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許肆×江蕎(一)
高考後的謝師宴。
許肆沒有參加,他不敢聽到和她任何相關的詞句。
他幾乎是把自己封閉在一個小圈子裏,隔絕所有人。
他的頭髮長了些,他對着鏡子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抓成了一個小揪揪的模樣。
他笑着笑着就哭了。
……
6月24日。
許肆查到了高考成績。
683分。
可他沒有任何欣喜的感覺。
楊世昆考了430分,郝明考了543分。
……
許珩宇坐在沙發上,從電腦上抬了下頭,開口道:“今天高考出分?”
“是,老爺。”
“那個逆子考了多少?”
“683分。”
許珩宇這倒是有些意外,抬手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
楊冠想要趁機緩和一下父子倆的關係,他開口道:“少年最近這一年多都很努力,每天都學到半夜。”
許珩宇聞言笑的有些嘲諷:“努力?這個世界上最沒有用的就是這兩個字,再拚命,他也是個上不了檯面的東西。”
楊冠低着頭沉默,沒有說話。
他不明白,為什麼許珩宇總是這般厭惡許肆,明明那是他的親骨肉。
許肆剛從樓上下來,許珩宇就叫住了他。
許肆抬眸看他:“有事?”
“我看了你的分數,就在本市念a大,學行政管理專業。”
許肆聞言,神色淡漠的看向他:“許總倒是當真以為自己在培養助理?”
“不然?你以為你還有別的用處?”
許肆低頭對上他的眸子,開口道:“那恐怕要讓許總失望了。”
“許肆,你不要忘了那個房子。”
“許總還真是貴人多忘事,我說過,如果你還想我以後幫他的話,你別逼我,我不介意跟你魚死網破。”
“哈哈哈哈哈哈。”許珩宇笑出聲,看着許肆,開口道:“你不要妄想你自己能影響任何人,魚死網破?你倒是也得有那個本事。”
許肆的拳頭都握緊了,他看着許珩宇,開口道:“那你大可以另尋他人。”
“許肆啊許肆,你要知道,對我來說,你也只有那一丁點的價值。”
“多謝許總提醒了。”少年的聲音裏帶着諷刺。
沈妤純剛出來就看到兩個人劍拔弩張的狀態,出聲道:“怎麼了?”
許肆沒有說話,一言不發的上了樓。
……
7月初。
填報志願那天,許肆報了q大,報的是計算機專業。
楊世昆跟郝明前面都報了和他同市的學校。
一個學了法律,一個學了醫。
兩個人經常去找許肆,但是許肆只是一個人坐在角落裏。
似乎從高考結束的那天起,許肆就變了個人,一雙黑色的眸子深不見底,臉上再也沒有別的表情。
……
七月中旬。
三人陸續收到錄取通知書。
許肆看着那份錄取通知書,還是下意識的打開手機拍照發給她。
【許肆】:我今天拿到了q大的錄取通知書。
他看了半天,又收起了手機。
明知道不會得到回應,他還是想事事都分享給她。
……
同年九月。
許肆拖着行李箱,來到了q大。
學校門前是恢宏氣派的建築物,上面龍飛鳳舞,寫了幾個大字。
聽說是很早之前學校建成的時候,某位文人題的字。
入門就是一條林蔭大道,每每走在這樣的路上,他都會想起她。
他會帶着她的那一份,把大學念下去。
好好念下去。
……
宿舍是四人間。
董忻慶看着收拾東西的少年,開口道:“兄弟,你叫什麼呀?”
“許肆。”
董忻慶性格比較外向,又跑去跟宿舍其他兩個人搭話了
另外兩個人,一個叫劉驍,性子比較沉穩。
還有一個程相朝,是個網癮少年。
……
許肆花了一天的時間,把學校全部逛完,他拍了很多照片。
一一給她介紹着學校里的佈局。
……
後來相處的很長一段時間,三個人發現,許肆除了班裏,就泡在圖書館裏。
他似乎不喜與人交流。
但是有什麼問題問他的時候,他也會很耐心的解決。
……
董忻慶經常見到兩個男生來找許肆。
聽其中一個說,他們之前就是好朋友。
董忻慶羨慕三個人的關係,同時也好奇,那麼淡漠的一個人,為什麼有着一個性子和他截然相反的朋友。
……
2018年6月30號。
許肆請了假,買了回a市的票。
在董忻慶眼裏,許肆就是一個除了學習和項目,什麼都不放在眼裏的人,甚至連過年他都不回家,一個人守在實驗室里。
他有些好奇他為什麼突然請假回去。
“許肆,你怎麼突然請假回去了?”
劉驍也是道:“怎麼突然要請假?”
程相朝從遊戲裏抬起頭,開口道:“請假?”
許肆收拾東西的手頓了一下,他斂去眼底的情緒,開口道:“請假回去見一個很重要的人。”
三個人以為他是家人過世,也不敢再多問。
6月31日。
星星的稀疏掛在天上,夜色濃稠的化不開,彷彿潑了墨一般。
少年穿着黑色短袖,等下是黑色的褲子,似乎要與夜色融為一體,他的眼底帶着看不清的情緒。
他懷裏抱着花,另一隻手裏拎着蛋糕,就那樣一步步往前走去。
他將純白的玫瑰花放在墓前,直接坐在了地上。
墓碑上的女孩,笑的一臉燦爛。
“小老師,我照着你說的做了,你什麼時候能回來看看我?哪怕只是在夢裏。”
風吹散了少年的聲音。
他的話久久沒有人回應。
許肆打開蛋糕盒子,自顧自的開口:“這是你最喜歡的芋泥蛋糕,19歲生日快樂,小老師。”
他插上蠟燭,唱起了生日歌。
他將蛋糕切成了兩份,自己吃完了半份,剩的一份放在了墓前。
“小老師,我想拿回那個房子,我想自己創立一個公司,人人都笑我不自量力,可是我想試一試,如果你在的話你會支持我,對嗎?”
“我好想你。”
“好想你。”
姜知許抱着花,她捂住唇,死命的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花落在地上,她逃也似的走了。
她不是有意要窺探他,她也很想她。
很想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