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被陷害了

4被陷害了

當晚我和蘇沐說了些體己話,蘇沐有些倦了就先去睡覺。我繼續捧着《玉皇經》慢慢參悟。想着今晚剛和六師兄一起用過飯,現在又多位貌美且善解人意的小師妹同住,不覺人生萬分圓滿。我懷着萬分圓滿的幸福之情讀書至半夜,然後收拾一番美美地睡下。

事實證明,我又想太多了。

闔了眼沒多久,正在似睡非睡間,突然聽得水晶簾那側響起蘇沐撕心裂肺的尖叫。我大驚,翻身爬起卻見似有黑影閃過,拔出掛在床頭的劍就要衝過去。不料蘇沐張皇失措地朝我所在方向衝過來,於是我們沒有懸念地撞在一起,重重跌倒在地。最後時刻,我還不忘將劍飛出刺向那黑影。

我疼得直抽冷氣,卻意外地沒聽到蘇沐的響動,但此時也顧不得想許多。額頭冷汗直冒,我屏氣凝息不敢亂動,心下驚懼到底出了何事,那黑影又是何人。該不是有人摸到上陽谷中尋仇殺人吧。這樣想着我只覺背後襲來一陣冷風,不禁打了個哆嗦。當背後那個聲音響起時,我幾乎尖叫出聲。

“蒔蘿,出什麼事了?”燭光亮起,來人轉至我面前問道。

看清來人,我激動地眼淚都要飆出來,第一次覺得二師兄如此親切如此……讓人感動。我呲牙咧嘴地開口:“二師兄,有刺客。”

“刺客?在哪裏?”幾道矯捷的身影魚貫入得房內,聲音急切問道。

原來在我與二師兄說得兩句話時,其他師兄師姐同樣被蘇沐的尖叫聲驚醒,相繼趕來。

緊張地忙碌好一陣,二師兄拎着那隻被我一劍穿透的灰毛大老鼠,狹長的鳳眼眯起,視線在我和老鼠之間轉移片晌道:“這就是你說的刺客?”

我吃驚地張大了嘴。

二師兄湊近來,笑得惡狠狠:“蒔蘿,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什麼嗎?”

我誠懇地搖搖頭。

二師兄將老鼠搖了兩搖,一字一句道:“把它塞進你嘴裏。”

我急忙閉上嘴,拿手捂住,再不肯張開絲毫。

六師兄收劍回鞘,掃視眾人一番,最後目光落在我身上,神情幾分無奈道:“先等蘇沐醒來吧。”

惶急中我們撞到一起,蘇沐一口氣沒上來竟然暈了過去。六師兄剛剛細查她的情況,並未見傷勢。我這才稍稍放心。

這時師父趿拉着拖鞋慢慢行來,我將事情始末又敘述一遍,師父打着呵欠吩咐道:“留兩個人等沐兒醒來,其餘的都回去休息。蒔蘿先去沫雪那邊湊合一夜。”說完也不管我們能不能理解,趿拉着拖鞋又打着呵欠慢慢挪回去。

因為能接近美人,二師兄當仁不讓地佔了一個名額。而師父吩咐我去沫雪那邊,所以選擇留守人員時不再考慮我。本來沫雪哭着喊着要留下來,但二師兄二話不說直接劈暈她着我帶回去。最後結果是二師兄和舜瑤師姐留在這等蘇沐醒轉。

六師兄幫我攙着沫雪,一路送我們回房。臨離開時,六師兄似有些猶疑,沉吟道:“蘇沐她……”

我將沫雪輕輕放在床上,回頭看他,不明所以。

六師兄眉眼輕展,唇角勾出美好的弧度,溫聲道:“算了,沒什麼事,你們休息吧。”

目送六師兄的背影融入蒼茫夜色中,我輕舒口氣關上門,幫沫雪脫了鞋襪外衣讓她躺好。我和衣在另一側舜瑤師姐的床上躺下。本來就睡得晚,中間還鬧出這麼一檔事,現在安靜下來困意愈發濃重,沒多久我就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我還未完全清醒,便聽見房門被人一腳踹開。二師兄壓抑着怒氣的冷哼聲傳入帳中,“蒔蘿,洗漱完畢馬上去正殿。”

我揉着微微發脹的腦門,暗嘆一聲師父又要整什麼么蛾子。

急急收拾了,趕往大殿,待見到殿中陣容不覺微怔。師父於上位落座,蘇沐垂首侍立一側,師兄師姐們在下方齊齊站成兩排。六師兄不在,人群還缺我和沫雪了。

我低着頭縮手縮腳地正要悄悄擠進隊中,卻聽師父語氣不明地哼哼道:“別以為你低着頭看不到我,我就看不到你。”

我哭喪着臉抬起頭,作禮道:“師父。”

師父斂斂衣袖,倒有幾分威嚴模樣,沉聲道:“蒔蘿,你可知錯?”

我點頭點得歡快:“蒔蘿知錯。”

師父似乎怔了一瞬,隨後拿出更威嚴的模樣,“既然知錯,此等惡作劇以後不可再犯。為師罰你面壁十日,可心服?”

我抬眼看他,“啊,十日?”重要集會時遲到,按理說不是面壁半日或者抄篇經文就可以么?但見師父隱約兩個黑眼圈,大約昨晚被我們一鬧沒睡好,今早心情不太好,而這時我偏偏撞上槍口,罰得重了些想想也可以理解。於是轉口道,“弟子心服口服。”

不知是否錯覺,我覺得眾師兄師姐看我的眼光有點異常,有點複雜。而上首的蘇沐處隱隱有低泣聲,和壓抑的哽咽聲。今日的氣氛微微不對啊。

二師兄拎着骨扇行來,敲上我的腦袋,語氣相當不悅:“蒔蘿,我平時看你挺好的女孩兒,為什麼要那樣對蘇沐?”

我睜圓眼睛看他:“啊,蘇沐?”

“二師兄,都是我的錯,不關小師姐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說出最怕老鼠,是我不知如何討小師姐喜歡,是我不該來上陽谷……嗚嗚嗚。”蘇沐以袖掩面哭得梨花一枝春帶雨,聲音哀宛凄切。

我此時卻是一個頭兩個大,完全搞不懂此時的狀況。

“她那樣對你,你還替講話。小師妹,你也太好欺負了吧。”二師兄義憤填膺,緊握骨扇,鳳眼凝着我幾乎噴出火來。

我一頭霧水,撓了撓腦袋,再撓了撓,還是不清楚究竟出了何事。

“蘇沐不知哪裏得罪了小師姐,只要小師姐說出來,我一定改掉。我已經沒有家了,只希望小師姐不要讓我離開這裏,即使不做上陽谷的小師妹,做個普通的雜役我也甘願。”蘇沐淚水顆顆滾落,襯着那張絕色臉蛋,更讓人憐愛非常。

我張了張嘴,欲解釋:“我……”

“同樣是上陽谷的弟子,她有什麼資格攆你走。小小師妹別怕,有七師兄在呢。”七師兄漲紅了臉,拍着胸膛與蘇沐站在同一條戰線。

“上陽谷是我們共同的家,有什麼好商量,私下使絆子不太好。”四師兄關鍵時刻還不忘發揮他的老好人體質,只是望着我的目光中情緒浮動得有點厲害。

我弱弱地舉爪:“那個,我……”

“師父,求你不要懲罰小師姐,都是我不好,要罰就罰我吧。”蘇沐跪下來眼含淚水,扯着師父的衣袖好不哀切。

師父揉了揉太陽穴,顯然對目前情況很頭疼,揮揮手道:“蒔蘿還不快領罰思過。”

我終於在眾人的喧嚷中找到自己的聲音,偏過頭問旁邊的舜瑤師姐:“師姐,到底出什麼事了?”

舜瑤一怔:“你還不知道什麼事?”隨後又點點頭,了悟道,“也對,我們還沒告訴你呢。”她接下來的一番話,直讓我有種被雷劈中的感覺。

舜瑤說,今早小師妹醒來說起昨晚之事,她確實是被那隻灰毛大老鼠嚇到,因為她從小最怕的就是老鼠。昨晚睡得正香,誰知那隻老鼠突然竄上來她被驚醒大恐,爾後尖叫。而上陽谷弟子一向有潔癖,所以老鼠什麼的絕不會出現在房間內。既然不會自然出現,那就是人為。

這時舜瑤將我打量得仔細,看得我心裏有些發毛。舜瑤問:“蒔蘿,你知不知道蘇沐怕老鼠?”

我點頭:“昨晚她告訴我的。”

舜瑤:“昨晚你和蘇沐分別何時睡的?”

我:“蘇沐睡得早,我過了亥時才睡。”

舜瑤:“蘇沐睡了后你在做什麼?”

我:“讀《玉皇經》。”

舜瑤:“誰能證明?”

我:“這還需要證明?”

舜瑤拍上我的肩,目光沉痛:“蒔蘿,節哀吧。”

我心覺不妙,深吸一口氣做好心理準備,問道:“五師姐,到底發生了何事?”

舜瑤瞅了瞅蘇沐,俯身過來低聲道:“蘇沐說那老鼠是你故意放的。”

咔嚓一道雷,我被劈得暈頭轉向。

舜瑤嘆道:“你既知曉她怕老鼠,又睡得比她晚,再加上昨天膳堂那事,你可謂有時間有動機無不在場證明。蘇沐又一口咬定是你,所以……你懂。”

我瞪大眼睛,不敢置信:“昨晚我們明明都和好了,她怎麼會懷疑我?”

舜瑤伸出纖纖玉指,指向上首泣涕如雨下哀怨欲斷腸我見猶憐惜的蘇沐,爾後重重拍上我的肩:“蒔蘿,寧為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緩過神的我只覺一群草泥馬從心中奔騰而過,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蘇沐竟然第一個懷疑我,思及昨天之事,我突然意識到很有可能是她陷害我。虧昨晚竟還把她當作知心姐妹,我悔得幾乎想把自己的兩眼戳瞎。

蘇沐還在煽風點火地哭訴:“師父,求您罰我吧,別說面壁十日,即使面壁二十日蘇沐都願意。師父……”

立刻有師兄站出來,義正言辭道:“對,面壁十日算什麼。她把小師妹害成這個樣子,應該面上二十日。”

我忍,我再忍,我忍無可忍,騰地站起來怒聲道:“我不服,憑什麼讓我面壁思過,那老鼠又不是我放的。她血口噴人。”

蘇沐眼巴巴地望着我,明眸含淚,泣涕道:“小師姐,都是我的錯。”爾後轉身扯住師父衣袖,苦苦哀求,“師父,小師姐沒錯,您就罰我吧。”

我頓覺不好,有種跳進陷阱的感覺。

果然,師父臉色泛青,目露責備,冷聲道:“蒔蘿知錯不改,罪加一等,面壁二十日。”

我一口老血幾欲噴出,閉嘴了,認命了,乖乖地領罰面壁去了。

別的優點可能沒有,但是我非常識時務,能清楚地認識自己。我道行太淺,完全不是蘇沐的對手,死扛下去只會更慘,還不如靜下心來仔細梳理事情經過,想點切合實際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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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妹太妖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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