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

第70章 第70章

八月底,京廣大學門口。

人潮如織,燥熱難忍。

排隊的地方沒有陰影,明晃晃的太陽從頭頂照下來,幾乎要將人燙得燒起來。

抬起頭有些艱難地眯着眼睛看一眼太陽,連忙發出抱怨似的哀嚎,恨不得找后羿來將這個太陽也一併射下來拉倒。

席貝也熱,他整張漂亮的小臉都被蒸騰紅了。

秦懿安將一件薄薄的襯衣外套罩在他的身上,朦朦朧朧地映了些微黃的光,大約減輕了些潮熱。排隊的人如同螞蟻一般慢慢往前挪,終於快挪到他們。

"安安,"席貝能感覺到秦懿安略微有些粗重的呼吸聲,有些心疼,"你過來一點,馬上就有陰影了。'

秦懿安輕輕地“嗯”了一聲,半彎下腰提起席貝的被褥行李,有些艱難地躲開兩個擠來擠去的人。

在大篷的陰影罩下來的瞬間,整個頭頂灼燒的感覺頓是減輕了不少。席貝終於鬆了一口氣。

那件襯衣被他略微翻了一點起來,沒有蓋住他略微凌亂的蓬鬆黑髮,那雙濕漉漉、黑亮亮的眸定定地從下往上看,櫻粉色的唇珠微微翹起。

像是一隻還未成年、只會軟乎乎湊在人旁邊的小馬爾濟斯犬。

“安安,現在有沒有好一點呀?”他輕聲細語問。

席貝小時候就總習慣這樣,坐在豆袋上乖乖盯着秦懿安瞧,每每說話都是奶聲奶氣的。

他到秦家之後總被打扮得很精緻,身上穿着淺粉花苞顏色的小衣服、帶着蝴蝶結的小背帶褲,還有肉墊爪爪形狀的小襪子。

過去的幼崽和面前的少年重疊在一起。

只是想想就可愛瘋了。

秦懿安感覺自己也不是很熱,他微微抬起唇笑了一下,“嗯”了一聲。

為了送席貝來上學,他這樣的工作狂也會給自己放半天假。

謝曄在他的位置上坐下,無奈地對旁邊八卦的員工開口:“能怎麼辦啊?那位可是他的命,他也就會為了自己的寶貝發瘋了。"

秦懿安確實只會為了席貝發瘋。

“等下我們放完東西,就去吃飯,”席貝伸出指節盤算了一下,"然後去看圖書館,教學樓,操場……"

br/>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我很想去,好嗎?”

秦懿安不回答他“好”,都覺得自己狠心。

即使秦懿安知道,席貝以後四年都要在這裏上學,談不上什麼很想去。他只是想要讓自己看看學校環境,最好能改變一下自己的念頭罷了。

負責接待新生的學長和學姐在前面,拿了登記的名單來一個個確認,還有兩個就快要輪到席貝。席貝心裏略微動了動,他恨不得緊緊拉住秦懿安的手不讓他走,然後告訴學長學姐他也是新生。

然而,在這個瞬間,秦懿安的手機忽然如同催命的魔咒一樣急急地響了起來,不停地在兩人耳畔迴旋。

席貝的心漏跳一拍,有些不安地將目光落了過去。

秦懿安的手心沁着淡淡的汗意,將手機拿出來接聽。

“秦哥,出事了,急事,”那邊的人顯然很着急,"程序出問題了,而且謝曄跟那邊人打電話,他們根本就不理,非說我們的問題!你——"

電話的聲音並不小。

席貝怔愣了一瞬,有一瞬間想要牽住秦懿安的手。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又慢慢鬆開了。

“安安,你去忙吧。”

席貝很慢很慢地露出了一個笑容,"你改天再來看我,好不好?"在秦懿安這裏,席貝永遠是首位的。他顯然頓了一刻想要掛斷電話。

但是席貝搖了搖頭,連忙對着電話朗聲道:“好,他馬上就來。”

“好啦,"席貝低着頭,旁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你快去忙吧,等會有學長學姐會幫忙拿行李的。"

秦懿安掛了電話。

“團團.

秦懿安輕聲說,"對不起。"席貝的整個身子都僵硬了。他知道秦懿安的這聲對不起是為了什麼說的。

他完全不覺得生氣。

只是有一點難過。

“沒事,”席貝半晌之後抹了抹自己的眼睛,小聲說,"好熱呀,好多汗,都進眼睛了。"

秦懿安想伸出手替席貝擦掉眼角的淚珠,然而在手心碰到他臉側的瞬間,就感覺到席貝轉過頭,蜻蜓點水般地在他手心落下了一吻。

/>少年什麼多餘的話都沒說。

只有這一輕若無物的吻。

珍而重之。

"下一位——!!"

忙活了一整個早上的漢語言系學姐焦躁地抬起頭,就忽然眼睛一亮。

在她眼前的是一個少年,鼻尖略微有些紅,整張小臉漂亮得不似真人,簡直如同一個乖巧的洋娃娃。

活了這麼久,還沒看到過這麼漂亮的少年,那學姐忍不住心頭的激動:"學弟,在這裏簽字。你是漢語言的嗎?我看看……你住在514。"

"學弟,你是一個人來的嗎?"

乖軟的少年輕輕地嗯了一聲,聲音還有一些鼻音。

"謝謝學姐。"席貝頓了一刻,又搖了搖頭。

“我不是一個人來的。”

有人在陪他的。

那學姐“啊”了一聲。因為分明席貝的身後一個人都沒有。

但她也沒有追問,一路上開開心心跟他說了不少話,告訴他他們學院的男生比女生要少的多,而且已經七七八八來差不多了。

席貝在宿管阿姨那登記完,又把行李搬上了514,推門進去的時候,發現三個舍友站在宿舍中央,紛紛轉頭望了過來。

為首的一個捲毛叫做夏雨雪,他“喲吼”了一聲,上下望了望席貝:

“咱們漢語言的男同胞啊,好傢夥,你小子長這麼帥,大學四年不得嘎嘎亂殺?打算談多少個女朋友啊!"

漢語言這個專業一般情況下都是女多男少,他們報這個專業,多少也帶着點來找對象的心思。然而能不能被女生看上還是一個問題,像席貝這樣的,就完全不愁了。

席貝點了點頭:"大家好,我叫席貝……我有對象了。"說罷,他微微抿唇笑了一下,看上去很乖。

另外一個舍友楊帆對席貝挺有好感的。

說實話,要是他自己長那麼精緻,看上去肯定是有點驕傲,並且“帥而自知”,不可能像席貝這樣靦腆。

“哈哈哈哈哈,你有對象啊,”楊帆坐下來,連剛剛的不愉快都忘了,“那下次我們追女孩子的時候,還麻煩你幫忙當個軍師了。"

夏雨雪和楊帆兩個人開學前就在q|q上認識了,算是站在一塊同仇敵愾的戰友。

他們覺得席貝人挺好的,於是下意識地對視了一眼。

"對了,”楊帆指了指那個靠窗戶的位置,“你的學號排第一,這是你的床位。"他拍了拍席貝的肩膀,囑咐裏帶了點殷切,還有點話裏有話:“兄弟,趕緊放東西吧。”

席貝剛想點頭。

然而沒想到,楊帆的這句話說完,一直在一旁沒有說話的第三個人就“哼”了一聲。他身下的凳子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在他豁然起身之後倒地。

在幾個人都沒有回神的瞬間,那第三人將自己的包甩上了原本屬於席貝的位置。甩上去還不夠,他甚至還在片刻之後摔門而出,沖三個人甩臉子。

這是什麼意思?

席貝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他如果要是想跟自己換位置……好歹應該說一聲吧。

夏雨雪忍不住皺眉:"他特么的有病吧?!"

楊帆拉住了他,讓他別追上去,然後才對上了一臉茫然的席貝,有些無語:

“那個人叫余天宇,學號在咱們宿舍排第四,所以他的位置應該是靠着廁所的那個,但是他不願意,一來就佔了我跟夏雨雪的位置。"

“什麼人啊,拽的二五八萬的,我們當然就拒絕了,拒絕了他又不死心,”夏雨雪插嘴,“現在又要佔你的位置了——"

所以剛剛楊帆才勸席貝趕緊把自己的東西放上去,免得被這個神經病給佔了。

席貝輕輕地“啊”了一聲,看了一眼位置,搖了搖頭:"這樣呀。謝謝你們。"

都是舍友,大概還要住四年。

席貝也不太在乎睡在哪裏,於是讓兩個舍友都別生氣了,很乖地將自己的行李搬到靠廁所的那個床位旁。

席貝和秦懿安兩人從秦家出來並沒有帶什麼很貴的衣服,所以他現在身上穿的t恤也是很便宜的;而且他腳下也沒踩那些秦懿安以前給他買的十萬限量款,反而是一雙幾十塊錢的帆布鞋。

因此,儘管他的氣質很好,夏雨雪和楊帆兩人還是不約而同地給席貝下了個判斷。

可能……他的家境不是很好。

所以才這麼忍氣吞聲、這麼乖,不太想跟那個家裏有點小錢的余天宇正面對抗。

“你脾氣真是太好了,”夏雨雪還有點忿忿不平,揉了一把自己的小捲毛,“我看這逼就會欺負老實人!"

“他占你位置,可不僅僅是看你好說話,恐怕還有看你帥、看你有對象的原因,”楊帆插嘴,"他自己沒有,就嫉妒你……呵呵,他就嫉妒吧!我就不相信有什麼女孩子瞎了眼了會看上他!"

夏雨雪和楊帆兩人在開學前就混跡學校內各大老鄉群,可謂是吃瓜一線小能手。

余天宇仗着家裏有點小錢,又考上了這個好大學,可謂是buff滿滿,自信心極其強,覺得自己兄弟的女朋友漂亮到“配得上自己”,竟然就趁着兄弟不在想偷偷約那個女孩子出來。

這事兒被他那兄弟知道了,果斷氣的發上京廣大學表白牆,讓他還沒開學呢就火了一把。

夏雨雪有點義憤填膺,想要跟席貝仔仔細細地跟這個人說一遍,但是又不好意思在背後語人是非:

“你有咱們學校表白牆吧?有空的話看一看就知道了。你就記住,別讓你女朋友被這個曹賊看到。"

席貝鋪床的動作一頓。

這個……他倒不是很擔心。畢竟秦懿安雖美,卻不至於被“曹賊”盯上。

他收拾完自己的東西坐下來,沒跟兩個舍友出去逛一圈校園,反而是定定地坐在床邊做木雕。

身邊沒有秦懿安。所以即使校園再美麗,他也沒有太大的心情去遊覽。

席貝不是夏雨雪和楊帆,不像他們一樣能一點顧忌都沒有地開開心心上學,也不像他們一樣能不考慮任何事情,不爽了就說、不高興了就拒絕。

他想,算了。本身他的脾氣就很溫柔,也願意讓一讓別人,就算被欺負一下,也算了。

因為萬一要是真的跟這個舍友吵起來,說不定會鬧到輔導員那,萬一喊到秦懿安就糟糕了。

儘管秦懿安給他塞了很多錢,強硬又霸道地囑咐他一定要住的舒服一些,如果跟人鬧矛盾了要跟自己說。

但席貝不想要給秦懿安添麻煩。

後來晚上余天宇回來,看着席貝將床位讓給他,也沒有絲毫的表示,反而是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的衣服和木雕。

r/>從眼中流露出來了幾分顯而易見的鄙夷,用微不可見的氣音罵了一句"慫包"。

席貝聽見了。

卻也裝作沒聽見。

席貝的想法維持了兩個星期,終於在九月中旬的時候轉變了。

這幾天,驟然下了幾場大雨,天氣很是不好。開學典禮和軍訓的開幕儀式辦完,緊接着就是軍訓。

軍訓時候下雨——這是多麼令人夢寐以求的事情!

這本來確實是一件值得眾人開心的好消息,直到514三人準備冒着雨闖回宿舍的時候,在操場的器材處發現,余天宇正拿着手機,神情專註地對着某個地方進行拍攝。

夏雨雪先嗤笑了他一聲:"看,那傻逼在那呢,他幹啥呢?"

楊帆帶着近視眼鏡,眼前一片模糊,根本就看不清那傻逼在幹嘛,片刻後有點煩躁地“嘖”了一聲,無所謂道:“管他呢,下雨天不回宿舍,他腦子有屎。”

席貝沒說話,他略微蹙了些眉頭起來。

“行了我草,”夏雨雪的后脖頸被雨滴到,他趕忙縮進來,"走吧咱們,別猜傻逼在幹嘛了……"

話音剛落,他和楊帆就很震驚地發現,席貝這個愛乾淨、不太愛運動的乖寶寶徑直衝進了雨幕里,看上去是要往余天宇的方向去!

夏雨雪和楊帆對視一眼,來不及說話,就知道跟在他身後往那邊跑,一邊跑一邊忍不住開口:"不是,這是要去幹嘛?!"

楊帆也一臉懵逼,摘下眼鏡狂奔:“我不知道啊!總不能是去喊他一起回宿舍吧——呃我草!”

他幾乎控制不住地驚呼了出來,捅了旁邊的夏雨雪兩下:“快!”

席貝做了一件差點把他們兩個人眼珠子都要驚掉下來的事情。

他似乎是定定地端詳了一眼余天宇手中的手機,確認自己的想法沒錯,然後就劈手打向了余天宇的手腕,迫使他將手機鬆開,讓手機“啪”一下摔在了地上。

余天宇自然很震怒,他壓着嗓子驚叫了一聲:“你幹什麼!”

席貝沒回答,想蹲下身將那部手機撿起來。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刪上面的東西,就被余天宇從一旁狠狠地踢了一腳,整個人

摔在了地上。

“刺拉”一聲——

席貝過於纖細白凈的胳膊肘重重地與地面摩擦,髒兮兮的泥沙混着雨水,和那些鮮紅的血液融雜,傷口觸目驚心的。

暴雨之中,席貝柔軟的髮絲都潮透了,他的眼睫毛纖長卷翹,也被打成了一縷一縷,淺粉的唇珠被抿住,看得出,他臉上的神色是氣憤。

夏雨雪和楊帆兩個人這才匆匆地趕了過來,一個伸手將席貝扶起來,另外一個則擋在他前面,聲音巨大地吼了余天宇:“你他媽的幹什麼!推你媽呢推!”

其實,他們也不知道席貝為什麼會突然衝過去打掉余天宇的手機。但是當夏雨雪站在原先余天宇站的這個位置時,他就突然明白了。

器材室斜斜對着一個窗帘沒有拉好的房間,那個地方是休息室,此刻正有一幫女生在裏面換衣服。

她們也聽到了外面的巨響,有些茫然地在裏面嘰嘰喳喳說話,終於意識到外面發生了事情,驚詫之中“唰”一下將帘子拉上了。

楊帆立刻就掏出自己的手機開始錄像,拍攝余天宇的罪證。

余天宇的臉色鐵青。三對一,他的手機被楊帆握在手裏,肯定是搶不過來的。

夏雨雪扭頭看了一眼席貝的傷勢,不容分說地壓着余天宇的胳膊,憤怒道:“去找輔導員,你他媽的完蛋了!我告訴你,你他媽完了!”

“我完了?"余天宇在掙扎之中推開了夏雨雪,冷笑了兩聲,“我拍個風景怎麼了?你去找輔導員,你有本事就去,我余家還沒怕過誰!"

他兩隻手鉗制住了夏雨雪,竟然又用腳踢了一下楊帆手中的手機,迫使楊帆鬆開手。

楊帆和夏雨雪的臉色鐵青,他們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

怎麼有這麼賤的傢伙!他是真的不怕還是假的不怕?他家裏難道真的權勢滔天到這個地步么?哪怕是京廣大學都有人脈?

他們三人對峙的時候,席貝終於從地上爬起來。

他擦傷的地方特別痛,一陣陣熱燙麻癢的感覺衝上來,胳膊有點彆扭僵硬地疼痛。但是他就這樣目光灼灼、定定地望着余天宇,語氣幾乎是平靜的,平靜到有一點點嚇人。

"你恬不知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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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這個人故意換位置,他不生氣;被他偷偷罵和鄙夷,他也不生氣。但是余天宇做出這種事情,真的太賤了。

“你把這些拍攝的照片刪掉,然後去找那些女孩子們道歉,”席貝一字一句說,“否則我肯定向輔導員舉報。把你乾的事情發到網上去。”

“哇,那我真的是很害怕!”余天宇猛地上前,重重地扯住了席貝的衣領,看着如同洋娃娃一般精緻的少年臉上露出一絲痛苦的神情,他竟然快意地笑出了聲,“你一個窮逼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裝蒜?就你清高,就你在女人面前裝好人是吧?就你有對象,你好了不起。"

他對席貝早就有意見了。

哪怕只開學兩個月,表白牆上到處倒是撈席貝的女生,就算是上課,也總有女孩子將驚艷的目光投到席貝的身上。

如果席貝跟他一樣爛就好了,他能感覺席貝外表再光鮮亮麗,骨子裏跟他是一樣的東西。但是偏偏席貝不是。

他很乖,修養很好,甚至連髒話都不說。一米七五的清俊少年站在那裏,身段極好,除了精緻漂亮之外,甚至可以用可愛來形容。

正常人,比如夏雨雪和楊帆,都是越覺得他人好,越願意跟他相處,他們關係也越來越不錯。但余天宇不是。

席貝越好,他越恨。

今天來阻止他的這個人是席貝,他恨席貝的念頭幾乎到達了頂峰。惱怒和不甘湧上心頭。

“我他媽等着你來找我麻煩啊。”

余天宇沒頭沒尾地來了這樣的一句,鬆開了抓住席貝領口的手,推開兩個想要鉗制住他的舍友,奪過自己的手機徑直離開了。

夏雨雪被氣的想死,對着余天宇離開的背影破口大罵。他本來想追上去的,但楊帆拉住了他的手,搖了搖頭。

這時候恰逢軍訓,又是暴雨,誰知道輔導員在不在?而且就憑着余天宇那個態度。

他們都不知道找輔導員有沒有用。

於是夏雨雪只能暫時作罷,一隻手扶住了席貝,有些心疼又有些咂舌地看着他的傷曰:“走吧……咱們去醫務室。"

楊帆扶着席貝另外一邊:"是啊,你也真的是……"

席貝知道自己有些太魯莽。但在那一刻,他沒來得及想太多。

只想趕緊讓余天宇刪掉那些內容,讓他知錯。可他沒料到余天宇居然一點都不怕。

席貝略微低下頭,沉默了片刻,剛想說對不起,就聽到兩個舍友你一言我一語:"不能因為我近視就孤立我啊,我看不清他在幹嘛,你們得跟我說啊。"

"你個死瞎子剛剛就不該攔住我,我左青龍、右白虎,一拳打死他這個二百五!"席貝沒忍住,輕輕地笑了一聲。

心裏顫了顫。

他小聲開了個冷笑話:“你是青龍,你是白虎,我在中間好像才是二百五……”

楊帆和夏雨雪早就見識過了他的冷笑話,聞言非常自覺地瑟縮了一下,“呵呵”兩聲,將人扛到醫務室。

校醫替席貝處理傷口。

席貝頓了好一會,看着胳膊消毒。突然就好像回到了多年前的午後。

半晌,校醫和兩個舍友出去,正在繳費。

席貝將手機拿了出來,點開了置頂聯繫人的聊天界面。外面暴雨如注。

席貝整個人都潮透了,他髒兮兮的,像是只被欺負了的小狗。

剛剛在外面還英勇萬分,等到看到自己最親近的靠山時,就哀哀地叫兩聲,將被踢破了的小肚皮翻過來,軟綿綿的,希望能被輕柔地摸一會。

濕漉漉黑亮亮的眼睛可憐兮兮地望。

【隨懿而安:哥哥。】

席貝一個字母一個字母打。

【我好想你呀。】

想你想得不得了。

感覺沒有你在,下一秒就要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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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偏執大佬從小寵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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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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