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60章

秋山→黃瀨：誓言,比這場煙花永恆。

夏天真的是一個很熱鬧的季節，不管天氣有多炎熱，也無法打消人們高漲的情緒，夜晚火光閃爍,一派繁華，氣氛隨時能被點燃。

秋山跟黃瀨穿梭在人群中,有黃瀨開路,秋山也不會覺得被擠得難受——這種時候他才對黃瀨的身高給出了肯定的評價。

那天黃瀨和秋山吃過的那家章魚燒在今天的慶典上也擺出了攤位，邊上圍了一圈的人,看來很受好評，黃瀨好不容易擠過去買了出來，秋山看着他狼狽的樣子,好笑地動手幫他整理起來。

“這種時候就很希望黑子君在身邊了。”秋山笑着說道。

“嗯？小黑子？”黃瀨任由秋山動手,只是聽到這句話免不了奇怪，“如果換成小黑子的話，一定會被人群擠得東倒西歪吧？”

“不會啊，”秋山回憶道，“誠凜高校的籃球部入部儀式比較有趣，我記得相田教練和我說過，他們的入部儀式是要在校內晨操的時候，站在樓頂上對着操場上的全校師生大喊出自己的目標，如果達不到這個目標的話，就要脫光了衣服和喜歡的人告白。”

“噗！”黃瀨笑得想要捶桌，可是邊上沒有桌子他只能誇張地揮舞着雙手，“他們的教練想出來的？好可怕！”

“這還不算，”秋山的臉上也帶上笑意，“誠凜高校有一個很有名的麵包——伊比利亞麵包。這種麵包只在每個月的27號限量發售，價格……我記得好像是32oo円？”

“好貴！”黃瀨目瞪口呆，“只是一個麵包？”

“加了很多昂貴的東西呢，”秋山攤手道，“好像有鵝肝醬，松露還有豬肉排？我是沒有吃過，不過，據說吃過那個麵包的人，不管是學習還是愛情，都可以取得很好的成果呢。”

“這樣的話，一定有很多人去搶吧？”黃瀨也感興趣起來了。

“是啊，能搶到這種麵包就很幸運了。”秋山點頭，“據說這一屆的籃球部一年級，就是由黑子君買到了需要的麵包。”

“對哦，”黃瀨反應過來，“以小黑子的存在感，要在人群中穿梭實在是不能更容易了！”他回頭看了一眼還很擁擠的人群，心有餘悸地說，“我突然也很希望小黑子在了。”

秋山拿過一盒章魚燒，叉起一個湊到黃瀨嘴邊，黃瀨張口咬了下去，邊嚼邊說：“不過，自己千辛萬苦買到的章魚燒，似乎更好吃點。”

“說的也是。”秋山說著，也往嘴裏送了一個章魚燒。

喜歡的人給自己辛苦買來的東西，總覺得更好吃了。

慶典上當然不只是吃的多，遊戲的攤位同樣不少。

秋山和黃瀨也完全沒把自己當做高中生，難得放鬆下來，像個小孩子一樣，蹲在撈金魚的攤位前，和網兜較勁。

黃瀨在弄破了好幾個網兜后終於抓住了訣竅，平均一個網兜能用上三次撈到三條金魚，嚇得攤主臉都白了，秋山趕緊把他拉走了。

反正他們就算撈到了金魚也沒法乘上飛機帶回家，乾脆把撈到的幾條金魚都轉手送給了邊上的小孩子。

釣水球的時候黃瀨故技重施，不過釣上來兩個就收了手，和秋山一人拎着一個邊拍邊走，水球涼涼的，拿在手上的時候剛好可以緩解暑氣。

“接下來想玩什麼？”黃瀨把臉上戴着的面具撥到一邊。

秋山環視了一圈，朝着射擊攤位指了指，笑道：“要不要來比賽看看？”以前小學校慶的時候也有班級弄過這種活動，他當時因為太忙，也沒去玩過。畢竟是男孩子，對槍還是有些眼熱。

黃瀨也是眼前一亮，而聽到秋山說要比賽的話，立刻一仰頭，自信地說：“要想贏過我是不可能的，小真央就等着乖乖認輸吧！”

“哦？”秋山難得被激起了戰意，挑眉道，“我會輸？某人可一直都是我的手下敗將啊。”

“哪有一直！只是在學習和空手道上！”黃瀨這麼說著，也有點心虛，只是想到剛才撈金魚和釣水球時的“戰績”，底氣又足了幾分。

眼珠子一轉，黃瀨不懷好意地笑了笑：“來打賭怎麼樣？”

看到黃瀨的表情，秋山就知道黃瀨在打着壞主意，卻也坦然地問道：“打什麼賭？”好好玩一場也不錯。

“輸的人要答應贏的人一件事。”黃瀨豎起一根手指。

“好。”秋山欣然應允。反正以黃瀨的性格，也不會提出什麼太過分的要求，說不定還是在糾結攻受的問題。

射擊攤前變成了戰場，周圍的人都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站在攤位前的兩個少年的較量，還不時有人叫好鼓掌的。

金髮少年的俊秀高大，開槍的速度挺快，動作也瀟洒帥氣，準頭很高，體積較小的獎品基本上是一槍一個準，只是大點的獎品就因為重量比較難打下來了，所以他瞄準的大多是小獎品，看來是想以總價值取勝。

相比之下，黑髮少年就顯得瘦弱多了，開槍的速度也比較慢，但是他很穩重，每開一槍都會仔細觀察片刻，準頭更是彈無虛發，而且他瞄準的獎品都是一槍就能打下來，就算是體積較大的獎品，也能在三槍內打下來。

當然，消失到哪個角落去哭的攤主不在眾人的考慮範圍內。

沒過多久，架子上就只剩了最大的玩具熊，眾人的視線也集中在了玩具熊身上——看來，這個玩具熊就會成為勝負的關鍵了。

即使單算價值，有了這個玩具熊的加成，也會取勝吧。

秋山調整着自己的呼吸，揉了揉額頭，一直這麼高強度地精神集中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不用提他還在計算着射擊角度之類的東西，不然的話，那些體積大的獎品他也沒那麼簡單打下來。

他側過頭看着黃瀨，後者的額頭上也是一層細密的汗珠，眼神更是認真得看不到任何其他事物。秋山暗自想着難怪女生們喜歡看男生們比賽，認真的側臉看起來確實帥氣。

大概是注意到了秋山的視線，黃瀨額轉過頭來，看着秋山笑道：“只剩最後一個獎品了，怎麼來？”

“輪流開槍，誰打中后讓它掉下來就歸誰。”秋山掂了掂槍，笑着說道，“一槍不中，就繼續，直到把它打下來為止。”

“好。”黃瀨一口答應下來，卻是收了槍，“你先來。”

秋山也不推辭，拿着槍打量了一會兒，果斷開槍。可是玩具熊的體積實在太大了，這麼一槍只是讓它晃了晃，完全沒有掉下來的意思。

圍觀群眾剛想遺憾地嘆氣，就看到又是一槍擊中了玩具熊，還未停止的搖晃幅度頓時增大了不少，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秋山就迅速補充了子彈，對着玩具熊又開了一槍。

來回分別開了兩槍，圍觀群眾終於反應過來了：以這個玩具熊的體積，無論如何都不可能一次就打下來，這兩個少年是想要藉著輪流開槍造成的搖晃，讓玩具熊自己晃掉下來！

那麼勝負就要看速度了——這卻對秋山不利。

秋山的瞄準本來就需要時間，上子彈的速度也不夠快，到最後都有幾分手忙腳亂了，看得周圍的人也為他遺憾起來。

終於，在黃瀨又一次開槍后，秋山看着玩具熊放棄了上子彈：“不用我再開槍了。”他的話音剛落，玩具熊也在一聲悶響中掉了下來。

“好！”黃瀨用力一揮手，而周圍的人也毫不吝嗇地給出了掌聲，秋山則是用槍托敲了敲隔板：“勝負還沒分出來呢。”

被所有人忽視了的攤主灰白着臉色爬了出來，然後開始清點秋山和黃瀨的戰利品，而最後的結果更是讓所有人驚呼起來：“居然平了！”

的確，單從獎品的總價值上來看，秋山和黃瀨打平了。

黃瀨簡直恨不得再從架子上打一個獎品下來，就算只值一百円也好啊！可問題是架子上都已經被他和秋山掃蕩一空，沒有獎品了。

“這回要怎麼劃定輸贏？”秋山的表情似笑非笑。

“那就算都輸了！”黃瀨很光棍地說，這樣秋山還是要答應他一件事，而他要答應秋山什麼事……反正也不會多糟糕！

“我倒是覺得既然平局了就應該賭約作廢。”秋山放下槍，然後拽過黃瀨轉身就走：“好啦，去看煙花吧，快開始了。”

獎品他和黃瀨本來就沒打算要，反正要帶回去也很麻煩。黃瀨被拽住，磕磕絆絆地正要走，卻看到自己的獎品堆里的一個小盒子，趕緊拿了起來，衝著一臉劫後餘生表情的攤主笑眯眯地揚了揚手，這才離開。

看煙花的人同樣很多，煙花是在一處空曠的平地上點燃的，秋山拉着黃瀨走到了不遠處的小山上，站在高處看得也清楚。

小山上沒有多少人，倒也落個清靜。秋山拉了拉衣擺坐在了草地上，黃瀨也坐了下來。

“說起來，你是打算讓我答應你什麼？”秋山突然問道。

“只是一件小事啦……”黃瀨抓了抓頭髮，“其實我是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裏？”剛問出口，秋山就看到黃瀨閉緊了嘴，看樣子是死活也要保持神秘感了。

秋山也不打算追問，只是點了點頭：“那我答應你就是了。”

黃瀨則是愣了一下，然後笑得異常開心：“好。”

第一道煙花竄上高空，盛放的一瞬將夜空都照亮成五光十色，秋山正目不轉睛地看着，突然被黃瀨抓住了手，往手心裏放了什麼冰涼的東西。

藉著煙火的光芒，秋山看清了躺在他手心裏的小小的金屬圓環，折射出一片漂亮的銀光。

黃瀨摸了摸鼻子，笑得有點傻：“那個，我暫時買不起正式的戒指，所以先預定下來好了，小真央的無名指，只能戴上我的戒指啊。”

秋山下意識收緊了手指，將戒指包在手心裏，手心裏的皮膚被硌得有些疼，他卻笑了起來：“這是剛才在射擊攤上打到的？”

“我也知道這個很不起眼啦，”黃瀨別過臉去，“不準笑！”

“沒有啊，我很高興。”秋山的笑容弧度愈發大了起來。

煙花只是瞬間，可是這個誓言永不會變質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