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武侯八卦
全身玄黑的姜壽，雙眼冒出來赤紅的光，站在火焰里，朝許軒笑，丹鳳眼裏沒有絲毫憤怒。
一條巨大的蛇軀，被他踩在腳下，巴蛇不時扭動，看來還沒有死透。
許軒沒有給他恢復的時間，腳下一震，身體如箭射向火中的姜壽，一路上，火焰成了血海。
半路上，許軒手指抹過刀身，與之前不同，如今整個刀都成了赤紅，似要滴下岩漿一般。
攜帶半天血海，刀斜劈而來。
叮，轟。
前一聲是姜壽用細劍格擋發出，后一聲是刀劍在互擊后的聲勢，一陣肉眼可見的衝擊波，以二人為中心傳了出來。
紅色的火、嗜血的雨、漫天的白霧，都被震蕩開來。
而在中心的巴蛇殘軀，也如破袋子一般飛到了牆角，然後重重落地，似沒有了絲毫生氣。
鍾堅看着如此場面，不得不承認，許軒確有擔任三隊隊長的資格，可明明一個多月前，他甚至還不是自己的對手。
他知曉自己的能力，如果在這般的正面戰場，是打不出如此聲勢的，汌省調查隊的隊長，一定是能打硬仗，能激勵士氣的人才能擔當，當初他拒絕擔任也是有這些考慮。
畢竟他的能力，就不適合這樣的硬橋硬馬。
風煙散去，許軒站在了大殿頂上，姜壽則回到了辛仞等殭屍身前。
許軒卻突然驚訝的看着整個院內。
有部分院內的石頭、連帶着石象，似乎剛好是一個八卦的形狀。
姜壽道：“發現了嗎？整個巴蛇廟實際上是一個陣法。”
許軒問道：“什麼意思？”
兩人似乎是好朋友在討論一般，全然忘記了剛才的生死搏殺。
“巴蛇神廟，先秦之前就存在，巴國的人，以至於後來的人，都有信仰巴蛇神，甚至還流傳出了：巴蛇吞象等傳說。”
“但以前的神，可是要祭祀的，你猜會用什麼？”
“人。”許軒冷冷道。
“不錯，人被稱為萬靈之祖，所以祭祀少不了人牲，後來三國時期，有蜀國丞相諸葛亮，他既是一人之下的丞相，也是蜀國的“巫”，為了禁止人祭祀巴蛇，所以用八卦陣法，封了巴蛇神廟。”
許軒問道：“你知道巴蛇神廟即將現世，是你主導的？”
“不錯。”姜壽直接回應道：“巴蛇與巴山有隱秘的聯繫，我通過祭祀，加幽冥臨世的契機，找出了諸葛村夫的封印地。”
“可我們昨天下午，在半山腰就見到了神廟。”
“那隻不過是一個投影，它的真實地點是在這裏。以後你會發現更多的“隱秘”現世，這些都是幽冥帶來的禮物。”
“所以秦嶺山區的地震都是這個原因？”
“秦嶺下方就是大巴山，其實是大巴山牽動的地脈運動，以後整個世界都會因幽冥發生巨變，而且不會給你們太多時間，期望人類可以適應。”
許軒道：“殭屍來自於人，如果人都死完了、消滅了，你們殭屍就是無本之木、無源之水。”
“這便不用你擔心了，許軒，今日巴蛇已死，我也得到了我所需要的，再見了。”
姜壽帶着手下，朝門口走去。
許軒飛身落到了院內，他沒有阻止他們離開。
谷流上前，詢問道：“隊長？”
待殭屍離開后，許軒吐出來一口淤血道：“硬拼下去，不過兩敗俱傷......”
外面的濃霧已經消散，濃霧裏無數窸窸窣窣的聲音，也逐漸遠去。
谷流好奇道：“萬爭，濃霧裏，到底有什麼？”
萬爭流露出恐懼道：“是蛇，各種各樣的蛇。”
他將襤褸的衣衫脫了下來，只見他全身都是蛇咬的傷、樹林裏枝葉的划傷，蛇咬有一整排牙印的，也有兩顆血洞的。
說明蛇的種類確實很多，萬爭能活下來，真要感謝覺醒來肉身能力，否則早就毒發身亡了。
許軒轉頭，走過去，看着牆邊的巨大蛇屍，他用刀鞘將蛇翻了過來，在蛇軀上有一個巨大的牙印，其中有兩個深深的血洞。
那是殭屍上面兩顆獠牙，許軒用腳踩了踩，血洞裏依然有黑色的血冒了出來。
驟然，蛇頭揚起，那隻沒有破的蛇眼，蒙上了一層灰色，他的身軀發出腐敗的味道，漆黑的蛇口，咬向許軒的脖子。
在谷流、萬爭驚聲中。
一道赤紅閃過，再見的時候，許軒已經在合刀，叮，刀身合攏刀鞘。
蛇頭從蛇身上滑落地面，然後燃起了赤紅的火焰，不一會就燒成了灰。
許軒感嘆道：“神龜雖壽，猶有竟時。螣蛇乘霧，終為土灰......”
谷流道：“剛才怎麼了，它裝死？”
鍾堅看着灰道：“恐怕不是，是屍變。”
谷流道：“屍變？”
作為一個變異殭屍他，自然知道什麼是屍變，為什麼現在的人類還可以與殭屍對抗，除了有鬼和世界變化外。
最重要的是，殭屍病毒的傳播，一般的殭屍根本不能將被咬了的人，變成殭屍，而殭屍製造的病毒也是有限的，無法大量製造。
而病毒的來源就是屍王，現在居然出現了另一個能將詭異屍化的屍兄。
鍾堅問道：“你怎麼看？”
許軒道：“不外乎兩種情況，屍王座下又出了一個屍兄高手，另一個可能是，姜壽就是屍王。”
“那麼，他為什麼成了這幅模樣，他沒有必要隱藏自己。”
許軒搖了搖頭：“我也不知。”
半山上，姜壽嘴角流下了黑色的血，他從口袋裏，取出來一張絲巾，擦了擦嘴角道：“他成長的太快了，要想辦法殺了他，否則，可能會影響我們接下來的計劃。”
身後的辛仞道：“是。”
-----------------
許軒沒再糾結姜壽到底是誰，他再次走進了已經被破壞的大殿，紅色的月光如匹練一樣射入殿內。
大殿內比剛才要看的清晰一點，前殿確實沒有什麼異常，許軒帶着鍾堅走到了殿後。
有一條大花蛇，突然朝殿後溜去，待二人趕過去，花蛇已經從殿後的一個洞溜走了。
許軒打開了光源，整個後殿都變得冠冕堂皇起來，大殿的牆壁是用黑色的石頭砌成，上刷黃色的顏料，許軒刮下一些黃泥。
“是雄黃。”背後的巨大木柱上，已經沒有巨蛇，但木柱底部破開了一條拳頭大小的縫隙。
木縫邊還有紅色的鱗片殘留，殿後的牆壁下，也有一個人頭大小的洞。
鍾堅道：“有東西從巨木里破了出來，然後從殿後的破洞裏逃走了。”
谷流在後面，點開了便攜攝像機，將殿內的情形一一記錄，大殿裏除了中間的巨木外，最顯眼的就是牆壁上已經剝落的壁畫，上面有龍、鳳、龜、虎等神獸，也有難以解答的先人祭祀。
整個大殿內，上方的木頭就是按照八卦排列，下方的地磚也是如此。想來當初建好的時候，此地一定以為輝煌。
谷流道：“肯定是巴蛇的金蟬脫殼之計，用黑蛇在前面製造混亂，然後自己趁亂逃走。”
許軒道：“以姜壽對巴蛇的了解，應該不是這麼輕易就能逃走，或許兩個都是真的巴蛇。”
“他付出了重大的代價，才讓自己逃離。”
三人出得門來，萬爭還站在院子裏，他不敢進大殿內。
許軒道：“霧氣已經散了，你可以繼續向南，走到汌省，那裏....”
許軒想說那裏可能要安全點，可想想最近汌省發生的詭異，他只能笑笑：“我們來的地方，現在是安全的，你可以待在兩省交界的城市，等這邊的屍亂平息。”
萬爭突然道：“你們去檸縣做什麼？”
“了解屍亂的緣由，能救一些人，也是好的。”說到這裏，許軒又想到了姜壽，他是屍王嗎？如果不是，就麻煩了，他需要更多的信息。
“我想回去，你們可以帶上我嗎？”
許軒道：“這並非一個好的選擇，我們有任務，不會一直保護你。”
“我知道，但我現在有一定的能力，我想回去救一個人，只要你們能帶我回檸縣縣城就可以了。”萬爭語氣堅定。
“你想救誰？或許他已經.....”許軒沒有再說。
萬爭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但只要有一絲希望，我都想要去試試。”
“是你的親人？”
萬爭眼眸暗淡道：“我是單親家庭，母親很早就去世了，現在父親也......我想救的人是我的高中同學。”
谷流故意笑道：“是女同學吧。”
“是，我們不是男女朋友，但我想救她，如果她還活着的話。”
許軒等人已經腦補了一場“舔狗之愛戀”。
萬爭身高不足一米七，身材瘦弱，頭髮卻推了個小平頭，臉上還有痘痘，骨相平平，確實算不得帥哥，完全符合一名舔狗的標準。
許軒頗有物傷其類的傷感，勸道：“何必為了一個同學，讓自己搭上性命，你現在雖然成為了覺醒者，但你還太弱了，剛才的那三隻殭屍，你一個都不是對手。”
“我知道，請你們成全我的心意。”萬爭依舊語氣堅毅。
許軒看着的眼睛道：“好，等天亮，一起走吧。”
天亮后，一行三人一屍，再次翻山越嶺。
在一座山峰上，許軒等人再次與汌省總部取得了聯繫，並且將巴蛇神廟的事情報告上去。
但許軒依舊沒有完全相信萬爭，而是讓谷流核實了一遍，找到了萬爭在汌省的痕迹后，許軒稍稍放心了一些。
他們也知曉率檸縣的如今的狀況，所有的通訊基站都被破壞了，必須進人才能知道，而且秦省已經有一個隊伍提前進去了，現在沒有任何消息傳出。
他們的目的地已經不遠了，山下方已經是檸縣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