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事端
在王府的日子已經過去半個月了，這半個月對我來說是較為平靜的。每天白天和李大娘鬥智斗勇，晚上跟師傅休習武功。自從偷吃了靈芝王（一點點了！哈哈！），我的身體明顯感覺強健不少。後來有機會我總想到廚房找好料，可是師傅說，此等之舉非正人君子所為，如敢再犯決不輕饒，所以我只好作罷。
來送洗衣服的各園丫鬟說，方嫣雨已經成為齊昊然的第七房妾室（怎麼也沒辦個宴席），現在正受寵。對此小小下人我非常高興，因為這半個月都沒有接到她的召見。小翠也沒有來找過我，我現在也慢慢淡化了對她的在意，畢竟我和她相處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她的為人處事不是我能看透的，又何必在意。
李大娘已經不再向我初來時那樣涮我了，也許她一開始的舉動只是要跟我一個下馬威。看的時將長了，突然覺得她那張紅褐色的大臉也蠻親切的。這幾天我被安排送乾淨的衣服到各園，這個工作輕鬆多了，還可以聽到很多八卦。當然有時也會碰見挑刺的主子，說衣服洗的不幹凈，返回重洗的，但還好我在處理這些客戶意見還是有一套的，小意思了。但是今天老天再次考驗我的抗打擊能力，去方嫣雨的琴香園送衣服。手裏捧着二小姐的衣服，不對現在我該稱呼她為方小主。心中忐忑不安，總覺得好像要出事。無妨！不就是送件衣服么！她還能怎麼著我，我這麼一個芝麻綠豆大的小人物誰會記得。
“琴香園”，穿過圓月門洞，走過碎石小徑，便可看見一湖一亭一女一琴，琴聲悠揚，清靈飄渺，聽見此樂者恐怕都會像我一樣，變得傻獃獃的。
“小天！你怎麼在這裏？”有人打破了我的魔障，是二小姐現在的貼身丫鬟小翠。
“姐姐！我是過來送衣服的！”我忙收拾好表情，一板一眼的說。
“小翠！什麼人敢打擾我練琴！”琴音魔障完全打破，這聲厲喝讓我大腦順時明白自己的處境。
“主子！是小天過來送衣服！”小翠回過身，低首回道。
“小天！——哦！原來是自己人啊！小翠帶小天過來吧！”真是厲害，一下子就變成溫柔的二小姐了，我都懷疑剛才是自己聽錯了。
“是！”小翠轉頭對我說，“跟我來吧！”
看着她施施然的走在前面，我心裏想可不可以不跟你去啊！可惜小人無膽只能心裏想想，還是乖乖的跟過去。走到涼亭最下面第一節台階我趕快停了下來站好，這是規矩。
“奴婢見過新夫人！”我低頭恭敬的對着她行了禮。
“不用客氣！都是自家人。小翠！把衣服拿過來！”方嫣雨輕輕的坐在亭子裏的軟凳上，微笑的說。
我把手裏的衣服輕輕托起前伸，小翠把我手上的衣服接了過去交到她的手裏。
“這是王爺前兩天賞賜給我的碧螺裙，小天你覺得美嗎？”玉色縴手輕挑起裙角，暖陽溫潤的穿透過來，更顯得裙裾上繡的牡丹美艷無雙。
“真是太漂亮了！這樣美麗的衣服只有新夫人才配穿。”我有些獻媚的說。
“是嗎？可是我聽說有一件更好的粉黛雲裳，好像在你那？”
方嫣雨的話一出我陷入不解，什麼粉黛雲裳？我怎麼不知道自己還有這樣的東西。
“稟新夫人！奴婢不知什麼是粉黛雲裳？”我疑惑的說。
“哦！沒想到王爺送到東西你竟然不記得。”方嫣雨臉色一沉，厲聲說道。
“小翠！告訴她粉黛雲裳是什麼！”
“是！粉黛雲裳是土國有名的綉娘陸婉兒用時一年才完成的一件水粉色外袍。上面用銀線綉制七彩神鳥，絲質輕薄，穿着身上，神鳥活靈活現猶如就要展翅飛走一般。”
寶貝啊！可是我真沒有這件衣服啊？啊！我想起來了，在放馬庄我要離開的那一天，肖浪送來一個包袱，裏面就有一件淡粉的衣裳。不會她們就是在說它吧！對！肯定是那件，因為當時收到的衣服時小翠也知道。
“回新夫人！奴婢以前確實收到過一件粉色的衣服，但並不知道它是粉黛雲裳。而且進王府時，有些慌亂，不知裝衣服的包袱掉到那裏去了。”
“是嗎？”方嫣雨輕聲說，
“來人！把她給我拖下去，重重的打！”
我一驚，這是那出，“新夫人！這是為什麼啊？”
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兩個侍從，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只來得及問為什麼。
“你們給我狠狠的打！讓她知道到底是為什麼！”方嫣雨的樣子現在看來分外猙獰。
“夫人！我是真的不知道犯了何罪？”被拖到亭子十米外的我還是在掙扎着。
“打！”方嫣雨根本是想讓我成為一個冤死鬼，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爺駕到！”月亮門出傳來一聲救命之音。拉着我的兩個侍從跪了下來，我也趕快跟上。心說這個齊昊然來的真是時候，不知道師傅是不是也來了。
“妾嫣雨！給王爺請安！”方嫣雨輕輕下拜，沒了剛才的厲色，完全是另一個人，怎麼看都是一個芊芊佳人。
“起來吧！在內院之中不必如此拘束。”齊昊然坐在亭中正位的軟凳上，身邊卻並沒有看到肖浪。
“愛卿！可是又賦了新曲？”齊昊然伸手輕彈了琴弦，琴音悲鳴驟然斷裂。
“喔！愛卿，你看本王不小心弄壞了你的琴。”齊昊然毫無歉疚之意的語氣說道。方嫣雨忙收拾起錯愕的神情，輕輕回道。
“王爺嚴重了，琴弦斷了還可以修的，無妨！”
“是啊！琴弦斷了當然可以再修，可是人要是打死了還能再活過來嗎？”齊昊然還是一派輕鬆的說，然而在方嫣雨和我的心裏都聽出了深意。大哥！是來救我的。
“妾明白！”方嫣雨有點不情願的說道，本來好不容易讓李大娘派小天來送衣服，好收拾一下這個不懂事的丫頭，沒想到驚動了王爺，難道王爺真的和這個低賤的丫頭有什麼。
“只是這個丫頭太不懂規矩，竟然遺失了王爺賞的東西。”
“我賞的！”齊昊然略帶疑問的說，“你抬起頭來！本王倒要看看是那個膽大的奴才！”
“是!”難道這傢伙不是來救我的，我輕輕抬起頭，看向齊昊然。今天這小子穿了一身銀灰色的外袍，配一條黑色玉扣的腰帶，他正一副悠閑的樣子坐在亭中。
“此人我見過！啊！是我在你家中時的小友，只是個小孩子。”
感謝上天，他還記得我，總算救我一命。
“可是王爺——！”方嫣雨還想再說，只見齊昊然把手一揮，一副不想多聽的樣子。
“來！把本王的碧瑤琴拿來。”
“愛卿！看看可喜歡本王送你的禮物。”早有人把那個斷了弦的琴從桌上拿開，放上一把古琴。齊昊然等方嫣雨靠近伸手輕輕撥弄琴弦，琴聲如流水一般緩緩淌到眾人心間。
“好琴！”方嫣雨歡喜的嬌笑着靠在齊昊然的身上。
“閑雜人等退下！”方嫣雨早沒時間管我這個閑雜人等了。
得了赦令我趕快行禮，轉身開溜。一回到洗衣坊，我才發現自己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濕了。好險啊！我還是小心為妙，這個方嫣雨竟然還記得我這個小人物。什麼粉黛雲裳，肯定是她想出來害我的，齊昊然那傢伙怎麼可能送給我那麼貴重的衣服那。就算是給我衣服，那一定是普通之物。也只有方嫣雨那個女人能想出來，差點要了我的老命。下次說什麼我也不去琴香院了。
“小天！你過來!”李大娘的大嗓門再次把我拉回現實，活還是要乾的。
“來了！”我不情願的放下手中的衣服，真是今天我很累了，沒有力氣再去應付母夜叉了。
“李大娘！有什麼事啊？”我把滴着水手在粗布外衣上擦了擦。
“你回房收拾下東西，馬上過來！”李大娘那張紅褐色的大臉上一雙小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我，好像在看什麼新奇玩意。奇怪！這是什麼眼神啊。
“收拾東西！李大娘！發生什麼事，是不是有人叫您把我趕走。”我猜測恐怕方嫣雨還不肯罷休。
“攆你走！現在王府里誰敢攆你啊！你現在的身份我們可不敢管你。”這李大娘說話越來越離譜了。
“李大娘！您就別兜圈子了。我小天有幾斤幾兩還是知道的，你何必在這這樣奚落我那。不就是被攆出去嗎。我正求之不得哪！”說完我轉身回房收拾東西。其實那有什麼東西好收拾的，只是想整理下自己的心情。沒什麼捨不得的，只是師傅，我以後恐怕不能和你學功夫了。
拿着一個只裝了一雙鞋的包袱，我就向外走。
“小天你幹嘛去？”李大娘叫住我。
“當然是趕快走，難道還等着你再攆啊！”
“哼！誰敢攆你！總管讓你馬上到玉瓊殿去。”李大娘這才告訴我原來我不是被攆走，而是換個工作地點。
“玉瓊殿”！那不是齊昊然的辦公和休息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