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鼠人聚落
收取了鬼霧花，江尋視線再次落在如路標一般的白骨祭壇上。
有鬼霧花的存在。
那麼多白骨恐怕是其傑作，而非智慧文明獵殺后刻意弄過來。
附近就有可用資源。
為啥要去別處搬？
鬼霧花之妖異，締造白骨祭壇的智慧文明沒有去動也是常理之中。
幽冥鬼域中的生靈多數對毒物有很強的抗性。
但能在幽冥鬼域長出來的毒物，往往不是它們能夠承受。
物競天擇。
要沒有毒殺幽冥鬼域中生靈的能力，鬼霧花沒道理可以紮根在這麼顯眼的位置，早化為其他秘境生物的食糧了。
再瞧祭壇主體及周邊成堆的白骨。
這玩意的“戰績”有多麼誇張肉眼可見！
神識全開保持對周邊風吹草動的觀察，江尋來到祭壇近前上下審視。
祭壇被擺在進山的路口末端顯然不會是祭祀作用，而是一種宣告。
宣告這一片山谷屬於誰。
不過這不代表秘境BOSS就在這裏。
這塊內陸還挺大。
秘境智慧文明構成的族群也不會只有一支，往往會有不少分支存在，首領只會在最強的那一支那裏。
暗做過解讀，江尋垂眼望向灑落了一地沒用到的白骨。
很輕易地。
他在其中找尋到幾具類人形的殘缺白骨。
類人形。
尋常秘境生物極少會呈現這般體態，而出現在秘境中自成文明的智慧族群往往是以類人形形態存在。
不出意外。
這具白骨是智慧文明族群中幾個慘被鬼霧花捕食的倒霉蛋。
將白骨分別弄出來，江尋審視。
與常人相比。
白骨相對佝僂且矮小，目測平均身高在一米左右。
頭骨跟人沒啥關係。
瞅着像是嚙齒類動物。
頭骨狹長，有一雙極為突出的門牙。
白骨的前肢也與人有很大區別。
臂骨骨骼很長，超過膝蓋。
手部只有四根手指。
手指末端近似是利爪，尖銳程度不輸錐子。
下肢倒是與人沒差。
雖同樣有四根手指，但卻沒有利爪存在且很短小，幾近是貼合人類的指骨，目測是在生物演變中退化了。
鼠頭、類人身嗎？
江尋托腮稍作思量，取出手機拍照留證，接着轉頭遙望山谷深吸一口氣。
山谷中有沒別的，不好說。
但必然少不了一支鼠人聚落。
接下來。
得掏出點真本事了。
心念一動，江尋體內魔氣翻湧滲出表皮，逐漸形成一件貼身魔衣，並在臉部構築出一副全覆蓋的鬼怪面具。
這並非常規魔道手段。
而是江尋多年來針對基礎修鍊法天魔真解與自身魔氣的運用研究出來的獨家“秘技”。
整整十六年境界不得寸進，他其實也沒有那麼鹹魚。
魔衣與面具的作用。
主要是增加自身防禦與混淆視聽，次要作用是護臉。
包括主流的靈氣、魔氣在內。
所有修行得來的力量在脫離修行者一定時間後會呈現出與自然存在的天地靈氣一般無二的狀態，更進一步就是完全恢復成靈氣。
若能進行細緻入微的把控，可令脫離自身的力量保持在完全恢復之前。
江尋的魔衣與面具便是以此實現。
接下來他只要從魔衣與面具內部不斷補充微量魔氣進行維繫，避免被人注意到。
在常人感官中。
他就是一塊不入品階稍微沾點靈氣的石頭。
這種東西在大自然中隨處可見，沒人會去在意。
神識全開有目的地去感知那是另說。
江尋這畢竟只是取巧的手法，經不起刻意探查。
靜待魔衣進入狀態，他身子一低，往山谷深處摸去。
……
山谷地貌整體以石林為主。
樹木極少。
能在幽冥鬼域這般環境裏自然生長的樹木種類很少很少，其中多數還是靈物級別。
藉助大量林立的石林與少量樹木儘可能掩藏自身身形，江尋逐漸深入了山谷腹地。
晃眼半小時過去。
發現。
始終沒有。
不過江尋不覺得自己的判斷有錯。
一路進來他已經走過了不少地界。
若沒有領地意識極強的智慧文明族群存在，他這一路不可能連一隻秘境生物都碰不到。
繼續深入。
江尋突然發現遠處有一處水潭，果斷止步，眯眼遙望過去。
水源。
這是生靈必然要依賴的東西，其用處不僅僅局限在於飲用。
唯一的例外。
是純粹到不能再純粹，以近似死物的形式存在的妖邪鬼魅。
除開那一條阻斷了這塊內陸的大河，幽冥鬼域有水的地方很少。
地界限制在此處山谷之中。
水潭多半是山谷中唯一的水源。
這裏。
很可能有發現！
甚至智慧文明族群的聚居地就在附近！
收回視線，江尋左右看了看瞧中一根夠粗夠大也夠長的石柱，手腳並用攀爬上去。
片刻之後。
他順利登頂石柱。
正要藉著登高望遠俯視水潭，他猛地一愣。
環繞在水潭周邊的石林非常密集。
而此刻他一眼看過去。
圍繞着水潭的石林頂端無一不是坐落了一處粗糙的屋棚，有不少屋棚前可以看到一個又一個佝僂的身影在活動。
！
江尋。
顧不上多想，他趕忙趴下。
他此時距離水潭還有不少距離。
但登頂石柱上又站立在那太顯眼了。
瞧了眼遠處那些坐落在石林頂端的屋棚，江尋左右環顧。
隨即發現除卻水潭附近的石林，山谷石林各處都有零星分散着一些屋棚。
艹！
就說除了進山時的祭壇，怎麼一路走了那麼遠沒見半點智慧生靈活動的痕迹。
感情都擱石林上面獃著呢！？
江尋暗爆粗口的同時，慶幸不已。
得虧自己這一路很是小心。
不僅套上了魔衣，更還不斷借石林與樹木為掩體推進。
不然怕是早被發現了！
揮手從腰間儲物袋裏取出早幾天採購物資時順便買的望遠鏡，江尋選擇較近一處有佝僂身形在活動的石柱觀察。
鼠頭。
類人身。
與他觀察得出的結論一致。
不過望眼鏡里呈現的比他想像中磕磣得多。
石柱上在活動的鼠人渾身潰爛，一身黑毛東缺一塊西缺一塊。
不僅如此。
它肚子上有一處慘烈的破口，腸子時不時就掉出來又給塞回去。
這擱在尋常秘境生物身上，妥妥是致命傷。
但它依舊活蹦亂跳，好似沒事一樣。
怎麼說呢？
不愧是幽冥鬼域裏的東西，一個比一個邪乎。
更離譜的是。
用望遠鏡看過去，江尋發現那鼠人正在種地。
沒錯。
種地。
它在石柱頂端自家屋棚前開墾了一塊農田，一株又一株與幽冥鬼域整體大環境不適配青草模樣的植物紮根在田地之中，迎風飄搖。
嘶。
這應該不是糧食什麼的？
江尋心生猜測。
就在這時。
他通過望遠鏡看到鼠人掏出自己的腸子擠了又擠，以腥黃的血水澆灌土地。
登時江尋就是一陣反胃。
他原以為鼠人腹部傷痕是受傷導致，哪想到是為種田！？
再看其他距離較近有鼠人活動的石柱，成年體們腹部悉數都有傷口，有大有小規則不等。
那些一眼看過去就知道尚還年幼的個體腹部沒有傷口，就是渾身潰爛而已。
那麼問題來了。
鼠人這麼折騰自己種植的青草是什麼？
稍作思量，江尋眼底紅芒隱現，回首望向來時的道路。
靠近水潭的位置鼠人聚居密集得可以，幾乎石林每根石柱上都有安家的，妄動不可取。
來路上的石柱倒是可以操作。
揣着望遠鏡四處查看一番，江尋很快將一處孤零零坐落在一大片石林頂端的屋棚定為自己的目標。
那邊雖不見鼠人在外活動，但卻有農田。
記住了目標屋棚所在石柱的位置，他翻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