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九生一死穿心病
第10章九生一死穿心病
只是在某天，吳夢突然發現自己對藥材的觀察似乎更加敏銳了。
每種藥材的藥性就像是五彩斑斕的顏色，化作不同信息素湧入腦海。
藥性的輕重，搭配的調性，擬合的演變，皆清晰呈現於腦海，無所遁形。
這是一種和武學突破截然不同的感受。
無法形容、不可直觀，但妙處無窮。
儘管距離圓滿，乃至陰陽境尚有遙遠距離，但吳夢的期待感卻愈發強烈。
葯經突破之陰極或陽極，又該演化出何種玄妙的變化！
時間繼續飛逝。
“這話伱自己悟的，哪有我什麼事！”
雖然還只算得上名不見經傳，但說不定來年英豪匯后，兩人的名號就隨着行腳商、說書人傳遍天下了。
只是可惜這吳小哥似是沒什麼功夫，平日裏寬袍大袖也看不出底子。
孟小磊先是驚醒，小心而期待的東張西望，遂又長長舒了口氣。
對吳夢，他是打心底佩服，還隱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畏懼。
他又不是穿心佛，沒那把人心穿了再救回來的本事。
先把人打趴下，再一個勁問‘你母親芳齡幾何？兄台婚配與否？’
“醒醒，佳月找。”
這廝腦袋無力下垂，像是死人一般毫無動靜。
“你是穿心佛的弟子，應該也能治吧？”
收好書信，他這才想起還有個孟小磊。
這半年來，吳夢又救了他數次，稱呼也從小大夫變成了吳小哥。
但吳夢多少還是會看看情況。
“管住你的嘴，就沒那麼累了。”
“嘿嘿，那是！還是吳小哥說的在理，有什麼問題，先揍趴下了再問不遲。”
孟小磊搖頭，咧嘴擠出一個滿口鮮血的笑容：“吳小哥你知道嗎？”
“……”
看完最後幾個字，他放下書信，心生感慨。
書信綿延寫了好幾頁，字體通透勁道，酣暢而不肆意。
“吾兄吳夢：
見字如面，距離分別已有半年，恍然而過，不覺漫長。我和莫平尚歸期不定，遂遙寄書信，與你訴說那樁樁妙事……”
三個月後的某一天，孟小磊遍體鱗傷的進了葯堂，他身後來跟着一位熟人。
“啊！佳月？嘿，這可騙不到我，佳月怎麼可能來看我？”
這廝胸膛劇烈喘息，像是極力鼓動卻四面漏氣的破風箱。
也許會與英豪匯有所關聯，也將是二人接下來的調查目標。
“先靠着牆睡一會兒，我要讀信。”
夜裏很少有客人上門，大概是因為王石松壓根不會開門。
孟小磊熟練地倚牆而坐，剛要閉眼聞言又睜開：“信里都說了什麼？”
書信末尾，講述了兩人接下來的目標，似乎是來年即將於江南舉行的英豪匯。
吳夢給老管家斟了茶，其歇息片刻便離開了。
聽這熟悉的聲音，吳夢湊過門縫，看到孟小磊臉色烏青，連拍門的力氣都沒了。
“吳小哥，好累啊……”
這畫面吳夢想想都覺得不寒而慄。
倒是那仙蹤傳聞，他尚是第一次聽說。
這個世界真的有仙人嗎？
甫一接觸，他就察覺到不對。
上完葯，孟小磊一瘸一拐的出了門。
抬頭望去，吳夢便是一驚。
“哎……你不明白……佳月的笑容是多麼美！”
見四下無人，他開門將這廝馱進前廳。
不覺之間，已進入隆冬。
“我學藝不精……”
能看出來蕭鳴煌兩人的江湖之旅頗為愜意。
不僅如此，據信中所言，今年武林中似乎還流傳着仙漿玉露、鴻蒙靈光之類的仙蹤傳說。
吳夢頭都沒抬：“這回嘴沒被撕爛？”
吳夢打心底替二人高興。
據說這是一個武者揚名立萬、大顯身手的大型武會。
他只管醫人看病。
吳夢正準備打開書信。
“怎麼會傷成這樣？堅持住，我去叫老師。“吳夢眉頭緊蹙。
他咳出幾口血來。
只見孟小磊半個胸膛被一道巨大的豁口佔據，能從前看到后的那種，不僅如此，心肺都呈現半破碎的狀態，每次鼓動間都有大量鮮血湧出。
吳夢眼皮跳了跳，心底念了句阿彌陀佛。
他剛準備起身，手臂卻被一把抓住。
“吳小哥……救命……”
這是胸腔遭到貫穿傷的表現。
將其放下，吳夢拉開被鮮血浸透的衣襟，瞳孔微微收縮。
在一個大雪紛飛的夜裏，道滄閣的門突然被重重敲響。
不會真死了吧？
孟小磊搖搖頭：“雖然每次都喊救命，其實我早就是該死之人……之所以來這裏，是因為他們都說，王大夫能治穿心之傷……咳………”
且等等看這次流言會發展出何種結果吧。
一是南下途中結交一流高手，行船飲酒，交流比試之事；
二是兩人隱姓埋名，裝扮成俠客行俠仗義、剿滅賊窩之事。
吳夢嘴角不知何時已翹了起來。
見對方那副十足的舔狗模樣，吳夢放下心來。
吳夢摸着腦袋笑了笑：“一門心思求學忘了時間。”
孟小磊一臉興奮和好奇。
兩人的江湖行順利而精彩，竟然連名號都已經闖了出來。
“夢哥兒，大半年的時間也不知道回去看看！”老管家語氣帶着幾分責備，往桌上擺了一封信。
“這個時候你還問。”
那是一句無心之語，誰想被這廝聽去奉為圭臬。
吳夢早就想過這個問題，只可惜答案對於現在的他而言並無意義。
“沒想到吳小哥是二皇子的人啊！也怪我眼拙，小哥這副長相早五年就在宮裏傳開了。”
三是關於兩人闖出的江湖名號，宋莫平號覆鯽子，意江海翻覆之人，蕭鳴煌則號明黃仙，信中未有釋義。
雖然已經算是老顧客了，但佳月是誰，吳夢既不清楚，也不好奇。
“無礙，只是隨口一說，你這性子宅院裏誰不知道，這是二皇子給你的書信，今日剛到。”
兩月時間飛逝而過。
“吳小哥說是就是吧，只是我快不行了，能先幫我治療一下嗎？”孟小磊褲襠下積了一灘血。
吳夢沒有搭理他。
信中主要說了三件趣事。
吳夢話說出口，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孟小磊的手掌已無力滑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