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午夜驚魂
孫勝告訴小芊：“那個潘蓮如果來店裏，就說我辭職不幹，遠走高飛了，千萬不要讓她進店來哦。”
小芊就暗自心贊老闆德智體美勞都好。那個那種女人那麼美麗，老闆都不動心，真是潔身自好啊！
小芊敬愛老闆，就會抽空去附近集貿市場上給老闆買蟋蟀。
知道老闆愛吃這口。她把蟋蟀們洗呀涮呀，然後親自油炸。
老闆總誇好吃。
老闆飯量真大，看上去像個減肥達人，卻一頓或食蟋蟀一擔。
有時集上貨物緊俏買不到蟋蟀，小芊也買螞蚱或知了猴給老闆炸。
午夜小芊睡夢正甜，突然有人摸她的臉頰。
小芊被驚醒了，影影綽綽看到有個男人立在她的床前。
那摸她臉的手，和正常人的不一樣，彷彿有着億萬根纖毛。
小芊怕被掐死，不敢出聲。她的身體開始打顫，顫一陣又一陣。
那手就微抬，一動不動了。
小芊就繼續不動。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半晌，那手又開始微微按下，輕輕觸摸到了小芊的臉蛋。
小芊身體就又抖顫起來，一陣接一陣。
那手就又微抬，再次一動不動。
小芊做着思想鬥爭，想着該不該跳起來怒罵一通。
又怕惹惱了敵人，性命不保。
半晌，那手又開始微微按下，輕輕觸按小芊的臉頰。
小芊身體就又抖顫起來，一陣接一陣。
那手就又微抬，再次一動不動。
事情就這樣反覆重複下去，循環往複，周而復始。
小芊希望這樣堅持到天亮。她想像着天一亮，屋裏不這麼黑漆漆了，這個缺德變態就會藏到她床底下去。到那時她一竄而起，衝出屋子去喊人來逮壞蛋。
當小芊再次戰慄的時候，男人忍不住了，說話道：“怎麼還沒睡着呢？”
小芊驚得差點喊出聲來。
這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店主老闆。
小芊不明白了。
老闆平時那麼安穩，老蝸牛般地安分守己，每天只會勤勤懇懇做鞋，今晚怎麼會這麼唐突呢？
燈開了。
小芊睜開眼睛，大喊：“老闆？你怎麼在我屋裏？”
卻原來是眼花了，根本沒人。
莫名其妙的小芊稍稍穩定驚魂，然後確定剛才不過是場噩夢。莫非是身體在告訴我，也該交個男朋友了。想完就去熄燈，繼續躺下去睡。
然而剛睡着，那怪夢重複進行起來：小芊突然感覺有人摸她的臉頰。小芊被驚醒了，影影綽綽看到有個男人立在她的床前。那摸她臉的手，似乎有億萬根纖毛。她身體開始打顫，顫一陣又一陣。那手就微抬，一動不動了……
如此驚心動魄的夢重複三遍后，快天明了。
小芊不敢睡了，睜大眼睛醒着。
把卧室門也打開，把店門也打開。
夜晚太可怕了，黎明快到來吧。
晨練的快早點跑步吧，大街上有了人氣，鬼就會溜走了。
可這時，衣櫃後面一陣簌簌的聲響。
小芊毛骨悚然，準備跑出店去。一回頭看到了一隻壁虎，從衣櫃後面乖巧地爬出來了。
小芊這才站住腳步。
你昨晚為什麼不出來，有你在也能給我壯壯膽啊。
突然，一條蛇從店鋪外竄進來，並直接竄進了小芊住的屋來。
那壁虎戰戰兢兢，緊急往牆面更高處爬。不料因為腿發抖，越攀越下落，離地不遠了。
蛇撲過去，一口把壁虎吞進了肚裏。
小芊心裏替壁虎鳴冤。
壁虎來屋裏幫我捉蚊子，多好的朋友，犯什麼罪啦！
她聽說要想收拾蛇，抓住它的心臟部位，另一隻手抓住了它的尾巴往高處一提，讓蛇身向下直垂，蛇就無力掙扎了。
但有知識沒身手也是白費，他她可不敢伸手抓蛇。
別說這蛇有毒，沒毒也不敢沖它下手啊。
別說下手，有槍也不敢沖它開。
聽說被毒蛇咬了可以趕緊用小刀把肉皮割破，用嘴趕緊往外吸血吐掉。
但她沒那種力氣，假如被毒蛇咬了，恐怕使出完九牛二虎之力也割不破自己的肉皮。
小芊嚇得又叫又跳。
這是一條美女蛇，毒蛇，她怕被它咬到。
蛇瞅着小芊，沒有進攻。
好像它很尊重小芊，沒有傷害她的意思。
看小芊已躲在牆角，瑟瑟發抖，蛇就轉身爬走了。
小芊恢復了一點膽量，從牆角走到屋中間來。
這時，一位美女腳步輕捷地走進了店來。
是潘蓮。
小芊認識她，她來過壁虎鞋店幾次，進過店主的屋子。小芊聽到過潘蓮和店主在屋裏有鬥爭的聲響。既然店主討厭潘蓮，估計就是潘蓮有要求，糾纏店主，而店主潔身自好，躲她閃她，因此才弄出類似打鬥的聲音的。
“你怎麼了嘛？”潘蓮關切地詢問小芊。
“剛才嚇死我了！”小芊嘴唇抖着告訴潘蓮，“剛才有一條蛇，還是毒蛇，竄進了我這屋裏來，把屋裏的一條壁虎給吃了！”
小芊雖然對潘蓮印象不好，但此事此刻，心驚肉跳，有個人類就是個好伴了。
“你是心疼那壁虎本應該你吃對吧？”潘蓮問。
“不不不，我可不吃，吃不了，不敢吃，不消化。”小芊不住搖頭地說。
“有什麼不敢的，這麼大人了還怕吃藥？”
“葯？”
“對呀。壁虎不光是常見的爬行動物，它們也是傳統的藥材呀。壁虎有着祛風，活絡，散結的功效，醫生臨床上用它們治療中風癱瘓，風濕關節痛，骨髓炎，淋巴結結核，食管癌，肺癌，原發性肝癌，腸癌，等等等等。隨着生吃活嚼的增多，野生壁虎越來越少了，人工養殖大流行哇。不過，還是野生的野味濃，藥效正。”
潘蓮說完，得意洋洋的神情。
“那麼，剛才那條蛇有福了。”小芊說道。
可奇怪和驚人的是，潘蓮突然顯得特別噁心，像要吐東西。就去了牆角蹲下去。
小芊助人為樂，就給她捶背。
緊接着，潘蓮一張嘴，一條壁虎從她嘴裏竄了出來。
小芊沒看清，也不想看，以為嘔吐出來的是痰之類的穢物。
一條壁虎就爬牆竄上了牆壁。
還沒攀至屋頂，潘蓮躍了起來。她躍得真高，真好看，像位蛇舞高手。
潘蓮一口叼住了壁虎。“再逃，咬死你！”
小芊一閉眼。
心裏感嘆，這位潘蓮美眉的嘴真厲害。不僅說得出狠話，還能把壁虎叼住摜下，像叼根小蔥似的。
“跪下求我！”潘蓮怒喝。
跪下求她？壁虎跪地求饒的樣子一定特別滑稽。
小芊想着，就睜眼看。
不看作罷，一看小芊大驚。
跪在地上向潘蓮求饒的竟是她的店主，一個大活男人。
“求求姑奶奶放過我，我保證再也不吃蟋蟀了！並且，我會給您一大筆錢！”
“說到要做到！”潘蓮厲聲地說，“蟋蟀是我們蛇洞的簽約歌手，是我們的精神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並且，蟋蟀家主雇我當殺手追殺你。看在錢的面子上，我今天饒你不死。”
他們這都聊得啥跟啥呀，好像動物世界的語言。
小芊正納悶，潘蓮轉頭朝向她叮囑：“這傢伙不是人，又是個好色之徒，你最好離他遠點。給誰打工不好，給一個壁虎精？！”
壁虎精？！
小芊驚恐地睜大眼睛，看看店主。
四目相對，店主慚愧地低下了頭。
小芊想到了昨晚的那一幕，又羞又憤，嘴裏不乾不淨地罵著，回屋去收拾東西了。
趕緊地收拾，能走多急走多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