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許肆×江蕎(三)
許肆除了學業,其餘的時間和精力全部投在公司上了,宿舍幾乎看不到他的人。
他讓自己忙碌起來,不讓自己有空閑的時間。
他以為這樣他就不會想她。
可每每躺下來,哪怕只是閑一分鐘,他的腦子裏也全都是她。
每一年的農曆五月十九,許肆都要請假回a市。
2020年7月1號。
這年許肆大三,臨近結束。
“許肆。”
聽見有人喊自己,許肆回了頭,開口道:“有事嗎?”
“我加你微信你怎麼不同意呀?”
女生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披肩長發又黑又直,模樣生的精緻。
“抱歉,不加生人。”
“你同意了,咱們認識認識不就熟了嗎?”
許肆沒有說話。
譚炳以為有戲,繼續開口道:“我叫譚炳,跟你一個系的,處個朋友唄。”
“不感興趣。”
譚炳還想再說什麼,許肆停下了腳步,看向她,開口道:“我有女朋友,她很好,我很愛她。”
“你騙人,你從來都是一個人,哪裏有什麼女朋友?你可別蒙我。”
許肆掏出來錢包里的照片,遞到她面前,然後就轉身走了。
譚炳看清了照片上女孩的樣子。
水杏似的眼睛,清澈透亮,皮膚宛若上好的珠玉一般,鼻子小巧精緻,嘴巴紅潤,扎着最簡單的高馬尾,也美的驚艷。
怪不得許肆從來不跟女生接觸。
原來他早就有了女朋友。
許肆一進宿舍,三個人就圍着他八卦的開口道:“哎,許肆,剛剛那不是系花嗎?”
許肆抬眸看他,沒有說話。
“你說了什麼?系花怎麼直接走了?”董忻慶說完,又開口道:“這三年雖然你總是神出鬼沒的,但是追你的女生少說也有幾十個了,多好看都有,你怎麼一個都看不上?”
“我有女朋友。”
這話像是平地一聲驚雷,董忻慶開口道:“靠,跟你在一起三年了,都不知道你有女朋友,你也隱藏的太深了吧。”
劉驍開口道:“真不夠意思呀。”
程相朝開口道:“有沒有照片?她是哪裏的?不會你每年請假都是回去看她吧?那你倆這一年見一次也太少了吧。”
“是去看她。”
董忻慶一下子激動起來,開口道:“你們家那邊的嗎?多大了?”
“十八。”
“我草,你不會談了個高中生吧?”董忻慶直接震驚了。
宿舍里最不愛講話,最冷淡的一個人,居然談了個高中生?
簡直震驚。
“她十八歲,如果今年還在的話,和我一樣大,二十一歲。”
董忻慶反應半天,終於聽懂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撓了撓頭,開口道:“對不起啊,不該問的。”
“沒關係。”
程相朝開口道:“所以你每年請假回去,都是去看她嗎?”
“嗯。”
許肆說完,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從那以後,三人再也沒提過讓他找女朋友的事。
在這個愛情宛若快餐的時代,有人靠着回憶,生活了很久很久。
7月5號。
許肆的大三生活宣告結束,大四的課很少,幾乎不用來學校,他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回去了。
7月9號晚上。
許肆坐在江蕎墓前,說了整整一晚上的話。
天亮了他才離開。
8月初。
公司從狹窄的小工作室搬到了辦公大樓。
進展的關鍵時期,楊世昆突然提出撤資,提前拿分紅。
許肆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問,只是開口道:“錢轉給你了,不夠再說。”
郝明分外激動,他沖楊世昆開口道:“你是瘋了嗎?兩年多的心血,終於到了關鍵時刻,你說撤資就撤資?你瘋了嗎?”
楊世昆只是一個勁的說對不起。
後來他就淡出了兩個人的世界。
一開始說永遠不會分開的三個人,後面只剩了兩個人。
楊世昆撤資以後,資金鏈周轉不開,許肆發工資的錢都快沒有了。
他沖兩個人開口道:“你們確定還要繼續跟我嗎?”
郝明開口道:“跟,必須跟,之前什麼都沒有的日子都過來了。”
劉軼開口道:“只要還有一口飯吃,我就不會放棄。”
就算手裏緊巴巴,許肆也沒有拖欠員工工錢,他把手頭裏僅剩的錢全部拿來發工資。
三個人窮的手頭裏只有十幾塊錢,買一把挂面,只用水煮。
連買一瓶礦泉水都不敢買。
郝明一邊吃白水面一邊罵楊世昆是狗。
兩個人後來知道楊世昆離開的原因。
許肆沉默。
郝明一個勁的罵楊世昆是傻逼。
可是兩個人從來都沒有怪過他,從來都沒有。
一句都沒有。
就算兩個人都不怪他,楊世昆也不敢面他們,他心有愧疚,完全從二人的世界消失了。
郝明每天都要罵一遍楊世昆是傻逼。
到後來就不罵了。
他很想他回來,只想他回來。
三個人挺過了那段最難的時間,後來終於有人看中了那個軟件,決定投資。
億蕎自此開始走上坡路。
楊世昆看到了億蕎的消息,笑着笑着就眼泛淚光。
他不能再回去了,他沒有臉再回去了。
2021年7月。
許肆順利畢業,億蕎已經從當初那個小小的工作室變成了擁有繁華地帶兩棟寫字樓的公司。
許珩宇這段時間忙的焦頭爛額,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公司已經出現了很大的虧空,而且漏洞越來越大。
最後發現的時候已經補不上了。
他的其他產業資金鏈緊張,根本周轉不過來。
許衍宇在辦公室氣的把桌上的杯子扔在地上。
聽見有人敲門,他開口道:“滾啊,都滾。”
可門口的那人沒有絲毫要離開的意思。
反而不緊不慢又敲起了門。
一聲又一聲。
許珩宇本來就焦頭爛額,門口的人又彷彿跟他作對一般,他打開門,對上了那張四年都沒見過的臉。
許肆如今的肩膀更寬闊了些,多了些青年的模樣,一雙丹鳳眼生的勾人,眼尾微微上挑,眉眼間的鋒芒不曾褪去,鼻骨優越極了,嘴唇也是薄的恰到好處,下顎線明顯。
他身上穿着黑色高定西裝,胸前別著一個小玫瑰的胸針,身材比例很好,寬肩長腿,身上的西服彷彿是為他而生一般。
許肆沖他笑:“別來無恙,許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