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發狠
第464章發狠
赫連辭睿步履穩重又紮實的一步步走上殿來，那雙從前看起來很溫和的眼睛，此刻也全數都被凌厲所取代。
聽完赫連辭言明顯已經知曉的話，他也就不在隱瞞什麼，乾脆直接回答道：“太子殿下，既然您什麼都知道，那是否應該清楚，自己所做的大逆不道之事的下場呢？”
“大逆不道之事？朕如果沒記錯！你若不是回來為父皇侍疾，現在應該也還被幽閉關押吧？而那個罪名，似乎就是毒害父皇，陷害三皇子妃。”赫連辭言又不是吃素的，這麼容易拿來利用的理由怎會放棄呢？
但是赫連辭睿聽了卻是仰天笑，那副狂野的模樣，無比信心十足的：“如果本宮真是被幽禁起來，怎會如此快速的回來呢？本宮只是涉嫌被人陷害，而你卻是真正的大逆不道！剛才那伙兒行刺父皇的人，已經有人招供，他們就是你派去的。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老老實實認罪嗎？”
聽到了這裏，庄千落的心口大石總算是落了地，既然赫連辭睿說他把刺客都抓到了，那麼是不是也就說明，皇上並沒有真的死掉？
“隨便抓個人，就說是朕派去的？九皇弟，你的笑話也開得太大了吧？”赫連辭言根本無所謂赫連辭睿口中的真假，反正無論誰說什麼，現在都不重要。
他是皇上在一出生就定下的儲君，是整個晗海國的太子，只要皇上死前沒下詔廢黜他，他就是下一任國君，任何人都無可奈何。
這也是為何他一定要趕緊害死皇上的原因，他必須是下一任皇帝，必須是！
赫連辭睿見他仍舊執迷不悟，忍不住搖搖頭，無奈的道：“父皇最害怕的就是，咱們兄弟為了區區一個皇位骨肉相殘。沒想到，你心狠手辣到，不僅暗暗一而再的去害三皇兄，更是惡毒到連父皇都不放過！赫連辭言，你的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心？赫連辭睿，你跟我談這個字，你配嗎？當年是誰誘朕去了冷宮？一夜暗殺不成，後來改成恐嚇？那時的朕，才不過六歲，而你呢？才三歲而已！區區一個稚童，就如此心狠手辣。你告訴朕，你可真的有心？”赫連辭言突然提起這樣一段往事，倒是讓庄千落想起來，這也是赫連辭言一個男人，為何會懼怕老鼠的真正原因。
但是他剛才說什麼？
當年的事，是赫連辭睿引他去冷宮的？
一個三歲大的孩子，他真的能做到嗎？
庄千落疑惑的視線轉到了赫連辭睿的身上，卻見他的臉上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正常表情。
“現在就自稱朕？你的膽子也太大了！”赫連辭睿根本不接這個話茬，只是冷冷的諷刺，其內逃避承認的意味，卻也是十分明顯的。
赫連辭言不甘示弱的怒道：“放肆！朕是父皇早在二十幾年前就欽點下的太子，如今父皇不幸殯天，朕不是皇帝難不成你是？你如此對朕放肆，就不怕朕砍了你的腦袋嗎？”
其實從始至終，赫連辭言都從來沒把這個閑散王爺放在眼裏，這會兒自然也就更不會給他面子。
赫連辭睿突然諷刺的一笑，眼神中的不屑瞬間激怒了赫連辭言，然而他才剛剛站起身，單手拉着庄千落在一旁，想要怒不可遏之時，卻聽赫連辭睿突然大喊一聲：“將活捉的刺客帶上來。有請父皇上殿！”
赫連辭言聽到這裏，眼神瞬間一縮，隨後卻是放肆的大笑。
早在之前，李公公來稟報說皇上駕崩的時候，他就已經得到手下暗中的稟報，事情已經成了！也就是說皇上已經死了，這會兒赫連辭睿抬着皇上的屍首來又怎麼樣？
難不成屍體還能坐起來？治罪於他嗎？笑話！
但是當他看清楚，被轎攆抬上來的那個，雖然氣色十分不好，卻明顯還活着的皇上的時候，他瞬間感覺天旋地轉，這才知道上了赫連辭睿的道。
沒想到啊沒想到！
他赫連辭言聰明一世，就連最難對付的，嫡子赫連辭修都打敗了，最後居然敗在赫連辭睿的手裏？
那麼區區一個，從來都沒有可能當皇上的人的手裏？
老天爺啊！
讓他怎麼甘心？
“父皇……”赫連辭言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先試探一下皇上的口風。
然而沒想到，他這招呼才剛打完，皇上就氣得一拍面前的桌子，大聲怒道：“你個不孝子，還有臉喊朕父皇？你都做了什麼好事，還不速速認罪？難道，還非要朕一處處幫你說出來嗎？”
聽到這話，赫連辭言愣了，董妃卻似乎明白過來什麼，到底是伺候皇上二十幾年的女人，聽到這裏瞬間跪下來，立刻開口就給赫連辭言求情。
然而，事到如今，赫連辭言已經沒有了退路。
他根本不管董妃到底在做什麼，只是瞪着皇上，似乎是在醞釀什麼東西。
突然他的手又是一個用力，庄千落就再度跌回到他的懷裏，跟着他又坐到了龍椅之上。
“父皇，您被小人矇騙，兒臣並不怪你。但是如今的您，身染重病意識不清，還是請速速回寢宮去安歇吧！這裏有兒臣處理！無論家國大事，兒臣都會處理好的。待到一切結束，朕就尊您為太上皇，也好讓多年為國操勞的您，有機會享享清福，好好休息一下！”赫連辭言的這番話，明顯已經大逆不道了極點，氣得皇上差點沒背過氣去。
赫連辭言更是趁機揮揮手，示意殿上他的人，將那幾個還沒來得及開口的刺客拖下去，直接就地滅口。
赫連辭睿見皇上說不出話來，自然不會就此放過赫連辭言，直接在眾位大臣的面前，將他的假面具一一撕開！
“赫連辭言，三年前，你派人暗殺三皇兄，以至於三皇兄從落龍崖墜下，弒弟之罪，是為不仁。如今你派人去刺殺父皇，是為不孝。父皇再次，你還敢自稱朕，某朝篡位之心昭然若揭，是為不忠。對忠心於自己的屬下，你連看都不看一眼就想處決，是為不義！像你這種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混蛋，人人得而誅之！”
赫連辭睿還因為自己罵完了，然而在看到庄千落一臉委屈的姿勢之時，直接抬手指着赫連辭言的鼻子，繼續吼道：“兄弟妻不可欺！你居然荒淫到，在朝堂之上，就強行將弟妹摟在懷裏？像你這樣的人，即便真的做了皇帝，那也只可能是個昏君。如今本王就要代替父王，以及全天下的百姓，直接拿下你這個混蛋！”
說完之後，他就帶着人想要衝上高台，去抓赫連辭言。
然而，赫連辭言既然敢穩穩坐在這裏，那必定就是早已經有對策了！
聽完赫連辭睿的指控，望着他衝過來的樣子，赫連辭言只是冷笑。
連一個字都不反駁，抬手就擊掌三下。
庄千落心裏其實早就明白，為何赫連辭言看到皇上沒死，依舊敢穩穩的坐在這裏，聽他們把廢話說完。
那是因為他早就有準備，就連宮裏的近衛軍，都是他的人。
如今內外皆無反抗的意思，就連殿上的朝臣，在看到皇上沒死，卻氣個半死的畫面，都只是怔愣不開口說一個字。
或許，這就是臣心，皇家的事兒自有皇家人處理，他們真的不好插手。
於是，庄千落的眼睜睜的看着，無數的近衛軍聽令的沖入大殿，瞬間和赫連辭睿帶上來的人打成一團，場面一度混亂到人人自危。
赫連辭睿在宮裏能帶的人不多，沒一會兒就有些招架不住，只聽他咒罵了一聲，彎指就在嘴裏吹起了口哨。
然而在房頂上衝進來的人，庄千落全都不認識，只是簡單的知道，他們一個個都是武功高強。
但是當她再度仔細的看，發現那些人的衣服，無比的眼熟。
天吶！
怎麼會是龍騎衛的人？
庄千落驚訝的張大小嘴，連眼睛都不會眨的看着這些人，如果她記得沒錯，這些千城覆一直都沒從極北戰場招回來的人馬的首領，應該是叫斂秋和莫愁吧？
他們什麼時候聽赫連辭睿調遣了？
難不成，千城覆已經脫險，甚至還有時間，把他們帶回來參加宮斗？
然而，她想不明白的事兒，赫連辭言卻好像早就清楚。
見她如此吃驚，他笑得更為陰險，乾脆將冰冷猶如蛇信的嘴唇湊到她耳畔，輕聲調笑道：“怎麼？看着突然來幫忙的人眼熟？那朕告訴你，你一點都不用驚訝！其實早在你男人失蹤的時候，老九就已經憑藉他曾經是老三的人，開始暗中調遣這些龍騎衛。否則你以為，朕當時是怎麼在極北輸掉戰爭的？”
“虧你和老三當時那麼信任他！其實他這個人啊！偏激又狠辣，未達目的不擇手段。嘖嘖嘖！你到底還是個婦人，婦人之心為了對抗我，將這樣一條毒蛇放出來。你真的以為，除掉了我，老三若是生還，就一定能在老九之下活下去？哈哈哈！荒天下之大稽！他只會比我，更迫不急的除掉老三。”
赫連辭言的這番話雖然可惡，雖然有挑撥離間的嫌疑。
但是在看到龍騎衛的人，不去救千城覆，而是圍在赫連辭睿的身邊，聽起指揮保護之時，庄千落一下子就想到了從前。
想到當初，無名手裏拿着的那塊，可以隨意進出邊防的千城覆的令牌，想起當初有人行刺赫連辭言時，不巧掉在她懷裏的，千城覆的令牌。
原來一切的一切，早就是赫連辭睿計劃好了的了！
鷸蚌相爭，最後得利成全的，居然會是赫連辭睿。
庄千落微微眯了眯眼睛，為心底的這個覺悟，暗暗覺得有些好笑。
事到如今，時局已經不是她一個小小的女子能夠控制得了的，所以面對赫連辭言的諷刺，她也只是微微輕笑。
“誰得了天下，對我來說意義都不在。反正若這世上沒有了他，這個世界對我也是沒有意義的。想知道結果是什麼樣嗎？”庄千落突然抬頭問近在咫尺的赫連辭言，然而這一句話出，卻讓狠辣陰戾的赫連辭言都忍不住愣住了。
因為庄千落的眼睛裏，那雙從前明亮慧黠的眸子裏，此時此刻明顯寫着玉石俱焚。
而依照赫連辭言多年來識人的經驗，他很肯定庄千落絕對不是想想說說那麼簡單。
“你……你到底還藏了什麼後手？”赫連辭言越想越覺得，庄千落能夠老老實實坐在他懷裏當擋箭牌，十分的可疑。
以至於他問出口后，又那麼一瞬間是想推開庄千落的，奈何到最後他還是忍住了這種衝動，只因為他心底有比顧慮一個女人，更加擔憂的東西。
庄千落無所謂的輕笑，輕柔的聲音似乎一點威脅都沒有。
“妾身不過是個女子，無論誰將來做了皇帝，對於我來說都沒有什麼區別。妾身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自己和最愛之人能夠逍遙，離開這個沒有正常感情的地方。如果事與願違，妾身不介意讓全天下與我陪葬。就是這麼簡單！”
赫連辭言聽完用力皺起眉頭，他突然就想起來，前天夜裏藏在庄千落身下的筷子。
他懷裏的這個女人，從來都不是柔軟的個體，心狠手辣的程度，更是從來都不給自己和對方任何一點退路，所以根本不用去懷疑，她只是故意嚇唬人。
微微頓了一下，赫連辭言整理好心底的感覺，更是在這個時候，開始提防庄千落。
“你最好給朕老實一點！等朕登基以後，自然會有你好果子吃。否則的話，朕立刻就讓你死。”赫連辭言說完，還暗暗比了一下懷裏的匕首。
庄千落再狠，也不過是個不會武功的女子，他一個堂堂九尺男子漢，又有一身武功和武器與暗器防身，還能害怕她什麼？
想到這裏之後，赫連辭言自然也要出聲警告庄千落。
在那個人還沒出現之前，他不能失去庄千落這個擋箭牌，也無疑爭講她真正的去留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