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波浪在逐流

起初大家也好奇，這人哪來那麼多錢開茶鋪，茶鋪雖然看着不大，但是懂行人都知道，是需要用大量銀子囤貨。

歐陽郡雖然給了他一些銀兩，但也只夠他租下那件間鋪子，後來聽說他那鋪子不是租的，而是被直接買下的。

馮掌柜把自己收拾整齊后，輕輕推開床邊的柜子，鑽了出去，接着從後院的小門出去。

後院那個小門，平日裏下人們倒馬桶用的，家裏的主人從來不走，而且這個門在角落，估計梅夫人也不知道有這道門。

歐陽畫雖然不足十六歲，但對男女之間的事也能一知半解了，能明白二娘已經背叛了她爹。

二娘平日裏對她不錯，何況湘夫人娘家實力又那麼強，她決定暫時不把這件事說出來。

想着二娘的做法，她不由生起悶氣來，同時忘了飢餓。

回到床上，媚娘依然睡的正香，而這晚歐陽畫失眠了。

想着正在牢裏受苦的爹，和正在給爹戴綠帽的二娘，在之後的日子裏，歐陽畫練的更加努力。

轉眼離十五還有兩天，真不愧是怡紅院的頭牌親自調教。

歐陽畫整個人都脫胎換骨了，比大家閨秀多了些嫵媚，少了怡紅院女子的一些輕浮，是那麼的恰到好處，多一分輕浮，少一分呆板。

看着自己親手調教出來的歐陽畫，媚娘滿意的說了句，如果讓你去怡紅院，估計我這頭牌得靠邊。

“呸，我女兒才不會去那種地方。”冼夫人看着脫胎換骨的女兒，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沒想二十天不到，之前村姑般的舉止不見了，隨之代替的是優雅與高貴。

連一向看不起怡紅院女子的老夫人也開始對媚娘客氣起來了。

第二天就是十五了，梅夫人很快得到消息，皇上會打扮成商人模樣，身穿深灰色長袍，手拿金色摺疊扇，會出現在花燈節的貴賓席上。

當大家把皇上的特徵全部弄清楚后，歐陽畫也開始準備出場了。

“我有些害怕。”歐陽畫突然膽怯起來，真怕自己惹了皇上不開心，也把她打入大牢。

這個節骨眼上，居然說不打算去，這可把她親娘氣的不行：“拿家法來，我今天非好好教訓她不可，誰都不準攔我。”

歐陽畫在八九歲時挨過這頓打，知道其中厲害，急忙說：“娘，萬一把我打壞了，怎麼去見皇上。”

“反正你也不去。”冼夫人說完，轉頭讓管家趕緊去拿家法。

“大娘，救我！”歐陽畫使出老套路，搬出她娘不敢違背的人。

“住手！”一身雍容華貴衣服的梅夫人緩緩走了出來，用心疼的眼神看着歐陽畫，“畫兒，不用怕有大娘在呢。”

“大姐，這孩子都被你寵壞了，今天誰攔我都沒用。”冼夫人垂下手裏足足有一米多長的鞭子，鐵青着臉說。

“詩兒，你帶四妹去房間梳洗打扮。”梅夫人並不回答冼夫人，而是用溫柔的口吻交代。

一柱香后，素雅絕俗，美目流盼的歐陽畫走了出來，大家看的目瞪口呆，還以為是歐陽琴出來了。

“你是老四？還是老三？”冼夫人依然不相信自己的眼裏。

“娘是我。”說完歐陽畫擼起袖子。

看了胳膊后，冼夫人放下心來，兩個長相一樣的女兒，最大的區別就是老四手臂上有個銅錢眼大小的紅痣。

“放心吧，我會派人跟你身邊保護你的。”梅夫人拉起歐陽畫的手溫和的說。

在花燈節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歐陽畫站在蓮花燈上，纖細的腰肢就像一條水蛇，在花瓣中起舞，還時不時往貴賓席上瞟，可是那座位一直空着。

而打扮成商人的皇上，並沒有直接去貴賓席。因為他早就被歐陽畫的舞姿吸引，站在人群中看的如痴如醉。

之前，皇上經過馬路時，被一小孩的糖葫蘆弄髒了衣服，就讓隨身侍衛把衣服對調了一下，所以梅夫人派出去的人，都沒能認出皇上。

大家正看的興緻勃勃，突然“轟隆”一聲。

原本屬於皇上的貴賓席突然坍塌，嚇得周圍人四散。

在混亂中，歐陽畫整個人從蓮花鼓上掉落，皇上急忙飛奔過來一把托住了她，才不至於讓她狼狽掉在地上。

歐陽畫並沒有被這場面嚇傻，而是拍拍屁股說了句：“感謝大叔相救。”

“大叔？”皇上摸了摸自己的臉，心想自己還不到四十呢，怎麼就成了大叔。

歐陽畫也沒心思跟他廢話，瞪這一雙媚眼不停在人群中搜索。

皇上看她東張西望的，就問她找什麼？

“找人！”

“什麼人？”

“跟你說沒用。”

歐陽畫懶得搭理他，準備離開，因為她非常清楚目前的使命。

皇上自然不會放棄靠近美人的機會，於是一把拉住了備離開的歐陽畫，也許是用力過大，猛地一個踉蹌，他的整張臉親了上去。

也正是這個姿勢，讓皇上又躲過一劫，就在他彎腰的同時，一支厲箭從他頭頂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