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絕望吐血
[]/!
蕭玄睿輕勾唇角,眼底掠過幾分輕蔑。
“那個蠢貨,真是沒有讓本王失望啊。本王稍微勾勾手指,她就猶如一隻狗般搖尾乞憐,拜倒在本王的袍下了。”
“吩咐下去,立即將敵國進犯邊境的事,通報上去。這一次,本王要送父皇一個大禮。”
侍衛低聲應了,連忙退出辦事。
蕭玄睿丟了毛筆,負手而立站在窗欞前,凝着那天際的烏雲密佈。
“這一次,本王定能利用將軍府,給父皇立一個大功。雲鸞,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
“來人,伺候本王更衣,本王要入宮上朝。”
——
這一路上,馬車以最快的速度,在街道疾馳。
過往的行人,看見是將軍府的馬車,紛紛避讓。
雲鸞坐在馬車內,緊緊的攥着簾幕,手裏冒出不少的汗水,那汗水幾乎都將帘布給浸濕了。
她的面色潮紅,剛剛降下去的溫度,又慢慢地灼熱起來。
馬車顛簸,顛得她整個人昏昏沉沉。
她依靠在車廂,很想閉眼睡去,可一旦思及父親入宮會請旨賜婚,她又狠狠地用貝齒,咬破了自己的嘴巴。
頓時,血腥味在口腔里,四處流竄。
唇上的刺痛,再一次讓她清醒了幾分——
如春坐在一旁,不敢吭聲,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雲鸞諱莫如深的神色。
她看着小姐破損流血的嘴角,眼底閃爍得滿是擔憂。
馬車在距離宮門口四五百步時,雲鸞挑起帘布,看見了父親入宮的背影。
他穿着武將官服,與其他幾位武將,並肩踏入宮門。
雲鸞連忙跨出一步,揚聲大喊了聲:“父親,留步……”
這一聲,可謂是聲嘶力竭。
幾乎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喊完這句,她便忍不住低聲咳嗽了幾聲。
喉嚨里頓時傳來,強烈的刺痛感。
雲鸞的身子一歪,差點跌出馬車,摔在地上。
如春及時伸手,拉住了雲鸞的胳膊。
可能因為距離比較遠,雲傅清並沒有聽到雲鸞的吶喊聲。
他腳步未停,踏入宮門,瞬間便消弭了身形。
雲鸞滿眼都是焦灼,她攥着粘稠的手掌,讓車夫加快速度衝過去。
車夫膽小如鼠,有些遲疑:“四小姐,這可是皇宮門口啊。我……我不敢啊。”
雲鸞穩了穩心神,一把推開了車夫,拽着韁繩,揚起馬鞭朝着馬屁股上一抽。
“駕……”
駿馬頓時揚起前蹄,嘶吼一聲,疾馳而去。
馬車以極快的速度,朝着宮門口沖。
宮門口的守衛,見此情景,立即豎起長刀,大聲呵斥。
“皇宮內院,不許駕馬車而入。請速速停車……”
如春嚇得面色慘白,她緊緊地攥着雲鸞的衣袖:“小姐……”
雲鸞立即勒緊韁繩,駿馬揚起馬蹄,嘶吼鳴叫。
馬車車廂,朝着後面倒立,如春嚇得驚呼一聲,身子險些跌出馬車。
車夫嚇得,摔進車廂內,早已人事不知了。
雲鸞的眼底沒有半分慌亂,她勒緊韁繩,馴服駿馬的狂躁,順利讓馬車停好。
宮門口的守衛,看到這一幕,紛紛眼露詫異看着雲鸞。
這女子可真是大膽,這份膽量,一般的男子都不一定會有。
雲鸞扔了手中的韁繩,翻身下了馬車。
在落地的時候,卻因為頭腦暈眩的厲害,她踉蹌了幾步。
如春立即下車,扶住了雲鸞。
雲鸞攥着手掌,便要衝入宮門。
侍衛握着刀柄一橫,擋住了她的去路。
“沒有令牌,閑雜人等,不得入宮門一步。”
雲鸞的眼睛泛紅,她一口溫熱,頓時梗在了喉間。
令牌,她沒有令牌——
她的心,不由得猛然下沉。
她的視線漸漸變得模糊,她望着宮內那長長的甬道滿心凄苦。
難道,即使她重活一次,還是阻止不了前世的悲劇嗎?
她清楚地記得,她雲家漸漸走向毀滅,就是從這封聖旨開始的。
這道聖旨,從來不是她幸福生活的開端,而是讓雲家走入地獄深淵的開始。
雲家滅亡,一個個親人,皆離她而去。
這樣的痛苦,她不想再經歷一次。
一陣陣眩暈,猶如浪涌,朝着她席捲而來。
急血攻心,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再次從她嘴裏吐出來。
她的身子僵硬地朝後仰倒,如春扶着她的胳膊,哽咽哭道:“小姐,你這是怎麼了啊。你可千萬別嚇唬奴婢。”
聞訊趕到的大哥雲慎,看到雲鸞那絕望吐血的模樣,他心疼到了極致。
他連忙翻身下馬,趨步上前,攙扶住了雲鸞。
“小四……”
原本面容獃滯,趨於絕望的雲鸞,當聽到大哥的聲音時,她漸漸回過神來。
她怔愣地扭頭,看向近在咫尺的大哥。
蘊藏在眼眶裏的淚水,這一刻,再也控制不住從眼角流淌而出。
大哥當初死的時候,是被人砍斷了雙臂。
那雙臂膀,曾經抱着她,給予她最大的溫暖。
她時常淘氣闖禍,大哥總是溫柔地看着她,愛憐地抬手撫摸着她凌亂的髮絲。
溫文爾雅的大哥,最是在意自己外表的形象。
可他最後,卻被砍斷了雙臂慘死。
雲鸞嗚咽哭着,撲入他的懷裏。
“大哥……對不起……”
雲慎滿眼都是疼惜地看着雲鸞,他抬手輕輕的拍着她的脊背。
“乖,不哭。我聽母親說,你不想嫁給睿王了,想要阻止父親求旨是吧?”
雲鸞抽泣着,仰頭看着雲慎。
“大哥,你信我,我真的不喜歡他了,他不是我的良人。我真的不想嫁給他了。”
雲慎溫柔地給她擦着眼淚,指腹輕輕地抹掉她嘴角的血跡,他點了點頭。
“嗯,大哥信你。小四想要什麼,大哥都會應你……乖,別哭了。”
他當即便從懷裏掏出一個令牌,宮門口的守衛瞥了眼令牌,倒是沒有為難他們,讓他們入了宮門。
雲慎拉着雲鸞,跨過那道高高的宮門。
雲鸞心底翻湧着激動,怔怔地感受着,大哥溫熱寬厚的手掌握着她手的溫度。
她已經有很久,不曾感受過這種溫暖了。
她在心裏暗暗發誓,這溫暖來之不易,她再也不會將它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