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第 103 章 岌岌可危的理智

103 第 103 章 岌岌可危的理智

第103章岌岌可危的理智

孟硯青說服了秦楷庭,心中也是大定。

她明白,說服了秦楷庭,至少這個人將來便是朋友,是合作夥伴,不可能是敵人了。

她如今也偶爾關注下羅戰松的情況。

她最近雖然不怎麼去首都飯店,但是胡愛華一直守在那裏,她又是個會交際的,現在和那邊幾家銀樓專櫃的掌柜經理都特別熟,如魚得水的,倒是知道不少消息。

孟硯青這才知道,羅戰松這個人,擁有上輩子的一些記憶,一計不成自然又生另一計,聽說他現在去了一家知名老品牌的珠寶公司,叫做永祥銀樓的。

這永祥銀樓在解放前也是多少年老品牌,解放后公私合營,成了國有企業,不過這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

現在改革開放,這永祥銀樓也開始經營珠寶進出口業務,並且專門設立了一個永祥珠寶進出口公司,羅戰松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毛遂自薦,過去永祥珠寶進出口公司做了總經理。

這本來也沒什麼,不過孟硯青聽着,他竟然跑去了雲南一帶,派了人在那裏走家串戶,收購雲南當地老百姓手中的翡翠貨品,然後賣出去賺外匯,聽說這買賣進行得還不錯。

胡愛華提起這一出,倒是觸動了孟硯青的心事,讓她想起那本書中的一樁故事,這甚至涉及自家往日的陳年舊事。

她家祖上是做珠寶玉器生意的,清朝時候,翡翠大熱,孟硯青祖爺爺就曾經在雲南特設了鋪子來收購翡翠原料。

那一年孟家在雲南的玉料鋪子掌柜發現一塊翡翠原石,那是雲南一位白夷土司從緬甸巴莫土司手中購置的,花費了十一萬兩白銀。

那翡翠品質上乘,每一處都能隱隱見綠,種水通透,流光溢彩,猶如春日江水一般。

這掌柜是機警人,當時見到這翡翠原石,便知道這是至寶,先穩住了那白夷土司,之後馬上派人回來請示,快馬加鞭的消息趕到了當時的北京城,孟家祖爺爺當機立斷,親自趕赴雲南,花費一十六萬兩白銀從那土司手中買下了這塊原石。

當時那玉石出料的坑叫四十七坑,所以那個坑中出產的翡翠便叫做“四十七萬種”,這塊翡翠便被稱為“卌七萬種”,俗稱“四十七萬種翡翠原石”。

這本是世間無雙的至寶,當時孟家得了這塊翡翠原石后,自然有一番大盤算,想着請了能工巧匠,務必雕琢出世間罕見的驚世之作,要流芳百世,如此一來,孟家也要隨着這無雙翡翠之作寫在史書中。

只可惜,晚清時代,國內正處於亂世,戰火紛飛硝煙四起,幾百斤重的翡翠原石要想從雲南運往北京城,千里迢迢,還不知道要遭遇多少禍事,孟家祖爺爺心裏沒底,也生怕得來不易的翡翠原石就此打了水漂,當下只取了其中最精華的一塊翡翠石,並雕刻成了一隻展翅欲飛的翡翠鳳凰——這成為她嫁妝中的一件。

而其餘的翡翠原石,便被藏在了雲南,想着等到有一日國泰民安時,再取出來加以利用。

可是那個時候兵荒馬亂的,哪能得一個富貴安穩,這消息不知道怎麼就此走漏了,當時雲南總督馮天愚帶領人馬,挖地三尺,找到了孟家保存的這塊翡翠原石,運往北京城上繳給慈禧太后,於是孟家三十幾萬兩白銀就此打了水漂。

奈何這慈禧根本沒把這塊翡翠當回事,放在頤和園裏吃灰,一直到清王朝敗亡,這翡翠原石在北洋軍閥,盜墓賊和戰爭販子之間幾次輾轉,神龍見首不見尾,最後據說終於落在了滇系軍閥手中。

其實孟家家大業大,這塊翡翠原石當時花了幾十萬兩銀子,多少年後的孟硯青未必非要惦記着這一出,但是孟硯青的翡翠鳳凰來自這塊翡翠原石,她自然是對此一清一楚。

而更可笑的是,在那本書中,自己兒子和羅戰松為了爭奪這塊翡翠原料,打得死去活來,這才導致後續中了對方圈套,慘敗收場,也是諷刺了。

孟硯青開始從頭到尾琢磨着這件事。

其實自己兒子和羅戰松如今已經幾乎不可能對上了,看兒子那不開竅的樣子,讓他去瘋狂迷戀一個什麼寧夏——感覺他就不是這塊料。

不過羅戰松此人,到底來自幾十年後,他所知道的一些信息,是那本書中沒有,且也是自己不能知道的。

而因為這本書本身就是以他為中心,冥冥之中,顯然他也擁有一些所謂的什麼氣運,或者說能力?

很明顯,他知道“卌七萬種”的消息,這塊翡翠料子顯然在他的長遠規劃中,他必然惦記着這個物件。

當然了,就他目前的實力來說,他還沒有實力去打這麼一塊舉世無雙翡翠原石的主意,他現在的目標顯然是,熟悉雲南一帶翡翠市場,同時想積累更多的資金,為自己積蓄更多力量。

如果這樣的話,那無論如何,自己和這個龍傲天終究也會對上。

無論是翡翠,鑽石,還是黃金,殊途同歸,大家都是一個池子的魚,不是互相合作的朋友,那就是爭得頭破血流的敵人。

更何況,若是那“卌七萬種”,不說其它,就是自己嫁妝里那翡翠鳳凰,她都是要爭一爭,對那“卌七萬種”勢在必得。

孟硯青突然覺得任重而道遠。

以前的時候,她也許沒什麼實際感覺,畢竟她是無欲無求的性子,想着什麼事都可以一步步來,活着就挺好的。

但是現在,開始得寸進尺了,特別是眼看着這羅戰松扎煞着翅膀,正一步步走向上輩子的發展,這簡直是攔都攔不住。

她更感覺到了命運的力量。

於是在這種壓力下,她也想了很多,想起兒子,想起陸緒章,也想起自己的將來。

瞬間,所有的不滿和怨恨全都消散了。

她和陸緒章之間,沒有深仇大恨,也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只是因為她自己的一些細微感受。

其實事到如今,她已經釋然了。

或者說,她把他折磨得夠嗆了,她覺得也許差不多大概可能夠本了。

現在,如果彼此能放下過去,她安心把自己的珠寶生意搞起來,他也正經工作,還能適時對她有些協助,他們再把兒子教育起來。

回頭自然是要把上輩子兒子曾經踩過的坑填平了。

兒子從哪裏跌倒,她就從哪裏把那個羅戰松打敗,讓他心服口服,讓他直接進監獄,讓他哪怕重活一輩子擁有上輩子的先知,也只能認栽,那才叫出氣呢。

當然,還要把孟家曾經丟失的那珍寶找回來,也算是把孟家的家學發揚光大,不枉她重活一世。

再說直白點,任重而道遠,她不想一個人努力,她需要這個男人給她搭一把手。

這個男人,再不濟,他也是陸亭笈的親爹。

自己就算給他一巴掌,嘲諷他羞辱他,回頭要辦個什麼事,他還不是得乖乖得給自己辦。

還有那央行的黃金許可證,以及一些其它事,如果有他的助力,總歸是方便很多,可比自己沒有門路在那裏瞎折騰強。

想到這裏,孟硯青拿起陸緒章留下的字條,仔細看了看。

嘖嘖嘖,這疏淡正經的語氣呢。

她才平息的心又起了波瀾,恨不得把他揪過來罵一通。

裝什麼假正經!

**********

孟硯青是有心和好的,不過她沒台階,而那陸緒章最近也是拒不露面,這讓孟硯青竟開始百爪撓心了。

瞬間恨得咬牙切齒。

他這是不想活了嗎!

這手段真高明,若即若離,想要拿捏她?

孟硯青心想,她才不吃那一套,誰先低頭誰是狗,反正她是堅決不當狗。

這時候,陸亭笈陪着陸老爺子回來了,回來后,他便迫不及待地過來孟硯青這裏。

孟硯青看到兒子,自是高興,經過了這些天,他看上去更高了,身材結實了,不過皮膚好像晒黑了。

她心疼地摸了摸:“都快晒成黑炭了。”

陸亭笈:“黑就黑,我又不是小白臉!”

孟硯青:“……”

也是,這傻兒子,黑就黑吧。

當下母子兩個一起吃了飯,興緻勃勃地說著接下來的計劃,陸亭笈馬上就要進入北大數學系了,他才十五歲,他大部分同學自然都得十八九歲了,孟硯青對此有些擔心,怕自己兒子和同學沒什麼共同語言,被排擠或者不能融入圈子,當下自然諸多叮囑。

而孟硯青要先去一趟香港,還有三四天就出發了,陸亭笈對孟硯青的香港之行也充滿擔憂,怕她不習慣那邊,怕她迷路,怕她被人欺負。

總之母子兩個彼此叮囑了好一番。

最後陸亭笈長嘆了一聲:“父親去過香港幾次,他應該比較熟悉,其實本來可以問問他。”

孟硯青聽此,馬上道:“才不要問他呢!”

她說完后,覺得自己好像反應有些激烈了,便道:“放心好了,那邊鴻運珠寶的謝先生會幫我把一切都安排好的。”

陸亭笈“哦”了聲,卻是想起那謝先生,彷彿挺年輕的。

母親到底貌美,去了香港后,可別被這種人給騙了。

他覺得自己應該去父親那裏攛掇攛掇了,讓他趕緊想個法子。

兩個人吃過飯後,也沒什麼事,正好這天涼快,便乾脆過去學校提前熟悉下環境,本來要去北大的,不過因為孟硯青臨出發前還想和寧鴻釗院長商量下這次的培訓情況,況且還有一些文件需要簽,便先過去了地質學院。

在那裏,陸亭笈陪着孟硯青過去找了寧鴻釗院長,聊了一番接下來的規劃后,便趁機在地質學院逛逛,這麼走着間,恰好路過那邊的籃球場,一群年輕學生正在打籃球。

陸亭笈這麼看着,看到球場旁一個正在擦汗年輕學生的側影,突然感覺不妙,當即拉着孟硯青就要離開。

那邊,那學生正是謝閱。

其實剛才孟硯青一過來,不少男學生都看到了,暗暗地往那邊看,不過謝閱並沒在意,一直到他看到陸亭笈,他突然意識到,忙看過去,果然見到了孟硯青。

他當即大喜,飛奔過去,招呼着:“孟姨,孟姨!”

陸亭笈臉都黑了:“誰是你姨,幹嘛叫這麼親!”

然而謝閱卻是一個厚臉皮,已經湊過來了,笑着道:“孟姨,你和亭笈怎麼過來這裏?今年亭笈不是考上北大了嗎?”

他突然意識到了:“孟姨,你也參加了高考?你考上哪兒了?這裏?!”

孟硯青疑惑:“你怎麼在這裏打球?”

謝閱:“我是這裏的學生啊,大一,我是礦物質分析研究的!”

孟硯青也是沒想到:“那我們——”

她忍不住笑了:“那我們是一個專業。”

一個專業?

謝閱便明白了:“你今年考上的?那,那你是我師妹,小師妹!”

這話一出,陸亭笈恨不得把謝閱給踢飛:“誰是你小師妹?長輩就是長輩,放尊重點行不行!”

謝閱並不在意,爽朗一笑:“行行行,孟姨!”

他笑看着孟硯青:“孟姨,你既然考到了這所學校,那正好,我帶着你了解下吧,給你看看宿舍,我再請你們去食堂吃頓飯吧?”

孟硯青聽着,心裏一動。

其實如果是平時的話,她是連搭理都不想搭理謝閱的。

不過一則,這是未來的“師兄”,是校友,一個專業的,大家免不了打交道,現在完全可以多聊聊,大可不必拒人於千里之外。

一則……

孟硯青認為,那個狗男人估計是嫌日子太平了,竟然把她晾在這裏,以為她沒行情嗎?

他不理自己,很好!

前往香港這幾天,每天安排一個男人約吃飯。

等到了香港,先發展幾個企業家少東家!

於是當下,孟硯青乾脆答應了,由這謝閱陪着過去食堂吃飯。

顯然陸亭笈不太高興,不過也沒辦法,只能聽着。

現在地質大學是放暑假期間,其實沒多少人,只有一些留校的碩士博士以及學校的教學人員,食堂人不多,就直接開了小灶,可以點菜。

謝閱熟門熟路,他給大家各點了炸醬麵,又配了各樣菜碼,另外來了幾刀醬牛肉。

謝閱豪爽地笑着道:“孟姨,你看看喜歡這些嗎,如果不喜歡,我們再吃點別的。”

孟硯青:“挺好的,這些足夠了。”

謝閱:“不用客氣,不用客氣!”

陸亭笈見此,從旁咳了聲,一本正經地道:“謝閱,這次我帶着長輩過來你們學校參觀,勞你招待,感激不盡,改天你過去我們北大,我一定盡地主之誼。”

謝閱一聽,瞥了眼陸亭笈,卻見他那叫一個嚴肅正經。

他擰了擰眉:“你這是幹嘛?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招待外賓呢。”

陸亭笈卻是很嚴肅地道:“這是我家長輩,義母,知道嗎?”

謝閱聽得都愣了:“什麼意思?”

陸亭笈:“義母,不懂嗎?我是她乾兒子。”

謝閱不可思議地看看孟硯青,再看看陸亭笈:“乾兒子?”

孟硯青頷首:“是,謝閱,所以這次吃飯,我作為長輩,我來付賬,不要客氣。”

謝閱:“……”

他眨了眨眼睛,半天沒醒過味來。

雖然他之前也叫了“孟姨”,但覺得叫就叫吧,反正對方年紀小,看樣子不比自己大多少,但現在,人家說是陸亭笈義母。

這——

他突然悲觀起來,感覺自己可能沒指望了。

要想翻過輩分的大山,去追求這位孟姨,怕是難,首先人家就把自己當晚輩了。

一瞬間,“晚輩”謝閱沒有了鬥志。

陸亭笈滿意地看着謝閱那蔫下來的樣子,笑着用公筷幫他夾了一塊醬牛肉:“我看你打球累得夠嗆,補補吧。”

***********

陸緒章撥了孟硯青的號碼后,手指頭垂在通話鍵上方,停頓足足三十秒,之後又收回來。

這個動作,一上午他已經來回重複了十幾遍。

他揉了揉臉。

就在這個時候,電話鈴聲響了,他接起來,電話那頭是陸亭笈。

陸緒章的聲音便前所未有地溫和:“亭笈,今天出去玩了?玩什麼了?”

陸亭笈:“隨便到處逛了逛。”

陸緒章:“哦,和同學去玩了?”

陸亭笈淡淡地道:“逛了逛學校。”

陸緒章輕嘆了聲:“我一直覺得你還是孩子,現在你竟然跳級直接考上大學了,還是北大,你看,你祖父也很為你感到驕傲,我心裏也挺高興的。”

陸亭笈默了下,才道:“嗯,我明白……”

陸緒章:“雖然你才十五歲,但我覺得,你既然已經是大學生了,以後有什麼事,我們要平心靜氣討論,一起商量解決。”

陸亭笈:“那你上次打我的事呢?”

陸緒章:“那叫打嗎?那叫練拳,如果那叫打,那你還打你親生父親,這個傳出去也不好聽,對不對?”

陸亭笈:“……對。”

陸緒章的聲音中便充滿了包容:“亭笈,以前的事我們暫且不提了,我們要多看將來。”

陸亭笈:“嗯。”

陸緒章:“你馬上要上大學了,以後打算住校還是在家裏住?”

陸亭笈其實想和母親一起住,但他知道現在父母關係僵硬,兩個人不說話,所以他也就含糊地道:“再說吧。”

陸緒章一聽這話,自然就懂了。

他便道:“回頭你過來下,我再給你發一個大紅包吧。”

陸亭笈聽這話,彷彿頓了頓,之後才說:“不是已經給過我了嗎……”

他考上大學,家裏高興,陸老爺子,家族裏各路叔叔姑姑的,全都給他發紅包了,好多錢呢,他現在都交給母親統一保管了。

陸緒章道:“額外獎勵你的。”

陸亭笈唇角便泛起笑:“好。”

陸緒章:“回頭可以出去玩幾天,也可以——”

他意味深長地頓了頓。

陸亭笈自然心知肚明,他明白父親的心思。

不過他裝傻:“也可以什麼?”

陸緒章微吸了口氣,才彷彿很隨意地道:“也可以去探望下你母親,她不是要去香港了嗎,快出發了吧?”

電話這頭,陸亭笈已經想悶笑出聲了,不過他堅決忍着。

哈哈哈哈!

於是他故作茫然地道:“是嗎?要出發了嗎?那回頭我問問吧。”

陸緒章:“你竟然不知道?”

陸亭笈:“我怎麼會知道呢,我還以為你知道呢!”

陸緒章輕嘆了聲,手指輕輕敲打着桌面,之後才道:“我現在和她鬧得很生分,不過我想着,她既然要去香港,那總得問問她有什麼不方便的,有什麼需要我們準備的,好歹盡一份心。”

陸亭笈:“也不用吧。”

陸緒章:“不用?”

陸亭笈:“今天我還見她了。”

陸緒章:“哦?”

陸亭笈聽着父親那故作不知的語氣,不免越發好笑,不過沒關係,裝傻誰不會呢!

於是陸亭笈道:“對,我們過去地質學院了,先熟悉下校園,我母親還見了寧院長,不過很巧,在那裏倒是遇到一個老熟人。”

陸緒章:“熟人?”

陸亭笈:“是,就是謝閱,這事太巧了!”

陸緒章:“太巧?他怎麼了?”

陸亭笈滿意地聽到父親的聲音已經緊繃起來,這是裝都裝不下去了。

他便笑嘆道:“是啊,我也是遇到他才記起來,他就是考的地質學院啊,和我母親是校友,一個專業的,以後就是我母親的師兄了!今天他請我們吃飯了呢,還挺大方!”

陸緒章:“……”

陸亭笈聽着父親那邊半天沒聲,心裏得意得很,他笑着說:“說起來,他們竟然成了師兄妹,一個專業的呢,我當然不樂意了,不過我看謝閱高興得很,他和母親相談甚歡,不過也能理解,畢竟以後是一個專業,肯定有很多共同話題吧。”

其實提起這個話題,陸亭笈不痛快得很。

不過,他忍着。

能讓父親不痛快,哪怕自己也不痛快,也夠本了!

他這麼說著,故作疑惑:“父親,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半晌,陸緒章開口了,聲音很輕,也很危險:“陸亭笈,我看你心情不錯?”

陸亭笈哈哈:“是啊心情特別好!”

陸緒章直接道:“零花錢,你還要不要了?紅包你還要不要了?”

陸亭笈無辜:“那我也沒辦法啊,我能怎麼辦!”

陸緒章便彷彿很若無其事地說:“你現在馬上給你母親打電話,問問她到底什麼意思。”

他很快補充了一句:“亭笈,你考上的是北大,我很滿意。這樣吧,紅包,我給你包一個厚的,零花錢也翻倍!”

陸亭笈:“好!”

成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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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之珠光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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