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陶罐的記憶
黃震指尖一涼,一種熟悉的感覺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乖兒!”小男孩的父親滿臉焦急地衝進門來。
“怎麼了?爹爹?”
“快,我們要走了,金狗又打過來了。”小男孩的父親,鋪平了床上的被子,然後從一個簡陋的木箱裏抱出一些衣物堆在被子中間。
“哦。好的,爹爹。”小男孩並不清楚這意味着什麼,不過既然他的父親都已經這樣說,他自然按照他父親所說,幫忙整理起衣物。
很快,小男孩就把衣服被褥就整理好。
小男孩見狀,回到矮几旁,捧起桌上的陶罐就想往被子裏放。
男人連忙攔住他,“爹爹已經帶錢了,我們把黑寶就埋在屋裏吧。”
一直很堅強的小男孩頓時大聲哭起來,“不要,不能扔下黑寶。”
男人見狀,放下手中的衣服,蹲下身子用衣袖擦乾小男孩的眼淚,“乖兒,我們暫時把黑寶留在家裏,開春之後我們還會回來的,就像上次那樣。”
小男孩抹了抹眼淚,抽泣道,“真的嗎?我們還會回來嗎?上次你也是這樣說的,但是娘沒回來。”
男人默默無語地幫小男孩拭去眼淚,半晌后才嘆道,“爹爹答應你,一直和你在一起,永遠不會再分開。聽話,我們時間不多了。”
小男孩默默地點點頭,雙手不舍地把陶罐遞給男人。
男人接過陶罐,放在一旁的床上,然後一邊走向屋外,一邊對小男孩說道,“乖兒,你多穿些衣服,外頭冷。爹爹去拿個鋤頭,把黑寶藏起來。”
小男孩沉默地拿起起床上的衣物,就開始往自己身上套。
不久之後,男子拿着一把鋤頭走進來,移開矮几后,就在原地挖出一個坑。
小男孩此時也已經穿好衣服,他捧起陶罐,輕聲道,“黑寶乖,我過幾日就會回來的。你可要好好看家哦。”
隨即,他挪動着略顯臃腫的身體,把陶罐放入坑中。
他抬頭看了男子一眼,“爹爹,我們會回來的是吧?”
男子用力地點了點頭,“一定。”接着,他指着桌上的那塊硯台,“把你娘作的這塊硯台也一併埋下去吧。我們要輕裝從簡,帶着此物多有不便。”
小男孩點頭答應一聲,把那塊歙硯放在陶罐的旁邊。
接着,他推動兩旁的土,“黑寶,爹爹說我們一定會回來的。你在家要乖哦。”
黃震的視線慢慢地被黑暗所淹沒。
沒過多久,就聽到男子說了一句,“乖兒,我們走。”
黃震從記憶中慢慢地退出,他用力一揮拳頭,“太棒了,果然如自己所料,那塊歙硯跟着一起埋了起來。”
隨即,他眉頭微皺,“不過既然陶罐已經被挖出來了,那照理來說這塊歙硯也應該已經出土了。”
黃震搖頭嘆息了一聲,“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明天去問問那個攤主,若是他不知道的話,說不定我還有一絲機會。”
“看樣子,那塊歙硯應該是小男孩的母親親手做的,那說明他母親應該是來自歙州。希望他們一家都安全的逃回歙州吧。”
宋末亂世,對這家人的傷害太大了,小男孩的母親應該是在第一次金兵圍城中失散的。
一個弱女子,在這亂世中的結局可想而知。
而這對父子,也在第二次金兵圍城中失去蹤跡。
天寒地凍,這對貧民父子的結局可想而知。
接着,黃震又將手伸向陶罐,他想看看有沒有陶罐出土的記憶。
不過可惜的是,他嘗試幾次都沒有新的記憶產生。看樣子,陶罐的記憶都已經被自己讀取過了。
看樣子,明天還是要跑一趟古玩市場,找那個攤主問一下。
若那塊硯台真是歙硯的話,那自己可就發財了。
宋代歙硯存世量較少,因此其拍賣價格較高。
根據黃震網上查來的公開信息顯示,宋代歙硯曾經在2005年書法碑刻拍賣會上以135萬元的高價拍出。
還有一方有一塊現代歙硯,在佳得2011春拍上以63.2萬元人民幣成交
黃震估摸着自己看到的那塊歙硯,差不多也能值個一百萬左右。
正在他在翻閱資料時,門鈴聲突然響起,把他從亢奮的狀態中驚醒過來。
他皺了皺眉頭,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
手機屏幕上顯示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半。
頓時黃震怒了,誰他媽的沒事半夜敲門啊。
就在剛想破口大罵時,手機上收到一條趙晨飛的消息。
【開門!】
見到消息后,黃震這才不情不願地過去打開門。
一開門,就看到防盜門外,趙晨飛滿臉堆笑地舉着一包東西,“先生,您的外賣。”
黃震無奈地白了他一眼,給他打開防盜門。
趙晨飛嘿嘿一笑,從他的身旁擠了進來,然後他朝着後面撇撇頭,“車上還有一箱啤酒,你去搬上來。”
黃震無語地點點頭,伸手從他的口袋中摸出一把鑰匙,然後向門外走去。
也不用問他是什麼車,反正自己這平民小區里最不可能看到的車就是他開的。
果然走出樓道之後,門口不遠處停着一輛大紅色的跑車。
黃震按下鑰匙上的按鍵,那輛車的雙閃燈亮起。
“騷包。”他暗罵一聲,然後在周圍鄰居好奇的目光中走到車前,從裏面抱出一箱子啤酒。
然後他頂着鄰居們若有所思的目光,回到家裏。
此時,趙晨飛已經把一堆燒烤,攤開放在桌子上。
“一起喝點?”
黃震點點頭,把那箱啤酒打開后,拿起兩罐放在桌上,剩下的都放到冰箱裏冷藏着。
趙晨飛搶過啤酒,呲地一聲打開,然後灌了一大口。
“唉,舒服。”
黃震坐到另一邊,抿了一口啤酒後調侃道,“怎麼,過來收拾我了?”
趙晨飛苦笑着擺擺手,“你小子,哪有你這樣陷害兄弟的。我差點被我家老爺子罵死。”
黃震聞言嘿嘿一笑,隨即罵道,“活該,誰叫你小子放我鴿子的?”
趙晨飛舉起手中的啤酒,“算兄弟的不是,我自罰一罐。”
說完,他咚咚咚地灌起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