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暫時的風平浪靜

第二十五章:暫時的風平浪靜

“看見了吧,死神,你現在沒有康復。”咒虎轉過身去,面對死神說道,“相反,你現在的情況已經變得越來越糟糕了,一般的治療手段已經應付不了你現在的情況了。”

“為什麼?!”死神也急得流下淚來,細小的淚滴從死神的雙頰間衝出,好像在比賽跑一樣,努力衝出最後一點距離后掉至地面。但冥界人除了冥王,其他都是不會流淚的。

咒虎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死神,你這種情況冥界以前也有,可能你只是不知道。當時有個【魂】的情況和你一樣是以‘人’的狀態存在於冥界,也是不能碰到我們,但他可以附在人類身上,並且可以站在太陽的照射下,只不過他的情況比你還要糟糕......”咒虎突然沒說話了。

“他當時怎麼樣了?”

“你就不要管他怎麼樣了,我現在強烈建議你直接去找閻羅王,否則就來不及了。”

“爺爺現在在哪裏?你知道嗎?”

“他應該已經在他的辦公室了,換披風速度很快的。”

死神焦急萬分地衝出了咒虎那裏,直奔閻羅王的辦公室而去。閻羅王瞧見了死神興沖沖的樣子,連忙放下手中的事,慢慢走下來,靠近死神。在死神面前的時候,彎着身子看見死神喘不過氣來,就抬起右手想要輕撫死神的後背——閻羅王看見了,自己的手掌穿過了死神的身體。

閻羅王沒有說話,只是轉過身去,走回了自己的工作桌旁,從背後的書架上搬出一本書——閻羅王也許早已知道死神身上有什麼癥狀了吧。

閻羅王一邊有目的性地翻閱書籍,一邊說道:“我預料過你的身體會出現這種情況,因為我以前也遇見過束縛咒,那種咒語如同咒虎所說,是一種十分難解的咒語。你的身體出現了這種情況,那麼凈靈池對你是一點作用都沒有.......”

閻羅王停止了翻閱,他找到了答案:“或許這個辦法可以幫助你擺脫咒語,但也只有這個辦法能夠幫助到你了。”

“什麼辦法?!”

“重新化為靈珠,能夠幫助你的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重新化為靈珠——”死神有些猶豫,他之前也看見過被化為靈珠的【靈】,但他們不是在人間被敵人攻擊得命懸一線,就是需要重新轉換冥界形態或能力。而那些【靈】成功之後,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都被相除近期的記憶,但早期記憶他們還記得,之後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重新化為靈珠後會怎麼樣?”死神想問個清楚。

“我記得你不是知道的嘛——算了,不知道也沒事。像你這種【靈】,重新化為靈珠後會消除與當前契約者的記憶。”

“所有的?”

“對,所有的。你重新化為【靈】後會記得其他時期的事情......算了,不多說了,現在就開始做吧,時間來不及了。”

“在哪兒做?”

“就在這裏。”說著閻羅王就走了下來。

死神在原地作着打坐的姿勢,閉上了雙眼。閻羅王用手指先是在離死神不遠處畫出一個圓;接着在外圍畫出第二個和第三個圓;再在第二個和第三個圓之間畫出八個小圓,分別對應八個方向;然後在每個小圓內畫上一個奇異且讓人看不懂的符號——或許是符號;最後畫線將這八個小圓連接起來。

閻羅王走回了原處,面對着死神念起了咒語,令原本看不出來的法陣,變得凸顯起來。法陣由最開始的無色變為了濃黑,再由濃黑變為了血色——不!就是血!閻羅王畫的法陣圖的樣子凹了進去,被似動非動的血液被壓住了。隨後,法陣散發著強烈的光芒,包圍了死神,這些光芒對死神沒有造成任何影響,他依然是閉着眼睛的。

光芒閃耀,在只有鬼燈發光的黑暗裏顯得格外顯眼,閻羅王的每根髮絲都清晰可見。光芒像線一樣在死神頭頂聚合在一塊,形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袋子;不久,光芒又像線一樣原路返回了,但死神不見了,原本死神坐着的地方出現了一顆黑色的,有着螺旋花紋的,像球但要比球扁一些的物體——那就是死神的靈珠。閻羅王又走了下去,彎下腰將靈珠藏進了自己的衣袖裏,就徑直走着,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

“今天是放假的第一天,後面還有五天的假期。今天早上去的黑森林,今天中午回來的......”鄭天翔坐在姐姐鄭思益的旁邊隨着沙發仰着頭細數着自己的好運以及開心的事,連以前的事情也要數一遍,“今天爸媽不在家,我姐——我姐!”他朝向了還在沉睡的姐姐,突然意料到了他姐沒有醒來會產生的顧慮:“如果我姐不在爸媽回家之前醒來的話,那我可就糟糕了。現在死神又回冥界了,他就不能解除使我姐沉睡的魔咒了。啊——怎麼辦,怎麼辦啊!”

鄭天翔坐不住了,他站了起來,又在客廳里走來走去,還抬起右手看着手環:“還有十二分鐘就到十一點了,距離媽媽的下班時間大約還有九個小時。雖然說有九個小時,但死神一直不回來的話,十二小時甚至一天也不管用啊!我要完了,我要完了。”鄭天翔十分惱火地撓着頭髮。

鄭天翔長吸一口氣,憋了一會兒再吐出來,他做了一遍,兩遍,三遍......他嘗試着讓自己安靜下來,使頭腦能夠冷靜:“假如說我媽現在回來了,我該怎麼應付?我說我姐在睡午覺?這個時候好說,但都晚上了誰還睡午覺啊!對了!睡覺,我是不是應該把姐姐背進她的卧室里?就這麼干!”

鄭天翔再次背起了姐姐鄭婉雲,他不用去在意姐姐在自己背上難不難受,他只需要在意怎麼才能向父母解釋清楚,即使父母還有很長時間回來。

鄭婉雲的房間沒有鎖住,鄭天翔儘力地張開右手手掌,將姐姐右手的大拇指接近把手上的指紋碼,並在心裏祈求是右手解鎖的,結果沒有反應,說明不是這個指紋解鎖;換食指,還是不行;換中指,也不行.......直到換到姐姐小拇指的時候,門才打開了。

鄭天翔費力地向卧室踏出了第一步,他看到了姐姐卧室的面目:粉紅色的牆壁直接刺進了鄭天翔的眼睛裏;整潔的環境和有條有序的物品佈局讓鄭天翔感到有些不適——自己的習慣就是哪裏能放東西就把東西放在哪裏,絲毫不在乎自己的房間整不整潔。物品佈局像是被專門設計好的一樣,能夠讓人在某個位置想要什麼東西的時候伸手就可以拿到。鄭天翔沒有過多觀察,他只想把姐姐安置在床上之後就坐在了書桌旁的椅子上。

“爸媽晚上回來,然後我就在客廳直接告訴爸媽姐姐已經睡覺了,那麼第一種情況:爸媽不再過問,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這樣挺好。第二種情況:爸媽還是要跟姐姐打聲‘招呼’,那他們會怎麼打招呼?看一眼?還是走近她?打完‘招呼’后就應該去做晚飯了——完了!我怎麼把晚飯給忘了?我是不可能告訴爸媽我們已經吃了的,這可怎麼辦啊?如果姐姐不醒過來,那麼我就要完蛋了!”鄭天翔對後面的事細思極恐,他不敢繼續想了,他感到一絲不知來處的寒意,一絲刺入骨髓的寒意。

整個房間安靜極了,安靜得好似房間裏空無一物,安靜得鄭天翔能夠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安靜得讓他快要忘記了呼吸。隨意照射的陽光映在了姐姐的左臉頰上,即使沒有隔着窗戶也無法吵醒姐姐。鄭天翔第一次注視姐姐的臉頰,不知怎麼,鄭天翔的視線就難以從鄭婉雲的臉上移走,或許是被姐姐潔白的肌膚給迷惑住了吧,但此時的鄭天翔並沒有對姐姐有太多的喜愛之情,他只不過是把鄭婉雲當作自己的親生姐姐看待罷了。姐姐潔白的肌膚給了周天翔一種奇怪的感覺,一種無法用語言去表達清楚的感覺。

過了好久,鄭天翔才回過神來,他想起了他之前所想的事情,他低下了頭。漸漸的,他想哭,想要哭出聲來,他知道,自己的哭泣沒有一點用處,不會吵醒姐姐,也不會擾民,即使自己哭得再大聲也沒用。

鄭天翔用自己所謂的男子氣概來阻止自己的眼淚流下來——“不能哭!不能哭!絕對不能哭!不能哭........”他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地暗示着自己。鄭天翔第一次像個女生一樣用右手捂住自己的雙眼——他最終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尋找到了細小的縫隙溜了出去。

“鄭天翔你幹嘛呢?你怎麼,你怎麼在哭——啊?”鄭天翔聽見了姐姐的聲音,他以為自己在做夢,雖然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做夢,他不相信自己能夠在現實中聽見姐姐的聲音。

他慢慢地放下了右手,有一滴眼淚趴在他左臉頰上逗留——或許是這眼淚恐高吧,它緊緊扒着鄭天翔的臉頰不放。鄭天翔看見姐姐端正地坐在床上並微笑地看着自己,這也是鄭婉雲第一次見到鄭天翔哭泣的樣子。看見這絲毫未變的房間,他知道自己還在現實當中。

“姐,姐姐,你醒了?”鄭天翔一小步一小步地靠近鄭婉雲,他還是不敢相信姐姐能夠醒來。他不知道為什麼姐姐為什麼能醒來,因為死神並沒有回到自己的體內,自己也不知道死神什麼時候才能回來。難道說,死神在冥界也能解除沉睡魔咒?對此鄭天翔沒有一點頭緒,他也只能這樣去認為了。

“額,對啊,我醒了,這不是明擺着的嗎?你為什麼還要問?”姐姐鄭婉雲一邊下床一邊說道。

“嗯——沒啥,就是關心你一下,我就是怕你,嗯——睡死了,醒不來。”鄭天翔強迫自己微笑使得自己的這個說起來都荒誕無稽的理由能夠合理那麼一點點,自己甚至都不敢直視姐姐的眼睛,害怕自己的眼睛會出賣自己,使自己暴露無遺。

“弟弟,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怎麼這太陽這麼大?你怎麼不幫我把窗帘拉上?”鄭婉雲走到窗戶旁,把擋風玻璃用力地向左推到底,並將窗帘向著相同的方向拉過去。鄭天翔看見姐姐並沒有理會自己,自己的神經能夠緩緩地放鬆下來了。

“我這不是剛進來嗎?剛進來沒多久你就醒了,我還想說咱倆真巧的說。”鄭天翔嘗試看着姐姐說道。

“你進來幹什麼?”鄭婉雲面對着鄭天翔問道。幸好姐姐離自己還有一段不近的距離,不然自己覺得像是在審問犯人一樣。

“叫你起床啊!幹什麼?你覺得我還能幹什麼?嗯~”鄭天翔不知從哪兒來的勇氣敢對姐姐這麼說話,感覺自己已經進入了狀態。

“現在多少點了?”鄭婉雲走近鄭天翔問道。

“嗯~我看看哈”鄭天翔再一次抬起手看着手環上的時間,“現在已經過了11點了。”

“已經過了11點了!”鄭婉雲大聲叫道,似乎是有重要的事情錯過了一樣。她驚異的臉上眼睛睜得老大,“你為什麼現在還在這裏?我們不該去上學嗎?現在都已經十一點了。”

“今天——不是——長假嗎?”鄭天翔假裝神秘地對姐姐說道。

“今天是長假嗎?”

“對啊,今天還是長假的第一天呢!”

“今天是多少號?”

“10月16號。”鄭天翔記得十分清楚。

“我想起來了,今天的確是放假哈!後面的一周我們都放假。”姐姐的表情明顯放鬆了下來。

“如果今天不放假,我現在就不會出現在你面前;如果今天不放假,然後你起得晚,爸媽也會把你叫醒之後,吃完早餐就讓我們和他們一同,他們上班,我們上學。就更別說你舒舒服服地睡到現在了。”

“我突然感覺——嘶——我頭好痛,我現在感覺我頭像是被什麼東西撞過一樣,剛才和你說話的時候就有那麼一點點了,現在突然變得十分明顯了——不能說是十分明顯,應該是十分嚴重了。”鄭天翔見姐姐開始還是一隻手抱着頭的,一會兒就雙手抱頭了,甚至感覺眼皮都是廢力張開的。鄭婉雲走回床上坐着。

“會不會是因為你感冒了?或者說是沒睡好什麼的?”鄭天翔心裏有了一個不會讓姐姐產生懷疑的對策。

“你不是說我一覺睡到了現在嗎?咋?我還中途起來過?”鄭婉雲慢慢適應着疼痛。

“我又沒睡你旁邊,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起來過?對於這件事,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那你是如何覺得我是一覺睡到現在的?”鄭婉雲想笑也笑不出來,他的臉色難以改變。

“你哪次周末不是睡到10點?還有,我今天也是10點08分起來的,好像是這個時候,我不大記得了。我能睡到十點那就說明在那之前沒有人來叫醒我啊!我進來的時候你都還在睡,你說你是不是一覺睡到現在的?”

“那你是怎麼進來的?我記得我設置過指紋鎖,而且是只有我一個人的指紋鎖,就算是密碼我也是設定好了的,除了我,沒有一個人知道。”鄭婉雲感到疼痛在漸漸消失,她的臉色也逐漸恢復正常。

這個問題把鄭天翔給問到了,對於鄭天翔來說,這是一個致命的問題。鄭天翔像是落入了鄭婉雲留存已久的陷阱,一個幾乎沒有逃生之路的陷阱;一個留得越久,陷得越深的陷阱;一個令人感到防線崩塌的陷阱。

“我媽不是有初始密碼嗎?我媽用初始密碼打開的門,然後我就進來了。”

“那你媽為什麼要用初始密碼打開我的門?”鄭婉雲突然站了起來。

“還不是要看你安不安全啊!有沒有蓋被子啊!昨天天氣真冷。”

“什麼叫做看我安不安全?”鄭婉雲向鄭天翔走了一步。

“萬一你快從床上滾下來了呢!,我媽就把你移到裏面,你說是吧?”

“你爸媽什麼時候去上班的?”鄭婉雲離鄭天翔又近一步了。

“我爸很早的時候就去上班了,大概六點半的時候就去上班了;我媽吧,今天是算晚的了,她今天是10點半的時候去上班的。”

“所以——我的睡相你看到了?”這次鄭婉雲沒有移動,光是擺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嗯,我看到了。”鄭天翔鎮靜地說道,“你不會覺得自己的睡相被家裏人看見了很害羞吧?這有什麼害羞的?我房間的門都沒設密碼。說個不合適的,別說家裏人,就連賊都能看到我的睡相。而且我不知道我的睡相被你們——不對,被爸媽看見過多少遍了。不出意外的話,你應該是沒有機會看見我的睡相。”

“我是女生——你是男生,我們倆不一樣!”鄭婉雲把“女生”這倆字拉得老長,“還有,誰會在意你的睡相啊!你的房間恐怕就很‘吸引’人了,你的睡相就明顯不重要了。”

鄭天翔咽下一口氣,說道:“我倆有什麼不一樣?我是人,你是啥(傻)——”

“你才是傻!”鄭婉雲大發雷霆,鄭天翔這才意識到自己就不該拖聲。

“所以啊!我倆都是人,請問有什麼不一樣?你有超能力?”鄭天翔裝作文盲一樣問道。

“你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鄭婉雲又朝着鄭天翔走了好幾步才停了下來,“你別在我面前裝啊!鄭天翔。”

“我——沒裝,不過現在我知道了我倆的一大區別就是我的睡相誰都能看,你的睡相看不得。”

“差不多。”鄭婉雲又走了回去,坐在床上問道,“對了!你吃早飯沒有?”

“吃了。”

“吃了!那有我的那份嗎?”

“有,但我的那份我沒吃飽,所以你的那份也被我吃了,而且飯後的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做的。”

“那你準備怎麼補償我的早飯?”鄭婉雲的嘴角翹了起來。

“那當然!我的早飯被你吃了,你為什麼不補償?”

“好吧。”鄭天翔突然想起如果真是自己所說的那樣的話,不管自己吃不吃姐姐的那份早餐,不管姐姐起沒起來,自己必將收拾餐具的那一個,“直接請你吃頓飯吧,用我的零花錢。”

“那走吧。”鄭婉雲高興地走在鄭天翔的前面,好像他就是這個家的主人;而鄭天翔像個僕人一樣跟在了鄭婉雲的後面——這翻天覆地的身份變化讓鄭天翔接受不了,但也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地將一切其他情緒埋在心裏,但這讓鄭天翔對那種奇怪的感覺有了更深刻的了解,他離那種感覺的名字更近了一步。但值得慶幸的是,他把他想要矇混過關的東西都成功混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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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1眾神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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