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表面和真實
第6章表面和真實
直到辦理完出院，雲暮也沒有與他多說幾句話，藍七在一旁有些不懂兩人之間的氣氛怎麼如此僵持，想起顧淮景和陸嘉言叮囑他的話，冒着生命危險，他決定打破此時的尷尬。
“雲小姐，您接下來打算去哪啊？剛好讓司機送您一程吧。”藍七陪着笑臉，努力忽略先生直射過來的目光，再堅持堅持，以後先生一定會感謝他的。
雲暮透過電梯的鏡子瞥了一眼無動於衷的歲聿，深吸了口氣，“不用了，我開車來的。”
吃了個癟，藍七隻能訕訕點頭，有誰比他還難做的嗎？兩邊都不是省油的燈。
司機早已把車開到醫院門口，歲聿原本上車的腳步停頓了一下，想到顧淮景之前說的，隨後轉過頭對剛要離開的雲暮說：“開車小心點，這裏應該沒有鄉下的水溝。”
說罷，不等雲暮反應過來，便直接坐進車裏，隔着車窗看着站在原地氣的臉的鼓起來的人，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藍七一上車就看見自家主子有點不一樣，怎麼越看越像恩.這都夏天了，春天不是早已經過去了嘛。
還沒等他想明白，就被歲聿一個眼神直接嚇得轉過頭去。
“藍七。”
被點名的藍七嚇得一激靈，“是，先生。”
“我最近是不是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沒有！先生，您還和原來一樣高大威猛，氣場”
“那你怎麼敢擅作主張的，恩？”
身後的眼神像刀子一樣在他身上無形的扎了無數個洞，藍七感覺自己一口氣喘不上來就要嘎了一樣，好在這樣的凌遲沒有多久。
“下不為例，我記得南非那邊有個項目一直沒有人接手，你懂的。”歲聿語氣平淡，似乎在討論今天的天氣。
“絕對沒有下次了，先生！”
藍七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這種活不是常人所能幹的，下次絕對不能被顧總和陸先生洗腦了，還是小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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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自己剛拿出駕照開車去玩，結果沒想到路上突然衝出個逃跑的鴨子，嚇得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一邊往左打方向盤，一邊把剎車才成了油門，只聽“嗡”的一聲，車子一頭扎進了路邊已經乾涸的溝里。
想到在現場的唯一的目擊人，雲暮立馬一個電話打過去。
“吆，雲大小姐，什麼事兒啊？”
“顧淮景，我開車那事兒你還給誰說！”
顧淮景一聽這是來興師問罪的，故作思考，然後非常欠揍的開口道：“也沒誰，就是潯城的那幾位，浮城的那幾位，當然咱郾城的我也沒忘。”
雲暮聽他這麼一說一口氣憋在嗓子眼裏上不起也下不來，最後咬緊牙關，硬生生的憋下了這口氣，“姓顧的，你最後別有一天拉在我手裏，要不然，我讓你哭爹喊娘也沒用！”
氣勢洶洶的說完這句話，聽到的卻是電話那頭更加放肆的笑聲，雲暮心裏的氣立馬滅了，冷哼了一聲，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略微陰陽怪氣的開口道：“顧總，前幾天我讓你幫忙找的地方找好了嗎？”
顧淮景一聽他這換了口氣，有些諂媚的樣，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當然找到了，顧小爺我辦事那是靠譜得不能再靠譜了。”
“那就行，你把地址發給我，我現在過去看一眼，如果沒問題，我就直接定下來了。”
顧淮景點了點頭，有反應過來她看不到，對電話說：“行，我和你一塊？”
“不用，你忙你的就行。”
顧淮景有些納悶，她讓找的那塊地可不小，“你這是打算幹嘛？”
“我打算開家茶莊，這幾年茶文化興盛，現在年輕人也開始喜歡上喝茶這項活動了，剛好我不願在家在老爺子的眼皮子底下，這樣他也沒法說教我了。”
顧淮景了解，雖然說雲暮這幾年越來越叛逆，但在家族傳承這方面還是沒有辜負雲老爺子的教導，況且雲暮是真心對茶文化感興趣，否則也不會從小就泡在茶莊裏。
按照顧淮景發的地址，她驅車一個小時才到地點，與市區的距離剛好，周圍環境也不吵鬧，她看了眼室內，只要到時候再找設計師修改一下就差不多了，前前後後還是非常符合雲暮的要求，沒有再猶豫，與中介人談好價格就直接簽合同買下了。
接下來的幾天，雲暮除了忙着茶館的裝修，還要回雲氏挑了些學員雇他們到茶館。
雲老爺子非常高興雲暮能有這番做為，挑幾個他最滿意的徒弟，一同送到茶館了。
“雲丫頭能有傳承茶文化的心，我甚是驕傲啊，有什麼問題儘管回家說，我一定全力支持。”
聽完這話，雲暮立馬笑開了眼，雙手向前捧着，討好道：“爺爺，我這還缺點資金，你不表示表示。”
“.”
雖然很無語，但是已經放出話的雲老爺子，也只能掏腰包大手一揮，給她卡里打了幾百萬。
最後還叮囑她，“我這可屬於入股啊！可不能塞到你的腰包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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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集團
顧淮景已經在這做了半個小時了，可辦公桌后的人連個眼神都沒分過來。
“我說歲總，咱能歇一會兒不？”
歲聿抬頭撇了他一眼，手上的動作依舊沒有停下來，“你來就是為了不讓我工作的？”
“當然不是。”
顧淮景走上前去，將手機遞給他，指着裏面的照片。
“你之前讓我幫你查的人，我的人昨天在潯城機場發現了他的身影。”
歲聿看到監控截圖裡穿着一身黑，戴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確定是他嗎？”
顧淮景雙手抱胸，坐在辦公桌上，嘖了聲，“你說巧不巧，原本我的人確實沒有注意到他。”
說著，剛一抬頭就看到歲聿直直的盯着他，顧淮景摸了摸鼻子，從辦公桌上下來，老老實實的做到了椅子上。
他接著說，“但這小子可能是第一次偷偷摸摸的，和我的人正好碰一塊了，不過。”
他停頓了下，看向歲聿。
歲聿淡定的往後一仰，接著說：“不過，他還是逃走了，並且有人在暗地裏幫他。”
顧淮景挑了挑眉，點了點頭。
“你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可真是不容小覷啊。”
顧淮景的眼神有些複雜，他是最清楚歲聿家庭的，正因為如此，他才為歲聿感到不值。
“既然在潯城，那就不用管了。”歲聿將手機還給顧淮景。
顧淮景點了點頭，“也是，有潯城那位，他也翻不了什麼水花。”
正事談完，歲聿正打算繼續辦公，可顧淮景卻起了心思。
“你就不好奇雲暮那丫頭最近怎麼不來找你了嘛？”顧淮景一臉玩味。
歲聿將剛簽完的合同往旁邊一放，蓋上筆蓋，“你知道人這一生說的話是有限的嗎？”
這下換顧淮景有些摸不着頭腦了，疑惑的看向他，“什麼意思？”
“你說完有限的話，你這人也完了。”
“……”
顧淮景不理會他的話，接着上一個話題說：“她最近一直在盯茶館的工程，不過現在已經結束了，估計過段時間就會正式開業了，到時候不要忘了去啊。”
“茶館？”
顧淮景點了點頭，“雖然雲暮這丫頭叛逆了些，但是對於傳承雲氏茶道這件事還是很負責的，畢竟雲老爺子所有的心血都在她身上了。”
歲聿是知道雲老爺子是出了名的疼愛他這孫女的，“一直聽說雲氏這一代就她一個，自然是所有擔子都落在她身上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顧淮景想到雲暮那張妖而不俗的臉，“你別看這丫頭表面上洒脫自由，可實際上她比誰都能藏事。”
“都知道她是雲老爺子親手撫養大的，卻也沒人了解雲氏夫婦。當年雲暮的父親和一女子相愛，可被雲老爺子棒打鴛鴦，逼他與宋氏銀行的千金，也就是雲暮的母親結婚，婚後兩人並不幸福，雲暮出生后，雲暮的父親離開了雲氏至今未歸，雲母將這一切的過錯都怪在了雲暮身上，她六歲那年，一個人站在冰天雪地里，凍得身子都發僵了，直到雲老爺子知道這件事，把雲暮接回去親自撫養，沒過幾年，雲暮的母親抑鬱症自殺去世。”
“這就是她明明什麼都不在乎，無欲無求，卻依舊每月都會去寺廟一趟的原因，她認為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錯，她不想辜負雲老爺子，不想讓雲氏衰落，去擔起所有的責任。”
“她這人向來認準一件事情不撞南牆就不會回頭，但卻也狠心。”
顧淮景離開后，辦公室有恢復到了安靜的模樣，歲聿站在落地窗邊，他感受過被人踩在泥土裏的無力感，可最終他也成為俯視眾生的角色，他以為一切都會在他的掌握中，至少不會偏離航道。
“歲聿，話不能說的太滿，事不能做的太絕。總有一些你掌控不了的事實，雲暮有放手一搏的洒脫，你卻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