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她想她應該是下地獄的

年老的老人眼淚汪汪的上前，玉兒。。她叫着連溫玉的名子，誰都可以聽的出來她聲音里的悲切。

“娘，我都說了，不要來這裏，與她同進來的年輕男子撇了一下呢，連溫玉這樣的不孝的女兒，死也是活該，你忘記了她當初怎麼對姐姐的，姐姐坐在他們家的門口幾天幾夜，就是為了見自己的女兒一面，可是她呢，非但閉門不見，還讓人潑了一桶子冷水給姐姐，如果不是這樣，姐姐就不會死了。”

連溫玉緊緊咬住自己的唇，她退後一步，只感覺無地自容，這確實是她的做過的事，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以前怎麼可能會這麼沒有人性，那是她的娘，是她的親娘啊，是一直疼她有她的娘，到底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是連雪容的娘從小在她的耳邊灌輸着什麼，還是她會認為那個娘會給她丟人，會讓她在齊府抬不起頭來，或許，她根本就不配為人子女，不配有那麼好的娘，所以今天這一切，才是她連溫玉的報應，她記的，她記的小舅舅從小就是最疼她的，會背着她到處走，會陪她玩，有了好東西，也都是省着給她吃，她闖了禍，向來背黑的就是他，挨打的也是他，可是現在，就連他也是對她厭惡，失望到了底了吧。她抬起朦朧的雙眼，看向那個一直不說話，唇角緊抿的男人。

“小舅舅……”她喃喃的說著，眼眶眼着發熱，犯酸，明明就是沒有感覺的魂，卻是有那種瘋狂的幾欲是委曲的心酸。

“小舅舅，你知道嗎，溫玉真的很可憐，她是被人硬生生的刨開了肚子死的，還有，娘……也是被他們的害死的。”她上前，卻是一陣暈旋而來，她低下頭看着自己一點一點正在消散的身體，

終於的快要消失了嗎。

“小舅舅，”她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那笑映在眼中，空洞着，可是也是幸福着。

“小舅舅，謝謝你能來看我，我錯了，小舅舅，我真的知道錯了，可是卻是沒有機會說聲抱歉，說聲對不起。我對不起娘，對不起你，也對不起我自己。”

她看到外婆紅着眼睛，顫抖着身子向靈台那裏走去。

“玉兒，玉兒，外婆的孫女啊，玉兒……”外婆伸出一隻顫抖手撫着靈牌，這麼年輕一個孩子，怎麼說走就走了呢。

“外婆……”連溫玉伸出手，手卻是穿過了她，她哽着聲音，沒有淚，只有難過，她以為外婆不會原諒她，不會再叫她一聲玉兒了，原來，親人就是親人，不管她做了多少錯事，在外婆的心裏，她還是她的孫女的。

“死了就死了，這種人早應該死的，”小舅舅扭過臉，可是連溫玉卻是看到了他紅着的眼睛。

“舅舅，”連溫玉看看他，再看看外婆，這一幕，她的心很疼。

“姐姐，你怎麼就這這麼走了呢，”連雪容突然間哭的難過了起來，齊君然也是摟住她的肩膀，兩個人都是一臉的悲切，看在別人的眼中，越發的感覺他們夫妻情重，姐妹情深。

可是看在連溫玉的眼中，只有說不出來虛假。

這時門口又有人進來了，正是連波華和他的夫人方秀如，也就是連家她那對所謂的爹和娘。

她第一次這麼認真的打量着他們，方秀如用帕子正在擦着眼淚，只能看到眼睛紅，卻是沒有一點的淚水，連溫玉想，她這眼睛可能都是硬給擦紅的，這樣一個狠毒的女人，怎麼可能會為了她哭呢。果然的。

假的，都是假的，就連她一直尊敬的那個爹，也是沒有一絲悲切。

她明了，她都是明了。

她轉身，看着自己的靈堂。。如果可以，她寧願自己是隨處找一處地方葬了，也不願意入齊家的祖墳，她寧願瞭然一身，就這麼乾淨的去了，下輩子，下輩子，她會好好的做人，會愛自己的娘，也會當一個好女兒。

四周都有着哭聲，真的假的，她已經不想知道了。她突然轉身，看到了一雙幽暗的雙眸，似乎是向她這裏看來，可是當她看時，才發現，那雙眸子穿透了她，不知道去了哪裏。

她泛白唇角，累極的揚起了一抹淡彎的弧度，

齊秋寧，如果有下輩子，我也是會報答你的，謝謝你替我收屍，謝謝你用一半的家產換了我那可憐的孩子。。

她的眼睛越來越朦朧，身形也是越來越淡，

她似乎是聽到了一陣仙樂聲，就這麼縹緲着，朦朧着。

她想她應該是下地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