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嚴家
翌日早朝。
大殿之上，眾大臣面面相覷，不知道這殷元辛才剛回來一天，到底是遇着了什麼事，在大殿之上怒氣沖沖，且皇上還偏信他。
偏信也就罷了，這殷元辛越說越奇怪不算，還越說越離譜。
但是離譜之後，眾大臣漸漸地有人反應過來了，當下垂首不言，絕對不橫插一腳。
這位太子太傅是板上釘釘的內閣首輔大臣，與他作對，能有什麼好處。
再說了，堂堂朝廷官員，低三下四地與江湖中人聯繫，還妄圖暗度陳倉，偷偷採挖礦藏，這簡直是犯了大忌。
今日皇上要是不做處置，那是看在舊臣的面子上，但是敲打一番是免不了的了。
而且敲打，也是做給殿上的太子看的，這什麼人能用，什麼人不能用，都得仔細看清楚了。
嚴華一張老臉直接臊紅了，嚴玉方更是一言不發，只是每每看向殷元辛的眼神，總是透着一股子恨意。
殷元辛對此毫不在意，他要做首輔大臣，這種眼神便免不了，但是他可以讓人不敢對他不敬。
早朝結束后，有些官員離開大殿的時候，都避開了嚴家，而且紛紛走到了殷元辛的跟前，開懷聊着，而後一路走至宮外。
嚴玉方徑直走向了剛要出宮門的蕭承恩，先施了一禮，而後自我介紹道：“太子殿下，微臣嚴玉方。”
蕭承恩好奇地打量着此人，敢在他老師背後耍動作，還做的如此直白令人發笑的，他還是頭一次見，真是稀有。
“有事？”蕭承恩雙手背在身後，不怒自威，雖是小小年紀，但是氣場已然不可小覷。
嚴玉方思忖片刻后，斟酌道：“太子殿下這一路辛苦，微臣也從其他朝臣口中知道了一些太子遊歷的趣事，只是說的大多都是太傅大人，關於太子的太少......”
“你好奇本殿下一路遊歷趣事，本殿下就得被你攔着，細細說明？”蕭承恩一副詫異地表情，有些不滿地望着嚴玉方。
嚴玉方面色一白，立刻道：“太子殿下誤會了，微臣只是想說殿下這一路辛苦了。”
蕭承恩淡淡地嗯了一聲。
嚴玉方見蕭承恩並沒有生氣，便鼓足了勇氣，微笑說道：“家中舍弟與太子年紀相仿，但是比之太子卻差太多，不過近期一直臨摹太子字帖，想着若是能在太子身邊學習的話更好，不知太子可缺書童？”
“不缺。”蕭承恩說罷，便繞過嚴玉方直接走了。
嚴玉方還要追上再說兩句的時候，被嚴華一把抓住，怒瞪了一眼。
待太子和朝臣全部離開之後，嚴華這才怒氣沖沖的走出大殿，往宮外走去。
“爹，你剛剛拉着我作甚？弟弟不就是為了當太子書童而培養的嗎？”嚴玉方不明所以地問道。
“你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嗎？”嚴華罵了一句，還是覺得不解氣，咬牙又罵道：“只會讀書的蠢貨！”
“爹，我可是狀元，你當年可不是。”嚴玉方冷哼道。
嚴華看着眼前的兒子，打也不是，罵也不是，只好緩了緩開口道：“讀書和為官之道能一樣嗎？今兒個皇上敲打為父，你覺得是為什麼？”
“為什麼？”嚴玉方問。
嚴華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咬牙切齒地說道：“因為殷元辛甚至沒有調查，只是幾句話，便讓皇上偏信了他！他在宣戰，他的位置不容挑釁，他根本沒把你放在眼裏！”
嚴玉方冷哼一聲，雙眸微寒道：“有何需要擔心的，家裏的三個妹妹都是朝着未來的太子妃培養的，到時候有了這層關係，殷元辛又何懼。”
“你！”嚴華氣得面色發白。
“爹，你也別太長他人志氣了，他殷元辛身為太子老師，自然免不了擺架子。但那可是太子，他以為自己真的在教學生嗎？”嚴玉方說道。
嚴華一怔，喃喃道：“你說的，倒是有些道理......”
“這殷元辛帶着太子在外遊歷，本身辛苦不說，又只專註宣揚自己的所見所聞，我就不信這太子心裏沒有疙瘩。這是太子，可不是平頭百姓，心裏面一旦有了疙瘩，等到將來繼位，這殷元辛能落得好下場嗎？”嚴玉方頗為自傲地說罷，大步朝着宮外走去。
嚴華幾步追了上去，低聲道：“你說的就算是真的，也給我警醒着些，小心着些，別在外面胡說。”
“爹你放心吧，目前我們只要靜靜等着就好。”嚴玉方雙眼微眯，胸有成竹地說道。
“也是，為官的仕途長着呢......對了，北戎送來的公主預計一月之後到達京城，到時候為父會為你打算。”嚴華說著，先一步上了馬車。
嚴玉方面露不滿，后一步上了馬車，便憤怒開口道：“竟是要我娶一個北蠻女子做正妻，這京城哪家的大家閨秀我求不起？”
“那些個大家閨秀有什麼用？北戎的公主才是你的助力，也是你向皇上表忠心的最好時機。難道真要等將來，朝堂之上，殷元辛一家獨大，你被排擠到邊緣嗎？”嚴華苦口婆心地勸道。
“爹爹放心，兒子只是抱怨兩句，該做的都會做。”嚴玉方擰眉保證道。
嚴華這才鬆了一口氣，而後低聲道：“這兩家榮辱全部都寄托在你一人身上了，你知道的。”
嚴玉方頗為自傲地道：“爹放心吧，家族會在我手裏振興的。”
嚴華鬆了一口氣，老懷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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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裏，殷元辛閉目養神。
陸驛笑道：“你倒是沉得住氣，我可是見那嚴玉方几次瞪你，恨不得殺了你呢。”
“喜怒不形於色，一開始，他便敗了。”蕭景昀搖頭，不屑道。
殷元辛緩緩睜眼道：“敲打了嚴華之後，還得給聖火教一個教訓才行。”
“方便，和藍心合作，敲打一番便是。”蕭景昀隨意說道。
殷元辛淡笑一聲：“看來這客座長老，還算是有些用處。”
“藍心應該會很願意的。”陸驛想起昨晚自家夫人的評價，嘴角不禁掛着抹笑意。
殷元辛笑着望着他道：“正好讓阿蠻給我準備些葯，一部分給藍心，一部分用在嚴家身上。”
陸驛一詫，繼而哭笑不得地說道：“我還以為你要在朝堂之上步步打壓。”
“兩不耽誤，先給個教訓。”殷元辛理所當然地說道。
陸驛蕭景昀二人對視一眼，皆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