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陀步川
驚醒楊寧的，是濤濤的流水聲。
費勁的睜開眼睛，楊寧感覺脖子好像是被卡車撞了一樣，半邊身子都沒了直覺，頭也沒法轉動，只能看到面前的一小片地方。
這好像是個山洞，很潮濕，處處都是滴滴答答的滴水聲，再聽旁邊瀑布的聲音和撲面而來的濕氣，很明顯，這是在瀑布裏面。
沒想到瀑布裏面還真有個水簾洞！
他面前，水流匯聚成了一條小溪，小溪中有銀色的魚兒在嘻戲，不過那魚兒游着游着，身上就開始出現七彩流光！
“...”楊寧懵了，無數人都沒搞明白的七流虹銀魚的誕生原理，就這麼展現在了自己面前，原來這種魚竟然是普通的銀魚變的？
但是，為什麼？
楊寧眼睛一斜，又看到溪水源頭處，那個呼吸燈一樣的珠子就放在水裏。
“是因為這個東西？”楊寧才不信普通的水能讓銀魚變成七流虹銀魚，不然漁民打撈到的銀魚天天放在魚缸里，早就變了！
“你是太恆宗的仙苗吧，林天恆讓你來找我的？”陀步川的聲音沙啞，還帶着怪異的腔調。
楊寧沉默不語，他知道當叛徒的代價，林天恆也不像是個好說話的人。
“你不說我也知道！”陀步川慢慢從楊寧身旁來到了他面前。
楊寧才發現這個人走路時一瘸一拐的。
肉身十重，斷肢亦能重生，根本不需要法力，更何況是區區傷勢，偏偏他的腿還是一瘸一拐的。
很明顯，林天恆封印的不止是法力。
“你們太恆宗總是這樣！”在楊寧面前坐下，陀步川輕笑道：“張口閉口仁義道德，但行事作風沒有比你們太恆更無恥的了。”
楊寧沉默，他只是個仙苗，哪知道太恆什麼作風。
不過太恆弟子多為皇子世子出身，喜歡以勢壓人應該也很正常。
不過，他為什麼跟自己說這些？
楊寧和深藍一番交流，研究出了一些陀步川的心理，於是立即決定開始和他飈演技。
嗯，也不用太過，扮演一個懵懂無知的十二歲少年就行。
“他是不是告訴你們，抓捕我乃是為太恆做貢獻，是你們這些仙苗的榮幸？”陀步川又問道。
楊寧茫然點點頭，眼神中透漏出一絲清澈的愚蠢：“是啊。”
陀步川一樂：“他是不是還說我法力已經被封印，實力十不存一？”
楊寧繼續點頭：“有什麼問題嗎？”
“哈哈！”陀步川一拍大腿：“有什麼問題？有大問題啊！我雖然被封印了法力，但也只是不能使用法力而已，肉身十重的修為乃至被法力強化過的軀體尚在，怎麼就沒了實力？你完全可以當我是個肉身十四重修士，你覺得你應付得了嗎？”
“啊？”楊寧一臉茫然，旋即臉色轉化為蒼白：“那，那豈不是？”
“沒錯，他是在拿你們的命，來逗自己開心！”陀步川冷笑道：“他明明隨便就能找到我，偏偏要你們來搜山，他明明可以給伱們防禦力更強的金剛符，卻只給了你一張通信符！”
“找到我了，也為太恆宗做了貢獻了，然後呢，你死了，值得嗎？”
楊寧沉默不語，嘴唇卻開始顫抖了，好似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我看你穿着打扮，你並非正式弟子，應該只是個書童吧！”陀步川繼續問道。
楊寧點了點頭。
“你可知，太恆宗對弟子們的待遇也是不一樣的？”陀步川繼續問道。
楊寧茫然搖頭。
“你當然不知道，或許等你死都不知道！”陀步川冷笑道：“太恆宗有一門無上道術，七門絕世道術，但只供給正式弟子，也就是那幫皇子世子。似你這等書童，奴僕，奴婢出身的弟子，就只能學習天級道術。”
“啊？”楊寧瞪大了眼睛，有這種事情？
這下不用演了，他還真不知道！
“另外你們永遠都沒有繼承宗門掌門的可能，連太上長老都不可能，突破鍊氣后你們就會被安排學習煉丹煉器符陣，然後為宗門忙活一輩子。如果你運氣好，能突破到鍊氣三重，上面會賞給你一個外事長老之位，讓你感恩戴德，你這輩子就過去了！”
“我，我...”楊寧眨了眨眼，問道：“那我要是刻苦修行，突破金丹呢？”
“呵呵，別開玩笑了！”陀步川冷笑道：“沒有絕世道術，你拿什麼突破金丹，每天忙着煉丹煉器，你哪有時間修鍊？”
楊寧沉默，他發現陀步川說的好像很有道理？
“你，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楊寧想了想，問道。
“因為我就要死了！”陀步川淡淡道：“就算把你殺了，我也逃不掉，跟你一命換一命，我還覺得不值！”
楊寧無語，他還覺得自己虧呢，沒想到陀步川也覺得虧？
是了，練氣四層的命換一個肉身二層的命，他肯定覺得虧啊！
“所以我要給太恆宗挖個坑！”陀步川指了指旁邊的珠子：“這是一顆龍珠，裏面應該蘊含著一道龍族傳承，這便是在北蠻一處秘境中我從林天恆手中搶來的東西。如果你是正式弟子，那我就直接殺了你，再把龍珠埋起來。但你既然是個書童，有了這道傳承，你遲早會和太恆宗為敵的！”
“這是龍珠？”楊寧看着這個灰濛濛的呼吸燈，問道：“這顏色不對啊，我看《廣宇志》上寫的，龍珠不應該是金白色為主，紅色，藍色，青色的也有嗎，怎麼也沒見過灰色的啊！”
“你竟然看《廣宇志》，還看的這麼仔細？果然是個有野心的人！！”陀步川滿意的點了點頭：“至於這個龍珠為什麼是灰色的，那是因為這是一顆魘龍珠！”
“魘龍？”楊寧一愣，然後立即搖頭：“如果是魘龍，它的龍珠早應該被魘氣腐蝕了才對，怎麼可能完整保存下來？”
“那麼，一顆在魘氣侵蝕下，依然能夠保持三十萬年的龍珠，裏面會蘊含著什麼傳承？”陀步川反問道。
“啊這！”楊寧一愣，對啊！
魘氣會侵蝕萬物，把動物變成魘獸，把龍變成魘龍，但這並不是種族上的改變，而是一種侵蝕病變，是暫時性的。
只要侵蝕的時間夠長，整個龍體或者獸體都會被魘氣磨滅，化成魘的一部分。
所以到現在，只見遺迹，卻很少見過魘劫之前生物的軀體，就因為全部都被腐蝕掉了。
這就是魘劫的恐怖。
龍珠是龍族修為的精華所在，當今人類修行的金丹法就是從龍珠法演變而來的，也就是說每一顆龍珠所屬龍族，修為至少都是金丹期！
但就算是金丹期龍族的龍珠，也扛不住魘氣的腐蝕。
人族剛崛起那些年還能找到幾顆，幾萬年後就一顆都不剩下了。
現在再發掘出來的龍族傳承已經沒有以龍珠為載體的了。
可現在，在他面前就有一顆！
能扛得住魘氣三十萬年侵蝕，這得是什麼修為的龍留下來的龍珠？
鍊氣巔峰都不夠吧！
神意境？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