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私了吧
死一般的寂靜中,林鹿溪嘆了口氣,給林家的管家打了個電話。
事實證明,首富家的管家果然是萬能的,分分鐘替林鹿溪安排好了需要的一切。
這抽到的身份也太好用了吧?
習慣了穿着草鞋從雞窩頭開始掙銅板的林鹿溪還微微有些不適應。
【溪溪,你真是個好人TvT】
小七感動地用小手帕擦了擦。
它雖然是第一次執行任務,但有和其它系統交流過。
很多宿主經歷各種世界后,人性都產生了異化。不僅不會幫助原世界的土著,相反還會避開主系統的規則懲罰,故意折磨那些土著取樂。
林鹿溪:“被狗仔曝光后,我將會有三個月收不到零花錢。”
小七:【啊?所以宿主您是為了點零花錢才幫他的嗎?!!】
林鹿溪:“那是一點嗎?那是三十萬。你知道撿破爛要撿多少個瓶子才能攢夠三十萬嗎?”
小七:【……】
小七的統生受到了強烈的衝擊:【可是,您不需要掙錢啊,您只需要當好打工人就可以了……】
比如為霸總收拾爛攤子的996助理,給女主用來打臉的惡毒女配,大喊這是少爺人生第一次笑的女傭,一言不合被扔去南極喂企鵝的下屬,治不好主角就要拉去陪葬的醫生……
當然,林鹿溪抽到的這個身份屬於高級打工人,能一定程度決定劇情的走向。
“有了錢我才能更好地幫助她,我這都是為了任務,也是為了你啊,小七寶貝。”
“早點完成任務,寶貝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享受假期。難道你不想去度假、去購物,讓別的系統都羨慕嫉妒恨你嗎?”
寶寶寶……寶貝?
她居然叫我寶貝!
小七整個統統都快燒CPU了,渾然忘了這女人剛剛也隨口叫了裴宴寶貝。
它靦腆又羞澀,扭捏地蹭了蹭林鹿溪的意識體:【溪溪,你真好嗷~】
林鹿溪微微一笑。
腳踝卻突然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攥住,那溫度似乎比暴雨將至前的悶熱天氣還要灼燙。
在裴宴的視角,林鹿溪打了個電話之後,就一直站在原地。
她的嗓音很輕,很軟,被酒精熏出一點啞,語速不緊不慢。但他的理智全無,幾乎聽不清半句她所說的內容。
她身上同樣沾染了酒氣,但很奇怪,一點都不像他被迫參加的酒局上那些令人厭惡的味道,而是像清淺的果酒散發著清甜又勾.人的氣息。
不……她和那些人怎麼可能會有任何區別,她想做的事情一定也很讓人討厭萬分。
他應該恨她的。裴宴想。
可他更恨自己,恨自己無能,恨自己不夠剋制,更恨……自己居然被她所吸引。
他那麼地想靠近她,近一點,再近一點就好……
他想要一個貼貼,只要貼貼就好……
林鹿溪閃過一腳把人踹開的念頭,但轉念想到這可是她價值三十萬的小零錢罐啊!
唉,溫柔點吧。
她蹲下身子,手肘撐在膝上,審視了一番難以自控、喉結滾動的裴宴。
他狀態很不好,肉眼可見的糟糕。眼眶通紅,水汽瀰漫,彷彿下一秒盛滿的淚光就會濺落。
有點像雨天被丟棄在路邊毛都被打濕的小奶狗,脆弱又可憐。
不得不說,這一票一票投出道的選手顏值就是能打,連這麼狼狽的樣子都賞心悅目。
“寶貝,再堅持一下。”頓了頓,林鹿溪說,“你也不想被我打一頓吧?”
理智、邏輯、語言悉數陷入了混亂之中,支配裴宴的完全是出於本能的衝動。
他輕輕的、失控地蹭了下林鹿溪的小腿。
光是做出這個動作,他白皙的肌膚染上一抹薄紅,從耳朵到後頸全都紅透了。
林鹿溪後知後覺意識到,他是在……撒嬌?
嗯…好像是挺可憐的。
林鹿溪抬手,rua了兩下裴宴的濕漉漉的腦袋:“再忍忍,醫生馬上到。”
被她這麼簡單隨意地安撫了一下,裴宴整個人都輕飄飄暈乎乎的。
可轉瞬間,就見林鹿溪在他的襯衫上擦了擦手指,隱隱透露出一絲嫌棄。
裴宴:“……”
他抬眸,茫然又破碎的眸光凝着林鹿溪。
林鹿溪理直氣壯:“我澄清一點,我沒有潔癖,但是你也不想你的救命恩人沾一手汗吧?”
裴宴薄唇動了動,似乎想說點什麼。
門被敲響了。
管家安排的醫生和工作人員將裴宴抬上擔架,剩下的就不用林鹿溪操心了。
拜拜了,小零錢罐~
小七催促道:【溪溪,該出發去找女主了。】
“現在劇情進行到哪裏了?”
【女主正在精心準備明天的試鏡,但明天去到劇組她就會發現,自己的角色被人搶了。傷心的她想要得到男主的懷抱,但是男主的白月光已經快到機場了……女主要快點去和白月光扯頭花才行!】
林鹿溪瞭然:“沒事兒,明天幫她搶回來。”
小七:她說的應該是搶……男人吧?
不等它確認,酒店房門再次被敲響了:“您好,客房服務。”
林鹿溪眼前一亮:“蕪湖~”
小七不解,按照劇情,這會兒來敲門的應該是偽裝成工作人員的狗仔,溪溪不是應該緊張害怕哭着喊着求它這個厲害又強大的統統的幫助嗎?
怎…怎麼還怪高興嘞……
林鹿溪打開門,狗仔穿着酒店工作人員的制服,推着一輛小車進入房間。
當看清房間內只有林鹿溪一個人時,他瞳孔驟縮,正準備開溜,身後突然“咔噠”一聲。
門被反鎖了。
狗仔:?
“不好意思,我走錯房間了。”狗仔壓低聲音說道。
“沒有啊,就是這裏啊。”林鹿溪笑眯眯的,還順手把防盜鏈給扣上了,金屬摩擦的聲音在這夜晚的房間裏格外清晰。
狗仔:???
他有點慌了。
林鹿溪慢條斯理掀開小推車上的白布:“一個、兩個、三個……啊,差點忘了,這裏也有一個。”
她指了指狗仔左胸口袋上別著的針孔攝像機。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狗仔試圖矇混過關,“請讓一讓。”
這女人是怎麼看出來他是狗仔的?
他怎麼也想不通,自己剛進來怎麼就暴露身份了呢!
林鹿溪櫻唇翕動,如惡魔低語般吐出三個字:“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