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抄襲風波
“林先生，想不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
明報大樓，依然是同樣一個會客室，林嘉竣和金鏞分賓主坐下。
不同的是，這一次，旁邊還多了一個沈保新。
今天已是《鬼吹燈》連載的第七天，本來林嘉竣在‘霹靂大喇叭’劇組那邊等着過兩天電影殺青。
但因為昨天一個突發事件，今天他便被請到了明報大樓，和金鏞兩人會面。
“查先生，別來無恙，對於這次這個事情，不知貴報有何應對？”
林嘉竣語氣平靜，並沒有金鏞兩人想像的激動。
同時，他朝沈保新微微頷首，打招呼道：“沈先生你好，這次你我總算不是通過電話來交談。”
沈保新和林嘉竣之前通過好幾回電話，今日雙方卻是第一次見面。
那怕沈保新清楚地知道林嘉竣的年齡來歷，此時見到真人，依然覺得有些難以相信。
讓《明報》一舉躍升為香江報業界領頭羊，並且與第二名拉開近10萬份銷量的大熱小說，居然是出自眼前這個比年輕時候的狄龍還要帥氣的年輕人手中。
在沈保新這一輩人眼中，年輕時候的狄龍陽光俊朗、英氣逼人，是整個70年代香江華人男子的審美象徵，而此時眼前的林嘉竣，猶有過之。
沈保新心中不由感慨上天對林嘉竣實在太過眷顧，才華橫溢，金相玉質，卻令人無法嫉妒。
隨着昨日《鬼吹燈》九層妖樓劇情的展開，再經過一個晚上發酵，到今日霸王蠑螈的出現，廣大小說讀者累積的情緒似乎迎來了第一次大爆發。
這樣的結果，導致明報銷量再次大漲。
截止到今日雙方會面之前，當天明報的銷量已是正式突破了20萬份，與小說連載之前的銷量相比，直接翻了一倍。
按照當下5元一份的明報來計算，單就報紙銷量而言，明報今天的銷售金額就達到了驚人的一百萬。
巨大的利益，立即讓《鬼吹燈》小說連載事務成為明報集團的頭等大事。
但是，就在昨日，《東方日報》上面刊登了一篇關於香江著名作家倪框的採訪報道。
報道中，倪框談了自己對最近明報所連載小說《鬼吹燈》的看法。
倪框先是讚揚了鬼吹燈這部小說，緊跟着就指出鬼吹燈的作者華十一在模仿他。
通篇報道，字裏行間，一直在暗示鬼吹燈的作者華十一抄襲了衛斯理的故事脈絡。
因為倪框的《衛斯理》系列小說，也是以第一人稱的手法敘事，並且同樣有主角冒險的情節。
用後世的話來概括，就是《鬼吹燈》和《衛斯理》都是主打一個腦洞大開，所以前者有抄襲後者的嫌疑。
這篇採訪報道一出，瞬間引爆了整個香江文壇。
很快，就有一部分報紙開始喊出抵制抄襲，抵制鬼吹燈的口號。
一夜之間，風起雲湧，《明報》似乎變成了人人喊打的角色。
但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當今天明報發佈了鬼吹燈的最新一章‘霸王蠑螈’之後，報紙的銷量不降反升，並且直接突破了20萬份。
這樣的結果，完全出乎明報集團上下的意料。
實際上，要是讓林嘉竣的強大記憶來分析的話，就會發現這個結果其實很正常，也很合理。
首先，自《鬼吹燈》連載以來，關於作者的話題，關於風水秘術的話題，從來沒有斷過，並且熱度每天都在攀升。
加上故事內容精彩紛呈，文字質量過硬，《明報》日銷量每天都在增長，並於昨天達到了日銷量16萬份。
昨天倪框的採訪報道一出，有些本身可能對鬼吹燈沒有興趣的讀者，也開始好奇起來，想要去了解一下這部小說。
這部分路人讀者，數量遠遠多於喊出抵制小說的那一小撮人。
再加上原先忠實讀者的情緒爆發，於是在今天，《明報》日銷量跨越式的單日增長了四萬份，一舉突破到20萬份。
這樣的結果，大概是倪框本人沒有預料到的，他主動給林嘉竣送出了一記助攻。
所以，無論是助攻方還是受助方，目前都尚未發現這其中的緣由變化，還以為報紙銷量是自然增長。
明報這邊，只知道這次抄襲風波如果沒有及時應對好的話，後續的負面效果就會接踵而來。
很可能，今天明報的20萬份銷量會迅速變為曇花一現。
“林先生，你本人的意見是？”
金鏞揉了揉太陽穴，眉頭緊皺，臉上掩飾不住疲倦，反問一句。
其實，在抄襲風波浪潮形成后，金鏞立即通過電話找到了當事人倪框溝通，並要求對方撤回自己的不當言論。
但是倪框堅持己見，並沒有給金鏞這個老朋友面子。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金鏞一時也沒有想到好的解決方法，只好先把另一個當事人林嘉竣請來溝通。
明報集團此時站在風口浪尖，若是一個應對不好，將會給明報帶來巨大的負面影響。
《明報》本身是偏嚴肅類的報紙，口碑與公信力是它的生存基礎。
如果《鬼吹燈》真的被變成所謂的“抄襲小說”，將對明報的公信力造成致命傷害，甚至動搖明報的根基。
由於看過《鬼吹燈》第一卷的全部故事以及第二卷的開頭內容，金鏞和沈保新都十分清楚，無論是故事情節或者行文風格，林嘉竣都沒有半點模仿倪框。
兩者除了都是用第一人稱講述故事，其餘方面並沒有一絲一毫的關聯。
倪框的衛斯理系列，讀者很容易就能判斷出故事情節都是由作者杜撰，並非真實。
衛斯理能夠受讀者歡迎，是因為故事寫得相對新奇。
而經過林嘉竣優化后的《鬼吹燈》，從開始連載一直到今天，絕大多數讀者，依然認為那些故事都是真實發生在作者身上的。
《鬼吹燈》的真實感，身臨其境的代入感，以及書中所涉及的知識層面，都遠遠超過了前者，不可同日而語。
身為業內人士，金鏞和沈保新都十分清楚，衛斯理系列明顯是比不上鬼吹燈的。
這也是金鏞第一次看到鬼吹燈書稿后，就決定必須拿下的原因。
這次事件，不過是報業界其它同行利益受損，把倪框推到前台對明報進行反制的行為。
至於倪框本人是主動出面還是被動配合，就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了。
儘管金鏞是香江文壇第一人，但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時候，那些報業界同行可不會給金鏞面子。
巴掌大的香江半島，此時擠着超過50家的報紙，競爭的激烈程度可想而知。
這次抄襲風波事件，金鏞等人都判斷《東方日報》大概率是幕後最大的推手。
因為在《鬼吹燈》連載之前，《東方日報》的日銷量是隱隱壓了《明報》一頭。
而在《鬼吹燈》連載之後，兩者之間就徹底相反過來。
到了今天，《明報》已是遠遠的將對方拋在身後。
其餘像《星島日報》以及其它幾家熱切喊抵制鬼吹燈小說的報紙，則應是順水推舟。
總的來說，這是一次純粹的利益之爭，是商業行為，鬼吹燈不過適逢其中。
對於以上這一切，林嘉竣洞若觀火。
來自後世信息大爆炸時代的他，加上超凡的記憶能力，他有超過十種以上方法來應對這次風波。
所以林嘉竣非常淡定，情緒沒有絲毫激動，彷彿倪框污衊的華十一不是他自己一般。
對於倪框其人，林嘉竣的了解也許比金鏞這個朋友還要清楚。
畢竟此時的金鏞不可能知道後世倪框的情況，而林嘉竣可是比金鏞多了幾十年信息來源的。
在林嘉竣看來，倪框自國內逃港之後，其所作所為，無不體現此人是一個把自身私怨置於國家與民族之上的自私小人，一個頑固到死的徹底反國份子。
想到倪框種種的噁心行為，林嘉竣默默把他擺上黑名單。
本來林嘉竣還沒空想起他，結果他自己跳了出來，實在有點欠收拾。
不過，現在林嘉竣想先看看金鏞的態度，看看明報要如何應對這次事件。
金鏞畢竟年歲已大，昨夜又沒睡好，聊了幾句后，神色愈發疲倦。
沈保新於是主動接過話題溝通：
“林先生，我們商量過了初步的應對方案，想請你披露華十一的身份，親自出面澄清事實，以表達對讀者的誠意。另外，查先生和我，還有黃沾先生，都會給你站台。”
林嘉竣眼前一亮，問道：“黃沾？他怎麼會突然幫我？”
“黃沾先生曾經看過你留在明報這邊的書稿。”沈保新沒有隱瞞。
“噢，原來如此，那麻煩你一會給我一個黃沾先生的聯繫方式，改天我親自向他致謝。”
“這沒問題。林先生，那我剛剛提出的方案你意下如何？”
林嘉竣沒有急着回答，慢慢端起面前的杯子，一口把杯中的茶水喝完。
然後，他伸手拿過放在桌子邊上的一個筆記本。
打開筆記本，抽出夾在上面的鋼筆，唰唰唰幾下，林嘉竣便在其中一張空白頁面上寫下了一行字。
紙頁撕下，林嘉竣將它遞給沈保新，說道：“沈先生，明日還請幫我將這個刊登在明報頭版，這就是我的回應。”
沈保新接過一看，臉上立即浮起古怪的神色，反問道：“一字不改？”
“對，一字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