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出名要趁早
商務車上。
張路坐副駕駛座，宋珂、張清歡坐在中排。
“宋總。”
“怎麼？”
“我感覺這次發佈會聲稱比肩周傑侖，這個說法有點不太妥。”
“怎麼說？”
“就是感覺太狂了點，一是怕成績不好，二是擔心會……”
張清歡一起參與了大方向制定，在此基礎上宋珂和張路操刀確定最終執行細節，一切都是為了最大力度幫他宣傳，而且是不惜成本去包裝宣傳，幫他打響知名度。所以，他說的很委婉，說重了會變味，或者說會讓人覺得有推卸責任的嫌疑。
真是又當又厲！
“哈哈哈，沒事的，清歡啊，年輕人要有朝氣，怕什麼。你不覺得你對媒體態度太好了嗎？有個性不可怕，最怕的是沒個性。有個性，在娛樂圈環境反而是個寵兒，這不是某幾個藝人能改變的。
你要自信，要相信的你的音樂，就憑你的嗓音天賦，我們是真心認為可以比肩周傑侖。而且今天發佈會也很成功，不是嗎？”
宋珂對於今天張清歡的謙虛、老實的態度不以為然，反而對自己的操作志得意滿。
或許對於商人來說，不觸碰法律底線，怎麼賺錢怎麼來都行。
“呃……”
張清歡啞然，感覺回答不上來。
這是他的盲區。
要有個性嗎？
或許吧，他也覺得自己是個沒有稜角的乖乖男孩，沒有年輕人應該有的朝氣。
發佈會成功嗎？
老實說，算是成功的。
前世他沒有機會身在其中，站在聚光燈下。
媒體關注度，從來沒享受過。
偶爾吃瓜，倒是看個熱鬧，也沒想過其中的深層次內涵。
炒作這一塊，他倒是知道概念，但他判斷不了這個尺度怎麼把握。
至於比肩周傑侖，開什麼玩笑，開掛罷了！
一時無言以對。
張路從副駕駛座上轉過身來，看了一眼宋珂，隨即對沉思的張清歡說道：
“清歡，放心吧，把宣傳交給我們，這方面我們是專業的。你不是陳名，剛出道就是“龍太子”身份，有得天獨厚的資源和人脈，你看他的專輯即將發售，都不用我們怎麼發力，就可以獲得足夠多的關注。”
頓了一下，接着繼續說道：
“你是純新人，我們說的都是實話，就算是蹭熱度，又怎麼了，我們也不遮遮掩掩，王利宏出道也是模仿張學友，走“深情王子”人設，就是周傑侖出道也是一樣備受質疑，認為其曲風模仿陶哲R&B，我不相信他們就不炒作。
你這張專輯雖然有借鑒周傑侖華夏風的成分，但那又如何，你也有自己的風格和不一樣的東西，比如京劇戲腔、搖滾，還加入了武俠、架空歷史、書法等元素，等第二張、第三張專輯出來，一切質疑聲就會消失。”
好吧。
他無法反駁，只能作罷，內地周傑侖的帽子他有預感，他是戴定了。
一切與他最初的設想完全偏離。
畢竟被動和主動，完全是兩碼事。
小周杰倫么？他還頂得住。
誰讓他偏要去占人家不明不白的便宜呢？
慢慢來吧，黑紅也是紅！
前世楊密的人生路！
宋珂示意司機和張路打開車窗，拿出中華煙，給他和張路各抽了一根，點着火后，吐了一口煙，一時之間煙霧瀰漫。
他看着張清歡，滿眼睛都是期待。
“清歡，不怕跟你說，都是發專輯，但是我們對你的期望和對陳名的期待是不一樣的，我們期望你可以超過朴豎《生如夏花》100萬張的銷量，哪怕盜版當道，我們也有信心，當然包括港台和海外。”
“難！”
張清歡對自己幾斤幾兩有清晰的認知。
只要有50萬張，他估計都會笑醒。
靠賣專輯賺錢，他不奢望。
看重的還是數字版稅的收入。
在這方面，他和宋珂的訴求是一致的，兩人前幾天深聊過一次。
“要不我們打個賭？”
宋珂笑呵呵地看着他，精明的像個老狐狸。
張清歡愣了一下，好笑地問道：
“怎麼賭？”
“就賭你的經紀約。”
“……”
張清歡無語的看着宋珂，果然是生意人，還想薅他這份羊毛。
談合作時，他把經紀約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上。
一是不想被人牽着木偶一樣的活着，他想要自主性，二是歌手都不靠歌曲賺錢，火了之後，反而要靠商演、演唱會、代言、綜藝賺錢，所以給出去他不甘心，他還等着張曉雪呢。
他也相信，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肯定會給他帶來更大的商業價值。
有利有弊吧。
“不是不敢跟你賭，音樂之路並不是我的最終追求，我是學表演的，我還是個學生。”
至於最終目標，他並沒有跟宋珂，或者跟任何人提及說過，路還很長。
“說真的，我實在不認同你的觀點，學表演怎麼了？你看那些演員，比如陳昆、陸億、周訊，哪個不發專輯的，唱而優則演，演而優則唱，影視音多棲發展不好嗎，這是一個趨勢，特別是港圈的藝人，像“四大天王”劉德驊、張學友、郭富成等，都是演戲唱歌都很優秀的人，無論是演員還是歌手身份都有代表作，是用實力征服觀眾的全方面發展的藝人。
你如果不是為了名和利，你找我發幫你專輯？瓊阿姨說過，成名要趁早，是有道理的。
你這樣的天賦竟然跟我說不想唱歌，老天真是白瞎了狗眼。”
宋珂語重心長，看着他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呃……”
張清歡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怎麼反駁。
有道理嗎？
聽起來好像都是那麼回事。
“所以賭不賭嘛？”
“不賭！”
“……”
宋珂好心累，張清歡這樣，朴豎也這樣。
朴豎是個孩子，他忍了，沒想到張清歡也一個鳥樣。
“你之前說的，賺錢神曲呢？”
“你們燕京音樂圈，不是看不起沒有音樂性的東西么？”
“特么的，老子就不是音樂人，也不是音樂圈，我是商人，只要聽眾有需求，我們才有存在的價值。”
“切，說的好有道理的樣子哦，說白了，為了賺錢，臉都不要了唄。”
“如果能賺錢，臉能值幾個錢？”
“好吧……你贏了！但是，我後悔了。”
現在張清歡就特後悔，一時衝動，全都拖底了。
“嘿，晚了，說得好像你不是眼饞我跟SP和移動的關係一樣。”
宋珂一副吃定張清歡的樣子，以他對張清歡的了解，既然說出來了，肯定代理權會給他，無非是利益怎麼分罷了。
他也沒想到在這方面，兩人的看法竟然驚奇一致。
他為什麼離職？就是因為華納這方面的短視。
“等MV拍完吧。”
“行，你真的不能去參加全國各大城市的簽售會？”
“大哥，你放過我吧，我還要回去學校學習，前面一年半我渾渾噩噩掛科12門，又不是沒跟你說過，你不是想我退學吧。”
“那更好。”
“……”
懶得搭理宋珂。
望着窗外的馬路，張清歡陷入沉思。
成名要趁早么？
這與糜增教授還有魔戲老師教導他的理念是不一致的。
不管怎麼樣，他清楚的知道，賺錢歸賺錢，現階段他得學習。
比如他現在，剽竊了周傑侖的一張專輯，就特別心虛，因為唐詩宋詞，他真背不出幾首來，趁專輯發出去之前，得盲羊補牢，學習充電，萬一哪天露餡了，就是天大的笑話。
比如他的演技，基本功還不夠紮實，還得繼續學習，不能辜負老師的期待。
讀書，才是他現在急需的，記性再好，天賦再強，也不可能一朝一夕，就學完的。
至於成名還是讀書，他都要。
回到大合麥田錄音棚，他繼續投入到專輯製作中。
“趕緊的。”一進入錄音棚，就聽到孫亞棟面無表情的催促道。
“棟哥，朴豎老師呢？”
“回家了，我們開始吧。”
孫亞棟根本不跟他廢話，繼續錄歌工作。
按照張清歡的預估，最多明天，他就可以解放了，後面的工作基本都是製片人張亞棟的活了。
他得趕去拍MV，張路已經給他找好了拍攝團隊。
地點則是定在了橫店。
……
宋珂出去應酬了，雖然住在他家裏，但是張清歡發現，跟住酒店沒什麼區別。
他基本上都是早出晚歸，兩人時間完全不同步。
張清歡打車回到宋珂家的小區樓下，晚飯找了家館子應付了一頓。
走回去的路上，發現天已經黑了，天上連星星都看不見。
回到宋珂家裏，看着沙發、茶几，空蕩蕩的客廳和房間，更顯得寂寥冷清。
嘆了口氣。
輕門熟路打開電腦。
打開搜尋引擎，輸入【張清歡】、【大合麥田】
一片網頁新聞陸續出現在各大網站。
“大合麥田簽約新人，宋珂：他可以比肩周傑侖”
“大合麥田簽約天才新人，連唱兩首華夏風歌曲堪比周傑侖”
“內地周傑侖？大合麥田高調簽約新人發佈會”
“新人簽約大合麥田，朴豎、張亞棟助陣”
“……”
打開其中一個網頁，詳細看着報道內容，介紹了張清歡加盟大合麥田&新歌發佈會相關信息。
除了【周傑侖】相關內容，寫得還算客觀，畫風比他預想的要好。
有圖片，有視頻。
一個一個點進去，加載許久才顯示出來，圖片還算清晰，蠻帥的。
隨後點開視頻，快進到他唱歌的地方，音質一般。
隨着一個一個網頁點了進去，發現都千篇一律。
一看就是通稿。
現在的媒體都那麼沒主見嗎？
隨後看着標題，愣了一下，關閉剛打開網頁窗口，看着搜索頁面上搜索結果的新聞標題。
卧槽！
“特么的！合著我連名字顯示在標題都不配？”
新人真特么沒人權啊。
進入千度貼吧。
搜索進入【周傑侖吧】
瞄了一眼，好些個主題名稱跟大合麥田相關的。
一個評論999+的帖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大合麥田臉都不要了嗎？】
“【連結】，【連結】，【連結】，【連結】，【連結】，【連結】，【連結】，【連結】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竟然聲稱新人比肩周傑侖，來，傑迷們，發表一下看法！”
“藉著傑侖的名聲來抬高新人的身價唄.....”
“宋珂真敢說！”
“真的不要去點擊他！如果他真的出名了那他的點擊量也是我們傑迷因為好奇而增加的！所以千萬不要去！一定…”
“他的詞曲學傑侖，連結里唱得還行，一首發如雪，一首青花瓷，可惜了一副臭皮囊！”
看到這裏他不淡定了，什麼叫做學。
那就是周傑侖的好吧。
再說臭皮囊怎麼了，起碼比周傑侖帥多了。
魔戲第一校草可不是白叫的。
胡戈滾一邊去。
“雖然歌曲《發如雪》《青花瓷》好聽，但我怎麼感覺覺得彆扭啊。”
“這個新人是誰？張清歡？誰啊，不認識！”
“還內地版周傑侖，幹嘛不說小周傑侖！”
“長得人模狗樣，就是炒作有點噁心”
“我現在開始超級討厭他，學別人算什麼啊”
“……”
“啊啊啊.....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呢，他的歌都蠻好聽的…跟傑侖的聲音也不一樣，就是旋律華夏風，哎，很好的”
“我覺得罵他不要臉太過分了吧？他有幾首歌還是不錯的，華夏風也不是傑的專利，我們可以把他看成是促進傑更加進步的一個動力。但聽了他唱的4首歌，不可否認，他應該有一些音樂才能，但如果他沒有自己的風格，那隻能永遠做傑倫的影子。最愛傑倫的音樂，實在無聊，等新專輯的時候可能會拿出來聽一聽。”
“……”
不知道為啥，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真發生在自己頭上做不到雲淡輕飄。
很不舒服就是了。
註冊個賬號，反駁回去？
算了！
既然認準了賺錢的目標，現在錢還沒有掙到，該窩囊還是得窩囊，該受氣還是得受氣。
跟這些網友辯駁？
雙拳難敵四腿。
只有撤退一途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