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最危險的人在身邊，什麼意思？”北堂雪覺得寒子澈是意有所指，但是無奈的是，接下來，無論她怎麼追問，寒子澈都不會願意多說半個字了。

北堂雪拿起一瓶酒，一口氣幹了下去：“我覺得現在的自己，都有些不認識這個社會了。很多的事情，和我的記憶，都不一樣了。現在就算是你，也開始不願意理我了。之前我和東方夜雨說計劃的時候，他也不理解我。就算我不去做這些事情，還是會有人去做的啊，寒子澈，你說我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一滴滴的淚水，順着北堂雪的眼角流下：“我現在都為自己感到不值，這一切換句話說，根本就是無法理喻。我現在在做的事情，就算是我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了什麼，我為什麼還要堅持呢？”

“事情可能沒有那麼壞的。”寒子澈嘆了口氣，想要安慰北堂雪一下，卻被北堂雪躲過去了：“現在的事情還不夠壞嗎？那你告訴我，到底要到了什麼樣的情況，才算得上壞呢？我知道有的時候，我可能真的是很強勢的。但是我自己也是真的很討厭這種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覺，我討厭這樣的感覺，我也不希望在一次體會。”

“之後呢，你的決定。”

北堂雪和自己一樣，都是這個世界上，最為悲哀的存在。沒有人會理解他們的苦衷，每一個人，都覺得他們做的事情，是那樣的理所應當，但是他們也會有累的時候，在必要的時候，放棄守護，或許也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不是嗎？

“我自己的決定？”北堂雪苦笑：“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寒子澈，到了最後，我還是沒有辦法放棄，我不是你，可以去忽視一些家人，我也是我北堂莫雨，可以和自己愛的人幸福的在一起。我只是我自己的北堂雪，有這一點點的小偏執，固執的去做一些自己一直想要做的事情，就這樣的簡單，你懂嗎？”

“我不懂。”寒子澈搖了搖頭：“現在的我們，每一個人都有我們的苦衷，只不過，一些人的苦衷，就算是我們自己，也沒有辦法就那樣的被說服。但是我相信，一些事情，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的。”

“就是你說的那個身邊的人嗎？”北堂雪輕嘆了一聲，到了現在，自己還是沒有辦法放下一些事情，就算是其實寒子澈剛才已經說得很小心了，但是自己，還是不可避免的注意到了。

提起那個身邊的人的時候，他的神情是那樣的落寞，看來那個身邊的人，不僅僅是自己身邊的，也是他身邊的。

北堂雪知道，如果真的是身邊的人，無論是誰，自己都是沒有辦法接受的。

此刻的寒子澈就是這樣子的吧，那樣的不願意相信，一些曾經那麼信任的人，會做出一些傷害自己的事情，朋友變得陌生，這才是最可怕的，不是嗎？

很多的時候，敵人，敵人，如果兩個人之間不認識，反而就不會讓人覺得可怕了，但是只有認識的情況下，兩個人交手的時候，相互之間才會有着一些些的顧忌，但是這些顧忌，在很多的時候，卻是現有顧忌的那個人，很可能就這樣的，丟了性命。

現在，無論是自己，還是寒子澈，很可能在這場無聲的戰爭中，已經先輸了一局。但是現在，無論北堂雪說什麼，寒子澈都不願意把自己知道的告訴北堂雪，對此，北堂雪能做的，也只有留下一聲哀嘆。

“南宮瓔珞，被綁架了，再一次。”

“你說什麼？”北堂雪大怒，自己好不容易救回來的人，現在竟然再一次被綁架了：“到底是誰啊，要是讓我知道，我一定饒不了他，讓他體會一下，什麼叫做來自北堂雪的憤怒。丫的，我是不是應該好好的誇獎他一下？着膽子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大，有種啊！”

“你真的打算計較下去嗎，就算最後的答案，不會是你一直想要的。”寒子澈覺得自己有些沒有辦法讀懂這樣的北堂雪，表面看起來，他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幼稚，但是或許，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她已經成熟了許多。

也不會是那個在‘地獄’裏面橫衝直撞的小孩子了。原來，在很多的時候，一個人心智的成長，只需要短短的一瞬間。只是，不知道自己在北堂雪的成長中，會在這一瞬間，扮演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我不想知道什麼是我想要的，但是我會知道，什麼事我不會放棄的，就算答案真的會傷害我。我也會找到那個答案。”北堂雪臉上的笑容，是那樣的憂傷，“你知道嗎，即便是飛蛾撲火，但是作為一個飛蛾，他們也會撲的快樂。我覺得現在的自己，其實就是一隻飛蛾，就算不知道自己的身邊，有多少人其實算不上自己的朋友，但是還是想要就這樣的相信他們一次，相信我們之間的友誼，相信他們其實是不會傷害我的，就算我這樣的想法，在一些人的眼中可能傻透了，但是我覺得對於我來說，這些已經夠了。”

“還真的是……”

寒子澈在無奈的嘆氣的同時，卻也明白，這才是真正的北堂雪，不會過分在意別人的目光，卻有着比別人強大很多的脆弱內心。它強大，他脆弱，但是這都是最真實的他。

“我不和你說太多，你也不會生氣嗎？”寒子澈小心翼翼的問道，畢竟，現在兩個人都知道，寒子澈之前所隱瞞的，就是事情的真相，就算是這樣的，北堂雪也是不會對自己生氣的嗎？

北堂雪笑笑；“我不是那麼小氣的人，況且，如果你說的是這件事情，我還真的不會生氣。畢竟，你不願意說就是由你自己的原因，或許在這其中，你還怕事實傷害的不知你一個人，到了那個時候，情況也不會是你我想看到的，我相信你，所以我不回去埋怨你不告訴我的。”

“謝謝。”

北堂雪的信任，在這樣的時刻，對於寒子澈來說，其實就是最大的鼓勵了。

輕輕的一個微笑，蕩漾在兩個人的心間。這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幸福的。畢竟，相互之間的這種信任，對於他們來水，才是最可貴的，不是嗎？

“我真的希望這樣的，看起來快樂的日子，可以維續很長的時間。”寒子澈由衷的說道：“就算已經隱隱的看到了真相的一角，但是不到最後，我覺得我還是沒有辦法相信，北堂雪，你自己也是一樣的吧，有的時候，就算是在自己的心中有了猜想，也不會繼續下去，因為有的時候，事實是那樣的可怕。”

“既然都知道有的事情，可能就是一場夢，一時的美好，既然是這個樣子，我覺得，我更希望自己可以儘快地回到現實。”

北堂雪輕笑着說道：“我討厭欺騙，我也就受不了欺騙，的確，就和你說的一樣，在我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答案，我自己也是不願意去接受的。但是就算是這樣，又能怎麼樣呢，有很多的事情，不是我們逃避了，就可以解決的，現在的事情，對於我們來說也是一樣的。我不敢說自己有多勇敢，但是這個現實，我北堂雪一定會面對的。如果當有一天，就算是你自己，也開始騙自己的時候，那才是最可怕的，你知道嗎？”

北堂雪的話，提醒了還在迷茫中的寒子澈。是啊，就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就連自己都不信任自己，那樣的時候，才是真正的無依無靠吧。

寒子澈，無論如何，你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落魄到那個地步的。你是寒子澈，那個分外驕傲的寒子澈！

“呵呵，現在的你，應該不會說出什麼你真了解我什麼的，矯情的話語吧。”

“問我是那種酸溜溜的人嗎？”寒子澈給了北堂雪一個白眼，可是，北堂雪，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想說那樣的話語，但是在你剛剛的那句話之後，我卻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和你說了。這才是真正的你吧，其實你是知道我要說什麼的，但是在這之前，你總是有辦法把我想說的話語，堵回去。然後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尷尬。

但是你還是理解不了我的感受，這些在你眼中是尷尬的東西，卻可能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幸運。因為，我覺得我會有機會和你吐露心聲，但是這樣的你，只是短短的一句話，就打碎了我那麼多的期望。

我可以說你殘忍嗎？

還是……

接着埋怨自己，就連一聲唉，都不敢勇敢的告訴你的自己。

北堂雪，你知道嗎？寒子澈不是一個勇敢的人，所以他在你為了別人傷心的時候，只能在暗處默默地注視着你。就是這樣的寒子澈，會不會讓你有一點點的動心呢？北堂雪，其實，寒子澈很愛很愛你。他不敢和你說出他自己內心最深處的渴望。只能默默的祝福，你和那個不懂得珍惜你的人，得到最大的幸福。

北堂雪拿出自己震動的手機，奇怪地看了一眼上面的那個陌生的號碼，還是接了起來：“你好，我是北堂雪。”

“我是傑克。”不知道為什麼，那邊的聲音是那樣的疲憊。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