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實習生
nbsp;過了些天車間有些忙了,來了一些新人,都是中專生,還沒有到暑假,提前一個月放假,做為暑假工。一次銅分了七個,二次銅分了五個。前處理分了四個。
一次銅又開了一條四線,老魏把我調了出去,在四線帶兩個新人。
田曉濤過四線巡線,姜成彬在一線升為巡線員,黃凡玉帶一個新人叫做王翔的上下板。老魏給了馮之謙兩個新人,給趙樹申兩個新人。
老魏給我兩個新人,讓我帶。現在上下板的四線和五線都是三個人,而三線是四個人,趙樹申,張得力,胡阿明,羊亮亮,其中胡阿明和羊亮亮是暑假工。
那個張得力與一線的黃凡玉是一塊過來的,才來一個多月。而黃凡玉卻帶新人了,一個新人,還有他,一共兩個上下板的。分的人有些不均。
“老魏總是向著趙樹申,給他三個人了,他自己可以清閑了,比大斌還輕鬆。。。。。。”,姜成彬不平的說。姜成彬線上人少,只怪姜成彬不會討好老魏。姜成彬幹活實在,不會偷懶,而且熱愛電鍍。
姜成彬做上巡線,整ri忙的不亦樂乎。他每天加完藥水,非接班時間也不會隨便亂跑的,他就呆在線上,與賈剛陽不同的是,他不會老站在線頭盯着上下板子的,除非出了什麼問題你叫他,他在線中間沒事查看線上每一個藥水槽子,看藥水有無雜質,對於板子的品質有沒有什麼隱患,再看看下面的電源線或水管有沒有什麼異常,或清理一下線中間的衛生,總之他是一個對工作認真負責而且勤快的人。
臨線的張大斌是他的夥伴,他們天天一塊去吃飯。比起張大斌姜成彬還算不得老實,張大斌干起活來像一頭黃牛,默默的在線上忙碌,幾乎沒有言語。姜成彬時而出去喝水,回來路過線頭常與我們開下玩笑。
“下雨啦!瞌睡蟲。。。。。。”,姜成彬路過五線,馮之謙正打瞌睡。
“哎——困死了。。。。。。”,馮之謙睜開眼。
“老油條!”
“老油條!”
姜成彬路過四線看見我,彼此笑着打個招呼。
張大斌在車間裏碰到人一般不會說話,即便是姜成彬,除非有什麼事。論資歷車間裏除了課長鄭祿山,組長江虎,一次銅線長魏鳳一,就是他了,幹了六年多了。
甚至二次銅線長宋超,前處理線長杜功名,他們兩個都沒有張大斌乾的時間久,其中杜功名幹了四年,與孫少鋒一個時期進的廠。
宋超幹了五年,與杜功名一個時期升的職。
“當巡線員兩年了,一直升不上線長,哪怕是副線,前些ri子ri子,陳夢不幹了,缺個副線,論說,該他了,可是上面決定讓田曉濤擔任。。。。。。‘大斌啊,一巴掌打不出一個屁’,老魏說他,哎——人太老實了。。。。。。”,姜成彬在宿舍里替張大斌鳴不平。
田曉濤當上了副線長,依然幹着舊ri巡線的勾當,但地位高於另外幾個巡線,線長不在的時候由他發號施令。
每天點檢各線的機台保養表機台程式確認表,每周發放勞保口罩橡膠手套,他的職責範圍,寬了。
“到時當上線長了,我就不用再巡線了。。。。。。”,田曉濤滿懷期待。
我在四線開始帶新人,田曉濤在四線巡線,沒事就過來閑聊。
“他們兩個哪個乾的好?好好留心觀察,我們只能留下一個,把乾的不好的那個送給對班。。。。。。”,田曉濤悄聲的說給我聽。
“嗯,不是說要開五條線嗎?”,我問。
“目前開不了,沒有那麼多訂單,等到八月份開五條,再說即便忙,現在也沒有那麼多人啊,老員工少,又缺少巡線員,孫少鋒又鬧着不當巡線
,過了年又走了幾個。。。。。。哎!”,田曉濤說著開始感慨。
兩個新人,個都不高,一胖一瘦,我他倆來回替換着上下板子。
瘦的叫瞿天樂,瞿天樂學上下板一教就會了,練了一天就能上半掛板子了,可以頂一個人了,而胖子黑永明,上板子練了一天又一個上午,半掛六片的板子也只能擰上一片,基本上都是我幫他上的。
“剛開始都這樣,練幾天就好了,”,我看他沮喪的樣子安慰他說。
“嗯,我下午再練習。。。。。。”,他些許高興的說。
“你們吃飯吧!”,田曉濤吃過午飯過來接班。
“胖黑!走,吃飯去!”,三線的一個暑假工過來叫他。是一個穿着青sè運動褲子的學生,褲兜鼓鼓囊囊的不知塞着什麼,他頭髮不短蓬鬆着,額頭頭髮留得很長,偏向一邊,老是遮擋着眼睛,他老是脫下手套騰出一隻手去理下頭髮,下巴顯得很窄,說話稚氣,他身子瘦長,看得出還在長個。
他是三線的羊亮亮,在三線學上板,一天半了,還沒上過一片板子,趙樹申讓兩個新人在後面下板子。
他和張得力在前面上板。下板子極為清閑,下一掛可以休息三分鐘多,無事羊亮亮就過來找黑永明聊天。
下午下板的時候黑永明能上兩片板子了,只要他肯吃苦再堅持三天,我相信他就能上半掛板子。
可是時間不等人,他沒有機會了,下班的時候田曉濤通知他明天白天休息,晚上去上夜班,也就是讓他去對班。
他們這一批人過來,白班先接受,挑挑揀揀,剩下的歸夜班。我想留他,可我有什麼法子,只能留一個,我總不能讓瞿天樂過去吧。
三線留下了羊亮亮,黑永明是羊亮亮的同班同學,這兩天一塊吃飯,也想去夜班,趙樹申不同意,他只好作罷。
別的線也是如此,留下的都是比較好的。瞿天樂是個不錯的苗子,別看他個子瘦小,可能量非凡,上下板的速度極快,而且螺絲擰的不松不緊,板子下着很好下。
不到一個星期就超過了我,報料號也會了。別的線上的新人,也只是剛剛熟練上下板子,報料號總會出現錯誤。
而瞿天樂在來的第三天,我就讓他學報料號,講一遍他就記着了,我就佩服他的智力。問他為何沒上高中,選擇上了中專,他總是默默不語。
瞿天樂,他的心情並沒有他自己的名字明朗,他說話不多,不過還算不上深沉,他只是沉默寡言。
誰知天妒英才,第二個星期,他突然患上了皮膚病,渾身上下起了許多小紅疙瘩,到醫院檢查說是皮膚過敏,可能是硝酸槽子靠前,四處飄蕩着酸氣,他皮膚天生敏感,所以過敏。
醫生建議他回去養病,所以他提交了一份辭職報告,上面批了,而他們學校帶隊的老師卻建議把他調到別的部門,說電鍍有酸氣,別的車間沒有。
“萬一嚴重了,出什麼事,誰負責任?”,但廠方堅持讓他回去。
瞿天樂走了,臨別還過來向我道別。
“走了,師傅!”,他話語裏有些凄涼。
“嗯,回去好好養病,開學了,好好讀書。別想着中專畢業就行了,要參加高考!考個好的大學!”,我沒有時間送他,只是送他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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