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院落疑雲
那個鬼臉玉佩對於趙文彥的含義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在趙文彥所掌握的關於至尊組織的情報中,這個鬼臉玉佩通常都代表着至尊組織來過此地的證據,如今這裏出現這枚玉佩倒顯得並不那麼突兀。
只是按照趙文彥之前所收集的情報,這種玉佩要真的是至尊組織所留下的,通常應該擺在屋內非常顯眼的位置,這樣不管是發現屍首的路過百姓還是前來收屍的死者親友,就能在發現屍首的同時也會得到這塊鬼臉玉佩。
不過今日趙文彥拿到的這塊鬼臉玉佩竟然是放在了這個中年男人胸口的口袋裏,這個位置一般人要是不仔細檢查還真發現不了,這倒是與至尊那些傢伙平日裏的行事風格完全不一樣。
將手中的這塊鬼臉玉佩遞給了身旁的小宋,趙文彥隨後就開始檢查起了那個男人的屍首,小宋把玩了一下那枚鬼臉玉佩,有些好奇嘀咕道:“這個鬼臉玉佩我感覺和趙大哥你之前得到的那幾枚有些不一樣,但是又說不出來哪裏不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方琦和莫寧芸等人也走進了房間,方琦見到了趙文彥肩膀上包紮的傷口,頓時笑着說道:“看來外面那個老頭刀法還挺不錯的,竟然能夠傷到你,不過才砍了這麼一點傷口就換來了一刀封喉,不太值得啊。”
聽到方琦的調侃,小宋笑着將手中的鬼臉玉佩拋給了方琦,方琦接過了玉佩,神色有些詫異地打量了一下手中那塊鬼臉玉佩,接着他神色就有些古怪地向著小宋問道:“這玩意你們從哪裏找到的,先前那個黑衣老頭身上?”
正在檢查那個中年男人屍首的趙文彥聞言,抬手指了一下那個中年男人屍首的胸口,輕聲答道:“是從這個男人的胸口找到的,我也在好奇這件事,要麼就是那個黑衣老頭故意做的,要麼就是這個玉佩本來就是這個男人的所有之物。”
見到身旁的莫寧芸有些好奇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鬼臉玉佩,方琦直接將玉佩遞給了莫寧芸,然後就來到了趙文彥身旁和他一起檢查起了那具屍首:“你還是算了,這種事情還是交給我來做吧,畢竟我和屍體打交道的次數比你這些年砍人的次數都多。”
小宋聞言不由地一陣好笑:“這還真是一個恰當的比喻,這些年趙大哥還真沒有砍多少人,也就是說你這個半吊子江湖郎中見到的屍首也就那幾具,看來你的醫術也並沒有你吹得那麼厲害啊。”
向著小宋翻了一個白眼,方琦略顯不滿地答道:“滾滾滾,我們倆說話有你什麼事情,老子要是醫術差的話,這些年你們倆受的傷都是鬼給你們弄好的?”
和小宋笑着對視了一眼,趙文彥隨後將自己的目光匯聚在了床上那個中年男人的右手上,他的右手很粗糙,虎口還有常年手持練習刀劍留下的老繭,於是趙文彥隨後就向著方琦和小宋說道:“看來這可不是一個普通的人家,這樣的手可不是普通人能擁有的。”
莫寧芸在此刻也走上前來,她順着趙文彥的目光看向了那個中年男人屍首的手掌,然後輕聲說道:“我想,這個人生前應該是一個劍客。”
對於莫寧芸的話,趙文彥有些好奇地問道:“何以見得,有什麼特殊的辨認特徵嗎?”
莫寧芸托起了那個中年男人屍首的手,指着他虎口上的老繭向著趙文彥答道:“因為刀一般是以劈砍為主要招式,所以刀客的老繭通常都比較靠後,但是劍一般以戳刺為主,所以劍客的老繭一般比較靠前,而這個男人虎口的老繭是比較靠前的。”
按照莫寧芸的分析,趙文彥觀察了一下屍首虎口處的老繭之後不由地點了點頭,接着他就看向一旁的方琦笑着說道:“方大俠,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同樣都是醫聖山莊的人,你就不能從這個老繭里分辨出屍首生前是刀客還是劍客呢?”
不屑地輕哼了一聲,方琦輕聲答道:“這個東西又不一定是醫聖山莊的人教的,這種事情明明就是行走江湖的一種小技巧而已,跟醫術一點關係都沒有好不好?”
小宋自然是不會放過這種好機會的,於是他也笑着向方琦說道:“看來我們方琦方大俠在醫術上也是有欠缺的,醫術這個東西跟讀書也是一樣的,學海無涯苦作舟,方大俠以後還是少去青樓,多把時間留在研習醫術上才是正道啊。”
接着,趙文彥倒是注意到了自從走進屋子裏就一言不發的張年還有那名瘦高青年,於是他有些好奇地問道:“張幫主,還有那位兄弟,既然你們經常和按個黑衣老人打交道,應該也知道一些他寄宿的這戶人家的消息吧?”
張年瞥了一眼床鋪上的那個中年男人的屍首,接着他就沉聲向著趙文彥答道:“這個人在我們江城生活了很多年,我們也算是知根知底,不過你們突然說他是一名劍客,說真的,我還真的有點不敢相信,相信我,我說的是真的。”
瘦高青年也在張年說出這番話之後,附和着說道:“我每次來這裏從黑衣老人手上拿消息的時候,這家人的男人總是很安靜地在角落裏編製籮筐,女人也總是默默地端茶倒水、洗菜做飯,沒有看出這家人有什麼不對勁。”
聽完了張年和瘦高青年的話,趙文彥環視了一下屋內簡單的傢具,接着就緩步走出了這個房間,瞥了一眼院落里那個倒斃在房門前不遠處的黑衣老者,趙文彥來到了先前那個女人倒下的地方。
那個衣着樸素的中年女人是撲倒在地上的時候,她的背後有一道非常深的傷口,利刃劃過了她的背後,甩出的鮮血在牆上形成了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不過很快趙文彥就從這個看似很簡單的命案現場裏,找打了一些很特別的痕迹。
首先是牆上的血痕,那道觸目驚心的血痕中有一道不深不淺的溝壑,趙文彥抬手在牆上摸了一下,發覺應該是殺死中年女人的兇手用自己的兵刃所留下的痕迹。
依照常理來說,如此強大的刀術應該直接將那個看似柔弱的女人腰斬,不過那個中年女人的致命傷竟然是刺穿了後背的一刀,這樣的死狀可能在一般人看來無所謂,無非就是兇手一刀砍傷了那個女人,見到那個女人撲倒在地沒死,上前又補了一刀。
可是對於趙文彥這種常年用刀的刀客來說,這種事情就讓他感覺十分詭異,因為無論是任何人出手都講究一個快、准、狠,既然出刀之人擁有如此強大的刀術,還有可以在牆壁上留下溝壑的雄厚內力,為什麼一刀沒有能將那個女人斃命,反而又補了一刀?
因為擁有這樣刀術和內力的,無論是江湖裏的什麼人,一般來說都不會有如此怪異的舉動,再不為了折磨人的前提下,能夠一刀斃命為什麼還要再出第二刀?
隨後,趙文彥緩緩地蹲在了那個女人倒地的屍首前,對方無論是從容貌還是打扮看上來都是普通的農家婦女,但是因為先前那個男人掌心的事情,所以林若飛此刻就有些留意那個女人的手掌。
可能是因為常年做工的原因,這個女人有一雙極其粗糙的手,不過再怎麼因為做工而粗糙的手,也是絕對不可能在虎口上留下什麼老繭的,可是這個女人的虎口卻也和先前那個中年男人一樣擁有厚實的老繭,這同樣證明了這個女人和自己的丈夫一樣是個不錯的高手。
這個時候,來到趙文彥身旁的方琦抓起了那個女人屍首的手臂,同時笑着向趙文彥說道:“你看看,你還好意思說我,這麼明顯的虎口崩裂你都沒有看來?這個女人生前應該是和要殺她的人打過兩下,不過應該被砍倒之後又補了一刀。”
接着,方琦又抬手開始檢查起了那個女人後背的傷口,隨後他的眉頭微微有些皺起,接着他就扭頭向著趙文彥說道:“你還真別說,這個女人後背傷口倒是有點意思,你知道嗎?雖然這種傷口都是利刃所致,但是傷口無論是形狀和深淺都不一樣,應該不是同一把刀。”
“你說什麼?不是同一把刀?這麼說的話,這個女人不是被那個黑衣老者殺死的?”對於方琦的這個發現,趙文彥顯得有些不可思議,而他的驚呼很快也引來了屋裏的莫寧芸和其他人。
在檢查了一下那個女人的屍首之後,莫寧芸得出了和方琦一樣的結論,這就讓趙文彥更加疑惑了,以方琦和莫寧芸兩個人判斷來說應該不會有任何問題的,接着,趙文彥就疑惑地看向了那個至死都捂着自己流血咽喉的黑衣老者。
還沒等趙文彥將這個疑點想明白,重新快步走進屋子裏的莫寧芸很快就走了出來,接着她就向著趙文彥等人說道:“我剛才已經去確認過了,那個男人的身上的刀傷和這個女人身上的致命傷並不一樣,相反和她後背挨的那一刀倒是很像。”
“簡單來說,就是殺了屋裏那個男人和砍了屋外這個女人一刀的是同一個人,但是殺了這個女人的人倒是另有其人。”
說著,莫寧芸走到了黑衣老者先前被趙文彥劈斷的刀旁,蹲下身來開始檢查起了斷成兩截的刀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