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ch44 陸聞嶼:“你所謂的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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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蘇梨側頭去看他,夏季的夜晚即使到已經很晚的時間點,天色再黑也是透亮的,不像是冬季那樣黑的暗沉,沉的人喘不過氣來,他的眼睛在這昏暗夜色中顯得有些亮。
陸聞嶼微微揚着唇角,那手邊的爐子揚着一點滾燙的火星,照亮他半張臉,只聽見他帶着笑意的嗓音:“小梨。”
“嗯?”蘇梨還端着那個盤子,以為陸聞嶼有需要自己幫忙了,她頗有點無聊的靠近,但除了陸聞嶼這一點可有可無的幫忙,她也沒有地方去,其他人也正在忙着,蘇梨做不到坦然的看着別人忙,也找不到自己能做的事情。
她湊近一點。
陸聞嶼往她手中的空盤子裏放了一堆剛出爐的東西。
他微微正色道:“好,現在又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幫忙。”
“什麼?”蘇梨一手撐着下巴,看他的眼神頗為幽怨,說:“不會又要我幫忙見證你的成就感吧。”
陸聞嶼被逗笑,他抬手佯裝要蓋在蘇梨的頭上,蘇梨出發前剛洗過的頭髮怎麼可能被人碰,往後躲一下,才發現陸聞嶼只是在逗自己。
後知後覺就像是才發覺自己被逗貓棒玩了的小貓,她有點尷尬的僵在原地,抬頭看他。
陸聞嶼笑說:“幫忙嘗一下味道可以嗎?”
他聲音頓了下,帶有一點散漫的意味:“小梨姐,拜託你了。”
這句稱呼讓蘇梨心裏覺得怪怪的,正要反駁,打完電話的杜思濃也端着一盤剛出爐的烤串過來,愉快的要和蘇梨交換分享。
她一下就忘了自己要說什麼話,被杜思濃拉着一塊坐着,兩個盤子裏的東西是由不同的人做出來的,剛剛杜思濃一個烤架一個烤架的溜達過去,每一個烤架都拿了幾串,推到桌子上:“嘗一嘗!”
“好。”蘇梨笑。
杜思濃是那種很明顯的家裏有錢的小孩,不用像社畜一樣思考,她更多的有點像女版的陸輕舟,人大大咧咧的。
蘇梨看着這種人,很容易就將自己代入到照顧者的身份里,眼看杜思濃被辣椒粉辣到滿臉通紅,她找出水擰開給杜思濃,還從自己包里找出摺疊扇和濕紙巾,拆開濕紙巾遞給她后,自己打開摺疊扇一點點的幫她扇着。
杜思濃辣的要失去心智,最後只能抱着蘇梨一開始端着的那個盤子吃,可憐巴巴的看着蘇梨:“咱們交換吧,我吃不下了。”
蘇梨看一眼她盤子裏的東西,還剩下一下花菜,動物內臟之類的東西,蘇梨笑了笑,沒說什麼,繼續幫她扇風。
沒多久,被接替的陸聞嶼擰開水瓶坐在兩人身側,蘇梨看一眼他,問:“要吃點嗎?”
她看一眼桌子上的東西。
陸聞嶼嗯了一聲,將手中擰開的水遞給她,又擰開一瓶,他毫不介意的拆開一次性筷子夾去盤子裏的東西,還在吐舌頭解辣的杜思濃大着舌頭提醒他:“那是蘇梨的。”
她以為陸聞嶼不清楚吃了蘇梨的東西。
陸聞嶼沒理,將盤子裏的花菜,動物內臟全都吃乾淨。
這份不知道出自誰手的烤串全靠辣椒粉調味,他吃完后直接喝了一瓶的水。
“你不能吃辣還是吃這份?”蘇梨見他喝光了自己的水,將她手裏的水又還回去。
陸聞嶼喝了好一會,表情有些奇怪,瞅她一眼沒吭聲。
蘇梨還在想他要說什麼,直到杜思濃又接到男朋友的電話,甜蜜的躲到一旁去接視頻,才聽見旁邊的陸聞嶼問:“你怎麼知道我不能吃辣?”
一起吃飯的時候,陸聞嶼不會一個勁的遷就蘇梨的口味,他盡量找出兩個人都能接受的共餐方式,例如是點不同的套餐,又或者是各自有各自的調料,吃中餐的時候也會有分別辣和不辣的菜,一直以來兩個人約吃飯的時候從沒有因為口味而有衝突。
所以他不能吃太辣的這件事因為也不會被發現才對。
他心裏有點期待,又喝了一口水。
對面的蘇梨一臉誠懇:“阿嶼,我們吃很多頓飯了。”
哦,原來只是次數多了的原因。
陸聞嶼又喝一口水,覺得等下已經不需要在吃任何的東西,又聽見其他朋友們說今晚看星星的地點,他正想要和蘇梨說的時候。
下一秒,蘇梨猶豫的問:“那你又是怎麼知道我不吃花菜,和內臟啊。”
剛剛蘇梨都想好了,放在那裏就好,反正也不會有人發現。
結果陸聞嶼上來就拿走自己被交換的那份。
陸聞嶼看着她,說:“小梨,我們吃很多頓飯了。”
又把剛剛她的回答還了回來,蘇梨嗯一聲,她握住手機,手指按在手機的開機鍵一開一合,屏幕也隨之一亮一滅。
又聽見男人的聲音從這夜色中淺淺的遊動而來。
陸聞嶼:“小梨。”
“嗯?”她抬頭,撞進對方的眼底。
眼看他以同樣的姿態,一手撐着下巴,是不屬於陸聞嶼身上的懶散,蘇梨有種很清晰的認知,她正在一點點的介入陸聞嶼的世界裏,這種情況不知道結果好壞,但蘇梨頭一次沒有想去計較後果,大概是陸聞嶼看起來太可靠。
蘇梨有種感覺。
她感覺陸聞嶼一定不會讓最壞的結局發生。
他稍稍俯身,同她平視着,隔着一張小摺疊桌,那距離仍舊是近的,畫面和從前一起約着吃飯的畫面漸漸重疊,之前兩個人也是面對面的坐着就像是現在,他笑了下,打破那種令人難言的氣氛,又成了輕鬆自然的朋友氛圍。
“你真是小孩口味,好挑食啊,小梨姐。”他笑,臉上的表情很柔軟,大概是常和動物相處的原因,在他無意識中總是釋放出這種無預警的溫柔。
蘇梨忍了又忍,只覺得額角亂跳:“你能不能別叫我小梨姐!”
“為什麼?”陸聞嶼問她。
蘇梨深吸一口氣:“你比我還大兩歲,還叫我姐!很奇怪。”
“哦。”他的回應稀疏平常,臉上的笑沒有停下過,微微揚眉:“那不是我認為你可靠又穩重,才稱呼你一聲姐的。”
蘇梨:“總之你不許再喊我小梨姐!”
明明很正常的稱呼從他嘴裏喊出來,蘇梨總覺得怪怪的,那感覺很像是她小時候第一次偷抽煙被樓上鄰居發現的樣子。
那鄰居比蘇梨大個幾歲,大約是上大學了,發現蘇梨抽煙的時候,那位平時相當冷漠的姐姐上下一打量蘇梨,冷笑:“小鬼,你多大就抽煙,不怕肺爛掉啊。”
這麼說,蘇梨也沒當回事。
結果這姐姐直接打印了爛掉的肺的圖片貼在小區樓道里。
放學回家的蘇梨:……
之後抽煙的時候蘇梨都記得稍微躲一下那位鄰居姐姐,結果第二年姐姐就出國讀書了,蘇梨也不用躲了。
眼前的陸聞嶼每稱呼一遍姐,都讓蘇梨重溫當時的雞皮疙瘩亂跳的感受。
陸聞嶼看她:“明白了。”
明白就好。
蘇梨扭頭去看周圍的人,又聽見身後傳來一句慢悠悠的話:“就是只能別人叫,我不能叫。”
“特殊對待我。”
聞言,蘇梨不敢置信的回頭,陸聞嶼瞅着她,她表情自然的流露着內心的想法,他看着不由自主偏頭笑了下,就像是看到家裏薩摩耶傻乎乎的樣子。
他希望這晚的記憶多停留在蘇梨的世界裏久一點。
晚上看星星的時候,杜思濃拉着蘇梨一塊,大約是山裏的空氣乾淨,連看星星都明亮透徹,杜思濃舉着手機不停自拍和拍星星,準備發朋友圈,周圍人還有拍攝視頻的,有個人拉着陸聞嶼拍視頻,陸聞嶼有些不太情願,推着朋友的臉讓他離自己遠一點,朋友嘻嘻哈哈的湊上去非要一起拍。
唯獨蘇梨靜靜的坐在仰頭看着天上的星星。
過了會,杜思濃靠過來:“小梨,你不拍嗎?”
蘇梨回神:“哦,我不太喜歡拍照。”
“不拍怎麼發朋友圈啊?”杜思濃問,“我加了你好友之後怎麼沒見過你發朋友圈啊?你不會把我屏蔽了吧。”
“不是,是我不喜歡發。”蘇梨說。
杜思濃理解的點點頭,下一秒,身後挽住蘇梨的胳膊,另一隻手舉着手機,畫面將兩個人框柱:“那咱們兩個拍一下!”
連續拍了好幾張,杜思濃看了挺滿意的,又隨便拉了個男孩過來用後視鏡頭給自己和蘇梨拍,她指揮着對方:“要把星星一塊拍進去。”
那男孩很無語:“怎麼把星星拍進去啊,我躺着拍?”
聞言,蘇梨控制不住的笑,那男孩見狀飛快的按下拍攝鍵,單獨拍了一張蘇梨的照片。
湊過來要揪他耳朵的杜思濃看完說:“這個留下來,這張好看。”
蘇梨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她意識到對方可能剛剛拍了自己,她下意識的將耳邊頭髮往後挽了一下。
已經推開朋友的陸聞嶼從身後路過,一手撈過人群裏手機,說:“是好看,發給我。”
“你要幹嘛?”杜思濃光聽見聲音,還不知道是誰把手機搶過來,她回頭就要發火,一看是自己小叔叔,立馬熄火,扭頭問蘇梨:“可以發嗎?”
她眼睛濕漉漉的,像小狗。
蘇梨揮手:“發吧發吧。”
就一張照片有什麼好介意的。
隔着人群,倆人對視,她的眼睛在夜色襯托下明亮如水,是溫柔的如星星一般,而手機中的照片,蘇梨正在笑着,眼角線條弧度挽着,沒有像平常一樣握拳抵着唇邊遮擋大笑時上揚的唇角,那個笑容大方的展現出來,露出幾顆潔白牙齒。
是一張看到的人也會跟着照片里人一起笑起來的照片。
陸聞嶼很喜歡這張。
拍照的事情大約是會傳染,不知何時所有的朋友們都像是海鷗聞到麵包味一樣圍過來,陸聞嶼手中拿着的手機根本沒有辦法同時將大家一起框進鏡頭裏。
有位正在拿專業相機拍星星的朋友被人從山頂喊下來,將相機架在三腳架上,一群人圍在一起,其中有人大聲的喊茄子。
聲音一出,立馬有人吐槽:“土不土啊。”
蘇梨心想是有點土。
但下一秒,還是聽見所有人跟她的聲音重合,一塊在喊着:“茄子。”
躺在地上看星星,那天好像離自己很近很近,蘇梨伸出手,她深深呼吸着山裏的空氣,這空氣比市中心的空氣要冷一下,吸進肺里有種空氣很乾凈的錯覺。
蘇梨:“我從來沒有跟這麼多人一起出來看過星星。”
有個女孩子接話道:“不止看星星,明天還能一塊看日出!”
躺了一會,杜思濃說要去洗臉,蘇梨也去,還有幾個omega一起起身,幾個人里湊在一塊洗臉,這裏只有一個水龍頭,只能排隊,蘇梨洗過臉,正要擦護膚品,有個omega也洗過臉問要不要面膜,杜思濃拉着蘇梨去要了。
敷了面膜,蘇梨和杜思濃還有一個女beta以及omega睡在一個帳篷里,四個人睡在各自的睡袋裏聊天。
有種回到高中宿舍的夜聊時光。
蘇梨也跟着插入幾回,結果一整晚都沒睡着,因為人聚在一起很容易聊八卦,大人的八卦多少比女高中生的要勁爆一些,蘇梨就從那個看似羞澀的beta給自己的交往過的對象排列大小號。
用詞相當嚴謹,用數據說話,最後總結:並未越大越好,謹慎肌肉男。
一直到日出的時間,早晨的五點四十八分,蘇梨匆匆漱口用濕紙巾擦了擦臉,就起身出了帳篷。
日出要走到山頂上去看。
天際的顏色一點點變燦爛,像是畫家的顏料桶倒翻后的場景,那升起的太陽將靠近的雲層染上屬於自己的顏色,光落在周圍人的身體上。
蘇梨怔怔的看着。
這樣的場景相當浪漫,但不是發生在一段愛情里,而是一群嘰嘰喳喳嘻嘻哈哈的人群里。
超過一二三四……位朋友。
在這一刻,蘇梨突然很想同樣加入這群人里。
有人在拍照,有人在打視頻,蘇梨也掏出手機,她拍照的技術其實很好,做過藝人的助理,用手機拍照和專業相機比是差一點,但成圖不作為藝術品,單獨作為朋友圈的動態是值得一個贊的。
蘇梨發了新的動態。
被蘇梨點過贊的朋友圈反過來第一次點贊蘇梨的動態。
孫佳佳留言:這是哪裏,好漂亮。
陸輕舟留言:小梨~
錢早早留言:不錯不錯!
化妝師留言:今天太陽真好。
……
杜思濃留言:圖偷了
陸聞嶼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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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梨回家一覺睡到下午三點多,熬夜之後人就犯暈,她洗個臉之後就背上包出門打算吃個飯,剛出電梯就接到溫棠的電話。
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名字,蘇梨還一怔,以為溫棠是找自己來說工作上的事情,她微微笑給自己恢復一點工作中的狀態。
接通電話,蘇梨:“你好,我是蘇梨。”
電話那頭的溫棠笑了下:“小梨,你晚上有事情嗎?”
“沒有,怎麼了?”蘇梨:“我最近在休假,都有時間的。”
“那好,晚上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蘇梨看一眼時間:“要不一起吃個下午茶吧,我今天睡了一整天還沒吃飯呢。”
“可以。”
最後約了一家茶餐廳,蘇梨先到,點了菠蘿油麵包和奶茶,溫棠到的時候她已經在吃,蘇梨有些不好意思:“我太餓了。”
溫棠搖頭:“沒關係。”
她看一眼蘇梨面前的東西,貼心的問:“還需要再點的別的嗎?”
“不用,等下我約了朋友去吃火鍋,這些已經夠了。”蘇梨看着她,溫棠已經恢復如常,在現在她的身上幾乎看不到當初電話里止不住哭泣的樣子。
蘇梨問:“你今天來找我,是為了私事對嗎?”
溫棠點點頭,她在蘇梨面前坐下,同樣點了奶茶,在服務員端上冰奶茶后,她一口氣喝下半杯,蘇梨也不着急,一邊吃東西一邊等溫棠自己開口。
過了會,溫棠才說:“我和阿丞的婚約結束了,但我爸媽現在催着我和別人見面。”
“你不想見面。”
“是。”溫棠停了下,說:“我只是覺得我應該有自己的時間,起碼要我歇一下,不應該當一個商品一樣迫不及待的向外售賣。”
溫棠看着她:“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溫棠:“如果是你,你要怎麼辦?”
蘇梨吃完最後一口,她用紙巾擦乾淨唇角和手指,思考了下:“如果是我的話。”
蘇梨很沒有良心的笑了下,對面的溫棠心裏早就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只是不確定,她需要從別人口中肯定自己的做法而已。
蘇梨:“男人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溫棠不解:“你是說讓我學alpha的做法?”
“可我是個omega。”
“是啊,我沒有否認你omega的身份。”蘇梨捏住吸管吸了口杯子中的奶茶,慢慢道:“我只是說學一下alpha的做法,以omega的身份。”
溫棠看着她,半響后鬆口氣,她臉上笑意輕鬆許多,從包里掏出一個盒子:“對了,前兩天心情不好我就買了很多東西,這個我想要送給你。”
“我感覺你會喜歡的。”
一打開盒子,是一對玉鐲,裏面只剩下一個,另外一個套在溫棠的手腕上。
蘇梨:“謝謝,我喜歡的。”
“那就好。”溫棠來見她,將這個玉鐲留給蘇梨便離開了。
蘇梨當即將那個玉鐲套進自己的手腕里,是真的漂亮的顏色,套在手腕上,瑩潤的玉色將手腕都襯托的更加瓷白。
蘇梨喜歡這個禮物。
她付過賬,起身離開。
在商場裏逛了很久,買了新的護膚品,新的裙子,新的高跟鞋,購物讓她的心一直處在愉悅的狀態中。
晚上吃過火鍋,陸聞嶼同蘇梨說:“明天帶你去個地方。”
“什麼?”蘇梨有點期待,想着陸聞嶼還會帶自己去什麼地方玩。
陸聞嶼:“到了你就知道了。”
抱着這種期待的心情到第二天,在陸聞嶼的午休時間,他開車來接蘇梨,蘇梨一邊扣安全帶,一邊問他:“現在總能告訴我去哪吧。”
陸聞嶼的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的玉鐲上,清淡道:“昨天就想問,你手上多了這個鐲子是什麼時候買的?”
“哦,溫棠送的。”蘇梨毫不設防,還有心情替陸聞嶼介紹新名字:“溫棠,就是我前前男友的未婚妻,不過他們倆掰了,溫棠就便宜我了。”
陸聞嶼笑了下:“看樣子裏面有你的事情?”
“才沒有。”蘇梨立馬說:“是那個王八蛋自己不珍惜。”
她摸摸手上的玉鐲,低語道:“我一開始還以為溫棠和他會有好結果,結果也沒有,真奇怪。”
蘇梨抬眼看向陸聞嶼:“我這樣的人不配有,溫棠也不配嗎?”
陸聞嶼的視線隔着後視鏡落在她的身上,眼中情緒微微低落,道:“小梨,沒有配不配這一說,是對方不珍惜的原因,這種事情不能全讓你自己背責任。”
“可你不是也說過,像我這樣的人,談戀愛像飛蛾撲火肯定沒有好結果嗎?”
他笑了下,但臉上的表情看上去並不開心。
過了會,他才說:“小梨,你知道嗎?”
“嗯。”蘇梨出聲表示自己在聽。
陸聞嶼:“你所謂的談戀愛,只是出於你自己心裏短暫的迷戀,這種一般我們會稱之為crush。”
蘇梨皺眉:“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雖然你談了很多段戀愛,但你現在並不具備維持一段長期的親密關係的能力。”
抵達目的地,陸聞嶼將車子停穩,他側身看向蘇梨:“這些不是你的問題,是很常見的心理疾病,需要通過外界專業人士的干預手段。”
“直到你完全治療好自己的心理問題,你才有資格審判自己究竟配不配得到一個好結果。”陸聞嶼的聲音低下來,和平常說話的樣子完全不同,那是一種略微冷淡的,成熟的不摻和一丁點私人感情的狀態。
蘇梨在他的面前,看到陸聞嶼眼中自己的倒影,那嘴唇微張,想要反駁卻完全找不到任何理由的樣子。
而陸聞嶼俯身,伸手替她打開車門。
“走吧,我們到了。”
蘇梨跟着陸聞嶼上樓,這是一家心理診所,蘇梨先去填了很多表格,她有些不耐煩,甚至對陸聞嶼莫名其妙帶自己來這個地方的行為有些抗拒,但因平常的性格原因,這些抗拒的情緒並沒有讓蘇梨立即像一個炮仗一樣被點燃,而是一直在忍耐着。
直到蘇梨被單獨帶上二樓。
推開門,裏面坐着一個笑眯眯穿着白大褂的女人。
女人天性有種容易被信任的優勢,起碼蘇梨一看到她,就沒有像是剛剛坐着填表格的時候,故意填寫很多錯誤信息。
蘇梨坐在她的面前,眼神先落在對方的胸牌上——衛寧。
這位衛醫生不知道有什麼的招數,蘇梨也不說話,就等着對方先出招。
衛寧笑了下,開口:“蘇小姐,我這裏是按時收費,每小時八千八星幣,你每天有兩個半小時的時間見到我,你隨便——”
話沒說完,蘇梨伸手打斷了她,面色平靜微微笑了下,詢問:“衛醫生,請問你現在開始及時了嗎?”
衛寧一頓,拉過桌子上的鐘錶:“已經開始了哦。”
“那請你先暫停一下。”蘇梨溫柔的笑了下,起身準備先出去一趟,關門的時候再次強調:“一定先請暫停一下。”
衛寧點點頭。
蘇梨一出去就在一樓大廳的位置上看見陸聞嶼,她跑過去,不可置信的對陸聞嶼說:“她一個小時八千八!比我時薪還多!兩個半小時,一天賺多少?’
她正在算,一時間又想到另一個問題:“這個錢是我出嗎?!”
蘇梨要死了,昨天想買一個包,兩萬三,她嫌貴就放下了。沒想到錢花在這裏了!還不如買包!
蘇梨的手指不停在陸聞嶼面前晃,他笑了下,眉眼溫柔的注視着她:“不是。”
陸聞嶼:“你有個朋友自願出這個錢。”
蘇梨靜了下,抬眼問他:“能不去嗎?”
陸聞嶼:“小梨,這個錢是提前付的,而且這裏的規定就是不退款。”
聽到不退款三個字,蘇梨深吸一口氣,她表情都默然了,扭頭回去上課了。
在上樓前,她回頭問:“兩個半小時后你會來接我吧?”
陸聞嶼點點頭:“當然。”:,m.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