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蘇家女兒再復生
第414章蘇家女兒再復生
對於蘇小妹所所頌之詞,陳珅並不陌生,這首【七娘子】詞亦是兩宋佳作,只作者是誰卻無人曉得,明朝【永樂大典】收錄此詞時,直接冠名在了李清照身上。
後世勘誤李清照詩詞,因在李氏詩稿中找不到相關的佐證,便又把此詞列為誤署詞,意為非李清照所作,但誤署了李清照的名字。
問題不在於這詞是不是清照小娘子所作,但肯定不是蘇小妹所作。
因為時間不對,這首詞至少是靖康之變后的作品,蘇小妹卻在此時拿出來,這就意味着不止陳珅一個文抄公,眼前這蘇小妹怕也是個有來歷的,甚至有可能又是一個穿越者。
故在輪到陳珅出題時,陳珅忍不住試探道:“奇變偶不變?”
蘇小妹一臉的詫異,問道:“這是小哥兒的題目嗎?聽起來有些怪異呢。”
陳珅搖頭道:“不是!乃我口誤爾。”
隨後陳珅隨便選了一常規詩詞題目,蘇小妹輕鬆應對。
只她應對的詩詞,卻更加深了陳珅的懷疑,因為那又是清照小娘子的詞作,更確切的說說是清照小娘子未來的詞作。
陳珅亦不聲張,自抄後世一詞應對之。
其後雙方互對數題,陳珅很快就發現了一個規律,但蘇小妹作詩詞,要麼是清照小娘子未來作品,要麼是未來疑似清照小娘子誤署之作。
陳珅不由納悶,便你蘇小妹真是有一個穿越者,還是清照小娘子的小迷妹,卻也不應當這般逮着清照小娘子一個薅羊毛吧!
薅禿了可怎麼得了!
忽忽攸雙方便斗到了第九番題,輪到蘇小妹出題目,但是蘇小妹已經不想再繼續這麼被玩下去了。
因為陳珅實在是太壞了。
從第四番題目開始,不止蘇小妹抄清照小娘子的詩詞,陳珅也是窮薅未過門媳婦的羊毛不放。
兩個人就這麼你薅我也薅,便是李清照未來寫的詩詞再多,也禁不住這般搗騰啊!
關鍵是在蘇小妹看來,這些可都是自己的私房錢,而陳珅卻明晃晃的把手伸進了她的錢包,蘇小妹覺得若是自己不蹦一個,豈不是被被別人笑話死。
想想看,若她對這種事都能無動於衷,她的上司會怎麼看她,她的同僚會怎麼看她,她的下屬會怎麼看她,隔壁的阿呱、阿狗、阿雞又會怎麼看她。
所以,小小妹決定掀桌子。
她掀開遮面的布巾,露出讓陳珅頗感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容,笑嘻嘻道:“陳家哥兒可知,奴家此生最恨兩種人,一個是博學多才的負心人,一個是偷奴家東西的賊人,偏偏這兩種人,小哥兒全佔了個遍。”
陳珅見得蘇小妹的真容,卻變了臉色,沉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蘇小妹嬌笑道:“小哥兒覺得奴家是誰?”
陳珅冷笑道:“面容雖酷肖,神採氣質卻天差地別,更有一樣東西,便你偽裝再像,卻也模仿不得。”
蘇小妹驚訝的說道:“不可能!便文採風流,我也一般無二,她有什麼東西是我模仿不得的?”
陳珅道:“眼睛!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句話閣下沒聽說過嗎?!”
蘇小妹啞然,隨即恨恨道:“下次定把那小娼婦的雙眼一併挖了!”
陳珅冷笑道:“蠢貨!你還想有下次?!”
說到這裏陳珅驀然暴喝道:“邪魔!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還不快快現出原形!”
而蘇小妹卻同時異口同聲的嬌喝道:“潑賊!老娘一眼就看出你不是好人!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狠話撞車的兩人話音一落,卻都不約而同的同時愣了一下,然後一個雙目怒爭,一個惡意滿面。
陳珅怒而出槍,一槍直刺蘇小妹的心窩。
而蘇小妹卻驟然化作一道紫霧,然後從十餘丈外重新顯現身形。
她卻嬌聲喝道:“還愣着做甚!動手!殺了這個該死的雞鳴狗盜之徒!”
當下光華亭內外圍觀的人眾當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突然暴起,他們揮舞着刀劍斧叉等兇器,對着周圍的人群大肆砍殺。
霎時間,邪魔、邪徒施虐的咆哮獰笑聲,受害者臨死前的哀嚎求饒聲,還有不甘受戮的反抗者的怒罵呼喝聲,將號稱滕州第一名勝之地的光華亭變成了喋血的血腥地獄。
整個光華亭內外蝟集了至少百餘看客,而他們在轉眼間幾乎就被邪魔們戮殺殆盡。
而更多的邪徒們卻往陳珅並秦觀等人圍殺了過來。
這個時候陳珅自不及去追殺蘇小妹,而不得不回身保護秦觀和豆蟲兒。
只陳珅與這些個邪徒一交手,卻就再次變了臉色。
無他,只因這些邪徒的武力有點過分,幾乎差不多都是絕頂一級的高手,也就是梁山弱五虎或者大相國寺阿羅漢級別。
當然,這些邪徒的戰力相比陳珅在玉見星遭遇的那些血徒,卻差了一些。
但是這裏可是大宋啊!
四五十個林沖、秦明一般的大高手,便是搜尋整個大宋禁軍也湊不出這許多,否則大宋何至於跟西北的西夏磨磨唧唧這麼多年,早一波流平推了對方。
就拿水滸傳裏面展露的各方勢力來說,梁山上近五虎及以上水準的高手,滿打滿算也不過十餘人。
其它三大寇那邊,河北田虎處五六人,淮西王慶處七八個,江南方臘處十幾個,衰敗的遼國處七八人,再加上江湖上露過頭的散人如欒廷玉、史文恭之流的高手,林林總總加起來也不過四五十個。
再以此推算當時的大宋朝廷一方的高手,應該也不會超過梁山和方臘兩方勢力之和(甚至有可能只與兩家之一持平,畢竟梁山的大部分家底都是來自大宋朝廷),否則大宋何必招安梁山,直接平掃亂賊豈不是更爽利些。
而在宋微宗在位的二十餘年間(靖康之變前),大宋的總體態勢是比較持平的,這也就意味着天下間的高手存量不可能出現較大的波動(或許梁山一夥高手的出現算是一個意外)。
現在,陳珅面前卻突然蹦出來近乎天下三分之二還多的大高手,這怎麼想都有些不對勁。
陳珅心思急轉,而手中的瀝泉槍卻毫不容情,只三槍便刺死三個殺近身來的邪徒,甚至它們已經開始扭曲的靈魂都被蘊含紅光的槍芒撕扯的粉碎。
秦觀和豆蟲兒早被眼前的突變駭得目瞪口呆。
豆蟲兒還好些,畢竟前番吃了許多苦,又見識過陳珅戮殺秦家商戶一家子,故而雖然恐慌不已,卻也不曾徹底失了理智。
只秦觀卻就差了許多,他雖年長多歷世事,但是這般血肉橫飛的修羅場,秦觀可真不曾經歷過,甚至可以說難以承受。
而這也是大宋的大部分文臣的最大缺點。
例如那個號稱大宋名相的司馬君實,年輕時也是好戰憤青一枚,只參與了一場血腥殘酷的慘敗,便就此性情大變,成為了怯戰守舊,食古不化的投降割地派代表。
同樣情況的還有後來的千古奸佞秦檜。
此時的秦觀亦是如此,他被嚇的兩眼發昏,腦子一片空白,括約肌和膀胱更是失去了控制,陷入了那啥狀態。
陳珅自顧不得秦觀和豆蟲兒的精神狀態,他自站在光華亭中,橫槍立馬,一夫當關。
但邪魔邪徒殺來,來一個死一個,來兩個死一雙,四五個并力殺來,卻也擋不住他快槍無敵,殺敵如拾草芥。
止被陳珅連殺了十幾個過後,剩下的邪魔邪徒便不敢再冒然上前來。
但它們卻也並未就此放棄,而是組成了陣列。
當先十幾個邪徒換了步戰長槍,組成了兩排槍兵,隨後又有十幾名邪徒則手挽強弓,卻待張弓搭箭,最後則是五六個真正的邪魔,它們卻念誦着扭曲的咒語,致命的烈焰正在它等身前凝聚成球狀。
槍、弓、法!
陳珅只大叫一聲“卧槽!”卻便撈起秦觀和豆蟲兒,直接破開屏障跳到了迷霧之地。
而陳珅等三人的身形剛消失不足半秒,恐怖的利箭和炙熱的烈焰便已覆蓋了華光亭。
迷霧之地白霧瀰漫,伸手不見五指。
陳珅隨手將豆蟲兒丟在這處,然後提着秦觀連走幾步,卻來到了迷霧之地與亞空間交界的斷崖處,然後一記信仰之躍,便自跳到了久違的鋼鐵遺迹上面。
陳珅多時不曾來這裏清掃,鋼鐵造物中的很多區域已經再次被邪魔侵蝕。
陳單手提着滿身污穢的秦觀,如虎入羊群一般在邪魔堆里殺出一條血路,然後衝進了被凈化區。
就在二人即將進入最核心的神像庇護區時,獃滯中的秦觀突然開口問道:“這就是恩師遺體藏匿之地么?”
陳珅悚然一驚,反手就把秦觀摔在了地上。
只是已經晚了,他只覺得右手手心一麻,便感覺有恐怖之物在他的手掌中極速膨脹。
陳珅毫不猶豫的從懷中拽出一個貼身香囊,從香囊里撿出一縷長發,在自己受傷手掌的腕上一纏,手掌內的恐怖存在立時便延緩了膨脹的速度,但陳珅卻仍然能感覺到其中所蘊含的躁動與惡毒。
陳珅左手捂着已經腫脹的堪比大饅頭一般右手,怒視着趴在地上嘿嘿怪笑的秦觀,忿然道:“秦學士,不想你竟幫着外敵對付蘇門自家子弟!如何對得起大蘇相公也!”
秦觀方才被陳珅一個狠狠貫摔,卻是直接骨折了兩條腿,但他卻絲毫不以為意,只翻身坐在地板上,大笑道:“無恥逆賊!老夫此番正是為恩師報仇,特來刺伱!”
為恩師報仇?
哪個?
蘇軾嗎?
哦!在所有的大宋人眼裏他確實已經死了。
陳珅一時之間真的不曾反應過來,故下意識的說道:“你這廝休得污我清白!我何曾···”
只陳珅反應過來后,便自住口不言。
而秦觀卻厲笑道:“若非蘇娘子前來報訊,老夫卻還不知,蘇門之中竟還藏了爾這等大逆不道的弒師惡賊!索性蒼天有眼,使我報此大仇!”
陳珅皺眉道:“等等!秦學士,你說我是弒師惡賊,可有甚證據!”
秦觀冷笑道:“爾等為一己之私,卻千里行兇於蘭溪,顛覆我師座船,害老師與章相公於水下,更製造幻象掩蓋真相。你以為這些能瞞得過天下人的眼睛,卻瞞不過蒼天!”
陳珅當然不會認為他當初在蘭溪做的事情天衣無縫,但是他也沒有什麼天衣無縫的想法。
陳珅的目的很簡單,把老蘇和老章弄走藏起來,然製造他們死亡的假象,哪怕這個假象有很多破綻,朝堂上的諸公們卻也會認可的。
只要章蘇兩家的後輩不深究內情,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況且未來兩位大佬亡者歸來時,一切問題更都將不再是問題。
但是,陳珅怎麼也沒想到,蘇軾的子侄沒有出岔子,秦觀這裏卻爆雷了。
陳珅問道:“誰告訴你這些的?”
秦觀冷笑道:“你想知道誰出賣了你?哈哈哈!你以為老夫會說么?!”
陳珅嘆了口氣,道:“秦公,我相信你的操守。但是,你不該只信對方的一面之詞!事實的真相遠非你所知道的那般模樣!是那個蘇小妹告知於你的吧!哼!頂着阿寶的一張臉,卻來行挑撥之事!她到底是誰?!”
秦觀大笑道:“惡賊,老夫今日便叫爾死個明白。
蘇小妹非是別個,乃是恩師之三姊蘇八娘。當年蘇八娘因受夫家程氏迫害,無奈假死脫身,去往蜀山深處修道,終有所成。
她聞大蘇相公過世,便回歸山下人間奔喪,恰發現了汝假造的屍身,更解得汝對叔黨下的邪術,使我等知曉爾之惡行。甚至為查實證據,蘇八娘更是以道術偽作李家女模樣,於李文叔那裏探取真相,拿到了爾等作惡的實證也!”
說到這裏,秦觀忍不住破口大罵道:“李格非!偽君子!道貌岸然之徒!只為貪圖權勢富貴,竟得遣人謀害恩師!悖逆之徒!無恥小人哉!吾恨不能啖其肉,飲其血,方泄心頭之恨也!”
陳珅嘆了口氣,道:“秦公!我若告訴你,大蘇相公並未身亡,還好好的活着。你以為如何?”
只陳珅這句話一出口,一股無形的波動變在整個大宋地界蕩漾開來。
秦觀聽得,卻忿然道:“你這惡賊休得使謊言欺騙老夫!恩師自來體弱,旦覆船落水,豈有活命之機哉!”
陳珅道:“江船傾覆之前,大蘇相公早已不在船上!”
秦觀爭辯道:“若恩師未亡,其身何在?!”
陳珅自不言,只以目視那庇護大廳。
秦觀立時會意,當即掙扎着起身往那庇護大廳行去,便是折斷扭曲的雙腿竟也擋不住他顫顫巍巍的步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