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先下手為強
子濱現在很為難,他是看中胡斐的人品不錯,才和他來往的。現在胡斐和他說妹妹的終身大事,讓他怎麼說。
“你說是的武子仲公子,他確實是來自京城,可是,他並沒有說要求娶我妹妹的話啊。”子濱微有不悅地道。
私下議論妹妹的終身大事,若是傳出去,對妹妹的名聲也不好。
“不是就好。”胡斐鬆了口氣,想了想自己來的目的,便道,“君玉兄,這眼看着就要過年了,我想請媒人上門。”
“這恐怕不太妥當吧?”子濱沒想到胡斐嘴是說著,這立馬說要做啊,“你不想先問問我爹娘的意思?還是你那麼有把握不被拒絕?”
“私下問你已經是我失禮,若是再私下裏問的話,那就是對不住仲秋妹妹,所以,我想着回去和我娘說一聲,我們請鎮上的紅媒過來說親,就算是仲秋妹妹拒絕,這不還有幾年才是令妹成年嗎?我不着急的。”胡斐嘴裏說著不着急,心裏卻着急。誰知道就裏來的那個武子仲是不是真的不是來求娶的,萬一是的話,他在了面前可是一點優勢都不佔呢。
他就是一個鄉下多少有些點錢,不至於餓死的窮小子,要功名沒功名的,要財勢沒財勢的。
可是人家呢,聽說是個王爺的嫡子,那就是小王爺,最不濟也是個郡王爺,並且,人家已經考過秀才,年紀和他一樣大,本事卻比他大得多。不先下手為強,等着人家把美人抱回去當媳婦,那他還有啥呀?
子濱讓胡斐說得,也不敢給他出主意了,不過,在子濱的心裏,胡斐比那個京城來的武子仲強不少。
不是為別的,主要是這兩年胡斐給他留下的印象不錯,是真不錯。
為人詼諧卻不下道,家裏小有田產,而且人口清楚,無雜事。妹妹又是個要強的,嫁過去不必受苦。
胡斐走了,仲秋這邊正和方氏商量着如何給人家回禮呢。
這鄉村有個說法,人家送禮來了,你得回禮。不回禮就告訴人家,你不想和人家來往,那人家就知道了。
反之,這禮回了,可也分回得多還是少。
回的太多,那也是拒絕的意思,就是咱們少來往,我們高攀不上。
回的比送的禮少一些,那意思就是,咱們看着都不錯,以後就慢慢地來往吧。
仲秋對胡家還真不太了解多少,這就拿着禮單過來問方氏。好歹不說,方氏也是住了三十多年,隔壁村的事,她應該知道一二。
方氏看着仲秋手裏的禮單,真心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胡家不就是前兩年要暗相仲秋的那戶人家嗎?
不過,方氏也得多問問,這平家坪姓胡的可不光李寡婦一家,別弄錯了,到時候了孩子。
方氏這一問,就把子濱給找來了。胡斐是子濱的同學,自然清楚他家的情況,這一問,還真就是那家人家。
當時這家女人給方氏的印象不算好,暗中相親,還不通過她。雖然是高氏暗中作的主,可是,很明顯,這李寡婦也沒有把方氏放在眼裏。
“你想怎麼回這個禮?”方氏捏着胡斐的禮單,問仲秋。
“娘是怎麼想的?”仲秋問方氏。
“兩年前,你可還記得,你奶要把你嫁出去作人家童養媳的事?”方氏不想瞞着仲秋,回什麼樣的禮,就由仲秋定。
“你是說,胡斐就是那個人想要娶童養媳的人?”仲秋一下子就明白了。
感情,這小子看着不錯的一個人,卻是個好色鬼。那麼小就想着娶媳婦,當然,娶了也得等兩個人成年。可是,這他媽也太不仗義了吧,暗是來相人,要不是她知道,打破了,說不準,她就被她奶給弄到人家做苦逼女去了。
這麼個人家,說死也不能與之來往。不過聽子濱說,這胡斐人品還算不錯,那就對付着來往吧。
仲秋決定了,開始準備回禮。東西都是現成的,反正快過年了,家家都會買許多東西放到閑屋子裏凍上,這個自然不會發愁。
這禮單都寫好了,就等着明天看單子拿東西。
沒成想,次日一家子正都忙活着過年的事,一個穿着大紅衣裙的官媒上門來了。
由管事的盧大叔給讓到了前院的大廳上坐下,這就過後院來告訴主家。
“媒人?”方氏不解地問。
“是,夫人,是官媒。”盧管事小心地道。
媒婆也分官媒和私媒,官媒是在官府里登記的。本身也得夠那個資格,而且,媒人一旦有了官媒的資格,說媒的成功率也是很高的,而且,賞銀也相對要比沒有在官府記檔的私媒要多得多。
一般對親事很重視或者大戶人家講面子的,都是請官媒說親的。
“孩子他爹。”方氏一聽是官媒,她也不知道怎麼好了,只能看着王興文。
“可知道是來給誰說親的?”王興文問盧管事。
自打自己的大兒子中了秀才后,這村子裏連帶着也熱鬧了一陣子。這不光是媒出動,就是平時熟悉的,好管個閑事的,都會上門來問問子濱的親事,想找個啥樣的兒媳婦。
不過,子濱今年過了年才十三歲,自然不會這麼早就訂親。就都推了,人們想想也是這個理,年紀太小,說不定以後人家子濱還能中舉人呢,那個時候,可就不是現在說的這些姑娘可以嫁的了。
“聽說是三姑娘。”盧管事看了一眼王興文,“是受了平家坪村的胡家之託,前來說媒,請夫人和老爹過前廳去看看吧。”
仲秋家之前沒有管事的,哪個人都可以來仲秋家串門子,也不用通報什麼的。很是不方便,現在有了盧管事,再加上子濱中了秀才,這王興文可以稱老爺了,方氏也可以稱夫人。
這什麼事都由盧管事一通報,這上門來說閑話的,自然就少了不少。
“他爹,這是不是昨天那事?”方氏站起了身。“仲秋可不能這麼早就說人家,尤其是這戶人家。”
王興文連忙點頭,對盧管事的道:“先讓人沏茶吧,我們馬上就到。”
“是,老爺。”盧管事的退了出去。
王興文和方氏都抓緊收拾了一下自己,這才往前面去了。
媒人很重要,而且他們家的五個孩子還沒有一個說親呢。不能得罪媒人的,尤其是官媒。
媒婆的一張嘴,能把人說活,也能把人說死。好壞都在那張嘴上,官媒雖然品性好些,但也難保得罪了她們,她會給你說好話。
到了前堂,這麼一說,還真是胡斐家請下的媒,來說仲秋的親事。
“這家的小公子可是個讀書人,和你們家的令郎也是同窗,相信品性也是知道的,今年十一歲,家有百畝良田,雇有長工侍弄。還有一個九歲的小妹一個寡母。人口倒是簡單的很。”媒婆見了方氏和王興文,把胡家的情況一一說了個大概,最後道,“胡家也知道王老爹家的情況,這畢竟是隔壁村住着。他家說了,可是打聽着他們家的情況,絕不敢有半句虛言。而且,胡家也說了,現在請我過來,不過是說親,成親還是要看王老爺和夫人的意思。”
王興文對這事他也只能一聽,和媒婆嘮還得交由方氏。
方氏就是不喜歡寡婦,作寡婦的兒媳婦,那得多大的能耐才能做好啊。
“這位大姐,我們家的仲秋今年才八歲,太小了。而且,還沒長成呢,她上面還有兩個姐姐,一個哥哥都沒有說親,我們不能先給小的說,再給大的說,這樣也不妥當。”方氏只能拿這個為借口。
“嗯,這位妹妹說的也是這麼個理,不知道妹妹家的大姑娘今年多大了?”媒婆今天來說親,也不過是看地銀子的份兒上。這情況一聽,就知道人家肯定不能同意的。
家裏又不窮,還出了一位秀才公,怎麼可能在孩子才八歲的時候就訂親呢。
見方氏這麼說,媒婆也就轉了話題。這樣家的姑娘說親可是好說的很,而且,報酬也多,條件好啊。十二歲秀才的姐姐,那得多有才啊。
“今年十三了。”方氏說起探春,還真有那個打算,先相看着,總要給大閨女找一戶好人家,別再像在家裏這樣的,什麼事都要看着管着,打小就受苦,懂事些就開始帶弟妹。
“哎呀,這過了年可就十四了,後年可不就成年了,是該打聽着些了,不過,大姑娘這條件,可是很好找一個好的人家。若是大妹子不介意的話,能不能讓咱看看大姑娘?”媒婆試探着問道。
方氏和王興文對視一眼,都覺得還行。看這個媒婆說話辦事,還是個妥當的,便點了點頭。
叫來春妮兒,讓她請探春在大廳前走一趟就好,也不是正經的相看,這樣對女孩子不太好。
女孩子都臉皮薄嘛,媒婆的這話,讓方氏對她又一分好感。
王興文見話說到這兒,就不是他該在場的了。直接找了個借口,轉後面幹活去了。
方氏帶着媒婆,站在窗前,把窗子開了一條縫兒,看着探春和半夏帶着春妮往西院去,兩個姐妹花,低聲說笑着。
這媒婆見和好姑娘可是多了,可探春和半夏的長相雖然不是那種一見就打眼的漂亮姑娘,可是這皮膚,這氣派,還真不像是鄉村裡能養出來的。
“哎呀,我說大妹子啊,你可真是養的好姑娘啊,怪不得小姑娘這麼小就有人來說親啊,這真是。”媒婆這話倒是出版在真心的。
不管是探春和半夏,還是方氏及王家的男丁,這幾年都是在喝仲秋的空間水生活的,無論是喝的,還是洗的,這身體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顯見的就是,男人和女人的皮膚都不錯,尤其是幾個小的。那真叫個水靈靈的,像是剝了皮的雞蛋青似的。
這鄉村的姑娘,哪一個不去地里幹活,怎麼可能養得成這麼好的皮膚呢,也難怪媒婆會驚訝了。
“都是粗手笨腳的,讓你笑話了。”方氏臉上帶着紅潤,看着也不過是三十許的婦人,再也不見以往那種蒼白無力,眼大無神,一臉擔憂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