第148章 她想入宮
“肖瀟,為父心知你這些年受苦了。”
“但盛家家大業大,上位者的心思又難猜透,稍有不慎,有風聲透出去,盛家都不會放過你。”
“為父還是那句話,謹慎為上。”
“存心要搏一搏的話,向來搏不來潑天富貴,只會摔的粉身碎骨。”
肖父憂心忡忡,緊要關頭,他想要往上爬的心思還是被求穩不求進淹沒。
肖瀟整理下髮髻的珠釵,笑的淡然自若“父親,女兒這是在聽從堂姑的安排。”
“就算最後被盛家得知,要承受盛家怒火的也應是堂姑。”
“父親,你且安心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
肖瀟將香囊捏在手心,吩咐下人準備馬車。
堂姑姑還真是病急亂投醫,失了分寸。
肖瀟乘着馬車,徑直入宮,將香囊轉交給鄭貴妃。
剛清了一本賬目的鄭貴妃,難得閑適。
可,偏偏有人讓她不好過。
打開香囊,是一塊質地上佳的玉佩。
上面的花紋,她很眼熟。
母親的嫁妝中有一塊種水絕佳的玉石,母親親手繪製的花紋,找工匠師傅,將玉石打造成了兩塊玉佩。
她一塊兒。
盛景和一塊兒。
當年,母親是真心實意把盛景和當成兒子來養的。
只可惜,養了只中山狼。
鄭貴妃摩挲着玉佩,雙眸之中漸漸浮現出懷念悵惘之色。
她在想念自己被逼死的母親。
盛景和助紂為虐,是逼死她母親的推手。
如今,盛夫人倒是想起讓她顧念舊情了。
“你是來替你姑姑做說客的嗎?”
鄭貴妃看的出來,面前的女子,外表溫順膽怯,實則最是清醒理智,是趨利避害的一把好手。
肖瀟搖搖頭“不,我入宮只是想讓義姐看清楚盛家女子的本性。”
肖瀟坦坦蕩蕩,並沒有任何遮掩。
“義姐,盛景和酒後失言,說他有愧於你。”
“只是,對這話,我嗤之以鼻。”
“與其讓堂姑姑尋了旁人做說客,倒不如是我前來。”
“我不否認,我怨恨盛景和,言談可能會有失偏頗。”
“但盛景和的話,只配當作耳旁風。”
“義姐救肖瀟出水火,免肖瀟一生孤寂凄苦,肖瀟也不願看着義姐被別有用心的小人蒙蔽。”
蒙蔽?
鄭貴妃失笑。
她曾經真的是耽於情情愛愛心存幻想的女子。
也曾一心一意在滎陽鄭氏等待着盛景和三書六禮上門求娶。
但,誰還沒有個腦子進水的時候了。
恩將仇報的人,只配下地獄。
盛景和當年不是傾心於鄭阮嗎,兜兜轉轉三年多才修成正果。
情深至此,自然應該攜手共赴黃泉。
否則,怎麼對得起這建立在她母親性命上的愛情。
“我不會為了盛景和臟手。”
既然,她已經知曉崔燦雯的雄心壯志。
就算不能錦上添花,也絕對不能成為絆腳石。
“義姐,有句話我不知當講否,可能會有些冒犯。”
猶豫再三,肖瀟試探着開口。
鄭貴妃把玉佩放進木盒后將香囊絞碎,慢條斯理“既然認你為義妹,只要你不作姦犯科為非作歹,不背刺於我,我都不會反悔。”
“我這人性子蠻橫霸道,素來都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肖瀟的心落在了肚子裏“義姐,我怕堂姑見求援不成,對您生了壞心思。”
“為避免她瘋癲的魚死網破,您還是得早做準備。”
肖瀟說的隱晦,點到為止。
年少時分,青梅竹馬,郎才女貌,朝夕相處下生出幾分旖旎心思最是正常不過。
就算沒有,這種事情,一旦被無中生有潑髒水,也會被傳的有鼻子有眼。
堂姑生盛景和時傷了身子,僅得盛景和一子,是她在盛家的立足之本,要不然當年也不會找了六年都不死心。
盛景和有驚無險倒也罷了。
萬一盛景和當真身陷囹圄,毀了一生,堂姑必定會狗急跳牆,將袖手旁觀的鄭貴妃拉下水。
到時候,鄭貴妃危矣。
鄭貴妃挑挑眉“無礙。”
當年的事情,早晚都會被挖出來。
但她絕不會因為這些無法對外人道的事情,插手朝政,顛倒黑白。
她是貴妃,一人之下的貴妃。
就算謠言四起,梁少淵也不會要她性命。
否則,就是坐實了謠言。
再加上,如今坐在地位上的是崔燦雯。
她不信陛下,不信人心,但她信崔燦雯。
肖瀟見鄭貴妃依舊燦若夏花明艷灼人,心中鬆了口氣。
“你與其擔憂我,倒不如憂心一下你的處境。”
“經此一事,就算陛下網開一面放盛景和出獄,盛景和的名聲也毀了,仕途大抵也是到頭了。”
“京城官宦之女,避之唯恐不及。”
“屆時,你就是你堂姑唯一的選擇。”
鄭貴妃難得說了幾句貼心話。
肖瀟怔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義姐救我。”
鄭貴妃:!?(_;?
她又不是普渡眾生的觀音菩薩,也向來都不是心善之人。
肖瀟接着道“義姐,我願入宮助義姐一臂之力。”
鄭貴妃手中的杯盞滑落在地“肖瀟,你這是恩將仇報。”
她已經是貴妃了。
助她一臂之力?
皇后?
讓她去搶崔燦雯的皇后之位,難道不是找死嗎?
倒也不是不能,除非崔燦雯焊死在帝位上。
“肖瀟,我對你施以援手,不是為了讓你也深陷這四四方方的後宮之中,更不是為了讓你爭風吃醋,與一眾可憐人為了一丁點兒的寵愛陰謀詭計廝殺陷害。”
“更不是為了讓你傷害崔皇后。”
“崔皇后,是個合格的皇后,更是這天下的奇女子。”
鄭貴妃氣狠了。
肖瀟眨了眨眼“義姐,我的意思是,我願考取宮中女官。”
“上次入宮便見義姐疲於應付後宮庶務,今日見堂姐的容色仍是憔悴。”
“我如今的年歲已經不小了,早就過了女子定親之年,是大家口中的老姑娘。”
“與其如同商品一樣被待價而沽,嫁給不相熟不知本性的人,倒不如自己選擇一條路,自己為自己做主。”
“義姐,我也是想偷個懶。”
“義姐在宮中一人之下,皇后又是賢名在外,我在這宮中的日子總要比在外頭聽那些閑言碎語要強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