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告白

雖然說到最後金虎是把紫原敦給安撫好了，但是金虎自己卻清醒的很,對於赤司征十郎,他已經不是簡單的討厭和不討厭那麼簡單了。

恢復正常的赤司好像又回到了那個他金虎熟悉的模樣,但是對於赤司，他真的熟悉嗎？說是金虎要原諒赤司，還不如金虎是在懊惱不能了解赤司的那種的事實,還有就是赤司那種不肯稍微低一下頭的態度,放在誰身上誰都受不了的吧。

金虎的情緒並沒有因為那次紫原敦的插入有所改變，但是面對着帝光的其他隊員的時候,金虎最起碼能做到自然隨意,就緊緊是和赤司獨處的時候，金虎越來越覺得怪異的厲害。

事情的改變是從赤司開始的，這天,赤司敲開了金虎的門。

“我們談談。”

金虎已經習慣了赤司的那種語氣，雖然對方估計是刻意地放軟了語氣，但是那骨子裏的氣息還是霸道的厲害，說談談就談談，有問過他的意見嗎？可惡的小鬼，絕對是一點反省都沒有。

就算是心裏很是不爽，但是金虎還是按照前兩天的模式很是配合給赤司讓開了路。赤司倒是一點都不客氣，見金虎靠着一邊站之後就很是自然地直接進到金虎的房間，然後什麼都沒有問就直接坐到對方的床上，那一臉的理所當然、自然而然讓金虎暗自罵了句髒話。

“金虎，你肯為了我去死嗎？”

赤司那一下子就進入到正題的迅速是沒有讓金虎覺得吃驚，但是話題的內容不得不說還是讓金虎有些意外的，小屁孩一個，懂得什麼生死，還問他願不願意去死，屁話，誰他媽的願意去死。

不能隨心所欲地暢所欲言，金虎內心裏面的廢話是越來越多，偷偷地在幻想里狠狠揍了赤司一頓之後，金虎很是標準地回答道：“要是少爺要求的話。”

“很好。”赤司難得直白地說出了表揚的話，但是金虎卻不覺得有什麼好高興的，應該說他要被赤司氣死了，混蛋玩意，要老子的命就換來這麼兩個字的評價啊？

但是出乎金虎意料的，就在他覺得事情結束的時候，赤司那個傢伙卻很是嚴肅地擺出姑僱主的架勢，認真地盯着金虎的眼睛說道：“就算是有一天我死在你面前也不准你多事，乖乖地活着。”

哈？這種轉折是要鬧哪樣？一會要問敢不敢為了他死，一會又要任由他死，到底是什麼意思？天才的腦袋都他娘的變態嗎？

“我是保鏢，不可能看着僱主去死而無動於衷。”金虎的語氣實在太過干硬，那就像是標準職業的借口讓赤司不滿地皺起了眉頭，然後慢悠悠地說道：“真是崇高的職業責任感，金虎，從現在開始你被開除了。”

“赤司征十郎，你是專門來找茬的是不是？”金虎一直覺得人和人相處，退一步開闊天空，就算是有些人實在相處不下去那就完全無視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赤司征十郎卻明顯是另類的存在，不管是無視還是退步妥協都不能讓兩人的關係得到緩和。

明明都已經強力忍耐着了，就算是被那樣，那樣還有那樣，從身體到精神都被折磨過了，但是他金虎卻沒有痛下殺手難道還不夠仁慈的嗎？他甚至連罵一句揍一拳都沒有，該死的混蛋，到現在竟然說這樣的話，開除？開你媽！

金虎已經不想再任由赤司這個亂七八糟的人隨意地決定着他的命運了，伸手扯開自己本來系得很是標準的領帶，金虎擺出一個挑釁的姿勢說道：“想要開除我就先贏過去再說，不要以為什麼事都會隨着你的心意，小鬼。”

鄙視和挑戰，金虎那足夠認真的舉動讓赤司很是安靜地看着金虎，赤司早就知道了，他不能讓所有的事情都順心如意，這種事情早就知道了，還是他金虎親自給的答案。

就算是這樣，赤司還是不想把金虎牽扯進來，他不是不相信金虎的能力，但是他更不想看到有意外發生，尤其是這段時間，怎麼都覺得心神不定的感覺讓赤司難得地有些不自信。

“我不和你打，從今天開始不準再跟在我身邊。”赤司的話說的很是冷淡，金虎甚至不用去懷疑他的認真程度，再加上赤司那本來就說到做到的性格，金虎自然是很確定了一件事，赤司那個混蛋是真的想要擺脫他了。

“那還真是不好意思了，我現在還不能離開你。”金虎就算是收回了那準備打架的姿勢的，但是那不肯接受的態度卻是一點都沒有改變，對着赤司一本正經地說道：“就算是你開除我，大不了就是不給我工資了嘛，但是你可不能限制住我的人身自由，跟蹤術我也是很拿手的。”

“我倒是不知道金虎你還有這種死纏爛打的性格。”赤司對於金虎這麼不配的態度竟然沒有任何的不滿，倒是因為對方那突然間爆發的倔強氣息而變得有些開心，竟然有種像是聊天般的輕鬆。

“死纏爛打的鳥，等可以離開的時候老子會幹凈利落地離開，到時候就算是一點點信息都不會留下的，你放心，老子還沒有、、、唔。”

金虎本來正說得興高采烈卻被赤司突然的動作給堵了個正着，那早就已經不再陌生的親吻熱烈又強勢，金虎瞪大眼睛的瞬間手已經本能地揮了出去。

本來是充滿信心的一次攻擊卻沒有意料之中的效果，明明已經生生地打在了肉上，但是赤司那傢伙卻只是皺了皺眉頭，親吻的動作卻是一點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猛然見眯起了眼睛，金虎一點收斂力氣的意思都沒有，很是大力地把從自己身上推開后，邊伸手使勁蹭着那還泛着水漬的嘴唇邊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問道：“赤司征十郎，你最好有個好的理由，不然老子真的要殺了你。”

“理由？你有給過我嗎？”赤司那一時間露出來的輕微委屈差點讓金虎覺得自己是眼花了，等金虎眨眼之後，赤司早就已經恢復到正常的表情繼續說道：“突然間出現，又做着突然間消失的打算，這些你給過理由嗎？”

“這個嘛，是機密。”被赤司的話給完完全全地噎了一下，金虎差點反應不過來，伸手撓撓腦袋后又覺得不對勁，剛剛那種心虛、歉意是什麼情況啊？現在重點應該不在這裏的吧？混蛋赤司，竟然差點被他繞進去。

“不要轉移話題啊混蛋，現在是在說你的問題吧，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為什麼？真是愚蠢的問題啊，金虎，答案只有一個的吧。”赤司竟然露出這麼多天來第一個微笑，很是霸道地說道：“當然是我想做。”

能把任性自我發揮到這種地步，金虎對於赤司征十郎算是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但是他還不至於真的就被這麼簡單地糊弄過去，那壓根不能稱為答案的答案他是絕對不會接受的。

“那我想揍你一頓，是不是也可以？”金虎問的是咬牙切齒，但是赤司卻一點都感受不到他的怒氣一樣，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很是悠閑地說道：“可以啊，請便。”

“請個蛋。”要是以前仙道彰說這樣的話，金虎絕對是一個拳頭砸在腦袋上了，但是或多或少地金虎已經察覺到了，不同的小鬼要用不同的方式應對，而赤司征十郎這種，動手絕對不是什麼有效的選擇。

“赤司，就像你剛剛說的，我們談談。”金虎有些受不了地嘆口氣，把赤司按在床上，自己拉過一張椅子坐在對面說道：“我們一人一個，交替問答，為了表示我配合的誠意，讓你先問。”

“有意思。”赤司的贊同總算是兩人之間達成了一致，這首次的認真談話總算是有了個比較好的開頭，連房間裏的氛圍都變得不再那麼壓抑了，但是這種苗頭也就剛剛開頭那麼一會會，在赤司問出第一個問題的時候，金虎差點就要掀翻自己的提議了。

“在我之前你跟幾個人上過床？”

“靠！”這句髒話吼得是中氣十足，畢竟金虎是抱着認真和小鬼交流的心態才提出這種建議的，但是現在對面的這個崽子，簡直是不可理喻。

“不回答嗎？”赤司的意思是再明顯不過了，要是不回答的話後面就沒有辦法繼續了，金虎咬牙沉默了一下，最後還是開口回應道：“一個。”

“男的女的？”赤司瞬間就又提出來的問題讓金虎更是不爽，瞪了對方一眼后就說道：“這是第二問了。”

“那你問。”

“為什麼辭退我？”

“我還以為你最先問的會是我為什麼要上你呢。”赤司的嘴角雖然是上揚着，但是那眼裏卻沒有笑意，那明顯是不滿意的態度讓金虎眉頭一抖后淡定地說道：“要是你想要一起回答我不介意。”

“你是不是有點太遲鈍了，虧你還是成年人，難道就不能自己想明白嗎？”金虎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觸到赤司的逆鱗了，突然間的爆發讓金虎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只能看着赤司衝著他說道：“自然是因為喜歡才想做的吧，你給我差不多一點，好歹要有點自覺。”

這樣的赤司已經不只是讓金虎覺得意外了，簡直就是震驚，就算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都不曾見赤司這麼失態過，明明那種畫面都不會慌亂的人，為什麼現在像是只被傷害到的小獸一樣？

“你說喜歡？”金虎不是沒有想過這種可能，但是在被赤司那麼對待之後早就已經把那種可能給排除了，現在突然間聽到自然是充滿着懷疑，而他的這種懷疑無疑是刺激了赤司，直接伸手把金虎拽着甩到床上，赤司撲在對方的身上說道：“是啊，我喜歡你，得意了吧，但是你呢，沒有自覺也就罷了，還和別人親熱個沒完，明明在我面前板着個臉對其他人卻笑得那麼開心，在我要抱你的時候還喊着戀人的話，說什麼上/床不是喜歡，你難道就不覺得自己過分嗎？”

金虎看慣了赤司強硬的姿態，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赤司壓根用不着他的關心，就像是小時候一樣，多一句嘴都被對方嫌棄，但是現在想來，那個時候其實是小鬼在害羞、覺得不自在也說不定，而且，現在的赤司未免有點太過真實了，就像是積攢了一肚子的委屈、怒火、妒意全部想要發泄一樣，雖然反常的厲害，但是倒真的有種小鬼的感覺了。

或許是真的被赤司的話所感染，金虎竟然不自覺地伸手撫摸上那不長卻很是柔順的髮絲，等反應過來想要撤離的時候卻被赤司抓了個正着，四目相對的時候，金虎就看着赤司很是真誠地說道：“告訴我，你到底把我放在了什麼位置。”

金虎看着這樣的赤司心裏竟然泛起絲絲的憐惜來，他怎麼就忘記了，就算是赤司再怎麼強悍，再怎麼沉穩，他都還只是一個沒有成年的國中小鬼，還沒有到看透一切的年紀，並且，這幾年雖然他金虎確實是在赤司的身邊，但是真的咩有讓小鬼好好地撒過嬌，冷淡的家庭關係裏好像父母的存在只是法律上的名詞，金虎倒是有些疏忽了，赤司征十郎也是有想要休息，想要被人寵愛的時候。

說起來，赤司征十郎和仙道彰有着相似的家庭背景，只是兩人的性格實在相差太多，所以金虎都忽略了赤司的孤單。

現在被赤司表白又被問到這種問題，金虎一時間還真的不是很清楚，他不討厭逞強的小鬼，相反，要是不思進取的話他才會恨鐵不成鋼，按理說，赤司征十郎這樣有才有能力的小鬼他是最滿意的，畢竟是好鋼的話誰都想要。

但是那種挖好鋼的標準是用在選拔隊員的時候，現在連感情上也是？金虎不是很懂，就算是當初主動配合仙道彰的時候，金虎或許更多的只是不想辜負那個人滿滿的期待，並且他也不是極度地抗拒，也算是給他自己一個了解的機會。

那麼，現在呢？面對赤司征十郎的時候，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不是沒有看過關於喜歡這種心理的書籍，也不是沒有見過一個個真實的情侶，但是金虎是真的不能把握好那種感覺，到底到達一個什麼樣的標準才算是喜歡？

“赤司，我必須先聲明一下。”金虎不知道自己的回答是不是會讓赤司覺得滿意，但是他不想就這麼看着，赤司那努力壓制着的緊張讓金虎覺得心驚，他從來沒有想過，他的存在真的會對赤司有那麼大的影響，讓那個一直高高在上，總是自信滿滿的神明創造的傑作現在竟然像個期待關注的寂寞孩子一樣。

“剛剛你問的那個人，是男的。”說說出口之後，金虎明顯感覺到赤司的手臂被狠狠地捏了一把，那種緊張的本能反應讓金虎很是無奈，不過倒是無視了這個小細節繼續說道：“他也是個小鬼，我當時在他們家做管家，和你一樣，是個天才，總是笑呵呵的，跟在我身後像只小狗一樣，不管我怎麼打罵都非常的黏人，有時候真的讓我覺得很煩。”

“但是，那個傢伙，從小就是一個人，從來沒有一個朋友會被他邀請回家，明明總是笑眯眯的，但是卻和所有的人都保持着距離，就連他的父母都一樣，我一直覺得，那個小鬼是不是看透了人世要遁入空門才是出路，畢竟他對什麼都沒有太大的興趣，除了一件事。”

“他總是說喜歡我，喜歡我，從小說到國中，明明已經長得比我還高了，但是性子卻一點沒有變，就連那句話也沒有，本來我是一直當做小鬼的依賴，畢竟他身邊只有我可以和他玩，但是我不知道自己的懷疑可以讓他那麼失態，就連他一直很是自然的微笑都可以碎裂得那麼徹底，後來他刻意和我拉開距離，但是卻不自然的厲害，怎麼說也是我看大的小鬼，怎麼可能看着他一直那麼下去，再加上我就要離開，所以我就帶他去開房了。”

“喂喂，你是不是先放開我，不然我一會還沒有說完就被人把手腕給握斷了。”金虎已經盡量說的平淡了，但是卻在開房兩個字出現的時候又刺激了赤司一把，本來就很緊的手現在握的更加大力，金虎無奈地嘆口氣之後不得不暫停下提醒道。

“繼續。”赤司低垂着腦袋，連眼睛和大半個表情都被碎發遮擋着，金虎摸不清對方的情緒，但是在感覺對方沒有配合的意思時還是開口繼續說道：“還能有什麼繼續，都他娘的開房了，難道我們是脫光了去聊天啊。”

“所以？那次是你自願的，你喜歡他？”赤司突然間抬頭的動作嚇了金虎一跳，本能地以為是赤司又變異了，但是在看到那雖然藏滿了憤怒卻仍舊是相同色澤眸子的赤司時，金虎暗自吐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