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ch52 尤其莊園主人行事越來越癲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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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是在一瞬間全部如碎冰般浮現而出的,而一直壓抑着的感情也隨之踴躍而出,梁遠丞想蘇梨怎麼會喜歡上別人。
他的愛淺淺的,在這一刻急需一個缺口噴涌而出,蘇梨的身影停留在缺口處,代表在某個記憶時刻里自由隨心的梁遠丞本人。
放棄了信息素能帶來的生理慾望高潮,必然他要得到另外一個心理感情,代表着擁有厚重感情的自己是不能放棄的,和蘇梨的複合也代表着重溫那一刻的舊夢。
梁遠丞驚醒,桌面上被人遞交過來的照片里大多是同一個對象,漂亮的蘇梨被定格在相紙中,不同時間的蘇梨正在做不同的事情,梁遠丞一張張翻閱看過,像是自己也參與進去。
就像是兩人分開的這段時間裏只是短暫的一場噩夢,他們仍舊在一起,一起牽手散步或前往餐廳吃飯。
翻閱的下一張照片里,多出一個男人來。
是陸聞嶼,身為毫無攻擊力的beta,天生優越性別的梁遠丞下意識對這些beta不抱任何好感。並不當回事,才要將手中相片丟進垃圾桶里,又有些猶豫,蘇梨佔據相紙的另一側。
真是難辦,他這會對蘇梨的感情就像是被壓抑久的火山,所有一切爆發出來,比熱戀期時他更愛蘇梨。
連一張相紙上的蘇梨都不願輕易的放棄,從抽屜里拿出剪刀,沿着人物輪廓剪下來,剪了一半頓住手,因蘇梨是和陸聞嶼並肩站在,兩個人的肩膀一前一後錯開一小半,要麼剪掉半個蘇梨,要麼把陸聞嶼剪進來半個。
無論哪個都讓梁遠丞感到痛苦,那幻覺中的隱痛伴隨不存在的玫瑰花香迅速襲擊了他,他手中的剪刀掉落,刀口劃過他的手指,鮮紅的血珠掉落下來,砸在照片上蘇梨的臉上,像是隔着玫瑰花瓣在看着他。
室內靜謐,唯獨他一個人,一手仍舊抓住照片不願放手,卻深重的呼吸企圖快速度過根本不存在身體內卻感知的一清二楚的痛覺神經。
“小梨。”梁遠丞聲音輕輕,臉上表情呈現一種冷漠的陰鬱感,陰影從他的額頭往下落,只有眼裏稍微還有點光亮,看上去在忍痛。
梁遠丞想要蘇梨現在出現在這裏,就像是以前一樣,主動的抱住他貼在他的懷裏親密的說著情話。
alpha的驕傲令他肆無忌憚的放出信息素,莊園內的人沒有敢靠近這邊的人,也不敢多說話,最近莊園面臨夏季暴雨期,每個人都站在陰影下,尤其莊園主人行事越來越癲狂,突然要人將那種植好好的玫瑰全都推翻了,艷麗的花成了花泥,莊園主人尤嫌不滿足,又將一間地下室重新裝修,進去的僕人對此忌諱不發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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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梨等待着陸輕舟出來,正拿出手機玩消消樂,她打到二百多關,越來越難過,蘇梨也不氪金,對於打遊戲蘇梨從來不掏錢,打不過去的關卡就硬過,手裏這一句已經打了十七次了,又要輸了。
“蘇梨。”有人叫她,蘇梨抬頭,看見賀南方從走廊的一間辦公室里推開門出來,他看着蘇梨,微微笑。
蘇梨一邊打着遊戲,一邊同他打招呼:“小賀總。”
賀南方走進,不避諱這麼多人,和她站的很近,近的蘇梨都感覺到其他beta在心裏怒斥自己背叛階級,蘇梨抬頭一下,立馬低頭點消消樂,點了一下步數用完死掉了。
賀南方問:“我有點好奇,每次你都是怎麼把我和賀北方分得清的。”
蘇梨收了手機,微笑時連牙齒都沒有露出一顆:“我從小視力就好,二點零的視力從來沒降下來過。”
“是嗎?”賀南方笑了。
說實話,蘇梨覺得他這種笑法並不好看,陰惻惻的一看就像條毒蛇,還不如面無表情來的好看,蘇梨按照心裏的建模給賀南方重新調整了下他的臉,可惜,蘇梨討厭吃兄弟蓋飯,這一套對她沒什麼用。、
賀南方看了下手錶,裝模作樣道:“快中午了,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蘇梨:“不了,我在上班,不能拋棄老闆獨自去吃飯。”
而且對着這張臉,蘇梨怕自己消化不良,她真的不喜歡黑蓮花,她喜歡英俊漂亮的,就算鬧脾氣也要像周予辭那種布偶貓一樣男人。
而且蘇梨現在對alpha有點ptsd了,這種東西沾了擺脫不掉,蘇梨不可能不長記性再招惹alpha了。
再談戀愛,蘇梨得挑個性格穩定的beta。
隨着她的拒絕,賀南方的笑容微微一黯,問:“我們做朋友也不行嗎?”
聽到這句話,蘇梨有種很莫名的感覺,她對上賀南方明顯失落的神情很不解,但這麼多beta圍觀中,蘇梨不會讓自己成為那種腦補大戲的主角,立馬從善如流的接道:“當然可以了,小賀總作為一個品性優秀的alpha居然願意屈尊降貴同我一個beta做朋友,我非常榮幸。”
蘇梨說完,插在口袋裏的手摸到手機的邊緣又像玩遊戲了,她在腦中想像着消消樂的佈局,在想上一局裏自己第一步就走錯了。
面前的賀南方抿着唇,臉色更加不好看,他嗓音微微沙啞:“阿丞不結婚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蘇梨微笑了下,假裝才聽說:“什麼?”
賀南方看着她,眼神里逐漸失去焦點,他聲音一點點暗下去:“你們還會重新在一起,所以你才立馬答應和我做朋友,以前你都恨不得離我們遠遠的,只有為了阿丞你才願意搭理我們。”
蘇梨:……
她一句話沒說,這群人已經把她的戲份安排完整,就好像只需要蘇梨的形象出現甚至不需要她本人背台詞,配音加剪輯足夠滿足他們心中完美的愛情故事。
蘇梨有點不解,又不像讓別人看免費的戲,她拉着賀南方隨機推開一件辦公室,非常認真的問:“我能問你件事嗎?”
賀南方的目光落在她剛剛握住自己的手上,蘇梨也注意到他的眼神,從口袋裏掏出濕紙巾擦乾淨自己的手指,笑的很客氣:“我知道你很討厭beta。”
“我不是——”賀南方急切想要解釋,但在蘇梨似笑非笑的眼神下反而說出口,畢竟當初她剛出現的時候,他們確實是很討厭且排斥beta靠近的。
在他們的生活圈子裏,beta是相對低階層的人,日常生活中遇到beta,他們都會保持一個較為良好禮貌的態度,就像是面對無反擊能力的動物,不主動射殺是因為他那種有錢人的好心,可一點這群beta企圖進入他們的圈子裏,他們會感覺自己被冒犯了。
因此當時對待蘇梨的態度多輕視和惡意。
在信息素統治的世界裏,突然冒出來個高舉真心的人,不管是alpha或omega都覺得好笑。
真心值得幾個錢?
真心夠買用來度過易感期/情熱期的一隻抑製劑嗎?
這裏的世界因天然性別而造成註定的不平等,蘇梨的真心遊戲在這個世界裏看起來很稀奇又荒唐。
賀南方垂下眼,:“我們是對你有一點不公平,但是阿丞對你就很好嗎?為什麼你可以接受他,卻不能接受我?”
蘇梨:……
因為他帥。
她沉默幾秒,說:“我想問你,我都已經和梁遠丞分手這麼長時間了,為什麼你們就覺得我一定會和他複合呢?分手這件事是我哪裏做的不夠好嗎?才讓你們都產生我一定苦守寒窯十八年等薛平貴回國娶的錯覺?你說出來,我都改。”
後面一句話賀南方沒聽懂,這個世界裏並沒有薛平貴和王寶釧的挖野菜名著。
“薛平貴又是誰?”賀南方警惕的問,那張臉上顯露出一種不符身份的妒意來。
蘇梨一點不為所動,改口道:“就是梁遠丞,這是我們交往時的愛稱。”
蘇梨:“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她笑了下,說:“你要是很想聽我和梁總的愛情故事,我有天找個時間仔仔細細的給你講一下。”
賀南方似完全被某種情緒擊潰,往窗口前走了幾步,背對蘇梨,嗓音沙啞:“不用了。”
賀南方:“因為你愛他不是嗎?”
這句話他說的無比艱澀,透漏出一種他掙脫不開的痛苦。
蘇梨不懂:“可是我和他都分手了。”
蘇梨提醒他:“我們分手很長一段時間了,而且中途我還交了新的男朋友。”
賀南方回過頭,認真道:“你交往的那個新對象不就是阿丞的弟弟,你為了他都願意找個替身,而且當初你不就是因為無法忍耐和別人分享阿丞才分手的。”
蘇梨:?
蘇梨:“小辭不是替身。”
她已經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哪裏了,正色幾分:“我懂了,你們覺得我身為一個beta愛一個人就應該守着自己一輩子,我不屬於自己,而是屬於你們任何一個alpha,所以我的心是只屬於一個人,不能一輩子愛上好幾個人。”
“你們沒有把我當成一個獨立的人,而是某一個alpha的性資源,所以我沒有獨立選擇的機會,沒有開始和結束的權利。”
蘇梨懂了,不是她的錯,是這群alpha才應該去看心理醫生。
可惜這群alpha沒有一個好朋友叫做陸聞嶼,會帶他們看一小時八千八的心理醫生。
“不,不是的。”賀南方的臉色一點點沉下去,他幾乎要失去站立的能力,伸手要抓住蘇梨,甚至下意識的放鬆自己對信息素的監管,白檀香味濃郁,像是在山上寺廟點燃的香,熏得人昏昏欲睡,蘇梨有點討厭這個味道,她從包里掏出隨身攜帶的酒精噴霧,面無表情的噴了過去:“最近我被確診患有恐a症,不好意思了小賀總。”
噴完大半瓶酒精噴霧,蘇梨瀟洒離去,轉身站在門口往自己身上噴了酒精消毒,不確定味道散了沒,她也就沒有回人群里站在,而是在偏遠一點又在陸輕舟出來就能看到的位置靠牆站着。
然而陸輕舟出來的時候,看見她就面色喜滋滋的小跑過來,卻在就要走進的時候卻嫌惡的停住腳,他聞不到信息素的香味,只是因不匹配的信息素,想要生理性嘔吐,剋制這種乾噦的感覺,他捂住自己的鼻子問:“你幹嘛去了?”
蘇梨抬起胳膊嗅了嗅,用鼻子聞是聞不到了,遠離了點陸輕舟:“剛剛遇見一個alpha,他的信息素不小心放出來了。”
陸輕舟立馬震驚的微微張大嘴巴:“這個人是有病嗎?隨便放自己的信息素。”
蘇梨點頭:“差不多吧。”
蘇梨離他兩步遠,問:“你面試怎麼樣?”
說到這裏,陸輕舟有些激動,剛放下手卻還是能感受那種讓人想吐的信息素存在感,又老老實實的捂住鼻子:“很不錯!我面試完原來那個角色本來就要走了,他們又讓我面試了另外一個。”
蘇梨微挑眉:“比這個角色還好嗎?”
因在外面不好直接說出來,他悄悄用手比了個二。
這個消息令蘇梨都忍不住激動一把,她深吸一口氣,說:“今晚我請客,你想吃什麼?”
兩人一路往外走,直接坐電梯到地下停車場,要往車上走,準備考慮晚上吃點什麼,卻見陸輕舟接通電話,蘇梨安靜下來,站在車前等待着。
不多久,陸輕舟掛了電話,臉上神情有些古怪,說:“老闆說要請我吃飯。”
蘇梨:“不會是我們公司的老闆吧。”
陸輕舟點點頭,他有點緊張:“說是我上一部劇殺青,他要帶我和導演一起吃個飯。
蘇梨:“都殺青大半個月才想起來帶你吃飯?”
陸輕舟跟緊張了,他咬着自己的手指甲,點點頭,對着蘇梨有點想哭:“我剛剛太緊張就直接答應了下來,要不我說我突然身體不舒服不去了吧。”
陸輕舟有點怕。
蘇梨:“你已經答應了又反悔不好。”她抿唇,詢問陸輕舟:“剛剛打電話的時候梁總本人?”
陸輕舟搖頭:“是他的助理。”
蘇梨有一瞬間想過會不會是梁遠丞要逼着自己跟陸輕舟一塊去,但聽說是助理打的,這種想法減輕不少,因以梁遠丞那種性格,真想要逼着她去,可能會直接電話打到她的手機上。
蘇梨:“我陪你去。”
她握住陸輕舟的胳膊:“我是你經紀人,和導演吃飯我本來就應該去。”
不管是工作應酬還是單純吃飯,蘇梨都不可能放心陸輕舟一個omega去吃飯的,呆的越久,蘇梨越能體察omega的弱勢地位。
這群被信息素玩弄的人,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很可憐的。
而蘇梨對可憐的人永遠都會心軟。
晚上吃飯的事情讓陸輕舟很發愁,蘇梨到還好,就把晚上的吃飯當成一次團建,她給陸輕舟找了衣服,是一套偏休閑的套裝,最主要的時候將腺體蓋得嚴嚴實實,等陸輕舟換好衣服出來,蘇梨安慰道:“沒事,到時候你在我後面,要喝酒我來,你就負責晚上開車送我回家。”
“你行嗎?”陸輕舟還是擔心。
蘇梨平靜道:“應該行吧。”
晚上五點多,兩個人提前開車到吃飯的餐廳,陸輕舟給自己多打一針抑製劑,鼓足勇氣對蘇梨講:“喝酒不需要你全部負責,我和你一半對一半,晚上找個代駕!”
蘇梨笑了下:“好。”
晚上六點整,包廂內。
以慶祝早就殺青半個月的某電視劇為名的慶功宴,目前來的只有蘇梨和陸輕舟兩個人,穿着制服的侍應生來了一次,為兩個人呈上一些餐前甜品和檸檬水,陸輕舟緊張的吃不下,蘇梨倒是把甜品都吃了,兩份糯米糍,裏面用奶油包着的水果,甜而不膩,很好吃。
蘇梨吃之前拍了照片發給陸聞嶼,來之前她和陸聞嶼說了今天和老闆吃飯的事情,陸聞嶼問要不要接,她想了下沒有直接拒絕,說如果需要會提前發消息給他。
陸聞嶼說好。
這家甜品還不錯,蘇梨想下次可以和陸聞嶼一塊來。
正在打字,蘇梨的胳膊忽然被陸輕舟撞了下,她隨即關閉手機,仰面帶笑站起來,然而視線看過去,包廂門一打開,是一個穿了襯衫馬甲的男人走進來,他手中隨意的搭着一件外套被侍應生立刻收走,他連個眼神都沒有落在侍應生身上,而是很自然的接受別人的服務。
他走進來,陸輕舟輕聲道:“梁總。”
梁遠丞嗯一聲,在蘇梨的對面位置坐下,漫不經心道:“他們說不來了,有通知你們嗎?”
他的目光落在蘇梨的身上,像是在審視自己出走的收藏品,視線是涼的,一點點的沿着蘇梨蓋在手機上的手指,小臂,肩膀,下巴,唇角遊走,最後是她的眼睛。
梁遠丞笑了下,說:“就我們一起吃飯,不會讓你感到不自然吧。”
而蘇梨的目光落在他指骨上的傷口上,那是打架時才會產生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