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沒有發生
停留一會兒,就冷得實在受不了,兩人堅持到凌晨剛過,就默契地放棄原計劃,改去半山腰的賓館入住。
時間已進入23日了,所有的擔憂眼見成為徒勞,空悲切一場。也許,一時的愛情來臨,已戰勝了所有悲劇。什麼末日啊,甚至連為什麼會到這來,都被他兩要忘得一乾二淨。
後來沒睡意,兩人就在房間羞答答地談情說愛,然後做愛,再停下來,默默看着對方發獃。到後來,累了,就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青青發現餘生睜着眼睛正深情看着她。
“我們還活着?”
“嗯。
“世界末日並沒有來啊?!”
“末日已經過去了,遇到我,你將獲得重生。”
青青激動,張嘴舒了口氣,說“太好了,我可以重獲新生”。
“這下你跑不掉了。”
“那我就不跑了。”
青青本想興奮地跳起來,可意識到自己還光着身子,忙羞澀地拉回被子。
沒想到,餘生已看出了她的想法,主動拉她起來。青青不情願,又情不自禁,兩人像孩子一樣手拉手,赤裸裸地繞圈,跳起不協調的幼稚舞蹈,像是原始人的某種儀式。
跳累了,他們不約而同地倒下,躺在床墊上,繼續含情脈脈地看着對方。
“你說去年遇到我時,就決定了,可為什麼沒見你行動過?”
“因為你身邊一直有人。”
“你了解我以前......”
青青沉默,屋子裏空氣瞬間凝結。
“既然喜歡你,接受你,就接受你的過去,你的一切。”
虞洋趕緊將青青摟進懷裏,又說:“現在也不晚,我運氣不錯,你被我追到手了。”
青青突然抽泣,禁不住淚像滾豆一樣往下直落。
餘生嚇着了,忙問她怎麼了。青青搖頭不說話。
餘生充滿悔意地追問:“是不是我說錯話了,勾起你的傷心事。怪我,別難過,我說過,我將會帶你脫離苦海,遠離一切世間煩憂,讓你做一個真正快樂幸福的人。”
青青默默搖頭,“我只是有些感傷。”青青望着餘生,又慨嘆:“你為什麼不早出現?我為什麼沒有早點遇到你。”
“怪我咯,沒有把自己早點送到你面前,沒有早點主動找你,向你表示愛意。都怪我不好!”
青青一時百感交集,看着餘生可愛的樣子,又忍不住破涕而笑,重新躺回餘生懷裏。
“好在來得及,你我都還好好的,我們可以把握現在,還有未來。”
餘生替她擦去臉頰淚痕,撫摸她白凈的臉龐,思緒卻變得很遠。
他想到另一個場景里哭泣着的青青,心中一股莫名的虧欠感油然而生,要是自己始終在她身旁,保護好她,何至於讓她落淚傷心?想到這些,他似乎覺得這輩子都虧欠青青的。她是多麼好的女孩,不該經受任何挫折與傷害才對。
餘生暗自告訴自己,這一生一世要好好守護她,堅決不讓青青再有傷心落淚時。
餘生的胸口是溫熱的,聽着他心跳律動,青青平復了,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那一刻,她心中祈禱世界和平,陽光普照,歲月安寧,彼此不變,就這麼一直下去。
聖誕節來了,這是在校期間,最後一個令人心動的節日。青青收到不少邀約,除去愛熱鬧的同學希望多個湊數的,單獨約她的人一個是師磊,一個是餘生。赴誰的約,讓青青一時犯難。
師磊自是攜帶女友,儘管二人不至於讓青青相處尷尬,可大燈泡的嫌疑在所難免。至於餘生嘛,前面她似乎接受的太快,二人進展太順利了,她又有點羞怯和后怕,想緩一緩。
思前想後,青青分別拒絕了與他兩邀約,理由是舍友聚會。師磊無所謂,繼續帶着小禾進城去狂歡。
餘生失落在所難免,下班后,他默默來到籃球場,與無趣的男生們激戰了幾小時,體力精力得以消耗。
他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就自動退場,來到青青宿舍前的小路邊,找個台階坐下來歇息。
沒宗教信仰的人過這種西洋節,無非是找個由頭,圖一熱鬧。同學湊一塊,也沒啥新節目,圍吃頓麻辣燙,就草草結束。有二場的去赴約,沒有就自行回府。
青青和灰姑娘說說笑笑往回走,半路上,餘生突然出現,像是綠林好漢擋住了二人去路。
“看來你逃不掉了。”灰姑娘說完,詭異一笑,便識相地棄青青而去。
青青無處躲藏,只能乖乖跟着餘生去壓操場了。兩人小手剛牽上,還沒握熱,就接到師磊電話,喊青青去KTV唱歌。
青青直接說是男朋友在一起,師磊一聽,顯得格外興奮。他打心底替青青高興,這說明青青已走出了陰霾,擁抱新感情。師磊來勁,非要青青喊上男朋友一塊來。
“你的同學會不會瞧不起我這小中介呀?”餘生試探地問青青。
“不會的,有的人找的工作,也不見得比你好到哪去。”
餘生是替青青着想,怕青青因他而有壓力,受委屈。
青青笑了笑,說:“你這麼帥,又對我好,別人恐怕羨慕還來不及呢。”
餘生立馬有了底氣:“那倒也是,對你,我不會比任何人差,相反,我會做到最好。”
餘生一曲《不再讓你孤單》征服了在場所有人,青青在他旁邊,緊緊握着他的手。她知道,這歌是唱給她聽的。餘生低沉的嗓音,真摯的聲線,讓她感動地偷偷掉下眼淚。
青青唱了首《星月神話》,“我的世界最美好的場景,就是遇見你......”
面對着屏幕變幻的畫面,青青努力地回憶着她和餘生相遇時,相遇后的種種情景,她不由感動,潸然淚下。
既然安排她兩在一起,為何沒有早一點相識?那樣也免了多少坎坷的人生。可這到底算什麼?緣分註定?造化弄人?讓他們相遇相愛,卻不賜予他們完美的彼此,非要各自經歷蹉跎,遍體鱗傷了,才走到一起,相擁相愛。
難道只有這樣,才讓人更懂得憐惜嗎?想起來,真是大大的遺憾!怪對方不得,怪自己不得,只有怪命運奸巧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