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辛苦，命苦
林清榆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旁側一個女的就拿着一杯滾燙的咖啡沖了過來。“小心！”
宋嘉禾身子一顫，剛要拿起菜單擋住潑過來的咖啡，結果那個女人就被衝出來的周南制服在地上了。女人被周南掐着後頸、單手反剪按在地上，狼狽地掙扎着。“放開我！我要潑這個狐狸精！我要弄死這個狐狸精！這個世界上就是有這種不要臉的小三，我男朋友才會跟我分手的！”
女人聲音落下，整個咖啡廳的人都齊刷刷朝這邊看了過來。還有的人拿起手機在拍小視頻。林清榆站姿挺直，面上波浪不驚，絲毫沒有半點難堪。她看向地上的女人，聲色俱厲道：“這位小姐，請停止對我的污衊。我沒有當小三。”
“你沒有！你沒有，網上為什麼要這麼說你！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
林清榆嘴角笑意冷了幾分：“網上說的就一定是正確的嗎？你能保證網上那個小視頻不是有心人製作出來的嗎？聽風就是雨，你這樣的人勢必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地上的女人聞言，臉色變了一個度：“你……你想幹什麼？”
其實，她只是失戀了，又被有錢有勢的小三狠狠嘲諷了一頓，無力回擊就想把氣撒在林清榆身上而已。“報警。”
林清榆輕飄飄丟下兩個字，眸底卻是異常堅定。“網絡存在很多謠言。如果每個人都聽信謠言的煽動去傷害別人，那麼這個社會的秩序一定會混亂。一個成年人應該對事情有基礎的判斷。像你這樣衝動宣洩情緒，故意傷害他人，侵犯他人的權益，勢必是要遭到法律法規的懲罰。”
被按住的女人不服，繼續掙扎着：“就這點小事，也值得你報警！你這是在浪費警力！”
“可你有沒想過，如果那杯滾燙的咖啡潑到我臉上，我毀容了怎麼辦？”
“那……咖啡沒有很燙，我……試過了！你……你這是想把小事鬧大！這點小事，警察來了，肯定也不受理的。”
地上的女人越說，聲音越慌張。其實那杯咖啡，她根本就沒試過，也不知道到底有多燙。可這會兒真有點后怕，萬一真的害眼前的女人毀容了，那她可是傾家蕩產也賠不了啊！潑咖啡的女人有些懊悔，懊悔自己太衝動了。而林清榆面色卻越發生冷：“是啊，站在你們施暴者的角度來看，送一個花圈沒什麼，自己又沒傷害那個人！在網絡上噴幾句也沒什麼！不過就是罵幾句而已！潑杯咖啡而已，不過讓對方當眾出醜難堪而已，根本沒打算讓對方毀容。反倒是我們這些被害人，怎麼就不依不饒了呢？施暴者永遠感受不到被施暴者被語言，被某種行為傷害帶來的痛苦。”
地上的女人聞言，面色一澀，感覺空氣中好似有無數的巴掌扇在她臉上一樣。好半晌，她才彆扭道歉。“對不起，我……我被劈腿了，心情不好，所以才找你撒氣。這件事情，是我做得不好。你能不能不報警？”
“不能。每個人都必須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包括網絡造謠人！”
聲音落下，林清榆直接當著正在錄像眾人的面，撥通了110的電話，把事情的經過大概講了下。很快，警務人員就來了，帶走了鬧事的女人。林清榆在周南的陪同下去警察局做筆錄，配合調查。臨走前，她認真看向宋嘉禾。“宋小姐，很感謝你的邀請。你的邀請聽起來很誘惑人。但是，碰到困難就退縮，找到另外的地方躲起來，假裝事情不存在，我想……我會永遠都過不了心裏那道坎。所以，宋小姐，我暫時不能去你的補習社。如果以後我真的想離開學校了，我們再合作。”
“好，那你也別叫我宋小姐。下次見面，你叫我嘉禾。”
林清榆點點頭，就上了周南的車。車子剛抵達派出所門口，林清榆就看到另外一輛熟悉的車。是老宅子那邊的車子。她眉頭微皺，就看到司機打開車門，把陸勛給推了下來。林清榆面上一愣：“你怎麼來了？”
陸勛握住她的手，嚴肅反問：“我老婆都到派出所來了，我能不來嗎？”
林清榆被逗笑：“這不還有周南嗎？”
“周南是周南，我是我！這能一樣？”
陸勛聲音微惱。林清榆只覺得心口好似被填得滿滿的：“好好好，你喜歡就來。我是怕你麻煩。”
“你的事情，我永遠不會覺得麻煩。”
說著，陸勛陪着林清榆進入派出所里做筆錄，再送她回公寓裏休息。這一整天心情跟過山車一樣，林清榆也有些疲憊，倒在柔軟的床上，很快就舒服地睡着。而此時段肖白卻沒有這麼輕鬆了，爬在自家的松柏上，戰戰兢兢給老袁打了個電話。“老……老袁，救……救我……”“怎麼了？”
手機那端的男人，音色沉穩。“將軍……陸三那個王八蛋，居然把將軍送到我家來。”
段肖白死死抱住松柏的大樹榦，看着地上不斷叫囂的藏獒，嚇得心肝一顫一顫的。誰不知道，這陸三養的將軍，全江城第一凶。還有點物隨主人，油鹽不進。老管家都給了它好多好吃的，它愣是一口都沒吃。“這我幫不了。”
袁燊淡聲拒絕，“還有，你怎麼得罪陸三了？據我所知，他已經很久沒放將軍出來了。”
“我……我就踹了他一腳，把他踹跪下而已啊！”
“而已啊。”
袁燊饒有意味說了句，就徑直掛斷手機了。段肖白：……不死心的段肖白又給陸三打了個電話。這回，剛出派出所的陸勛接了。手機剛接通，就傳來段肖白的咆哮聲。“陸三，你什麼意思！你過河拆橋！你信不信，我跟嫂子說你的腿沒事。你是騙他的。”
“你敢。”
輕飄飄兩個字，段肖白瞬間閉嘴了。安靜了好半晌，段肖白才委屈巴巴開口：“陸三，我剛是在幫你維護人設。”
“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還放狗咬我！”
段肖白聲音高了幾分。陸勛聲色沉沉回了句：“維護有很多辦法，但你偏偏選了最差那種。”
段肖白聽完委屈得想哭：“你又不是不知道，當時情形那個急啊！”
“這我不管。”
段肖白嘴角一抽，反問：“那……那如果我剛才沒出手呢？就看着你掉馬呢？”
“那你死定了。我不痛快，你也別想痛快。”
段肖白：……“就辛苦你樹上多呆會。明早我讓周南去接將軍。”
段肖白瞬間沒愛了：“不辛苦，命苦。”
陸勛掛斷手機，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這下心裏頭爽了。下一瞬，周南的電話就打了進來。“三爺，高局說想跟你談談。”
“好。”
幾乎一秒，陸勛的面色就沉了下來，磨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