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前赴後繼（三合一）
一路上，剛才叫他上車的那個壯漢，根本不給他任何思考的時間，不停地說話打擾着。
沒過多久車子就停了下來，下車后郭磊才發現，他們根本就沒走多遠，準確的說，這裏距離他們研究所家屬院，直線也不過才二百來米的樣子，就在他們家屬院後邊的一處工地。
只不過想從這裏走回去，得繞一大圈，最少也有一兩公里。
下車后，他被帶到了還沒蓋好的樓里，沿着樓梯上到二樓，終於才算是見到了正主。
這個項目已經停工了，開發商是一家村辦企業，地是村集體的，承建方是秦嶺建工，蓋的是一棟臨街的五層商鋪。
李唐走上前就在她腦袋上狠狠地揉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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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澤，我是喬木，你現在沒事兒吧？”
聽到樓梯那裏傳來了上樓的動靜，兩個人轉頭一看，發現是正主帶到了，這才拍拍手站起身。
這保密工作做的不錯啊。
“你小子這次發達了嘿。”趙牧陽笑着抬手拍了一下沈源的胸口。
喬木點了點頭，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把椅子：“郭磊，坐吧，咱們聊聊。”
不是每個車間主任都能走到廠長的位置上，可想當上廠長，沒當過車間主任不行。
“你們不是警察，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麼都過去這麼多年了，還要來找我。”
看他不似作偽的神情，趙牧陽雖然還是感到有些不對勁，但也沒再繼續追問。
念到這裏，喬木停了下來，抬起頭看向郭磊，似笑非笑的問道：“怎麼樣，後邊還有不少呢，想不想繼續聽下去，哦，忘了告訴你，還記錄了點關於那份資料的一些內容，你可能都忘了吧，要不要我幫你回憶一下？
那句話叫什麼來着，哦對了，溫故而知新。”
“怎麼了牧陽？”
今天是打算詐出這傢伙的話呢，可沒打算搞死他，這要是真的出點啥問題，可不好收場啊。
……
“呵呵，我也希望能被哪位領導看上，借你吉言啊。”
“到樓梯間再說。”
跟秦嶺建工倒是沒啥關係，就是工程還欠他們錢着呢，也不多，就七八十萬，於是公司就把這個地方給佔起來了，啥前把錢結清了再說。
這下他也不敢亂玩了，連忙從丁勇手中要過手機撥了出去。
“你看得這是什麼啊？”
也仔細調查了，但因為目標太多，很多事情隨着當事人的死亡，再無其他線索，調查了一年多沒有任何新線索后，只能是將這個案子無奈的掛了起來。
“手機手機”
上午十點，技術部三組大辦公室，沈源剛把手頭上的一些事情處理完，就聽到傳來了一陣敲門聲，距離大門最近的人說了聲請進，門被推開后，出現在門口的人是人事部的一位職員趙牧陽。
他把電話打給了關小澤，以前孫紅衛還在二院的時候，他有需要都是叫孫紅衛過來。
這次找上門也是沒辦法了，如果真的被分到九廠去，確實太不方便。
“不重要我也不會過來了。”
“賀德漢，認識吧。”
……
一邊說著，喬木伸手從丁勇那裏接過來一個硬皮筆記本，向著郭磊揚了下。
“這重要嗎？重要的是你都做過什麼。郭磊，我實話跟你說吧，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條路。
“嗯，我的老楊同志啊，我才剛回來你就過來，真是一口氣都不打算讓我喘啊！”
白耀華和宋小慧是大學同班同學，研究生時也是同一個導師。
……
一個秘密憋在心裏這麼多年，沒有地方訴說，想也很難受，說出來，輕鬆輕鬆吧。”
“認……認識……”郭磊的嗓子變的有些沙啞，有些艱難的點頭承認到。
一，我們送你去公安局，你去投案自首，老老實實的把你和賀德漢之間發生過的交易跟公安講清楚，然後該判幾年判幾年。
聽到這個名字，郭磊的臉色就是一變，神情間也緊張了不少。
其實公司對這方面也有考慮，畢竟工作和家庭都重要。
朱小英就是朱國英，她們出來上班，用的都是藝名。
“嘿，你可真成！”
好在呼吸、脈搏還都正常，讓他總算是鬆了口氣。
坐起身，伸手揉了兩下煤球的腦袋，然後打開小夜燈，關掉枱燈，這才離開了三月的卧室。
至於他要求的想回家跟老婆孩子做個告別，還是免了吧，將來警方肯定會給你時間做告別的。
“認識，我幾年前去滬市學習的時候認識的。”
而沈源也能一直不吭聲，最起碼錶明他的心性還不錯。
這次沒讓他坐車裏，只能是委屈他躺在後備箱裏了，誰讓他褲子濕了呢。
“郭磊，有的事情你不說清楚，想死是肯定不會讓你就這麼痛痛快快死的。
“怎麼了？”
李唐確實太忙了，尤其是臨近春節，這個華夏最重要的節日，節前需要他以協商會主任身份去走訪、慰問的老同志特別多。
聽到趙牧陽的話，沈源的心臟不自覺的就激烈跳動起來。
半個小時后，關小澤就開車過來了，被帶上來后，見到喬木也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就上前查看依然處於昏迷中的郭磊。
“哎呀討厭，別打擾我看電視。”
主體已經起來了，結果有人舉報村長在裏邊撈錢了，區里一查，嘔吼，還不止村長一個，涉案金額好幾十萬。
“那行，這裏是……，我讓人在門口等你。”
“你們……你們到底是誰？”
“你們……你們是……是李唐的人？”
“你可以啊沈源，你找的哪位領導給你重新調的崗位？”
楊建昌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拿着的一個小盒放到了辦公桌上。
警方其實查到了，賀德漢不知道從哪裏購買到了那份資料。
“叫我過來什麼事兒？”
身邊照顧她的人再多，也沒人能代替的了丈夫這個角色。”
“哦對，你小子真行，說戒就戒。”
“今天早上我跟咱那兩個媽一起出去買年貨去了，我跟你說啊老公，我發現現在市場上的東西……”
可惜，郭磊此刻已經聽不到喬木的調侃了，這哥們被嚇暈了，真的暈了，直挺挺的栽倒下去。
小孩子就是一抽一抽的，想一出是一出，真讓他白天跟媽媽在家，他還不樂意。
他這一摔給喬木也嚇一跳。
“謝啦”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女婿就在你們公司上班，聽說最近要被調整去藥廠工作，他覺得去基層肯定沒問題，但他女兒才剛生孩子，都還沒出月子呢，這女婿如果被調到其他太遠的藥廠去，對家庭生活會造成諸多不便。
“沒找人為什麼劉副總本來都已經簽過字的調整方案，今天又重新改了，還就是圍繞你改的。”
甚至他都認為董事長可能壓根都不知道公司還有他這麼一號，畢竟人家的工作太忙了。
李唐跟他談不上關係有多好，但每次見了也能聊幾句，竟然都不知道他女婿就在秦葯上班。
這個答案有的選嗎？肯定沒得選。
早上說了一大堆話，水沒喝兩口，渴死他了都快。
“沒找人？”趙牧陽臉上的神色明顯有些不太相信。
“你忘了，我已經戒了。”沈源擺擺手沒接。
“記得啊，你不是一直叫他師兄么。”
他女婿知道他跟我是同事，這才回去跟他說了一聲，想讓他跟我說說，看看能不能把他分到陽市或者秦山都可以。”
“叫……沈源，源頭的源，他跟我說現在是技術部三組的組長，這次調整本來是十二月就確定的，這不剛好趕上柳小強被調走了，楊建昌又回來接任。
就把這次的人事變動調整到年後了，原本他女婿打聽過，他被調整到陽市的六廠了，這很好，離家近。
看得蹲在那裏的喬木都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跟他拉開了些距離。
等關小澤下去后，喬木讓人把郭磊扶起來，就坐地上，後背靠到了一根柱子上，他則是蹲到了面前。
“你說的沒錯。”
就琢磨着，看能不能拜託你，把他女婿調到陽市或者秦山的藥廠，這樣離家近點，最起碼周末回來能方便些。”
郭磊被帶上來的時候，喬木和丁勇兩個人蹲在那裏，一手拿着煙，一手在地上划拉着什麼，就跟倆人蹲那兒玩螞蟻似的，四周還站着幾個年輕小夥子。
剛一進辦公室，李唐端起水杯就咕咚咕咚的喝了一氣。
“沈源，你真不知道啊？”
一一一.二五三.二一九.七九
“咚咚……咚咚……”
於是乎，這個項目就被叫停了。
“我們確實不是警察，你賣不賣資料的，說實話，我們不想管，畢竟跟我們也不挨着，但是，你賣就賣唄，你說你好好的讓賀德漢幫你殺什麼人啊。”
提賀德漢之所以還沒這麼大反應，是因為剛才在車上就已經知道了，他已經有了心裏準備，可朱小英就不一樣了，這牽扯到了他那一段不堪的往事。
只不過因為年齡大幾歲，所以宋小慧一直都叫他師兄，關係算是非常近的了。
至於最終給他安排成車間主任，對於劉鋒來說，並不算什麼特殊照顧，只是稍微給鋪了一點台階而已，以後能不能順利的走下去，還是得靠他自己。
公司給這些兩地分居的家庭，每個季度都會安排一星期的探親假，逢年過節也都是根據個人意願安排值班。
“我真沒找人，你要是不說，我都不知道還有這回事兒，到底給我又調到哪個廠去啦？”
一股淡淡的溫馨，在這棟二層小樓里，來回飄蕩着。
像沈源這次的情況屬於特例了，妻子還正坐月子呢，如果就把他安排去那麼遠的地方上班，也委實有些不人道了。
“什麼事情讓你這麼著急來找我？”
李唐滿腦門子黑線的看了幾眼電視機上播放的內容，這……這不是小鬼當家第一部么，十年前上映的電影，他都不知道跟着看了多少遍了，怎麼還能看的這麼津津有味，就跟第一次看一樣。
宋小慧聽后莞爾一笑，她想到了她生小三月的時候，眼前這個男人扔下手頭工作，任性的在家陪她坐月子，不管是她的事情，還是孩子的事情，全部親力親為。
“勇子，你說他眉心中間如果沒有這顆痦子這麼明顯的標識，咱們這次還能找到他不？”
其實我知道，德漢只是利用我罷了，他肯定不會帶我走，但無所謂，只要我能拿到該我拿到的錢就可以。”
“非常好，我就喜歡乾脆利索的人。”
這就是明擺着的威脅，如果不是兩邊有人扶着，坐在那裏的郭磊，此刻都坐不住了，不停地往下滑，褲子上還濕了一大片。
“求我辦點事兒？求我辦什麼事兒？”李唐覺得有些好奇。
可這次調整推遲后，前兩天他又聽說不知道怎麼回事，把他又給改到漢市的九廠去了，這就有點要命了，真的去那邊，回來一趟太不容易了。
此言一出，正在喝水的郭磊頓時就愣在了那裏。
附院其他醫生，這種事情他不會叫，必須要找嘴嚴實的。
“我在樓下車裏，有問題你再叫我。”
沈源確實還不知道自己被調整到哪裏去了，問的很是急切。
這次人事調整其實就是一次正常輪換，像沈源現在是個組長，去藥廠后擔任的就是中層，未來三五年如果能幹出成績，順利的話，下一步就會被提拔成副廠長或者回公司任部室副職。
推開門后，趙牧陽沒往進走，跟三組的幾位組員打了個招呼，就叫沈源到外邊說話。
趙牧陽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轉身往樓梯間那邊走去，到地方后，掏出煙給沈源發了一根。
話是這樣說的，但沈源心裏很清楚，這就是老丈人給幫忙而已，哪裏有什麼被領導看重，他可不相信自己會被董事長看重。
公司的人這麼多，只要走不到廠長這個級別，確實還不值得他多關注。
他只希望，不要再有人前赴後繼的跳進想殺他的這個坑裏。
下到樓下，宋小慧已經開始放碟片看了，聽到他的腳步聲，轉頭呲着牙笑了下，就像是應付差事般，又立馬轉過頭去認真的盯着電視看。
有那份資料的單位不少，郭磊所在的研究所只是其中之一，而那年在滬市學習的人又是各單位都有，正是因為這樣，才讓他僥倖的躲了這麼多年。
當然啦，你也可以試試去向公安告我們，看看他們選擇相信誰。”
他是前天晚上才找老丈人說的，這才隔了一天就辦妥了嗎？
“我……我沒找人啊，又給我調那兒去啦？”
想到這裏，她轉過頭在自己男人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喬木也沒跟過來，而是讓丁勇帶着人送過來的。
元月十七日星期三，距離春節還有六天。
報警電話是李唐打的，他直接打給了社會局現任局長王紀五。
“你被調整到了四廠，不用去外地了，而且還是去提取車間擔任車間主任。”
就這樣，晚上九點多鐘，拉着郭磊的車已經出現在了西大街市局門口。
靠在那裏沉默了一會兒后，郭磊終於開口了。
“沈源？三組組長？”李唐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一丁點印象都沒有，只能無奈的放棄了。
“日期，九三年四月二十四日，天氣，晴，今天德漢給我安排讓我陪他的一個客戶，是秦省省城一個什麼研究所的人，告訴我說，如果他能從這人手中順利得到想要的資料，那麼我們就可以得到花不完的錢，可以遠走高飛了。
晚上這裏也沒人，窗戶都用木板擋着呢，二樓拉了一根電線，亮着一個大瓦數的燈，從外邊看不見，上來了倒是亮的很。
自從知道妻子懷孕后，他就把煙戒了，這都快一年沒抽過了。
四廠？還是車間主任！
沈源真的有些吃驚了。
現在孫紅衛去秦山一院當院長了，鞭長莫及，他只能叫關小澤了。
聽着他沙啞的聲音，喬木招招手，從一個手下那裏接過來一瓶礦泉水，打開瓶蓋后遞了過去，示意他喝水。
“這是朱小英的日記本，你跟她在一起待了十來天，應該知道她有記日記的習慣吧？想不想知道這裏邊都記了什麼內容？”
“你一天忙的見不到人，好不容易逮住你，我可不得過來快點，免得一會兒人又不見了。”
斜靠在兒子卧室的床頭，看着聽故事已經聽睡著了的三月，李唐微微一笑，歲月靜好，心頭刺被拔出的感覺真爽！
“我真不知道。”
“對，就是他，他今天下午給我打電話，想求你辦點事。”
“嗯，認識就好，還有一個人，小英，朱小英認識吧？”
聽完宋小慧講的，李唐便點了點頭：“沒問題，我明天給人事上打個招呼，看看四廠這次有調整的崗位沒，如果有的話，讓他去四廠，這樣離家更近，妻子剛生完孩子，他確實應該多陪陪。
如果不是帶他過來的人就在旁邊，最後關頭伸手拉了一把，估計給這傢伙就這一下就能摔不輕。
“咚咚咚……董事長！”
“不好說，就算能找到，估計也得不少時間。”
倒不是說級別被調高了還是怎麼著，分廠的車間主任，跟他現在擔任的組長級別差不多，關鍵是，想當廠長，如果沒有車間主任的履歷，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這就相當於，他比別人少走了些彎路，少浪費了最少兩三年的時間。
“肯定是有領導看上你了，要不然怎麼會已經確定下來的事情，又單單為你一個人重新改變。”
白耀華能將自己女婿在這裏工作這件事情保密這麼長時間，就是沒想着要借用關係為女婿鋪路。
“讓你說的我還能跑了不成。”李唐有些哭笑不得的放下手中的水杯，指了指辦公桌前的椅子示意楊建昌坐。
總部這次調整的這些人，下到各廠基本都是過去擔任科室領導，他應該是唯一一個直接過去當車間主任的。
“將來當上廠長了，別忘了照顧一下兄弟我。”
順從的坐下后，李唐順手將她攬進了懷裏。
二，我送你們一家三口換個地方團聚，你不是對你乾爸感情深么，剛好，這樣你也可以帶着你老婆孩子讓他看看，他還沒見過她們呢。
“這樣啊，我給你個地址，或者我讓人過去接你，我這裏有個人暈了，你幫我看一下。”
對於李唐來講，他也沒想真的要親手把郭磊給怎麼著了，讓他接受法律的嚴懲就是最好的結果。
郭磊愣愣的看着那個本子，沒說話。
讓她原本因為剛生完孩子而有些不安的心，迅速就平靜下來。
可人在做天在看，終究還是沒能一直躲下去。
他有些驚恐的看看蹲在他面前的喬木，又轉頭看看站在不遠處的幾個人。
這小傢伙早就放寒假了，前幾天本來一直都跟着爺爺奶奶和姥姥姥爺在那邊別墅，今是想爸爸媽媽，又跑回來了，明天已經放假的宋小慧還會把他送過去。
他老婆就這點最好，看電視電影這些的從來不挑，啥都能看進去，而且幾乎是看過就忘，過幾天你再給她放，她還能像沒看過似的那樣認真。
把脈，扎針，沒兩分鐘，就把人弄醒了。
“我也不知道名字，反正從抽屜里隨便拿了一張碟片就放了，還挺好玩的。”
至於沈源的事情，他早上只是給劉鋒在電話中說了一嘴，順便還解釋了一下原因，也要求並不用特殊照顧。
“對了老公，你坐下，我跟你說點事兒。”
忽然，宋小慧像是想起了什麼，伸手拽着站在沙發後面的丈夫讓他坐過來。
“什麼就當上廠長了，這才哪兒到哪兒啊。”沈源被說的有些哭笑不得。
一早上慰問了五位老同志，回到公司辦公室的時候，都已經馬上十二點了。
“他女婿在我們公司上班？叫什麼名字？”這下李唐更好奇了。
“拿咱們的產品幹嘛？”
看到那個盒子，李唐有些好奇的問到。
那是他們公司生產的祛斑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