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簡化釣魚技能
黃橋紡織機械廠若是不趕工，平日工作是從早上七點半到十一點半，中午休息一個半小時，下午一點到五點，每天工作八個小時。
下午的車間更熱了，每個人都揮汗如雨，汗流浹背，工作熱情不太高。
老李發現自己帶的這個學徒今天格外賣力。
那陸浩上午吃了悶虧，中午吃飯時越想越不得勁，下午便特意來蘇牧這走了不下五六趟，卻硬是沒能挑出一絲毛病。
甚至那蘇牧還笑着和他打招呼。
更令陸浩鬱悶的是，他好像聽到有人議論說這蘇牧的鉗工技術比起昨日好像突然好了一大截。
最後他只能板著臉離開。
一下午的時間很快流逝，蘇牧看了眼自己的面板。
【1級鉗工（19%）】
努力沒有白費，按照這個進度，六月初的技能考核，直接就能跳級評上二級鉗工，工資比起現在能多十五塊錢每月。
前世的他之所以遭遇困境，究其原因就在於貧窮，想要打破這個困局，蘇牧需要儘快的賺錢。
對此，蘇牧心中已是有了計劃。
待得歌唱祖國的旋律通過廣播響徹，工廠大門緩緩打開，工人們如藍色浪潮一般走出。
兩人所在的村子，距離鎮上有個十來里路，為了節省班車費，兩人都是走路回去。
整個工廠能有自行車的人極少，一輛鳳凰牌自行車在小鎮要賣172元，若是按蘇牧現在的工資算，哪怕不吃不喝也得一年。
“也不知啥時候我也能有一輛自行車？”姜淼淼很是羨慕。
“那還不簡單，買唄。”
“你說的倒是輕巧，你當你是萬元戶啊，那你去買一輛給我啊。”
蘇牧笑了笑，沒繼續說什麼。
“你上一次有去趕集吧，現在的魚是什麼價？”
“魚可貴了，一斤以下的要賣五毛二，一斤以上要賣將近六毛。”
“明天下午見。”
姜淼淼家原本在東邊村隔壁的炭山村，年初剛搬到了黃橋鎮裏，兩人分開后，蘇牧一人慢悠悠走着，快天黑了才瞧見村子。
蘇牧從小是由爺爺奶奶養大的，他的母親早年死後，父親去了北上做學徒，娶了一個城裏的女人後就很少回來了。
每年只是寄一些錢回家，後來爺爺奶奶也過了后，錢也不再寄回來了。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獨自一人的蘇牧更是如此。
回家的路上，路過田間，他能看到水田遊動着的美味，黃鱔。
野黃鱔在這個年代正泛濫，農村裡隨處可見，但村子裏幾乎無人會去特意捕捉，只因太腥了，黃鱔想要好吃，必須重油，重辣。
似東邊村這等小村子裏，大家做菜都捨不得多放一丁點的油，哪有人捨得揮霍油去烹制黃鱔。
蘇牧看着眼饞，但暫時不打算對黃鱔下手。
回到村子東邊最破爛的一處院子，蘇牧一陣翻騰后從床底下找到了一根簡易的竹制釣魚竿。
東邊村往北走，有一條河，據說早些年有好幾人在河裏網魚溺死了，老一輩比較封建，都傳網魚惹怒了河裏的龍王，久而久之，東邊村的人幾乎不會下河網魚。
若是實在想吃魚，也只會去釣魚，只是河裏的魚實在不好釣，有人試着釣了好幾天都空軍了，最後惱的將魚竿都折了。
今晚蘇牧打算去釣一會魚試試。
見蘇牧拿着魚竿出門，隔壁的李大嬸喊住了他，“小牧，那河裏的魚可不好釣。”
言外之意是讓蘇牧不要去白費功夫，瞎折騰。
“李嬸，廠里放了農忙假，我這幾天休息，就是去釣着玩玩。”
一路上，不少人笑着問，“這是釣魚去啊？”
“釣着玩玩。”
背過身後，不少人都搖搖頭，在他們看來白天都難釣上魚，這夜裏就更加難釣了，沒人會相信蘇牧能釣上什麼魚。
“蘇牧那小子竟然還想着去釣魚。”
“就在昨天老張想吃魚，就去釣了一天，最後只釣上了一條不到三兩的小鯽魚，哈哈哈。”
“你別說了，老張他來了。”
“他釣不上魚是事實，嘴長在我身上，難道還不讓人說了不成？”
老張臉有些黑，不過他無法反駁什麼，那河裏的魚的確是很難釣，自己用正兒八經的釣竿都釣不上。
蘇牧想要這竹竿釣上魚，簡直痴人說夢。
蘇牧找了一處地，放下板凳和煤油燈。
這個年代的人並不知道夜釣其實也是有優勢的，第一，晚上沒有太陽，釣着舒服不少。
第二，大魚生性警惕，往往會等到夜深人靜時才跑出覓食，白天裏你即使看到大魚的身影，把餌料丟到它嘴巴附近，它也未必會吃。
第三，就是夜裏水溫會下降些，水裏就不容易缺氧，雜魚相對的就沒有白天那樣鬧騰，對於釣魚也是一件好事。
前世蘇牧也曾釣過幾次魚，自覺對釣魚也算有幾分經驗，他在田間挖了點蚯蚓做魚餌，又用玉米面、醪糟加水揉團，風乾幾分鐘後用來打窩。
蘇牧一坐就是幾小時，很是耐心，只可惜一條魚都沒上。
不過他也不着急，等到零點一過，今天的技能點到賬后，蘇牧打開了面板，立刻開始了簡化釣魚技能。
【正在簡化技能釣魚。】
【技能簡化成功。】
【釣魚（未入門）→初級釣魚（1%），初級釣魚技能→甩桿】
明悟於心后，蘇牧甩桿而出。
皇天不負有心人，這一次等了半小時后，魚漂終於是晃動了，魚竿尖端也隨之晃動，他感受着釣線的牽拉感。
蘇牧看準時機，就要起竿，魚竿瞬間彎成弧，蘇牧緊握竹竿與魚兒拉扯幾下后一發力，魚兒出水。
是一條鯽魚。
伸手摘下第一條魚，掂了掂，大概有個七八兩重，還算不錯。
前世的蘇牧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最缺的就是時間，而如今他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他倒是很享受釣魚的過程。
這麼想着，蘇牧會心一笑，將魚放入了一個竹簍中，竹簍是他隨手在河邊撿的，看着還挺新，多半是某個心態爆炸的釣魚佬丟的。
因為蘇牧撿到竹簍的地方，一旁還橫七豎八躺着三四節折了的竹竿，最細一截還綁着個鐵鉤，或許是某個釣魚佬空軍后的發泄。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蘇牧的心態更加放鬆，繼續甩桿。
興許是新手的保護期，又或是好運來了，之後擋也擋不住。
半小時后，第二條魚被釣上，然後是第三條，第四條，不斷有魚被釣上。
蘇牧的釣魚熟練度隨着甩桿緩緩增加着。
竹簍里魚獲隨之增加。
“說不定有機會衝擊傳說中的連竿！”事情有些太順利了，讓蘇牧不禁有了幾分遐想。
連竿指的是連續釣魚10尾左右，中途從不空竿，是對釣魚佬的高度稱讚，尤記得前世他的一個朋友，連竿后甚至在村裡擺了一席。
不過很可惜，這一次蘇牧沒能成功連竿。
他在第六竿時就空了。
蘇牧本人倒是不在意，能釣上這麼多已經極大出乎他的預料了，看來這條河的魚資源很豐富，釣魚是可行的。
長夜無話，蘇牧越釣越精神，也算是體驗了一把釣魚佬的快樂。
拂曉時分，村裏的雄雞開始打鳴。
蘇牧收竿時竹簍里已是滿滿當當，有個二十來斤的魚獲。
其中最大的一條，蘇牧自個估計有個兩斤重了。
不過他沒有釣魚佬的習慣，不打算提着魚獲繞村子走幾圈，做人做事要低調些。
天完全透亮前，蘇牧提着竹簍回到家中，他先挑了兩條最大的魚放入自家的水缸里養着。
其餘的則是放入臉盆里，裝上一些水。
做完這些，他推着板車往楊林鎮裏跑，楊林鎮比起黃橋鎮小不少，但要近幾里路，每五日會有趕集，算算時間，正好是今日。
蘇牧年輕，腳力好，十里路只消一個小時就走到了。
八十年代是開放的初期，計劃經濟雖還在，但蘇牧深知市場經濟已然到來，並即將開始發力。
趕集日的楊林鎮無比熱鬧，供銷社、糧站、各類鋪子不少，還有十里八鄉趕來的村民們在此擺攤。
村民們擺攤賣的東西不多，一眼能望到頭，就是些手工製品，山貨而已。
“投機倒把”的年代才過去不久，市場經濟雖已到來，但不少攤販、個體商戶們仍是對那段歲月記憶猶新，都不敢太過顯眼，很是低調。
蘇牧找了個街巷口停下板車，此刻時間尚早，但街上趕集的人已經多了起來，這個年代婦女們多半會選擇在早上和傍晚出門買菜。
蘇牧將魚從板車上放下，其中一條魚兒很野，一躍而起，企圖翻出五指山，倒也真被它翻出了臉盆。
啪嘰一聲，摔在了地上。
一名婦人走過，看到這般有活力的魚兒，眼前微亮，主動走上前問價。
“小夥子，你這魚怎麼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