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古墓(一)
(43)
開門一看,劉允穿着舊的露出棉絮的棉襖,臉凍得發紫,欲哭無淚,一看到凌風三人就給跪了下來,哭道:“求你們趕緊救救我媽媽,我媽不行了!”
“孩子,你先起來,咱們慢慢說,慢慢說!”老道一把扶起劉允,心疼的摸着劉允被凍的通紅甚至充滿了裂紋,留着血的手。“我媽媽快不行了,道長,凌風,我知道你們本事大,求你們一定要救救我媽媽!”劉允抹着眼淚,哀求。黨家灣離夏灣村還是有點距離的,劉允就是穿着這麼單薄的跑了十幾里路跑到這裏的嗎?
“徒兒,趕緊帶東西走人,小穆你在家裏好好待着,好好休息。”
凌風急匆匆的跑回去拿起老道的醫藥箱,囑咐沈穆:“早早休息,我們先走了。”
沈穆皺眉,“我也跟着你們去吧,要是還需要什麼幫忙,我也能幫個忙。”
“行吧,你穿厚點。”凌風也顧不上多說什麼,一把拉起沈穆打開手電筒,就往外走,拉了門就跟着劉允老道摸黑往黨家灣前行。
在路上,劉允喘着氣,將事情慢慢的道了出來,原來劉允的媽媽李寡婦最近狀況不大好,吃了葯也不管用,今天是臘月二十九,李寡婦突然暈了過去,醒過來就迷迷瞪瞪的沒有反應,只說:“你爸找我來了...”然後就昏睡了過去,請來了大夫也沒有辦法,醫院送去后,也不收。只得又拉了回來,村裡老人們說這是中邪了。
就在劉允六神無主的時候想到了凌風,他們是道士,一定懂道法,而且聽說無名道長還懂醫術,一定有辦法救母親的!
下了山,老道直接敲開了王書記的門,催促着書記開着自家的拖拉機將四人送到了黨家灣李寡婦家。
李寡婦家此時擠滿了人,村裏的老人都聚在一起,議論紛紛。
劉允打開門,將凌風老道以及王書記四人引進了屋子,屋子很小,燈光昏暗,擠滿了人。見到劉允進來,身後跟着一個老道士,為首的老人一把拉住無名道長,衝著周圍的人喊道:“趕緊散了散了,給道長騰個位置。”
“劉嬸趕緊給道長們倒碗水。”
“哎!”一個發福的中年婦女趕緊給四人一人倒了一碗水,心疼的摸摸劉允的腦袋,這孩子真是個命苦的,打小父親去世,現在母親又是這樣,難為這孩子了,半夜跑出去找人。
老道顧不上喝水,直接就走到了李寡婦身邊,進行把脈。
“怎麼樣?”沒等劉允問出口,劉嬸就率先問了出來。
“問題不大。”老道撫須,“只是迷了心智。”
“那要怎麼做?”劉允急切的問道,母親跟自己相依為命,要是真的出了什麼問題,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承受。
“這個啊,你幫不上忙的,再說了這不是什麼大問題,讓凌風出手就好。”老道看了看李寡婦的脈象以及面相,鬆了口氣,不是大問題,只是有點麻煩。
“真沒大麻煩嗎?”老人想着這李寡婦昏睡多日又迷迷瞪瞪的連這醫院都沒人敢收,怎會這般好治?
“哈哈,對你們而言確實是大問題,但對我們而言卻只是撞煞,沒有大問題。”老道摸摸鬍子,招呼凌風:“徒兒,你給她去煞。”
“道長,您徒兒那麼小能行嗎?”劉嬸擔憂了,這麼小的孩子能幹什麼?
“放心吧!”凌風走了過來,仔細一看李寡婦,也放下了心,只是被煞氣衝撞了,沒有什麼大問題。但,新的疑問也擺在了面前,到底是什麼煞氣會這麼重?
去煞氣在普通人看來是很困難的,但對於風水師而言卻並不是十分困難,當然去煞氣也有快速去煞之法,也有慢法。快的就是用風水師自身的元氣輸入中煞之人體內,驅逐就好,慢的則是用用外物鎮壓,又配以相應的針療,相對對風水師的要求不高。凌風坐在李寡婦身邊將元氣輸入,緩緩的驅逐煞氣。
煞氣驅逐的很順利,很快,李寡婦的臉色就好看多了,呼吸也開始平緩,凌風將最後一絲煞氣去除,收了功,劉允小心的給母親蓋好被子,抬頭:“我媽好了嗎?”
“好了,最近好好休息,多給她補補身子,過個幾天就會徹底好了。”有失有得,自從開始給沈穆輸先天元氣之後,凌風就發現自己吸收元氣的速度變快,而且循環極快,所以給李寡婦輸元氣,對於凌風而言並無損失。
沈穆將凌風扶起,老道與凌風互看一眼,並不言語。為首的老人與劉嬸看出了老道與凌風的不對勁,以為還有什麼大問題,老人湊到無名道長身邊,道:“道長,是不是還有什麼大問題啊?”
“放心吧,這李氏不要緊。”老道緩緩的道,“我只是奇怪,她這是在哪裏撞得煞?”一般的煞氣可不會讓人這般嚴重的陷入昏迷,要是再嚴重了,可以使人離魂。
離魂當然不是說魂魄遠去,只是三魂六魄被煞氣所壓,陷入昏迷,如植物人一般,對外界一無所知。
“會不會去墳地里撞得?”劉嬸想到這李寡婦素日的習慣都是在過年前一段時間去給死去的丈夫上香,會不會是因為此在墳堆撞了邪?
“不會!”老道擺手,一般的墳堆可不會有這樣的煞氣。
“會不會是...”老人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一個地方,頓時皺眉了,這個李寡婦真是好糊塗,那個地方是他們黨家灣的禁地,老祖宗再三交代過,後人不得踏入,必然是這李寡婦進過後山了!
“後山!”劉嬸也想到了這李寡婦一定是去過後山,只有後山是被禁入的,據說這後山葬了個罪大惡極之人,凡是去過的人都會喪失神智,迷糊不清。
“後山?”老道疑惑,這黨家灣以前也是來過的,但也沒有發現這裏的風水哪裏不對啊?當然這後山老道也沒有來過,忖度片刻,想了想,還是決定等到天亮去看看這後山的風水。
“道長,今晚您就在我家歇着吧。”劉允給母親擦擦臉后,挽留無名道長。
“嗯,好吧!”老道點頭,既然打算要看第二天後山的風水,那要是再回去確實來回跑的費時間,“徒兒啊,你跟着沈穆回去,師父留下看看。”凌風看了眼沈穆,心知沈穆目前不適合去煞氣重的地方,想到師父經驗豐富也不會出什麼大問題,就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一旁的王書記見這裏的事情也了解了,就帶着沈穆與凌風回去了,臨走了凌風又想了想,把出發時自己隨手拿來的幾張護身符全掏了出來塞進了老道懷裏,囑咐師父注意安全,這才離開。
“師父會安全的,不要擔憂。”回到道觀,王書記安頓好兩個孩子后,也就下了山,離開了。沈穆看出凌風一直不說話以為是擔憂無名道長,勸慰。
“沒事,我相信師父。”凌風對師父還是信任的,走南闖北這麼多年師父的經驗豐富,對於一個小小的煞氣之地就算是解決不了,那全身已退也是能夠做到的。
第二天天蒙蒙亮,老道就迫不及待的跑到了黨家灣村的後山去了,因為害怕受到跟李寡婦一樣的邪氣入體,即使是最膽大的後生們也只敢走到半山腰上給無名老道指個大概方向,就溜走了。
老道無奈只得自己摸索着爬上山頭。
山林里密密麻麻的都是樹,冬日的嚴寒,帶着陰森之感,陽光照下來被零零散散的干條樹枝給遮擋,露出零星點點的光芒,帶着寂靜之音。風輕輕的撫過,發出‘嘩嘩’的響聲,無名道長慢慢的行走在這無人的白雪山林間,一邊走,一邊觀察。
老道走了一路卻沒有任何的發現,這煞氣真是從這後山出來的嗎?老道疑惑了。
一路觀察無果,老道便沿路下山,突然發現左邊的山坡之下有土壤外露,似乎被刨過,老道好奇的捏着一縷鬍鬚,小心的跨着步子走到了山坡下,伸手扒拉了幾下,一個小小的洞口漏了出來,這個洞口表面看起來像是剛挖的,但仔細看去,裏面的洞口顯出時間的底蘊,這表明這個洞口不是一兩天刨出來的,直到最近被人又重新發現。
老道仔細看了看,又刨了兩下,將洞口挖大,剛挖開一點,一股陰森之氣便透了出來,老道一凜,這洞口必然是李寡婦發現的,不曉得她為什麼要重新挖開這個洞口,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就是在這裏中的煞。
這麼嚴重的煞氣,居然沒有一點外露,這下面肯定是個墓,也必然是有高明的風水先生在這墓里擺過風水陣鎖煞的。
老道沉思片刻,又將洞口埋住,這塊山頭裏不曉得到底是什麼人的墓葬?觀此地風水也只是一般,並不是最好的葬人之地,這裏面到底有什麼故事?老道琢磨片刻,還是先回去跟這裏的老人詢問一下比較好。
聽到老道的詢問,村裏的老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那個在劉允家的老人拉着老道的手嘆息道:“其實我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是知道打小老人們都會告誡我們不要去後山,說上面葬着一個兇惡之人,要是上去了會驚擾這個凶靈,然後會降下災難,本來我們也是不信的,但二十多年前j□j的時候,不是要破除牛鬼蛇神嗎?然後一群人就跑到後山去了,結果那些人回來后就瘋了,之後我們再也沒人敢去那個地方了。”
“這李寡婦一定是去後山了,我都多少次告誡村裡人了,這李寡婦怎麼會跑到後山上去?”老人嘆了口氣,百思不解。
“我媽媽是為了我。”劉允因為照顧母親,已經一晚上沒有睡了,他抹了抹眼淚,“我媽媽一定是為了明年的學費,聽說後山有墓,就想碰碰運氣,要是能出一件古物,那一定可以換點我的學費。”
“糊塗啊!”老人拍着膝蓋,怒道,“你的學費大家可以想辦法,怎麼會這麼不顧自己的安危跑到那個地方去!”
“行了,你也不要責備孩子了。”劉嬸拉着劉允,“這日子都不好過,劉允他媽也是不想連累大家,你們也就不要多責備他們了,要我說,現在就是趕緊把孩子他媽的病看好,現在既然沒事了,以後大家都記住不要再往後山去就是了。”
“老道本不想多說什麼,但作為出家人,還是要多多提醒大家。”無名道長思量再三,還是將話說出來:“這墓萬萬不可開挖,否則一旦煞氣外泄,那麼整個村子就會被煞氣籠罩,到時候,整個黨家灣就全毀了!”
“好的,道長,我們都記住了!”老人與劉嬸以及在座的老人都點點頭,決議回去后一定要給家裏的後生們打招呼,以後都不要上山去。
老道黨家灣的人都保證不會去後山去,心裏也算是放下一半了,但願不會有人去挖。
只是事情往往不會這麼順利的,上天的眼總是那麼的明了,縱然前人萬般遮掩,但該來的還是會來,就像這個沉睡的古墓,總是會有那麼一日被人開啟,揭開沉睡的面紗。
老道再次的給李寡婦把了脈,李寡婦已經清醒了,得知自己居然迷糊了這麼久,感激萬分,老道勸慰了幾句,確認她沒有事後,也就動身回了道觀,今天是年三十,要回去陪自己的寶貝徒弟的。
回到道觀,凌風與沈穆已經開始做開晚飯了,沈穆乾脆利索的切着菜,儘管粗細稍有不勻,但還算不錯,頗有大廚的風範,凌風給打着下手,洗個菜遞個碟子什麼的,乾的十分順手,合作的十分愉快。
“給我個土豆。”沈穆頭也不抬,只顧着切菜,老道悄悄的走到沈穆身後,凌風早就發現了老道,老道悄悄的給凌風打了個手勢,然後‘啊’的一聲大吼,嚇得沈穆一個寒顫,轉頭一看原來是老道。
“師父,您嚇死我了!”沈穆無奈的看着得意洋洋的老道,“您查的怎麼樣了?”
“還好,就是有個不尋常的墓煞氣很重,幸好沒被人給挖開,要是挖開了,後果不堪設想啊!”老道不在意的悄悄的用手捏起一塊剛炒好的雞肉,吃了。
“能保證不被人挖嗎?”凌風也不在意的接着洗着菜,問着。
“不能保證。”老道聳肩,皺眉,“現在就看黨家灣的村民能不能保住,不然就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