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擁抱
尹智厚回家的時候已是晚上十一點了,即使是不夜城的首爾大街上也沒有了幾個人,只是那些紙醉金迷的男女們還在娛樂場所里嬉笑怒罵。
一個大大的廣告牌前,光鮮亮麗的女人還做着嫵媚的動作不知疲倦的笑着,美麗而優雅。
尹智厚看着公路邊的廣告牌,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有些意興闌珊。他將機車靠在公路邊,一個人站在廣告牌前看着廣告牌里的女人有些發愣。
——瑞賢姐,如果你在就好了。
這時候我就不用瞻前顧後,連對朋友一點點的支持我也做不到。
就像是易正說的,愛情不是兩個人的事,而是兩個家族的事。而可笑的是,友情居然也是建立在這種聯繫之上的。
一時之間,竟然什麼都沒有了。
尹智厚纖長白皙的手指緩緩的伸過去,在女子的臉上輕輕劃過,就彷彿是很多年前女子對他所做的一樣。
尹智厚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掩去了眼底的無奈。
“我們家智厚啊,只是長大了而已……”彷彿是許多年前,女子輕輕的將他摟在懷裏,嘴角掛着一絲安撫的微笑輕聲道,“這不是智厚的錯,只是我們都有各自的理由而已。”
“智厚,是個很溫柔的人吶。”
瑞賢姐,這個時候你怎麼不在智厚身邊。
尹智厚的眼睫毛顫了顫,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然後迅速落在地上,沒了痕迹。
“智厚前輩?!”金絲草看着用手摸着廣告牌看不清表情的尹智厚,不知怎麼竟鬼使神差的停下了車叫了尹智厚。
尹智厚頓了頓,轉頭看了眼半騎在自行車上還穿着校服的金絲草,沒有說話。
——智厚前輩今天,看起來很脆弱的樣子。
金絲草想了想,從背後的書包里拿了兩張紙巾出來,然後走到尹智厚旁邊將尹智厚的手拿下來用紙巾一點一點的擦乾淨,“前輩有什麼事的話可以告訴朋友們啊,他們一定會幫助前輩的。”
將尹智厚的手指擦乾淨后金絲草又踮起腳尖將廣告牌用那兩張紙擦的乾乾淨淨的。
尹智厚獃獃的看着金絲草的動作,沒有說話。
“說實話,我到現在都還不敢相信我居然真的遇見過全大韓民國最完美的女人,”金絲草向後退了兩步,笑了笑,“不過聽說瑞賢姐的未婚夫贏得了法國的大選,可能會成為總統的人吶。”
“瑞賢姐有這麼厲害的丈夫,自己也那麼完美,真的是讓同是女人的自己想要嫉妒都沒有辦法嫉妒了呢。”
尹智厚一愣,才想起廣告牌里的女人快要嫁給了那個金髮碧眼的法國人,而不是兒時那個會給他擁抱和撫慰的那個溫柔女孩。
瑞賢她……那麼出眾的人不想留在自己身邊也是正常的吧。
即使沒有宇彬的利誘,瑞賢她最後選擇的人也不會是我吧。
畢竟,自己軟弱至此。
“智厚前輩?!”金絲草頗有些擔心的站在尹智厚的面前,眼裏有着明顯的擔心和不安。
尹智厚愣了愣,突然抱住了面前的女孩。
女孩被抱的措手不及,一時間竟沒有反映過來反抗,獃獃的讓尹智厚抱住。
“智…智厚前輩……”金絲草的臉漲得通紅,不住的想要掙脫,卻始終無法掙脫出尹智厚的懷抱。
“不要動……就讓我……就讓我抱一會。”
金絲草,你知不知道你所謂的智厚學長說到底也不過是你最討厭的二世祖而已,他其實一點也不溫柔,他只是想好好的守護他自己所在乎的一切而已。
因為他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任性只會帶來悲傷而已。
你知不知道,你擁有的任性放肆正是我可望而不可即的。
所以,就讓我來守護你吧。
金絲草愣了愣,掙扎的動作停下,柔順的依偎在少年的懷裏。
亮麗的招牌前,兩個人擁抱在一起,在夜色下,說不出的繾綣溫柔。
“停車!”一個少年坐在黑色的轎車裏,微微眯起雙眼看向遠處擁抱的兩人。
那是……f4里的尹智厚和具俊表的小女友吧?
他頗有些興味笑了笑,眼底閃過一絲暗色,拿出手機向遠處晃了晃,滿意的看着手機里成像的兩人,然後收起手機。
前方開車的司機看着少年的這番舉動,想了想還是出聲提醒道:“少爺,先生不希望您跟神話沾上關係。”
“先生?”少年燦如星輝的眼裏劃過一絲譏諷,“他所希望的不就是我能幫他搞垮宋朴兩家嗎?”
“看着他們的下一代起內訌,他不是應該更高興嗎?”
何必說的這麼冠冕堂皇。
“少爺,先生不是這麼想的。”司機頓了頓才繼續解釋,“先生送您來韓國是希望您能來看看您的母親,要知道夫人生前最疼愛的就是您了。”
“而且夫人去世的原因真正追究起來也是因為朴家和宋家,再者說來作為夫人的孩子少爺本就有權利要回屬於您的這一切。”
“先生,真正算起來也是少爺您的大伯。”
“他還是希望您能開心的。”
“呵。”少年意味不明的笑了聲。
那個男人究竟是打的什麼主意,他可是清楚的很。說什麼為他找回他該有的一切,讓他為她母親報仇,說到底也不過是為了報復那個家族而已。
開心?若是真為他着想怎會讓人告訴他他的身世,告訴自己自己原來是這麼不堪的存在。告訴他兩個家族之間的瓜葛,讓他去面對這種事情。
那個男人,才是真正自私而又虛偽的存在。
若不是為了母親!若不是為了看看那個人說的外面的世界,他怎麼會來到這裏!
那個人……還是一樣的溫柔吧?但是宋宇彬你居然敢傷害他!我絕對,絕對不會放過你。
少年握緊的手顯出青筋來,蒼白的臉上顯出暗暗的陰沉來。最後他詭異的笑了笑,手指在手機上輕敲了幾個鍵,關上車窗,漠然道:“走吧。”
司機通過反光鏡看了一眼少年隱在黑暗中的臉龐,暗嘆口氣,想說什麼卻還是沒有說出口,發動車子從早已無人的廣告牌前駛過。
說到底,他們家先生是對不起這個孩子的。
自然也就無從責怪這個少年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