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流櫻

第十八章 流櫻

黑衣人速度極快,抱着個人白朝塵都追不上,只能勉強跟着,他的風行步施展起來有點廢房子,不如黑衣人靈敏飄逸。

因為踩壞了不少屋頂,掉落的磚瓦引起街道上的人的謾罵指責,但白朝塵沒那功夫理會,他只知道必須死死咬住對方,絕不能讓薛曼出事,即使對方是他惹不起的強者!

“窮追不捨的蒼蠅。”

那人低聲說道,聲音低沉而有磁性,讓人難分辨不出其性別,手掌往後隨意一甩,無形的玄力大網鋪蓋而來,白朝塵感覺猶如千斤壓身,動彈不得,整個人被定在了半空,那強大的壓力讓他喘不過氣來。

“好強!”白朝塵用力掙扎,半天才能挪動一小步,眼睜睜看着那人逐漸走遠。

對方至少是百劫境以上的強者,隨手就能擠壓空間,這差距大的可怕,白朝塵第一次感覺到玄師與玄師之間也可以有這麼大差距,哪怕是之前面對單不為和王艷,他都有一戰之力,而眼下這人隨手就讓他動彈不得。

二點五倍振幅!白朝塵咬牙,振幅秘術運轉到極致,學了太上神幽斬忘道第二頁,振幅倍數極限提高到了二點五倍,振幅可持續加持全身,相當於強行提升了自身境界。

白朝塵長吸一口氣,彷彿要將風都吸進身體裏,用氣御劍的方法調動身體,這會對身體造成一定負荷,但確實極致爆發不得已的手段!

哐當。

周身的禁錮好像玻璃碎掉一般,白朝塵雙腿虛踩身後的風牆,唰的一下已飛出好遠。

白朝塵參悟了記憶中身法一個晚上,原本只是模糊的領會,此刻在被刺激的狀態下誤打誤撞,將氣御劍和風行步融匯貫通,創造出了進階版的風行步——踏風行。

黑衣人來到東海城北城門處,肆意沖行的囂張姿態引得守城官兵不滿,其中一名大師境的小隊長提着長戟飛身阻攔,卻被黑衣人單手擊退,撞在城門上吐血不止,其他玄通境的官兵如陷泥潭,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嗯?”黑衣人出了城,轉頭看到一個全身冒煙的人在極速靠近。

“那傢伙……怎麼可能?”黑衣人訝異的自語,雖然自己特意收手了,但是一個玄引境,沒理由真么快掙脫,還追上自己了,這也不像玄引境該有的速度啊。

黑衣人心道有趣,索性直接降落在城外一處小樹林裏,靜靜地等待白朝塵到來。

咚!白朝塵重重摔落在地,他顧不上清理身上的塵土,像一具行屍走肉一樣慢慢接近黑衣人。此刻他的身體因為超負荷而渾身發燙,皮膚通紅,身體因為過燙甚至蒸發出了水霧。

“把她交出來!”白朝塵聲音變得沙啞,目光赤紅,連呼出的氣都在烈陽下液化成霧。

黑衣人將薛曼倚靠在樹下,然後摘下斗篷,斗篷下是戴着黑色面罩的臉,只看得見一雙冷漠的雙眼,不難看出那是女人的眼睛。她側身站立,伸出單手示意白朝塵攻過來。

白朝塵視線模糊,他知道這個狀態下的自己支撐不了多久,必須速戰速決,他快速前沖,全力一拳——

黑衣人眼神淡漠,伸出纖細如玉的手指,輕鬆擋下白朝塵全力一拳。

“什麼?”白朝塵感覺自己這一拳打在敦實的鐵塊上,對方連腳步都沒動過,那冷漠的眼神彷彿在看螻蟻。

黑衣人稍一發力,白朝塵便感覺身處狂風肆虐的大海上,前方掀起幾百米高的海浪。

蜉蝣撼樹。僅僅是一個玄力波動,白朝塵便口吐鮮血,倒飛出十幾米,五臟六腑好像被人拿着鐵鎚來回捶打。

“我還以為有什麼特別之處。”黑衣人冷哼道,準備轉身離開。

白朝塵搖搖晃晃的撐起身子,塔拉着肩膀,僅僅是一下他的右手已經無法動彈。“我不會,讓你帶走她的!”

白朝塵搖晃着突進,斷劍從劍匣中飛出,他單手結印,斷劍附着玄力,彷彿恢復了劍身。

“氣御劍,劍意·一重!”

白朝塵嘶吼着,風道之力托着他向前,他左手持劍,劍身周圍掀起狂風,氣勢洶湧。

“冥頑不靈!”

黑衣人眼神一凜,白朝塵近身不得,再次被無形的力量打飛。

“金頂道觀的秘術,青蓮劍宗的劍意,用在你身上就是垃圾!”黑衣人見白朝塵氣息盡數內斂,已然昏迷,這才抱起薛曼。

只是一個轉身,白朝塵又站了起來,只是全身皮膚破潰,血流不止。他雙眸緊閉,已是處於無意識狀態,身體卻自己爬起來了。

黑衣人見狀,手指向白朝塵的位置,玄力威壓從天而降,壓得他單膝着地,但他依舊掙扎着想上前,淌出的血液都快匯流成河了。

“你到底在執着什麼,命都不要了!”黑衣人聲音里似乎升起些許怒意,她扯去威壓,反手就將白朝塵丟出去好遠。

“如此弱小,就應該苟延殘喘的活着,逞什麼能!”黑衣人繼續說著,似是說給白朝塵,也是說給自己。

白朝塵被甩來甩去,骨頭都被折斷了,卻還在向前。

黑衣人哼一聲,被這殭屍一樣的人惹煩了,不耐煩的她祭出一柄黑色長刀,準備將白朝塵的身體徹底粉碎。

“姐姐,住手!”薛曼似是心有感應,在此刻蘇醒,看到渾身是血,還在向前挪動的白朝塵,黑衣人長刀已經蓄力完畢,薛曼起身橫欄在兩人之間。

“曼兒,你幹什麼,瘋了嗎你!”黑衣人趕緊收回長刀,呵斥道。

“對不起。”薛曼輕聲說道,卻不是對黑衣人說的,她走到白朝塵身邊,輕輕抱住他。

感受到熟悉的氣息,白朝塵的身體終於停下來,全身骨頭斷裂,只剩一隻左手還算完好。

“這就是你說要找的人?太令我失望了,父親大人就是太慣着你了,消失這麼久,修為居然毫無長進,連基本的危險意識都沒有了!”黑衣人摘下面罩,面罩下是張二十多歲的俏臉,用傾城絕世形容不足為過。

“我可以跟你回去,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薛曼抱着白朝塵,也不管血漬沾染了衣服。

黑衣女子點頭,她太了解自己這個妹妹了,一旦犟起來誰說都不好使,只能順着她走……

日漸黃昏,白朝塵趕在太陽下山前睜開了眼睛,感受着日落前最後一縷陽光,感覺暖暖的。

白朝塵低頭,薛曼倚靠在他懷裏睡着啦,粉嘟嘟的臉頰看着就想捏一把。

“好像做了個夢?”白朝塵抬起右手,完好無損,難道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

他瞥見了掉落在不遠處的斷劍,還有一地血漬,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只要薛曼安全了就行。

“唉,太陽下山啦,起床了。”白朝塵輕輕搖晃薛曼,後者睜眼俏皮的看着他,換了個姿勢又繼續閉上眼睛。

“不要,我困,不想起。”薛曼嘟囔着,像小蟲子一樣鑽進白朝塵懷裏。

“啊這……”白朝塵無奈一笑,伸手輕拍薛曼腦袋,像在安撫她入睡。

第一次貼得這麼久,白朝塵少女身上淡淡的香味撲鼻而來,讓他心跳加速。

白朝塵將薛曼公主抱起,後者順勢摟住他脖子,貼着他的脖子吐氣如蘭。

“你心跳加快了,我感受到了。”少女吃吃笑道,胳膊摟的更緊了。

“你長胖了,差點抱不起來。”白朝塵打趣的說。

“哼,你才胖!”薛曼氣鼓鼓,忍不住輕咬白朝塵的脖子。

“嘶~你屬狗嗎,怎麼還咬人呢。”

“你活該,誰讓你說人家胖的,還有,我屬兔,記住啦……”

夕陽下,少年的影子被拉的很長,回城的路並不遠,但是兩人像打通了心扉,說了好多話,他們逐漸遠去,時不時還能聽到少女開心的笑聲。

在兩人躺着的樹下,黑衣人的身影出現,她目送兩人離去,意味莫名的嘆一口氣。

“妹妹,如果可以一直這麼開心下去,該多好啊。”

黑衣人說罷,眉頭一皺,伸手虛抓,躲藏在樹后的人被她揪出來。“莫長老,來就來了,何必躲躲藏藏呢!”

那被揪出來的老者穿着合歡宗的長衫,雖然鬍鬚發白,卻依舊面色光滑紅潤,顯然駐顏有道。

“流櫻大人,幾日不見,老夫對你甚是挂念啊。”老者撫須一笑,兩名合歡宗弟子也出現在他身後,那兩名弟子正是白朝塵他們所見到的那兩個。

流櫻眉頭緊蹙,覺得一陣噁心,合歡宗的人都是一副德行。“寒暄的話就免了吧,我上次的提議,你們考慮的怎麼樣。”

莫長老搖頭,故作惋惜之態,說道:“真是可惜啊,本宗向來只與強者合作,你們黑衣閣似乎沒有那個實力,不過,你若是願意與我共同探討修鍊的奧秘,我倒是可以再好好勸勸宗主。”

“哦,是嗎?”流櫻冷笑,她當然知道合歡宗口中所說的探討修鍊奧秘是什麼意思,這更讓她感覺噁心。

“流櫻大人雖然貴為黑衣閣左護法,卻只有百劫境的實力,若能得我合歡宗秘法修鍊,修為必然可以一日千里啊。”莫長老猥瑣的笑道,見流櫻沉默,更加肆無忌憚,慢慢的走近流櫻。

“哈哈哈,居然說我黑衣閣沒有讓你們臣服的實力!”尖銳的笑聲突然出現,莫長老心頭一顫,那發笑之人何時出現他都察覺不到。

樹上,坐着一臉陰翳的長發男子,衣服亂糟糟,不怎麼注意形象的樣子。他不停的拋弄手中的兩枚鐵膽,上唇左右各蓄一條長長的小鬍子,看起來就像鯰魚的鬍鬚。

“落雪無痕——騰翼,你你你不是早死了嗎!”看清來人面目,莫長老嚇得面色如土,說話都不利索了。

“介紹一下,這是我黑衣閣五大護法之一,騰翼,相信他的名字你比我更清楚。”流櫻淡淡的說道。

“這怎麼可能……”莫長老此時慌的一匹,騰翼,青蓮劍宗前任副宗主,人送封號落雪無痕,身法超絕,是風道大成的玄師,按理說他十年前就已經死了,怎麼會還活着!

這種宗主級的強者,居然還只是黑衣閣的一個護法,那凌駕於他們之上的人又該是什麼人物啊。

“莫長老,現在可以好好勸一下你們宗主了嗎?”流櫻盯着莫長老,言語中是無盡的冷漠。

“流櫻大人放心,我一定轉告我家宗主,今日還有事,就先告辭了!”莫長老這是一刻都不想呆下去了,聽聞騰翼手段殘忍,喜歡用鐵膽虐殺他人,茹毛飲血,比血宗的人還要可怕。

莫長老轉身就飛走了,兩個徒弟沒聽說過騰翼的名頭,但看見自己師父都跑了,也只得儘快跟上。莫長老數次回頭,生怕騰翼追上來,在速度這一方面,騰翼還沒輸過。

“就這麼放他走了?真是便宜他了。”騰翼抽着鼻子哼道。

“跳樑小丑,無需理會,我們只需要拿到鑰匙碎片即可。”流櫻說著,化作一抹黑光消失在天邊。

“手痒痒啊,好想找個人玩玩~”騰翼舔着嘴唇,“桀桀,去凱豐城看看老朋友吧。”

騰翼說罷,玄力在背後幻化出一對雪白的翅膀,看起來是那麼聖潔,與他不修邊幅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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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道縹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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