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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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欲來,盛夏的陽光過於毒辣,沈穆最近一直懨懨沒有胃口,頭暈噁心的他身穿着白襯衫,斜躺在床上,越發顯得脆弱。
“喝碗酸梅湯。”無名道長將在吊在井子裏的酸梅湯拿出來,冰涼涼的合起來特解暑,給沈穆喝了后,沈穆立刻感覺舒服不少,但還是病懨懨的被幾人勸着在涼席上睡去。
凌風神清氣爽,經過多日修養,他的身體也已經大好,也是,沈穆每天不是雞湯就是魚湯的給他補,就是師父與元陽子都快喝膩了,怎麼會不好?
這些日子,無名老道已經開始給元陽子着手治療他的癱瘓,對於癱瘓的原因老道並沒有問,有些事情即使不問,他們彼此心知肚明。但因為時間過久,元陽子的□雖然一直都保持鍛煉,但要想說完全康復的可能性依然不大,因此老道現在每天都要先給元陽子的腿部用道家特殊手法進行按摩,化淤血,連着這麼五天時間,又施針刺激穴道,連着這麼過了兩個月後,一天,無名道長施完針后,元陽子的腿部終於有了一點知覺,頓時一家子都興奮不已,中暑好點了的沈穆指揮凌風與無名道長做了一大桌子的飯菜,桌上,元陽子端起酒杯,幾度落淚,“大師兄,當年我被迫去香港,沒多久腿也殘了,我就在想,是不是咱們麻衣一脈就這麼被毀了,二師兄與我都沒有來得及見一面就遠走海外不知所蹤,更是讓我擔憂不已,後來又聽說大師兄也消失不見了,我更是心灰意冷,幸好認識了我妻子,是她一直不嫌棄我照顧我,直到前幾年她也走了,我還在想為什麼老天就這麼殘忍,讓我一個孤殘之人一直活着,現在我才知道老天待我不薄,臨死了能遇見大師兄,我真的是死而無憾了!”
“說什麼呢!”無名老道拍了一下元陽子,“好好活着才是硬道理,至於後面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咱們哥倆現在就好好活着享受生活,餘下的就讓徒弟們解決好了,好日子才剛剛開始!”
“對,對,大師兄說的對!”元陽子抹了把眼淚,不好意思的瞅着凌風與沈穆,“今天我失態了,咱們吃飯吃飯!”
凌風對師父一輩的恩恩怨怨並不知情,但也能猜中一二,他知道師父對這些事情並不希望自己知曉,但該來的遲早要來,凌風面上不顯,安安靜靜的與沈穆一起吃飯。
第二天,凌風與凌風照例上完課就到縣城去擺攤算命,時間久了,凌風也有了固定的幾個客戶,儘管凌風一再強調算命不可多算,算多了其實也是損失自己的福分,但這些顧客自己不算了又介紹了一批自己的朋友跟同事來,所以說凌風現在每天固定的收入也有個百八十塊,好的時候也有個幾百塊。
儘管周圍的其他擺攤算卦的人嫉妒無比,但誰讓人家有真本事?嫉妒也是白嫉妒,精明的就靠着凌風站到一起,看着他怎麼算命自己也想偷學兩招,凌風並不避諱,真正相士的本事又豈是別人輕易能學到的
算過了幾個人后,沈穆負責收錢,這位京城沈家少爺一點都沒有少爺的害羞,坦然自若的收着錢,一身書生氣質的他俊逸非凡,儘管年紀小,但也可以想到長大后絕對是個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很多主顧也是瞧着兩兄弟長相不一般才會來到這裏算命,結果一算髮現奇准,就又到處推薦,客戶越來越多。
算完了幾個后,凌風便準備收攤了,突然迎面了個女人,穿着打扮很時尚,看起來很有知性美,一看到凌風便說道:“這位小師傅,能不能幫我算一下?”
凌風原本是不打算算的,但一抬頭看着這個女人的面貌,便楞了一下,沈穆在一旁已經將東西全部收拾妥當,按往常,凌風把東西一收拾就不會再算命了,但今天卻破了個例,這個年輕女子顴骨高而無肉包,鼻樑直挺,為劍鋒鼻。
凌風將板凳重新放好,坐下,“你想算什麼?”
女子‘呵呵’一笑,“就幫我算一下婚姻吧。”
這個女人皮膚白皙,眼較長,上眼皮彎曲弧度較大,內眼角尖而向下內陷,靠近山根,眼尾細而略彎,睫毛長,形狀象桃花花瓣,這是典型的桃花眼,說明該女子的異性緣十分好,幸好她眼神清明,為人端莊,否則也算是紅顏禍水了。
只可惜,凌風只是一眼就看到了這個女子‘奸門’處的魚尾紋,已婚女子出現了魚尾紋這表示丈夫有外遇,看她眼神清和,眉目不顯憂鬱,說明她還不知道他丈夫外遇。
“你已婚,夫妻之間貌和心不和。”
“小師傅,您算到了我已婚,但我跟我丈夫的感情卻十分好,您是不是算錯了?”很顯然女子並不相信,她笑呵呵的將一些錢放到了凌風手裏,“要不您再幫我算一下事業吧?”
“不用了。”凌風將錢塞回了女子的手裏,面無表情,“你不信任我,我自然是無法再幫你算下去的。”
“有些事情也許不知道是好事。”凌風站起來,將小板凳收起,看着女子,“新聞媒體工作者不信這些我可以理解,不過我還是要給你提個醒,有時候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的。”
說完后,便不再看女人,對沈穆說:“走吧。”
“哎,小師傅!”女子站在原地,看着凌風與沈穆離開,沉思不語,身後一個男子站出來,“是不是咱們露出破綻了?怎麼人家一口就道出了咱們的身份?”
“也許吧,好了,不要遲疑了,咱們先去黨家灣村去吧。”
路上,凌風與沈穆一起並肩走着,到了黨家灣與夏灣村兩條路交叉處的時候,沈穆突然拉着凌風下了車,凌風有點詫異,看着沈穆,“做什麼?”
“我總覺得不對勁。”沈穆解釋:“這靈寶縣是個小縣城,而這個女記者卻來自京城,而且我還見過她,她是央視的一個專門下基層採訪的,平日裏她的工作都是由上級直接指派的,所以我擔心這個女人會不會是為了這個墓來的。”
“你見過她?”
“嚴格說是見過她的一個基層調研照片。”沈穆解釋,“我也記不起是几几年了,這個女記者潛伏在一個毒梟窩點做了秘密調查,幫助警方破了一起特大販毒案件,我爺爺對這個女記者很佩服,還要來過照片,當時我還看了幾眼,就是這個女人。”
“現在據我父親說,全國這樣的秘密記者不少,而這個女人是直接受央視指揮的,雖然從不曝光自己,但她卻是央視的黃金女記者。”
“靈寶縣最近並沒有什麼大事發生,除了古墓,我想不出還有什麼事情,不管怎麼說,還是小心為上。”
凌風點點頭,抬頭看着沈穆沉靜的眼神,第一次感慨自己走了眼,這麼心思細膩的人怎麼會是個軟弱之人。
沈穆手心裏微微出了點汗,假裝不在意的牽起凌風的手,“趕緊走吧。”
“嗯。”凌風手裏提着一個板凳,其他的重物則都由沈穆拿着,夕陽的餘光灑在兩人身上,沈穆忍不住握緊牽着的手,心裏偷偷的鬆了口氣,自己一直以來的表現都是乖巧,聽話,第一次將自己的另一面露出,他就擔憂凌風會對自己產生一絲隔閡,如今凌風並沒有什麼異樣的表現,他也算是放下了心。
黨家灣的劉福社老人聽到兩個孩子這麼一說,立刻明白了嚴重性,迷信風水等牛鬼蛇神在j□j的時候沒少被拉出來批判,要是這個墓被人紕漏出是因為道士說挖了不吉利才跟政府杠上的話,那麼這個墓勢必會被政府強行開挖,一切都是白做。
“放心吧,小師父,我會交代村裡人守口如瓶的。”劉福社送走了倆個孩子,講全村人叫到一起,將事情安排下去后,所有村民都點頭表示明白,惟有一個年輕男子一臉不屑,帶着眼鏡的他文質彬彬,推了推眼鏡沒等劉福社說完,就轉身回去看書去了。
到了道觀后,無名道長與元陽子聽到凌風兩人回來說了事情后,均‘哈哈’大笑,無名道長教導:“這件事你以後都不要再參合了,我們將我們能做得都已經做到了,因果皆了,剩下的就是看黨家灣的人怎麼做了,他們能保得住就保,保不住也是上天的造化。”
“對,小風你要記得,有的事情你不能管到底,將你能做得事情做完后,就不要再插手,至於說那個記者,你就放心吧,沒有人敢把你師父爆出來,就是報到中央,也會有人掐了不播的。”
“有些人的氣量你師傅最是了解的,既想讓你師傅名聲變臭又不想讓人知道當年的風水高手隱居於此,所以他只會含糊其詞,借題發揮。嘖嘖,這人的性子也是一點都沒變啊,大師兄,您說呢?”
“是啊!”無名老道也感慨,“算啦,人有報應,天地果。該來的一個都少不了!”
有了兩個老人的安慰,凌風與沈穆瞬間鎮定了,回到房間裏做作業去了。
這邊清閑,那邊的唐泗水與丘駿最近卻是陷入了泥沼,找不到頭緒,唐泗水更是心急如焚,這秘籍要是再找不到,難保會被輾轉多地,更難找尋。
丘駿將自己能動用的關係全部動用,終於找到了一點小小線索,兩人快速的趕往一處縣城郊外的住房,房間破破爛爛,裏面堆着一堆的酒瓶子,異臭撲鼻。
“等一下!”唐泗水一把拉住丘駿,皺眉,“不用進去了,裏面的人應該已經死了。”
“嗯?”站在門外,兩人看着裏面黑洞洞的擺設,那個異臭其實是屍臭。
“既然來了,就進來看看吧!”丘駿努力忍住想要嘔吐的**,拉着唐泗水進了屋子,一具屍體橫躺在地上,夏日的高溫已經讓這具屍體高度腐爛,不時的看到蒼蠅在屍體上爬過來爬過去的,嗡嗡作響。
兩人捂着鼻子,蹲下,將男子的頭轉過來,太陽穴處一個血洞表示此人死於槍殺。
兩人又仔細的翻了翻這家裏的所有家當,在床底下,兩人找到了一張存摺,裏面有五十萬的存款。
“看來這就是這個賭棍玩忽職守的原因了。”兩人互看一眼,但,新的問題擺出了,誰給的錢?
“他媽的,這敵人也太狡猾了!”唐泗水氣的哇哇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