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東北的仙兒與巫
翌日,許軒先給余斌通了電話。
“你真的見到了她的背上有蛇?”
“我只看到了半個蛇頭。”
“你說這女老闆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為什麼讓你進她的閨房,還給你看她的紋身?”
“她完全可以通過其他方式來找我,為什麼要嚇唬你。”
余斌認真思考了半晌后道:“平日裏,也沒見她對我垂涎三尺啊,隱藏得還挺深啊。”
許軒道:“你還要在公司上班嗎?”
“干啊,我就一個普通人,有什麼值得她覬覦的,大不了就獻了我的肉體,日後當個吃軟飯的也不錯啊。不過我還是想聽聽你意見。”
許軒道:“如果你想去就去,現在好的工作確實難找,你到其他公司,指不定有蛤蟆紋身禿頭老闆,好你這口呢。”
余斌打了個冷戰,道:“那我先工作一段時間。”
“覺得有問題,記得聯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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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軒敲響了病房的門,他感到了貓眼裏閻嬋看見了他,門被立即打開了。
“有什麼事,你不是該在今天出院嗎?”
許軒毫不客氣坐到了沙發上上,拿起茶几上的香蕉就吃,過了一天的香蕉果然滿口香甜。
“昨天晚上遇到了一點事情,想和你交換意見。”許軒道。
“說吧,什麼事?”閻嬋躺在沙發上,用腳將許軒踹到了角落裏。
於是許軒向她說起了昨晚的事,但沒有提對方提出的條件。
“紋身師?”閻嬋坐了起來。
許軒道:“她是這麼說的,我還是第一次見,所以想問問學識廣博的閻嬋隊長。”
閻嬋眉頭緊皺道:“紋身師當然是存在的,他們通過在人身紋獸類、鬼神,甚至是物品,以達到鎮邪、驅魔、強體、除煞等作用。”
“但我聽你和你朋友的描述,卻覺得她沒有和你說實話?”
“為什麼?”
“紋身在身體上,即便真的有靈,也不能與你說的那般,如活物一樣,甚至還能在面部化鱗,如果有人能達到這個程度,那估計這個紋身師,都能匹敵A級調查員了。”
“也許是我的那個朋友,酒喝多了,沒看清楚。”
閻嬋搖了搖頭道:“你可知東科集團最早發家在哪裏?”
許軒道:“還真沒了解過,畢竟我的日常生活里沒見到過,不像企鵝、支付寶。”
閻嬋進屋,在臉上了敷了一片黑色的面膜,道:“很多人都以為東科集團是在魔都起源的,其實不然,它真正的起源地在東北黑水省。”
“東北黑水,你為什麼,哦,你就是東北的。”許軒似有所悟。“與東北又有何關係?”
“你可聽說過東北的出馬仙、保家仙?”
“紅、黃、白、柳、灰?”許軒問道。
“它們只是比較出名的仙,而且算不得太邪門,很多人都願意請它們。出馬先不提,先說說這保家仙。”閻嬋按了按額頭不平的地方,繼續說道。
“其實和南邊有人請菩薩,進門供奉是一樣的,只是東北人請的是仙兒,有極少數的是仙兒為了報恩,自己進家門的。”
許軒靠近了點,又拿了一顆橘子道:“這與路曼妮有什麼關係?”
“我懷疑他們家裏供奉了保家仙。”
“保家仙有詭?”許軒剝了一半遞給閻嬋。
閻嬋接過,小心的將一瓣橘瓤放到了濕潤的嘴唇里,輕輕的咀嚼,畢竟敷面膜了。
“一般的保家仙不會太損陰德,可如果有的人慾望太大,而保家仙能力不錯的話,兩相結合,自然就成了詭異。”
許軒問道:“可我見雖然是蛇的模樣,但確實是紋在她的背上,不怎麼像是保家仙啊。”
閻嬋皺眉道:“這也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嗯?你看到了她的背?”
許軒坐起道:“你的關注點很奇特啊,只看到了一點。你說會不會是他們將保家仙紋到了自己身上?”
“你是說路曼妮既是紋身師,也供奉了保家仙?”
許軒道:“有沒有這種可能呢?”
閻嬋仰頭道:“詭異復蘇,沒什么不可能的。我以前在東北,聽老一輩的人說了,東北術源的猜想。”
“哦?細細說來。”許軒拿起遙控板,打開了電視,按下了九鍵,嗯,沒有播放“春天的季節”,講述的是野性南美。
閻嬋道:“他們認為最早的術法都來源於“巫”。”
“巫婆?盤古精血、巫妖大戰?”
“小說看多了吧你,上古有巫,分男女,他們掌握了祭祀上天、神明、魔鬼的權利,他們溝通天地,代天牧民。”
許軒道:“代天牧民的不是天子嗎?”
“呵,後期的天子是將神權和皇權統一了,上古的時候可沒有,你也可以將巫理解為,在特殊時代掌握了知識的人。”
“掌握了知識?”
“會卜算、會醫技、會觀天象、會讀書寫字等等,這就是那個時代的巫。”
許軒疑惑道:“我覺得除了卜算外,其他的不怎麼神秘,也敢稱為巫?”
“說遠了,後來,佛教傳入、道教衍生,他們都借鑒了許多巫的術法,道教也有請正神上身。而其餘的巫術卻沒落了,在正道的眼裏,有些巫術已經淪為了邪道,比如說:巫蠱。”閻嬋將貼在面部的面膜揭開。
繼續道:“而東北出馬、保家二仙毀譽參半,仙和人之間是互相利用,人想借用仙氣,仙想要人的身體。保家仙還好些,大多數出馬仙,下場都不大好。巫最開始,就是要人藉助天地萬物之靈進行修鍊,可惜到了東北,卻成了這番模樣。”
許軒道:“那豈不是將自己獻祭給了仙兒,然後獲得某些短暫的力量?”
“差不多就這意思,不過有的人練得好了,守住了心防的,還可以擺脫仙兒,可這樣的人鳳毛麟角,一般人有了非人的力量,哪裏還控制得住,當年在東北,抓得最多的就是他們。”
閻嬋拍了拍嫩滑的臉蛋道:“你說獻祭就對了,古時候天乾旱、發洪水、閃電、日食月食,或者純粹為了祭祀都要獻祭活人,有個不喜歡獻祭的帝辛,最後成了紂王。”
“獻祭我知道,西門豹治鄴里,巫婆獻祭女子給河伯。”許軒回應道。
“不錯,不過隨着社會進步了,陶俑、紙人出現了,有沒有用兩說,這些實際都是巫的遺留,所以啊,我們的生活中處處有巫術。”
許軒拉回話題道:“路曼妮想我去查查,他老父親是否真的中了情蠱,你怎麼看?”
“我沒有看法,你想查就去查了,算是發現詭異線索,不願意就上報給局裏。”
許軒嘆了一口氣道:“她說若我去查案,他會告訴我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她的三圍?”閻嬋瞥了一眼許軒。
許軒看着的眼睛道:“她說:她知道你的身世。”
閻嬋身子一僵,問道:“什麼意思?”
許軒道:“就是不知道她什麼意思,所以我回來問你。”
“你想知道什麼?”閻嬋寒聲道。
許軒起身站在窗前道:“如果你不願意說,便告訴我這個秘密對你是否有意義。”
閻嬋掙扎片刻,終於道:“你不怕她騙你?”
“我想她也不會如此不智。”許軒現在是有底氣說這話的人。
閻嬋吐了一口氣道:“我出生在東北。”
“嗯。”許軒回道。
“我很小的時候,一直與母親生活,很少見到父親。母親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冬天我想吃魚,她會在河邊忙活大半天,就為了抓一條鯉魚,也會帶我到山林避暑。”
“我還養過她帶回來的幼鳥,可惜沒養活。生活雖然不怎麼富裕,托國家發展的紅利,至少沒餓着。”
“可這樣的日子在七歲的時候結束了,因為他回來了。”
“看得出來母親發自內心的高興,她讓我叫他父親,對於我來說,他很陌生,他見到了我,沒有欣喜也沒有厭惡。”
“後來我才知道,他只是無情罷了。”
“八歲的時候,母親死了。”閻嬋的話說的很平淡,沒有絲毫感情。
許軒沒有多嘴,只是聽着。
“那天下雪,我放學回家,推開門,叫了一聲媽。可屋子裏沒有氤氳的飯香,只有躺在床上的母親。”
“我猛地撲了上去,她的胸口有一道傷口,裏面的心臟不見了,只是不斷的留出血,我用手將血往裏塞,可沒有用了,母親居然還能活着,她似乎在等我,等我回家。
她滿是鮮血的手將我的耳朵、臉頰染紅,說了一句:“小心,父親。”
“當時還來不及悲傷,我聽到背後有聲音,轉身看到的是父親癲狂的臉,他右手拿刀,左手拿着母親的心臟。
然後,我看着他張大了嘴,將母親的心臟整個吞了下去,再會回首,母親已經氣絕身亡了。”
“也是在那天,我成為了覺醒者,但我太弱了,我殺不了他,如果不是調查局的人趕到,我想我已經死了吧。”
許軒問道:“所以你的父親是誰?”
“現在的血蠱廟左護法:閻重華,在大學城事件里,我見過他,他用你威脅我,我與他見了一面,可惜我沒有把握能勝過他,他似乎只是為了見我一面,也不知道有什麼圖謀。”
“他當初在你母親身上下了蠱毒?”
“我不知道,或許有情蠱,或者其他的能提升他能力的蠱毒,所以他最後吃了母親的心臟。”
“最後,許軒問出了疑問,你確定你是他們的孩子?”
閻嬋躊躇半晌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