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1979年 [三更]
除夕當天晚上,他們帶着寶寶們來到葉家，還特意拎了不少凍餃子。
葉思易看見餃子,很開心，“你們怎麼包了這麼多啊？今晚咱家可以吃現成的了。”
沈城東把餃子遞給她，謊稱他們已經吃過餃子了，不用再煮他們的份額。
葉思易不疑有他，把餃子送去廚房。
姜柔對沈城東悄悄豎起大拇指，誇他是個聰明人。
芒果見狀，小臉兒儘是疑惑,“媽媽，我們沒吃啊？”
姜柔告訴她,這是善意的謊言,只有長大了才可以使用，小寶寶不能撒謊。
芒果聽得似懂非懂,決定不想這些，去樓上玩遊戲。她和豆包輕車熟路來到樓上,卻看見有陌生人在，被嚇愣在原地。
葉思易見狀，忙給他們介紹：“這是霍茗茗，是霍錚叔叔的堂妹,你們要叫她姑姑。”
豆包和芒果只愣怔一瞬，便禮貌問好。
霍茗茗看見他們，笑着打招呼。
“你弟家的兩個孩子長得真漂亮,我想你將來有寶寶一定也很漂亮。”
葉思易有些害羞，不知該不該把心底的秘密與人分享？但一想到，連姜柔都不知道那個秘密，她便沒了分享的欲/望。
這時,姜柔來到二樓，看見陌生人也是一愣，得知她是霍錚的堂妹，不禁多看兩眼。
女孩微胖，和霍錚長得不太像。
霍茗茗很會說話，看見她就是一通誇讚。姜柔微笑回應，莫名的，不太喜歡這種人，太過圓滑了。
葉思易卻被她哄得很開心，兩人聊得特別熱絡。不知何時，話題聊到霍錚身上，霍茗茗皺起臉說道：“我堂哥可不笨，他那人精着呢，反正我們從小都怕他，你是不知道，有一次，我弟都被他打吐血了。”
葉思易聽了睜大眼睛，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姜柔在旁邊聽見，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感覺這姑娘話里話外，沒安好心。
葉思易會怕霍錚，也許是有心人為之。
於是姜柔問:“這是霍錚幾歲發生的事？就算他一身蠻力，也不可能把人打吐血吧？”
霍茗茗沒想到她會認識霍錚，尷尬地笑了笑，“我記得好像是吐血，或是鼻子出血？太久遠的事，已經記不清楚了。”
“連自己都沒辦法肯定的事，最好不要亂說，這關乎一個人的名聲，也許因為你這幾句話，會毀了別人一輩子。”
葉思易聽得茫然，霍茗茗卻變了臉，她不太自然道：“思易是我的好朋友，我才會那樣說的，我沒跟其他人亂說。”
姜柔懶理她的狡辯，帶着孩子們一起下樓沒再搭理她。
見其走了，霍茗茗才委屈巴巴地抱怨道：“你弟妹好像不喜歡我，我也沒說什麼呀？”
葉思易抿唇沉思，覺得姜柔不會無緣無故討厭一個人，一定是霍茗茗不對。
於是她輕聲說道：“要不你先回去吧，除夕守夜還是在自己家守比較好。”
“？？”霍茗茗被氣得心頭一梗，但她不敢跟葉思易發脾氣。
“思易，連你也不喜歡我嗎？”
葉思易搖頭，她不是不喜歡，而是在意家人的情緒，只要是家人討厭的，她也會遠離。
無奈之下，霍茗茗只能回家，葉思易把她送到樓下。
等人走了，葉思易來到姜柔身邊，好奇地問：“小柔，你為什麼要生她的氣啊？”
此時，客廳里只有他們和兩個孩子，其他人都在書房。
姜柔拉她走在沙發上，認真說道：“因為她說了霍錚的壞話，而且還是故意為之的壞話，所以這種人不值得深交。”
可葉思易聽不太懂，“小時候，我真見過霍錚打人。”
“小時候是多小？那你看見他把誰打到吐血了嗎？而且他現在是個軍人，是不能隨便打人的。”
葉思易沉默良久，在想:霍錚是個軍人，那一定是個好人，她好像真的誤會他了……
就在兩人聊天之際，葉家大門被人敲響了。她起身去開門，只見外面站着的人是霍錚。
她變得有些不太自在，小聲打招呼：“過年好。”
見她沒跑，霍錚激動之餘，耳根通紅，“你也過年好。”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客廳，看見姜柔也在，霍錚跟她問好。
葉家一向待客之道，葉思易去給他倒茶水。
等她走後，姜柔問向霍錚，“你和霍茗茗的關係怎麼樣？”
霍錚一怔，微微蹙眉，“還行吧，我和家裏的親戚都很一般。”
聽他這麼說，姜柔想了想，善意提醒道：“她在我姐面前，沒少說你壞話，你最好注意一下。”
霍錚擰緊眉心，整個人陷入沉思。
很快，葉思易把茶水端過來，放到他面前。
霍錚抬起眼眸看她，忽然問：“你十八歲生日那天，我曾寫過一封信送給你，是讓霍茗茗幫忙轉交的，她給你了嗎？”
那已經是九年前的事，葉思易一臉茫然，回憶半晌才說:“我沒收到過。”
霍錚雙拳緊握，已明白一切……
等沈城東他們從書房出來時，他人已經走了。
看到桌上的新年禮物，葉鴻霖挺驚訝，“那小子怎麼沒多呆一會兒就走了？”
姜柔笑言：“估計是找人算賬去了。”
此刻，葉思易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她沒想到，霍錚在很久以前就喜歡自己？可霍茗茗為什麼要把信扣下呢？
真是想不通……
*
正月初五那天，陳家姐妹在姜家聚會。
今天主要討論的話題是:怎樣把餃子館開好？
聽說他們要開餃子館，最驚訝的人莫過於韓源止，身為廚師，他都羨慕壞了。
如果不是有一份穩定的工作在，他真想和他們一起干。
為此，姜柔也試探過，“二哥，現在允許有私營買賣了，不如你也開個飯館怎麼樣？”
韓源止搖頭，“我這上有老下有小，哪能說辭職就辭職，萬一做買賣賠了怎麼辦？”
他這種想法是大多數抱着鐵飯碗人的心聲。
姜柔知道再勸也沒用，只能結束這個話題。
雖然韓源止不打算自己做買賣，卻幫着陳家姐妹出謀劃策。他是廚師，飯店這點事，他最熟悉不過了。
陳愛荷聽得很認真，還拿出小本本做記錄。陳艾蘭在一旁看着，如果她有遺漏還會提醒兩句。
韓元上很支持他們開飯館，特意拿出一百塊錢，當作籌備資金。
韓援正沒錢，想了半天，才說：“要不，我幫你們寫牌匾吧，我字寫得還行。”
陳艾蘭白他一眼，說道：“牌匾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們已經請田教授負責寫了。”
一聽連這活兒都沒了，韓援正很惆悵，“那我能為你們做點什麼？”
陳愛荷連忙接話:“當會計啊～我們還缺個記賬的。我倆腦筋不好，最愁咋記賬？”
讓一個數學天才記賬本，姜柔差點沒笑出聲。
“嗯，我三哥最聰明，一定能把每筆賬算得準確無誤！”
見大家都贊同，韓援正只能接下這份沒工資的工作。
過了初十，姜柔再次來到平房。隔壁那對年輕夫婦見她來了，主動過來聊天。
“你這房子，打算什麼時候住啊？”
姜柔不答反問：“你們的房子想賣？”
夫妻倆對視一眼，是有點後悔的。之前沒賣，錯過了。
過年期間門，他們和家裏人商量過，打算去郊區買套大一點的房子。所以這間門房，又想賣了。
“如果我們現在想賣，你還買嗎？”
姜柔忍不住上揚唇角，故作淡定道：“你們誠心賣，我就買。”
那男人說道：“如果還給550元，我現在就把房子賣給你。”
姜柔壓抑着心中激動，故意遲疑，“你們為什麼要着急賣房啊？”
女人如實回答：“我倆的工作都不在市區內，打算去郊區買套房，這樣能換個大點的，還離單位近，最重要的一點是不吵鬧。”
見她把房子缺點都說出來了，男人輕咳一聲趕緊掩飾，“她這人經常失眠所以覺得鬧，你看別人住在這兒都得挺好的。”
姜柔笑了笑，沒說什麼。
當天下午，他們就把手續辦好了。
如今，兩間門平房都是自己的。姜柔想把中間牆打通，再把院子也合在一起，蓋個庫房。
至於桌椅板凳之類的，要找個木匠定做。全部做好，估計要一個月左右。
她覺得之前給她家做傢具的木匠就挺好，不過，這還要和兩位陳老闆商量一下。
鎖好房門，離開。
姜柔騎車去上班，在經過某公交車站點時，她好像看見葉思易和霍錚站在一起？
因為急着上班，她沒停車，心裏很好奇這兩人怎麼會在一起，是要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