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黑客少年

總之，逃課四人組最終來到了東京最繁華的銀座逛街。

幾人先去陪硝子逛了黑膠唱片店，又陪夏油傑逛了音像體驗店，然後去了三個男生都感興趣的遊戲店。幾人就像東京街頭最常見的學生，不是什麼咒術師，也不是什麼異能者，只是幾個普普通通的學生和自己的朋友肆意享受着一個普通夏日美好的下午。

多久沒有這麼悠閑過了呢？夏油傑看着五條悟和小林光介勾肩搭背的背影，眼神有些放空。

他和五條悟是日本唯三的特級咒術師，再加上剩下的一個基本不怎麼接任務，所有的重擔都被放在了他們兩個身上。似乎所有人都忘記了，他們也只有十幾歲，還是應該在校園裏肆意揮霍時間的年紀。

夏油傑的日程忙到曾經一度讓他一整天回到高專的機會都沒有，每分每秒都在與咒靈戰鬥，或者就是在趕往下一個任務地點的路上。繁重的任務讓夏油傑無法喘息，生性善良的他又無法接受因為他的懶惰（其實只是合理休息）而導致一些人死在咒靈手下，因此就在這無法拒絕、不能停止的漩渦中越陷越深。

小林光介的程序雖然不能攔截所有任務，畢竟一些高危咒靈確實只有夏油傑或者五條悟才能解決，但是一些不是必須要他們出馬的低級任務確實大量減少了。一些御三家的人並不是沒有能力和咒靈戰鬥，只是貪生怕死的他們一味躲在腐朽的深宅後院中，從事一些巡邏或者護衛等完全沒有價值的重複性工作。把這群人強制揪出來工作之後，夏油傑確實輕鬆了不少。

在休息了一段時間后，夏油傑再回過頭看前段時間極度壓抑的自己，彷彿像是在看着什麼陌生人。人類就是這樣記吃不記打的生物，極度的壓力下產生的心理異化終究會逐漸被悠閑溫馨的日常抹平，夏油傑本性中的善良逐漸從內心深處復蘇。

夏油傑身處東京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被五條悟硬是往嘴裏塞了一個甜的直齁的棒棒糖，旁邊的硝子正興緻勃勃地拉着他討論最新款的耳機哪個音效最好，不遠處、小林光介被五條悟纏着要他在遊戲機裏面做手腳讓他穩贏，紫發少年很不耐煩地翻了個巨大的白眼。

他之前到底是為什麼想要放棄這一切呢？夏油傑對自己產生了疑惑。

如果小林光介知道夏油傑內心的想法，一定會斬釘截鐵地回答對方。

996害人啊！！

那種程度的高壓環境，人的心理不出問題才奇怪呢。

高中生本來就正處在每天跟朋友嬉笑打鬧，吃吃喝喝，浪費時間，對未來充滿憧憬的年紀。

他們一行人把銀座上上下下逛了個遍，小林光介給硝子買了一條非常好看的項鏈，還給松田陣平買了一隻設計特別精緻的打火機，最後幾個人在五條悟的大吵大鬧下陪着他去了一家很有名的冷飲店吃甜品。

“這個，完全不夠甜誒。”

五條悟點了這家店招牌的千層巴菲，還加上了所有可選的配料，整個甜品像一座甜食小山一樣堆在他面前，五顏六色的把五條悟的臉都遮住了。小林光介看着五條悟一勺接着一勺往嘴裏塞還嫌不夠甜的樣子，嘴角抽搐了一下。

光是看着就好齁。他默默地嘬了一口面前的冰美式。

就在這時，有一群穿着灰藍色運動服的，看起來像是運動社員的國中男生在他們前面一桌坐下了。小林光介隨意看了一眼，只看見了他們制服上‘冰帝’兩個字。

是冰帝的學生啊。身為帝光學生的小林光介也知道’雙帝’中的帝光。

聽說帝光學院裏也全是有錢人家的學生。

小林光介略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因此沒有注意到其中領頭的一個灰紫色頭髮的少年在視線掃到這邊時動作猛地頓住，接着就往他們這邊走來。

“小林光介。”

正在低頭喝咖啡的小林光介突然被拉住了手臂，一抬頭就看見了一張和自己有六、七分相像的臉，頓時愣在了原地。

跡部景吾神色焦急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紫發少年，語氣急促地問道。

“你沒事了？聽說你被港口黑手黨抓走了？他們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小林光介完全被問懵了，看到一個跟自己這麼像的人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語氣還這麼焦急——小林光介腦海里瞬間閃過一個念頭。

“你是誰？”

小林光介盯着面前的少年，聲音里有一絲自己都察覺不到的顫抖。

“你在說什麼啊，我當然是———”

跡部景吾說到一半突然頓住，突然意識到現在自己在小林光介眼中只是個陌生人。

這時，本來臉都快埋進雪糕的五條悟抬起頭，六眼掃過站在小林光介旁邊的跡部景吾。

“誒、你不是那個誰嗎？跡部家的。”

跡部景吾這才注意到桌上還有五條悟這個人，也立馬認出了對方。

“五條家的？”跡部景吾瞬間反應過來，回過頭對小林光介說“他就是救你出來的那個朋友？”

一邊的夏油傑和家入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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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的三大財閥都和咒術界保持着良好的關係。五條悟作為五條家板上釘釘的繼承人，也從小就參加各種上流社會的交際場所。時間一長，對這幾位財閥繼承人也混了個眼熟。

四個人直接一起被打包邀請到了跡部家裏做客。

平民家的孩子·夏油傑和家入硝子看着跡部宅挑高並且掛着華麗水晶燈的屋頂，受到了資本主義的強烈衝擊。小林光介則沉默地坐在沙發上，沒有對跡部家裏奢華的裝修和擺件產生什麼反應，甚至眼神都沒有打量過一眼。

跡部景吾罕見地有些忐忑，吩咐僕人給眾人上了茶水和點心之後，戰術咳嗽了兩聲，接着開口說道。

“總之，我是赤司的朋友、從他那裏知道了一些你的事情——”跡部景吾解釋道“自從你失蹤之後，赤司一直很擔心，所以拜託了我們家幫忙找人。”

小林光介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跡部景吾，什麼話都沒說，紫色的眼眸里明晃晃地寫着不信兩個大字。赤司家也是財閥，要找他為什麼不自己找，用得着拐彎抹角地拜託跡部家嗎？這個說辭太過漏洞百出，說給三歲的小林光介聽小孩都不會相信。

跡部景吾自己也知道這個謊撒的有夠爛的，額角滑過一滴心虛的冷汗。正在這時，在一旁毫不客氣地狂吃着跡部家美味茶點的五條悟從甜品里抬起頭開口說道。

“所以光介是跡部家的孩子？”五條悟嘴上還沾着點心碎，沒有在意跡部愣住的表情，眨巴着藍眼睛繼續說“是私生子？為什麼不姓跡部？”

跡部景吾的臉色瞬間黑如鍋底，見到小林光介一臉懷疑的表情，似乎覺得五條悟說的很有道理的樣子、跡部大少爺額角瞬間蹦出十字。

“五條君，事情不是這樣的。”跡部景吾嘴角抽搐，看着茶几上堆積如山的盤子和在因為一邊不停上茶點而氣喘吁吁的女僕們，忍不住吐槽“你是不是吃的有點太多了？”

五條悟自動忽略了後半句，繼續很ky地說。

“但是你們是親戚吧？畢竟長得這麼像。”

一旁的夏油傑和家入硝子默默在心裏點頭。這位跡部家的大少爺和小林光介確實是一看就是有血緣關係的程度，兩個人各看各的雖然好像很不一樣，但是站在一起就能輕易地發現兩人五官之間的相似。

兩人的五官有六、七分相似，只是跡部景吾的長相更加偏濃顏，五官華麗又俊美；而小林光介偏淡顏，因為還沒張開，五官帶着一種清冽的少

年感。

跡部景吾以前從來沒覺得五條悟這麼難搞，畢竟之前在各種宴會上他們也只是淺淺說過幾句話，這個五條家的大少爺每次來露個面就走，談生意的都是五條家的長輩。誰知道五條悟看起來正經又高冷，實際上確實這種性格。

紫發的大少爺頭疼地捏了捏眉心，開口說道。

“總之，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他的話音未落，跡部宅的大門被打開，從門外走進一個身上還穿着校服的赤發少年——正是和小林光介多日未見的赤司征十郎。

“赤司前輩。”小林光介微微睜大雙眼，沒想到跡部景吾居然把赤司也叫來了。一邊的夏油傑和家入硝子聽見小林光介口中的稱呼，頓時明白了對方的身份——同為日本三大財閥之一的赤司家的成員。

夏油傑&家入硝子：……今天到底要見多少有錢人才夠啊。

本來五條悟一個就夠讓人惱火了，這麼多大少爺加起來，感覺眼睛都要被閃瞎了。

“小林，好久不見。”

赤司征十郎笑着走到小林光介面前，很不客氣地把人拉起來從頭到腳仔細看了一遍，確認少年沒有受傷后才鬆了一口氣，語氣關切地問道。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沒有受傷吧？”

小林光介在赤司征十郎面前收起了面對跡部景吾的警惕和戒備，彷彿又變成了那個在學校里聽話又懂事的後輩。他向赤司點點頭，很乖巧又誠實地說道。

“之前受了點傷，已經被硝子姐姐治好了。”

隨即小林光介向赤司征十郎介紹了自己的三個咒術師朋友。赤司很禮貌地和夏油傑、家入硝子握手，在轉向五條悟時，則語氣熟稔地開口。

“好久不見，五條君。請問令尊身體還好嗎？”

五條悟也回以一個微笑。

“老頭子還行，幾年之內不會死的。”

赤司征十郎臉上波瀾不驚，沒有對五條悟的言辭感到絲毫驚訝，依舊微笑着回道。

“那就好。赤司家的安全就有勞令尊了。“

財閥普遍都與咒術界有合作，不少有錢人也會和咒術師簽訂長期合同，每過一段時間就會請咒術師上門去除詛咒、或者施一些保護家宅安寧的符咒。與赤司家長期合作的正是御三家之一的五條家，而五條悟的父親則是合同的主要負責人。

一邊的夏油傑和家入硝子都看傻了，他們從來沒有見過五條悟這麼正經的樣子。家入硝子看着這個赤司家的少爺遊刃有餘地和五條悟互動，而另一邊的五條悟則收斂了很多、談吐間彷彿像個正常人、身子都站直了些的樣子，瞳孔地震之餘甚至覺得自己在什麼豪門電視劇的片場。

……五條悟是這種貴公子的設定嗎？——平時完全意識不到自己的傻逼男同學其實是個大少爺的家入硝子這樣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