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佛鬼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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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們幾個哪裏能反應得過來。不站在地上那難道躺着不成？四個人正面面相覷，突然感覺腳踝一涼，低頭看時，卻見地上的落葉如鋒利的刀片一般打着旋將他們的腳踝割傷。只有燃燈上人，所站的地方樹葉紋絲不動，他也無暇理會地上急轉的樹葉，而是將體內的真氣源源不斷的輸送到小武體內，直至他幽幽轉醒。
只聽長清大喝一聲，體內真氣順着寶劍直入地面。在他的催動下向四面八方散開。眾人只覺腳下一陣鼓動，方圓一丈之內落葉像失去了動力，紛紛落在地上。
“你怎麼不早點提醒我們，害得我等腳踝被割傷。”明月因為長清打了自己，仍然氣不過，現在責怪起他來，“你只管你自己離了地面，沒有事情便好，哪管我們的死活。等我回去一定稟告師公，讓他責罰於你。”
其實她這番話說的有些底氣不足的，雖然明月從小便在陰陽道的大本營三清觀里長大，他們的師公索陽真人要疼愛長清多一些。
長清沒有理會明月，腳尖在寶劍上一點，身影一閃便進了樹林深處。寶劍緊跟在後面，閃着微弱的藍光。
小武在燃燈上人真氣的催動下，感覺身體一陣發燙，過了一陣便覺得通體舒泰。懶洋洋的感覺，好像是是躺在初春午後的山坡上。慢慢睜開眼睛，就看見燃燈上人焦急的臉龐瞬間變成欣喜。
這老和和尚還挺關心自己。小武心中轉念，又想起為救自己被他打得七竅流血的葉季，臉色立馬沉了下來。
“葉神醫呢？”小武從燃燈上人手上掙脫出來，奔到葉季身邊，搖晃他兩下，將他搖醒。
葉季見小武活蹦亂跳的，好像並沒有什麼要緊，便咧嘴一笑。這一笑不要緊，一大口血從嘴裏冒出來，將整個前襟都染紅了。
“葉神醫，你不要死啊。”小武被嚇到了，眼淚不聽話的流出來，兩隻手拚命的擦葉季嘴上的血跡。
“我不會死，你找機會先跑，我隨後去追你。”葉季強壓着胸口翻騰的氣血，小聲對小武說道。
這回小武哭的更凶了，一邊哭一邊搖頭，讓他丟下葉季，他實在做不到。
“哎呀，長清有難。”燃燈道人見小武跟葉季都沒有性命之虞，心中稍定，卻覺出林子深處長清吃了虧。
只見燃燈道人話音剛落，長清便如斷線的風箏一般飄了回來。緊接着是一股刺入骨髓的寒氣，讓小武忍不住打了個冷戰。葉季身子虛浮，居然被這股寒氣給凍得暈了過去。再看明月和李凌，也好不到哪裏去，站在那裏牙齒不停的打架，身子也瑟瑟發抖。
原來小武身體裏燃燈道人的真氣還在流轉，幫他抵禦了大部分的寒氣。如若不然，他也會被這股寒氣凍暈。
“阿彌陀佛，天放施主的鬼刃又有精進啊。”燃燈道人說著一運真氣，整個僧袍鼓脹起來，一股暖流如游龍一般在四周流轉不停。這才將那逼人的寒氣消去。
“燃燈老和尚也了不得啊，已經可以將真氣煉成實質了。不知道你的大力金剛掌還是不是跟以前一樣厲害。”天放的聲音忽遠忽近，彷彿是從四面八方傳來，又像是向四面八方散去。
明月賭氣，見長清重傷倒地，也沒有上去扶一把。倒是燃燈上人見天放並沒有趁虛而入，便如醫者一般搶到長清身旁，雙手印在他的後背。大金剛的掌力化成綿綿不斷的暖流，輸入長清的體內。
顯然長清是被天放的寒氣所傷，沒多久他臉上便結了一層冰霜。蒼白的嘴唇，呼出來的氣都凝結成水汽，樣子着實嚇人。
“有本事的出來，你們邪教就知道躲在暗地裏傷人。”明月知道那個看不見的敵人太過厲害，便大聲說話來壯膽，“像你們這樣的邪教就該斬盡殺絕，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她心裏其實已經恐懼到絕望了，要不是還有燃燈上人，她估計現在已經崩潰了。連人影都沒看見，長清就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了。而且可以傷人於無形，她跟李凌完全就是站在那裏任人宰割。那變作利刃的樹葉，和無孔不入的寒氣，讓人怎麼應對？
明月哪裏知道，自己在三清觀有師兄師叔伯讓着，驕縱慣了，根本就沒有個天高地厚。此次也是硬要下山“歷練”，索陽真人聽說大悲寺派出了燃燈上人，這才答應她下山。到了陽夾山不過數日，便經曆數次打鬥。雖然青龍重傷，算是有驚無險。可是此次遇上的是天放，見識了真正的恐怖，明月原本脆弱的心智，離崩潰只有一步之遙。
明月放出狠話之後，暗夜裏整個林子一下便靜的可怕。除了她粗重的喘息聲，周圍可以聽清樹葉隨微風擺動的聲音。
那聲音卻是越來越怪異，音調越來越高，到後面居然變成了哨音。就像是有人在用樹葉吹哨子。哨音高低起伏，擾人心智，明月聽得心煩氣亂，祭出寶劍，雙掌凌空翻飛。寶劍在明月的駕馭下，透着淡淡的紅光，在周圍樹梢間一通亂砍。
這一砍不要緊，被砍落的樹枝樹葉像是有了生命一樣，衝著明月等人飛撲過來。明月和李凌背靠背，手握兵刃抵擋着攻擊過來的樹葉。而樹枝樹葉上散發的勁氣一碰到兵刃便繞開，換一個方向繼續攻擊。
燃燈上人卻不怕這些樹枝樹葉，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那些樹葉離他尚有半丈的距離便紛紛變成齏粉，像是被生生震碎的。
“燃燈和尚，二十年前一別，再相見又是一代人。”這時候，天放才從黑暗裏走出來。
只見天放每走一步，身邊地上的樹枝樹葉便飄到離地一尺的地方。隨着他手輕輕一動，那些變成兵刃的樹葉就如同箭矢一般射出去。明月和李凌手忙腳亂的應付着，身上已經不知道被樹葉割出了多少傷口。
“可不是，當初正邪大戰，你故意將風頭全讓給陸羽那個青年。”燃燈上人回道。他的回話聲如洪鐘，迎着天放的腳步，將他身邊的樹枝樹葉盡數震落。
天放也不以為意，繼續往前走，地上的落葉繼續升上來，“我年紀大了，出風頭的事情就該讓給年輕人。”
這時候壓力最小的應該是小武了。他也能聽見那二人的對話，看着漸漸清晰的天放的臉，心中卻嘀咕：“二十年前他就說自己老了，看樣子他不過四十歲，二十年前也就是二十齣頭，就敢稱自己老了？”
他哪裏知道，天放鬼刃練到第九層平等王的境界，隱隱有天人合一的架勢。他可以控制鬼刃，再通過鬼刃操縱世間萬物生靈為己所用，不論是花鳥魚蟲還是人畜猛獸都能為他所用。而且鬼刃煉到了第九殿，便可采自然萬物之精，不僅能駐顏，還能返老還童。
“看你如此年輕，誰又能想到你是煉鬼一脈宗師級別的天放。而且成了鬼府的鬼隱。”燃燈上人唏噓道。跟天放正好相反，燃燈上人修習的可是苦禪，所以看上去消瘦無比，形容槁枯。若是平常人見了，還以為他行將就木了呢。
“這下‘隱’不了了，連這些後生都知道我是鬼隱了。”天放從容的笑着，誰也看不出他笑容背後可是濃濃的殺機。這些人都見過自己的真面目了，絕不能讓他們離開陽夾山。
冷不防，見天放雙臂張開，如同雄鷹一般虛空抖了兩下。一股旋風平地而起，攪的周圍飛沙走石，眼睛都睜不開。
小武只覺得自己站立不穩，只能死命的抱住葉季，一來自己不至於被這股旋風刮跑，二來也為葉季擋住風沙。明月和李凌相互攙扶着，在風沙里東倒西歪。而長清，身子緊貼地面，倒也能避開風沙。這是大自然的威力，而天放就是藉助了自然之力，為己所用。
燃燈上人似乎沒想到天放一上來就用如此招式，亦或者沒料到天放功力會精進至此。頓了一下，才擺出羅漢站樁的架勢，雙掌緩緩推出，大金剛掌力如波濤般噴涌而出，撞向天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