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之別——拜別薛濤箋

千年之別——拜別薛濤箋

薛濤接下來的人生依舊充滿了清醒與清明。韋皋死後,舊部叛亂,唐憲宗派大將高崇文入蜀平亂。在叛亂平息之後的慶功宴上,薛濤依舊列席陪伴。在這裏,她寫下了《賊平後上高相公》。在聽到薛濤所作詩后,吳可樂都有些說不出話了。“她這是怎麼了?才情都被這場叛亂給埋沒了嗎?”吳可樂震驚的話語脫口而出。這也不怪吳可樂,相較於薛濤之前是的典雅幽深,文意深遠。她現在這首詩寫的都稱得上是白話文了,至少在吳可樂看來是這樣的,“這也太好懂了吧?”吳可樂有些摸不着頭腦,只得自言自語地說著:“你是有多看不上這個武將啊?這算是看不上,也不用寫的像白話文一樣吧!”

吳可樂的確很喜歡薛濤,這個在歷史上能留下絢麗一筆的唐朝女性,但這並不意味着薛濤的每一件事,他都了如指掌。至少眼前的這個場面讓他震驚不已,他記得歷史上的薛濤並沒有因為得罪任何官員得到怪罪,最後也是善終。如今吳可樂卻覺得這位在他看來情商爆棚的才女好像有點作死的節奏。他甚至都想上前去向高崇文解釋,這位才女原來並不是這樣的!只是可惜,當朝人並不能知道吳可樂的一舉一動,他也無權篡改歷史。所以即便他張牙舞爪的想要向高崇文說些什麼也是徒勞無功。吳可樂都有些絕望了,這下薛濤可怎麼收場啊?

但是更令吳可樂感到震驚的事情發生了,即使這首詩淺白到連吳可樂這樣的現代人都不需要任何註解都能看懂。高崇文卻表現的很是激動,不住地誇讚着薛濤的才華。並將薛濤的詩句傳遞給席間眾人觀看。“你的腦袋是不是壞掉了?”吳可樂又有些激動,衝著高崇文大喊,“這詩也太淺顯了吧?薛濤才不止這點才華吧!你高興個什麼勁兒啊?你不會覺得是他不願意搭理你嗎?”可惜依舊無人聽聞。

激動過後吳可樂又覺得作為將軍,高崇文不可能是一個聽不懂他人話語的傻子,況且薛濤的席間始終得體落落大方,並沒有表示一絲一毫的嫌惡。就算是之後吳可樂也並沒有從薛濤的表現中發現她對這位將軍是有着鄙夷之情。吳可樂只是個觀察者,他當然無法完全洞察薛濤的內心,他只是感到困惑,既然薛濤沒有注意這位將軍有着明示於人的嫌惡,為什麼還要做那班易懂的詩句呢?所以在後來吳可樂除了觀察薛濤的人生,同時也留意了這位將軍的一舉一動。慢慢的,我可這才漸漸明白,原來以後崇文是個識字不多的武將,薛濤的表現並不是有意掩飾才華,而是她很會把握分寸。試想你在一個沒有什麼太大學問的武將面前寫出各種引經據典的高深詩句,這才是明目張胆的挑釁。讓高崇文下不來台,這對薛濤來說百害而無一利。在韋皋面前現實寫的高深莫測也無所謂,因為這不但不會讓其感到難堪,反而會幫他撐面。可是在高崇文面前,這樣做顯然就大不合適,他本就是一位武將,在如此公然挑釁下場,如何吳可樂甚至不敢深思。不過就算是寫的淺白,但是薛濤的詩卻依舊氣勢凌雲,絕無搪塞,糊弄之意。

在逐漸明白薛濤的用意后,吳可樂有時真心覺得薛濤不像是一個封建時期的女人,反而有一點像改革開放后新時代的有着壯志的青年。她的氣度和詩情,就算是當朝一些著名的詩人,也未必比得上她,氣量更是一些唐朝名士所遠不能及的。看着薛濤謙虛而又自持的行為準則,吳可樂不止一次感慨,這究竟是怎樣的人啊?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這句話來形容薛濤真是再合適不過了,入凡塵卻在凡塵中活出了不屬於凡塵的模樣。

吳可樂對薛濤的一生只能用讚歎敬畏來形容,高山安可仰,徒此輯清芬。最後吳可樂看着薛濤晚年隱居高樓,自穿上道袍,從容接受老去的事實,心態平和,得享高壽。為了能多看這個才女一會兒,吳可樂甚至看到了後來當時的劍南節度使段文昌為他親自題寫墓志銘試想在歷史上還有哪位歌姬,值得讓一位節度使來題寫墓志銘?吳可樂不由得感慨道,即使在封建的年代,依舊會有人問的才華,而拋棄世俗的眼光。最後,吳可樂佇立在薛濤的墓旁,回想着自己觀看她的人生,就好像是一場夢一樣,萬般不舍,也最終走到了結尾。一滴淚,從吳可樂眼中悄然劃過,很快被消散了——旅行者不能在這個時空留下任何痕迹。

又該出發了,接下來的旅程又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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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時代:千年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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