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小胖子的四哥
因為和王掌柜說好了過年之前要多送些貨，仲秋也大方地和屠夫大叔把腸子的事敲定。
只是就王興文和她兩個做活兒，即使是不用洗腸子，可是一天下來也不過是幾十斤的量，讓仲秋對分家的事情更回的急躁起來。
只要不分家，她永遠不敢光明正大的賺錢。
這天王興文背着貨，仲秋領着子汐往鎮上來。
剛把貨給王掌柜的送去，還沒出門，就聽到外面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喊：“王掌柜的，我說的東西可是到了？”一頭說著，一頭聲音已經近了。
門帘一打開，就看到了小胖子正瞪着眼睛盯着仲秋。小胖手指着仲秋道：“你個小丫頭，我找了你好久，你咋才來？”
仲秋不解地道：“找我？我認識你嗎？”
“你居然說我認得我？”小胖子幾步上前，臉幾乎都貼上了仲秋的臉，“你再敢說一句！”
仲秋伸手把小胖子的胖臉推開，慢慢地道：“不過是坐在你家門口一下，你還沒完沒了啊。”
“小丫頭，我說的不是這事。”小胖子瞪大眼睛盯着仲秋道。
“沒事就好，我還有事，要走了。”仲秋說著，拉着子汐就往外走。
王掌柜的錢已經付清，今天一共送來了一百斤，仲秋得了五十兩銀子。這銀子夠她們家買兩畝好田，要不是腸子現在不夠用，她們還能再多做些。
“你別走。”小胖子一手扯住了仲秋的衣袖，就聽嘶拉一聲，仲秋那補得不能再補的袖了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
“你——”仲秋怒瞪着小胖子，“咱們出去說。”仲秋不想在王掌柜這裏和小胖子算帳。
“我……我不是故意的。”小胖子急紅了臉，跟在仲秋的身後就往外走。
“那就是有意的啰？”仲秋眯着眼看着小胖子。
“也不是有意的，反正我不是……”小胖子急得不知道如何分辯，只能幹着急說不出來。
“哼！”仲秋冷冷地哼了一聲，自己兜里是有錢，可是她現在不敢花。難道過年的時候，自己也是要穿着這破衣服嗎？
“這位姑娘請留步。”
正當仲秋鬱悶地想拉着弟弟走開的時候，一個溫暖的聲音從側面傳來。成功地讓仲秋停下了腳步。
“四哥，你來了。太好了，快拿銀子給我，我有用。”小胖子飛快地跑到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子面前，伸手就要銀子。
仲秋停下腳步，眯着眼看了看那個少年：穿得很貴的布料（仲秋實在是不認得古代的布料都有多好，只是感覺真的好），上面的紋路在太陽光的照射下才會顯現出來。
個子一米五左右，長身而立。頭上只是用一根碧綠碧綠的簪子別住，腰間是一條同色的帶，上面掛着一塊淡青的玉佩，另一邊掛着一隻好看的荷包。
“有事？”仲秋微微皺了下眉頭，暗道：不會是找自己的麻煩吧？可是，是那小胖子扯壞自己的袖子好不好？自己已經大人不記小人過了，怎麼著？還想找茬啊。
仲秋氣鼓鼓地站住，盯着那少年：“不知道這位公子有何見教？”仲秋的話土不土洋不洋的。
少年怔了一下，淡淡地笑了。走過來幾步，道：“剛才是舍弟莽撞了，我代舍弟向姑娘賠個不是。”
“不必。”仲秋可不想和這些少爺小姐們有什麼關係，她就是一個種田的好不好？
“既然姑娘不怪舍弟，那麼，我還有件事與姑娘相商。”少年顯然不是真的替小胖子道歉的。
“有啥事，說吧。”仲秋知道，自己若是不把這事處理了，只怕還真走不了。
好在王興文把貨送到之後，就被仲秋打發去屠夫那裏取腸子。若是王興文在這裏，還不知道又添什麼亂子呢。
“這裏不是談話的地方，姑娘可借一步說話？”少年倒是沒有對仲秋不快的語氣有什麼不滿。
“好。”仲秋看了一眼子汐，反正她們現在還沒吃飯呢。既然衣服不用他們賠了，那請她和弟弟吃頓飯還是行的吧。
“請。”少年當先走進酒樓，直奔二樓的雅間而去。
小胖子跟在仲秋的身邊，還嘰咕個不停：“小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仲秋瞪了他一眼道：“不知道女孩子的名字是不能隨便告訴別人的嗎？”
小胖子臉一紅，道：“那我叫你什麼？”
“以後我和你又沒有啥來往，你叫啥？”
“怎麼會沒有來往呢，你不是要賺錢嗎？”
“子仲。”前面的少年突然喝了一聲，小胖子立即不吱聲了。衝著仲秋眨了眨眼，跟在少年的身後，快步往樓上走去。
二樓的雅間裏，一個半大的孩子帶着三個小孩子坐在裏面。
“現在還早，想必姑娘和這位小弟弟還沒有吃東西吧，喜歡什麼？”少年微笑着問仲秋。
“我們不挑，六個包子兩碗湯就好。”仲秋雖然打着吃大戶的主意，可她做事也有分寸。
“好。”少年回頭叫來小二，說了一串兒的菜名，最後才說要六個全肉的包子和一碗大骨頭湯。
“姑娘是先吃飯還是趁現在談事？”少年看着仲秋穩穩地坐着，絲毫沒有好奇地的意思，便問道。
“餓了，還是先吃飯吧。”仲秋可不想還吃飽肚子，就因為不知明的事情，把早餐給破壞了。那可是得不嘗失啊，她才不會幹。
沒一會兒，小二已經把要的菜和包子及湯送了上來。
“請。”
仲秋也沒客氣，給子汐舀了一碗湯，盛了一碗白米飯。這才自己跟着吃起來，一邊吃一邊照顧着子汐。
小胖子一邊吃飯一邊看着姐弟兩個人，笑得本來就小的眼睛幾乎都沒了。
“哎，這菜可沒有你那天的菜好吃，你告訴我那菜是怎麼做的？”小胖子的嘴一直就沒閑着，一邊吃一邊和仲秋說話。
“我那菜是要賣錢的，你出多少錢？”仲秋白了一眼小胖子，低頭吃菜。
“你說吧，多少錢。”小胖子對錢沒有感覺，反正他就是沒吃過那菜。從那天吃了那菜之後，他再派人去找，誰知，整個小鎮沒有一家會做那道菜的。
也不是沒有人知道那菜是什麼東西做的，可是，用最好的料，最好的廚子，做出來的東西也是帶着一股子難聞的騷味兒。聞着就不好吃，何況生在錦衣玉食里的小胖子，更不能進口了。
過年又沒事，他時不時地偷偷往外跑，沒辦法，他四哥才答應他挨個的酒樓去找新鮮菜吃。
沒想到，到了王掌柜的酒樓里，還真讓他們吃到了新鮮菜。吃着味道還真不錯，想着多買些，和王掌柜的一說。王掌柜也知道鎮上武家不過是老宅，人一般都是在京里。
就算是他告訴了武家的四爺，也不會搶他的生意，還給了一個人情。
武家的哥倆個，這才堵住了來送貨的王仲秋。
“你若是自家吃，答應不外泄我的方子，我便教你就是。若是以它賺錢，我自然是要收方子錢的。”仲秋也沒客氣，直接把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
“姑娘即說了，我便出錢買下姑娘的方子。雖然，我們不會以它賺錢，但是舍弟喜歡吃，我們還是不會白要姑娘的方子的。”武子聰笑容淡淡地道，“另外，我們想要一百斤香腸，可否請姑娘一起答應？”
仲秋想了想，最後點頭：“不知道這位公子幾時要？”
“臘月二十三之前即可。”武子聰道。
“也好。”仲秋心裏對這位少年公子倒多少有了些好感，想着要他既然從王掌柜那裏打聽出來香腸的來歷，只怕和王掌柜也是有些聯繫的。自己平白地把價錢抬高了一倍，總是要給個解釋的：“公子也知道，這香腸我一直是賣給王掌柜家的，他家是我有他就要。而公子只是要一百斤，所以，這價錢上我就要多出一些，每斤一兩銀子，不知道公子可能接受？”
武子聰點頭，他家也不差錢。何況仲秋給的價錢也不是太高，這東西他們確實沒有吃過，而且，是真的不錯。
“我可以接受。”
“那就好，臘月二十三之前，我必將公子定的貨準時送來這裏。到時候公子就到王掌柜這裏取就是。”仲秋也沒管武子聰要定錢。
她不怕香腸做出來沒人要，王掌柜的一直就說香腸不夠賣的。而且，這越是過年，人們買的東西就越多。這香腸這些日子已經讓王掌柜的定出去好些，自然是供不應求了。
“這是五十兩銀子，算是定錢。”武子聰讓人取來五錠十兩一錠的銀元寶，放到了桌子上，“這是香腸的定錢，那道爆腰花我另外出十兩銀，姑娘看可好？”
“好。”平白得了十兩銀子，仲秋還有什麼不同意的。“公子可有筆紙，我們寫個收條。另外，我把那道爆腰花的方子給公子寫下來。”
“好。”武子聰吩咐人取了紙筆，放到了雅間裏另外的一張桌子上。“姑娘可吃好了？”
“好了。”仲秋掃了一眼幾乎都沒有怎麼動過的四道菜，心裏暗道：真是有錢人啊，這菜這就是扔掉了？
“三姐，包子。”子汐吃得小肚子滾圓，可是盤子裏的包子卻一直都沒有吃着。現在看看幾個人都吃過要走了，這才急了。
“小二，打包。”仲秋可不想浪費，這可都是好東西。
武子聰看着仲秋指揮着小二把幾道沒怎麼過的菜都收拾在一起，裝到了一個提盒裏。又把那六隻大肉包包起來，放到提盒上面。
“公子，我不會寫字，我說你寫吧。”仲秋看看自己的小爪子，雖然她是識字的，可是她不會寫。主要是，毛筆這東西，她這輩子加上上輩子她都沒用過。
“也好。”武子聰看看仲秋那身補丁衣服，也知道她不識字，便提筆坐到了桌前。
仲秋仔細地把做菜的方法告訴給了武子聰，又另外說了兩道菜，一道是麻辣鴨肚兒，一道是辣爆肚片，算是送給武子聰的。反正仲秋也沒想過要做什麼買賣。
在古代做買賣也是不好做的，你沒人，買賣做大了，就是白送人的。她還是做一個小小的地主婆就好。
武子聰倒是有些意外，看這小姑娘張嘴閉嘴都是錢不離口，現在卻又送兩道給他。還是多少有些詫異的。
“謝謝姑娘。”
“這收條也寫了吧，要不然的話，我跑了你找誰去？”仲秋笑嘻嘻地說。
武子聰倒沒說話，武子仲卻道：“不過是五十兩銀子，值得你一跑？你全家不是都在這兒嗎？跑了和尚，還能跑了廟不成？”
仲秋衝著武子仲做了個鬼臉，這小子真不知道啥叫玩笑。
武子聰沒理武子仲，直接寫了個收條，遞給了仲秋：“姑娘看看可行？”
仲秋接過來一看，就見上面寫道：香腸一百斤，每斤一兩銀子，臘月二十三前送到。預留定金五十兩整。
仲秋點了點頭，在上面劃了個十字。交給了武子聰：“行，到時候你來取貨，把剩下的銀子付清就行了。”仲秋轉了下眼珠兒，“不過，這件事還是和王掌柜說一聲，讓他做個見證的好。”
武子聰也點頭，只是好奇仲秋。難道她識字的？
這件事和王掌柜一說，王掌柜的很樂呵地點了頭。仲秋也不知道王掌柜和武家兄弟是啥關係，不過，那都和她沒關係。她現在就是想趕緊把這些貨做出來，把錢拿到手。
算算時間，離臘月二十三可就剩下不到二十天的時間了，刀還能做出多少來？
拿了銀子，提了提盒。仲秋拉着子汐就往林子裏趕，要抓緊時間做腸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