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秋水的意
“是。”二醜臉色平淡下來，淡淡的回了一句。他們四人聚齊之後便回到曹大善人的家裏。收拾一番，吃了一頓好飯，趁着夜色，便往西城門走。快到城門口，遠遠的就看見城牆上火把林立，似乎上官家的家將在嚴陣以待。城門早早的就關上了。
“這還出不去了呢。”炫凌子冷笑一聲。
城牆裏面的屯兵洞裏，上官井強忍着刺鼻的腥臭味，跟着一個家將來到一個嵌在牆裏的鐵籠旁邊。黑暗中一陣騷動，突然一聲狂吼，在逼仄的空間裏顯得異常刺耳。一雙毛茸茸的爪子抓在鐵籠上面，震得牆壁都是一顫。
家將似乎早就習慣了，一鐵棍敲在鐵籠之上，將那一雙爪子嚇回去。上官井看着黑暗中逐漸清晰起來的一雙猩紅眼睛，皺了皺眉頭。
“這就是軒轅家留下來的‘蠪蛭’？”
“是的，公子。這就是‘蠪蛭’。”
“聽說蠪蛭有九個腦袋九條尾巴，還有九條命。看樣子也不過如此么。”上官井上前一步，“還不是被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和尚給殺了兩隻。”
上官井自然不知道大智的厲害之處，還以為他只是懂得一些橫練功夫罷了。若他曉得大智的大金剛神力不在圓德之下，恐怕他就不會如此說了。
“這畜生兇殘的很，一兩隻看不出特別來，要是有個上百頭，恐怕就是一隻可怕的部隊了。據說當初這還是洪荒之戰時候留下來的異種。蚩尤的猛獸部隊裏面最為危險的物種之一。”
“你知道的可真多啊。”
“小的不敢。”
“你不要怕，人有專攻，你善於豢養這些個動物，我來問你，你能不能讓這東西為我上官家所用？就剩下這麼一隻了么，如何能讓它繁衍？”上官井眼睛始終盯着那隻蠪蛭。
“這個……”家將也為難起來，“本來小的也打算讓他們繁衍一下，但是軒轅家帶來的這三隻都是公的。無法交配繁衍後代。就算有母的，也都死了，恐怕我們也不能沾這畜生的光了。”
“軒轅家的人還真是小氣。”上官井淡淡一笑，“一隻就一隻吧，你就好生豢養着。說不定能用得上。”
“公子，我們何不嘗試這讓這畜生跟我們南荒山地界的異**配一下，說不定能產下更厲害的品種。即便差了一些，也划算的。”
上官井愣了一下，走到鐵欄杆旁邊，一隻手伸進籠子裏面，說道：“好，你就放手去做好了。”
“公子小心！”
蠪蛭見上官井將手伸進籠子裏，後腿一屈，猛地一撲，張開血盆大口想要將上官井的胳膊咬下來。上官井巍然不動，手閃電般一縮一伸，隔着鐵柵欄一圈打在蠪蛭頭頂那些噁心的肉瘤上。
蠪蛭吃痛，半空中失去平衡，狠狠地摔在地上。躲到角落裏嗚嗚的零星交換幾聲。上官井將手收回來，看見手上沾了一些黏糊糊的東西，像膿水一樣。心想着，自己便是手癢，萬一這東西有毒，豈不是倒霉。即便沒有毒，沾這一身噁心的東西也是不爽。
上官井正用帕子擦着手上的穢物，就聽見頭頂上一陣哄亂。
“出什麼事了？”
上官井將手帕丟在地上，匆匆沿樓梯上到城牆上面。
區區一個城牆哪裏能阻擋得住金燕兒等人，就算二丑重傷未愈，藉著城牆一個換氣也竄上了城樓。城樓上原本看着城外的家將們紛紛轉頭，手擎兵器，將他們四個圍了起來。炫凌子和金燕兒還有圓德礙於身份不願意跟這些家將動手，兩幫人就這麼對峙着，上官家的家將吆喝着給自己壯膽。這些人可都是飛上來的。
“你們在幹什麼？”上官井上到城樓上面，見了這陣勢，猶豫一下，才喊了一聲。
這一聲喊，讓那些個家將都收了架勢。這邊四個人也放鬆下神情，去看剛上來的上官井。
“上官施主，久違了。”還是圓徳最有修養，先跟上官井打招呼。當然，炫凌子和金燕兒礙於輩分也是不能先開腔的。
“原來是你們幾個。你們想做什麼？”上官井當然認識這四個人，算是在塔樓里的老相識了。當初他身不能動，還是圓徳幫忙才保他在箭下不死。所以他也只對圓徳和尚點點頭。
“我們不想再在城中繼續種下業障，決定離開了。”圓徳說的還是很委婉的。不過炫凌子和金燕兒聽了都覺得有些假，不中聽，用眼神瞅了他一下，也沒說什麼。
“也好，我想你們北邙山正道也是不好夾在我們上官和軒轅兩家的紛爭中。若不是要緊的利益沒有了，你們也不會惹上一身騷氣。”上官井看見他們四個人只見並沒有那個會幻術的孩子，就知道他們也沒有得手。那個速度奇快的紫衣人也不是他們一夥的。他現在也不怕這四個人對自己動手，所以說話間也是傲慢的很。
“你！”金燕兒活了這百十年，就是沒有學會隱忍。這也算本性難移，聽見上官井說話難聽，往前踏上一步，就想動手。要不是二丑苦苦攔下來，還真不知道會出什麼狀況呢。
“我們走吧，不然錯過了宿頭。”還是炫凌子一番游身事外的樣子，一臉不耐煩的催促他們三個。
“慢走，不送。”上官井一抱拳，讓幾個家將讓開城牆另一邊。免得讓人家從頭頂上踏過去，平添羞辱。
看着那四人消失在夜空中，上官井心裏想着的卻是那個會幻術的小武。他從他爹上官懿口中得知，那時候巷子裏還有跟在金燕兒身邊那個魁梧漢子，他們叫他二丑。原本已經被打得筋骨寸斷了，如今才幾日就能飛檐走壁了。如果不是被自己的堂妹所救，恐怕就是被她的師叔丹醫葉季所救了。
如此說來，那個葉季應該跟小武在一起了。他們還真是有高人相助，到底是誰呢？聽他爹話中的口氣，那紫色的人影好像是南荒山煉鬼一脈的人。而且那個二丑就是煉鬼一脈的，從用的鬼刃上判斷，應該級別還不低。如果那個紫色身影是救二丑的話，可能還說得通一些。
讓他們打去吧，什麼正道邪道，只要別壞了他們尋找洪荒至寶的計劃就好。至用那個會幻術的小子，還是他自己自求多福吧。
那邊朵兒和大智跟着魅娘，心驚膽戰的回到了客棧。倒是魅娘並沒有臭罵他們兩個，甚至連冷臉都沒有給他們。
“你去找那個叫上官綰兒的把自己身上的傷處理一下。她不是神醫么。”雖然沒有冷着臉，但是魅娘也沒有擺出笑臉，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不過這已經很不容易了。大智像得到了特赦令一般，看了一眼朵兒，便屁顛屁顛的跑出了房間。
“你說，你怎麼跟那個老女人走到一塊兒的？”等大智走了，魅娘臉馬上冷下來，拉着朵兒坐在床上，質問她。
“我……哪個老女人？”朵兒還以為魅姨不會生氣，沒想到她是把大智給支開單獨沖自己生氣呢。
“就是適方才跟我講話的的那個女的。你可知道她是誰么？”魅娘見朵兒眼神閃爍，好像不願意說的樣子，還當她是有意幫金燕兒隱瞞呢。
“你說那個阿姨啊，她在城樓下救了我啊。”朵兒有些不明就裏，那個阿姨人很好的，還幫她圓謊呢。
“還阿姨呢，她當你的奶奶都嫌歲數大。”魅娘冷笑一聲，“她叫金燕兒，恐怕沒有一百歲也有九十九了。”
“啊！她那麼老了，可是看起來還跟娘差不多年紀呢。”朵兒忍不住喊起來，見魅娘眼神不善，趕緊補上，“當然，跟魅姨比起來還是老了些呢。”
“你少在這裏拍馬屁，沒用的。”魅娘知道朵兒的小心思，“她可是……你只要知道她是我們的敵人便是了。以後不許跟她有任何來往。”
魅娘想了想還是沒有跟朵兒說北邙山跟南荒山的恩恩怨怨。她也不希望朵兒卷進來，如果不能帶她置身事外，至少讓她不接觸那些爾虞我詐和恩恩怨怨。
“我跟人家也是萍水相逢，既然魅姨你說不許跟她有來往，那就不來往便是了。”
這句話倒是把魅娘逗樂了。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居然能說出如此老成的話，讓她想繃著臉都不行了。朵兒見魅娘笑起來，也知道沒事了，便說道：“魅姨，我知道了，以後絕不亂跑。我想看看大智去，他為了救我才受了傷呢。”
“你不是說是金燕兒救了你么，怎麼又是大智救的？”魅娘立馬警覺起來，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還忘了問呢，大智腿上的傷又是怎麼回事。”
朵兒也知道是說漏了嘴，見隱瞞不過，只好一五一十的將在城樓上的事情講了一遍。
“你是說那個上官綰兒跟金燕兒一起去救你了？”
“恩，那個阿姨……不是，該叫奶奶，要厲害一些。先把我抱下來的。”
魅娘點點頭，說道：“行了，你去看看他吧，記得回來吃飯。”
朵兒應了一聲，便一溜煙跑開了。
“在外面等了那麼久，進來吧。”魅娘見朵兒走了，才慢悠悠的說道。
只見屋門輕輕開一條縫兒，一個人影迅速的閃進來，就跟做虧心事一般。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秋水。
“你怎麼知道是我在外面。”
“你說這客棧里，除了你，還會有誰如此鬼祟。”
“哎，你說你傾城之姿，卻又為何用黑紗遮面呢。”秋水似乎並沒有什麼要緊事，進來之後卻拉起了家常。只是他似乎找錯了對象。
“你哪來這麼多廢話，你若無事便趕緊出去，別等我動手趕你。”
“別啊，我來還真是有要緊的事情跟你商量呢，不然也不會在屋外徘徊這麼許久。”
“什麼事？”
“不瞞姑娘說，在下之所以要跟着幾位到令丘山來，其實跟幾位的目的是一樣的，便是尋找鬼醫李子牛。”
“你找他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