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6章 誰敢動我五哥
nbsp;第二天早上。
林峰在頭昏腦漲的狀態中醒轉過來,迷迷糊糊的問道:“剛哥幾點了?”
剛哥的腦袋從被窩裏鑽出來,看了一下手機,說道:“我cāo!七點五十了,今天第一節有課!”
剛哥下鋪的胖哥這時候問道:“那咱們還去不去上課了?”
林峰道:“唉,都沒起呢,別去了,去了你也不一定聽!”
剛哥道:“聽了你也不一定會!”
胖哥:“會了你也不一定考!”
林峰:“考了也不一定過!”
剛哥:“過了也不一定畢業!”
胖哥:“畢了業也不一定能找到工作!”
林峰:“找到工作也不一定能掙到錢!”
剛哥:“掙到錢也不一定能找到媳婦!”
胖哥:“找到媳婦也不一定能懷孕!”
林峰:“能懷孕也不一定就是你的!”
剛哥一拍床板說道:“那還去個毛!”
三人隨即躺下了。
過了一會之後,剛哥忽然問道:“五哥,你昨天找見董書記了?”
五哥一愣,這才想起今天還得去找董書記拿假條。
不過,這時候他心裏其實很是忐忑不安,昨天那是一時衝動,今天卻還得笑臉相迎,這真是狗血的生活。
然而,對於不得不去做的事情,林峰通常都會拿四個字來安慰自己,那就是“順其自然”。
草草的洗漱一番,林峰頂着亂糟糟的頭髮就出了寢室樓。
無論怎麼往林峰臉上貼金,他大學四年的造型也遠不止是“不修邊幅”四個字來形容的。
用他們班女生的形容就是,中文系圈養的雄xing牲口。
林峰無所謂,反正他希望喜歡上自己的女孩已是別人的掌上明珠,除他之外的女生,對他來說只是異xing而已,區別只在於好看還是不好看。
一路上,風風火火趕去上課的學弟學妹們,看見林峰,有時候還叫一聲學長。
但是看着這些90后一個個像施了化肥一樣妖孽般的成熟速度,林峰甚至覺得自己更單純的像朵路邊的小白花。
這時候聽見這些身高需要自己仰視的學弟叫自己學長,他就瞬間覺得,自己真他媽的老了。
整個校園的氣氛其實都取決於大一大二那些朝氣蓬勃的男女同學。
因為已經大四的林峰真的很難在校園裏看見那些,曾經與自己馳騁籃球場,奮鬥綠茵地的牲口了。
這些人要麼是沒起床,要麼是在網吧,一天天除了墮落就是醉生夢死,就好像看破了生死紅塵一般超脫。
其實換句話說,就是破罐子破摔了。
生活在一個二本里的二流師範學校里,想讓他們像清華北大那些開了外掛一般的人類充滿鬥志,純屬是騾子找爸爸,不是驢唇就是馬嘴,都是扯淡的玩意。
當林峰從導員手中接過那張已經被董書記簽了字的假條的時候,心裏着實一些感慨。
他糾結了一路,見到董書記的時候是笑臉相迎還是不卑不亢,結果卻是根本沒看見董書記的人。
這樣也好,自己學中文的又不是學表演的,床頭不會總放着一本《演員的自我修養》。
林峰在請假條上寫了請假ri期,簽了字,留了存根之後,跟導員禮貌的道了別,就急匆匆的從中文系所在的綜合樓里走了出來。
因為他擔心在樓里每多呆一秒,就多增加一些見到董書記的概率,既然已經撕破了臉,在曲意逢迎,林峰覺得太虛偽。
雖然他本身就是裝傻充愣到極致的悶sāo男,但可憐的書生迂腐氣息其實也深刻在他的骨髓里。
這真cāo蛋。
林峰正慶幸着一切都很順利的時候,忽然就聽見綜合樓側面那條通往後山的小路上,傳來了一聲叫喊。
“就是他,林峰!”
林峰一愣,轉身看去。
只見十幾個手拿棍棒,凶神惡煞好像要將林峰生吞活剝的牲口們張牙舞爪的沖了上來。
來不及對這些人品頭論足,林峰轉身就跑。
對於打架,初中時候林峰就一個原則,乾死一個再干第二個。
但是自從發生了那件事之後,他的原則還有一個。
就是跑,跑的越快越好。
當然,他自己美其名曰:智謀。
倒是有時候,林峰會幻象,等他媽的自己有了錢,不用牽累家裏,再有不長眼的貨,就往死里干,換着各式各樣的方式,歡樂大酬賓。
其實他現在的本質就是慫b一個,但是好在他不惹事,高中到現在,還沒打過架,加上能混能侃,倒交了不少各方陣營的朋友,卻少有一個敵人。
有時候搞笑的是,甚至雙方都瞅着不順眼,大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學生黨,在決定策劃某個好像是具有重大戰略意義的行動的時候,其實就是小屁孩們的鬥毆,還都找林峰出謀劃策。
弄的林峰很是尷尬,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成了鬥爭雙方的狗頭軍師。
這次林峰用腳趾頭也能想得到,這群追在自己後面的牲口肯定是董書記找來教訓自己的。
這時候林峰的想法只有一個。
跑!最好跑的蘇市去。
跑,林峰還真沒怕過誰,百米他不行,但是論長跑,除了體育系的怪物還有數學系的獃子,他還真不懼任何人。
大學四年,其中的三年他都是中文系的長跑第一人。
所以,林峰幾乎是囂張的一邊跑,還尋思着是不是該放個屁讓後面那群牲口聞聞。
然而,這個想法他終究是沒有實施,因為正跑着,他的電話響了。
是毛哥的電話。
“五哥?哪呢?打籃球了,趕緊的!”
這時候林峰已經跑到了籃球場附近了,透過那球場邊緣的塗著綠漆的鐵絲攔網,他都能隱隱約約的看到中文系的牲口們了。
由於接電話的空檔,林峰頓時就被後面的追兵趕了上來。
林峰一驚,連忙朝着籃球場的入口跑了過去,一邊跑,一邊對着電話里喊道:“打你nǎinǎi個腿,我他媽快讓人當籃球打了。”
對面的毛哥一愣,因為他分明從電話里聽出來林峰連呼帶喘像做·愛一樣的聲音。
林峰一邊跑着,就看見毛哥的大腦袋四下張望,看見他之後,好像在喊着什麼。
頓時,球場上還在玩球的牲口們齊頭朝着林峰的方向看了過來。
看見林峰被一群人追着,中文系的牲口中幾道身影迅速的沖了出來。
是毛哥、剛哥、胖哥、還有瘋哥。
至於其他的人,都是別的寢室的,與林峰的感情沒有那麼深厚,倒是看到毛哥等人沖了出去,他們也隨後跟了上來。
林峰這時候已經跑到了籃球場小鐵門那裏了,在那裏一個急停,轉身就進了門,然後看也不看朝着後面就一個轉身側踢。
只聽砰的一聲。
然後一個倒霉的傢伙就慘叫着倒飛了出去。
這時候瘋哥率先沖了出來,練過散打加上瘦高個,短跑速度真是中文系無人能望其背。
林峰踹飛一個之後立足未穩,一個趔趄就坐在了地上。
這時候他看見了畢生難忘的一幕。
只見瘋哥突然凌空躍起,從林峰的頭頂就飛了過去。
又是砰的一聲,第二個追到鐵門口的倒霉蛋也慘叫着飛了出去。
對方頓時就被驚愣在了那裏。
瘋哥瀟洒的落地,眼中寒光如同狼一樣嗜血恐怖。
“今天,誰他媽敢動我五哥試試!”
多年以後,瘋哥挺拔桀驁的身影,以及這句快要將林峰感動的哭出來的話語,幾乎成了林峰居家必備,宣揚兄弟義氣的經典話術。
林峰從地上坐了起來,由於長時間的狂奔,還在喘着粗氣,但是眼神中卻有一抹不易察覺的異樣。
對面混混里一個身材不高,帶着金鏈子,穿着一個繪有格瓦拉頭像的瘦削男子走了出來。
能看出他的眼神中閃爍這畏懼,但是好歹也是他們的頭,這時候迎着頭皮朝着瘋哥說道:“兄弟,哪個道上的?”
瘋哥還是那副弔兒郎當的樣子,但是眼中比平常多了一絲狼一樣的野xing。
“yin·道的,你要不要裹一口(東北方言裏,吸一口的意思!)?”
“**的怎麼說話呢?”
“格瓦拉”身後一個不起眼的紅毛大罵道。
瘋哥yin森的眼光一掃那“紅毛”,後者一個哆嗦,縮在了後面。
“格瓦拉”看了一眼林峰,又對着瘋哥說道:“兄弟,在這學校里,我不想把事情鬧大,只要你交出那小子,剛才你那一腳,我就當是過年的炮仗,崩個響而已,如果……”
還沒等“格瓦拉”說完,林峰忽然從瘋哥身後走了上來。
靦腆的笑容再次出現在林峰臉上,他有些恐懼的說道:“大……哥!那啥,如果我跟你們走,可不可以不打臉?”
對面的人聽了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然而,林峰忽然一個矮身躥到“格瓦拉”身前,右拳縮在腰間,猛的一個上勾拳。
只聽彤的一聲,“格瓦拉”就被打倒在了地上,下巴上儘是鮮血。
林峰大罵一聲,就沖了上去。
緊接着,瘋哥等人也一擁而上。
如果這時候只有林峰一個人,也許他就真的會舔着厚臉拍拍對方馬屁,大不了挨頓打,對他來說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但是現在,他身後有着兄弟。
男人有時候不能慫,尤其是和兄弟在一起的時候。
瘋哥等人為林峰出頭,林峰若是還慫在後面,那麼他將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林峰懂得這一點,對於兄弟們來說,面子比命都重要。
林峰可以不要自己的面子,但是不能讓兄弟丟份。
所以他第一個沖了上去,吸引了所有人的仇恨,在人群中奮力的揮拳踢腿。
他想能多干倒一個是一個,身後的兄弟也少受點攻擊,而且,主犯是他,將來學校追究起來,其他人也不會受太大的處分。
打群架的時候,散打的招數是使不出來的,就看誰狠,誰不要命。
為什麼都說東北人狠,那是因為東北人衝動,不考慮後果,打架的時候專挑腦袋打,根本不管這樣有多危險。
林峰聽說山東人就聰明多了,打架的時候也狠,但是卻照着屁股干,打爛了也死不了人。
所以混戰之後片刻間,林峰腦袋上就已經掛了彩,對面手裏有鋼管,自己這些人卻赤手空拳。
雖然氣勢上,剛才林峰這一方佔優,但是打起來之後都發了狠,頓時就落了下風。
林峰正想着該怎麼辦的時候,忽然頭上一陣劇痛,緊接着就感覺天暈地旋,耳朵隱約的聽見有人驚叫着喊他的名字。
但是他的感覺卻越來越恍惚。
糟了,腦袋被鋼管砸了。
這時候,一隻腳忽然又踹在了他的肚子上,林峰不禁一陣胃痛,噗的一下,一口酸水就噴了出來。
林峰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艱難的抬起頭,想站起來,卻驚駭的看見,一個人正舉起鋼管朝着胖哥的腦袋上砸了過去。
“胖哥!”
林峰心中絕望不已,大喊一聲,伸出手,想要擋住那支鋼管,然而,距離根本夠不到。
眼見胖哥就要被掀翻在地。
忽然,林峰感覺到頭腦中一陣暈眩,接着就愕然的發現,那出現在醫院的一幕又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