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目光聚焦
肯恩在注視着另一個世界的兩人。
在狹小的房間中，一個人是他的姐姐伊莉莎，警惕的觀察四周。
另一個則是擁有金色毛髮，體型像熊一樣龐大的人形怪物，這怪物的臉部如同狼一樣細長，一半臉上是一顆有着金色瞳孔的眼睛，另一半的臉上有着幾隻平行在一起的狹長金色眼眸。
房間之外的殘翼將這裏包圍，但沒有上前，是為了避免被這頭金色的怪物誤傷掉。
肯恩在看到這頭怪物的同時，察覺到了這頭怪物的身份。
瘋狗“哈利”。
切爾頓·雷利。
肯恩的記憶中，自己已經讓這頭瘋狗直面了【邪神鏡像】，又將大量的污染注射於這頭瘋狗體內。
傳奇都無法承受這種污染。
那些污染理應將這頭瘋狗徹底毀滅掉，連存在都應該被抹除。
但事實擺在了肯恩的眼前。
這瘋狗不僅沒有死，而且還變的更強了。
剛才襲擊向肯恩的雷霆，顯然是這瘋狗常態化下的力量——這樣的力量已經遠遠大於其曾經暴走的力量！
傳奇級！
令人心悸的等級。
這些人的本源已經走出了更遠的道路。
史詩級的瘋狗能夠釋放雷電，而且可以擁有電一樣快的速度。
肯恩不清楚對方走出的道路是什麼，但必然不會是什麼弱小的道路。
黃金級，對抗傳奇級。
兩人間的差距如同一道令人窒息的鴻溝。
但肯恩沒有放棄。
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最後將夢魘中的親人奪回的機會。
這是他三年來追求的機會。
沒有第二次機會。
他的耳邊傳來着褻瀆邪神契約的聲響。
【你遭受偷襲后的英勇反擊遭到了不知名邪神的認可，不知名邪神更加親近你。】
【你果斷地逃離了一場不擇手段的偷襲，不知名邪神更加親近於你。】
【你英勇的對難以對抗的對手發起挑戰，不知名邪神更加親近於你。】
......
在肯恩觀測世界內的時候，
世界外的人也在觀察着他。
夢境畢竟是和世界有着千絲萬縷關係的次位面，現實和靈界的連接。
此時此刻，在場的靈覺強大的人，都可以感知到肯恩模糊的存在。
切爾頓的目光緊緊盯着聖女的方向。
他可以察覺到那個人所在的位置。
即使是勉強感覺到那股味道，都能讓他毛髮樹立。
肯恩。
那個殺死他兩次的男人，那個讓他得以在虛偽中解脫的男人，讓他在痛苦中解脫的男人。
讓他得到如今強大肉體的男人。
那個男人的氣息相當渾濁，
切爾頓和哈利兩次都有機會殺死肯恩，他們每次都有碾壓那個男人的能力。
但都不至於像是現在這樣，絕對性的壓制。
他比誰都清楚。
【肯恩沒有到史詩級】
【現在的切爾頓可以將史詩級的自己像是小雞一樣掐死】
不是一個量級的存在。
這也讓他身體裏原本屬於哈利的部分對接下來的戰鬥興趣缺缺。
細長的嘴巴咧開，切爾頓冷漠的開口說道：
“如果你現在走的話，我可以當你沒有來過。”
這種宿命一樣的對手，不應當死在這裏。
而屬於切爾頓的部分也不願意在此時惹出更大的事端，保護聖女是他唯一的職責。
聲音在地下空間中激蕩着。
切爾頓相信對方聽到他的話了。
但肯恩沒有回話。
代替肯恩回話的，是站在牆邊的伊莉莎。
“他不會走的。”
伊莉莎斬釘截鐵，一字一頓的開口說道：“他是來複仇的。”
“聖女閣下，您認識這個男人？”
“不認識。”
伊莉莎認真盯着眼前的虛空，開口道：“現在的他不會放棄復仇，他有這種能力。”
“復仇？”
切爾頓對於眼前聖女的話語感興趣了。
他知道眼前的聖女是如何製造出來的。
那不是光彩的儀式。
但他是喜歡不擇手段的人，所謂的人倫在他眼中也是可以達成目的的工具。
所以他對於製造出伊莉莎的儀式不做評價。
聖女的記憶和原本伊莉莎的記憶接近。
原本的伊莉莎知曉肯恩會復仇。
有趣。
瑟維斯家族的人，還是伊莉莎的親族。
會有什麼用呢？
他身上的力量是這個世界允許存在的力量。
瑟維斯家族，不過是對邪教徒的專精家族，除此之外寂寂無名。
切爾頓嘲諷的咧開嘴角，對着肯恩所在的虛空大聲道：
“我相信以你的聰明，在放棄死亡和放棄情感間，會選擇放棄情感。
你應該不會讓我失望吧。”
在房間之外，眾多圍觀的殘翼一言不發。
在這些殘翼的邊緣，戴着黑框眼鏡的少女死死壓住自己肩膀上擼着袖子就要向上沖的布偶。
“別攔着我，我要揍死他，誰教這野雜狗這麼說話的！”
布偶不爽的掙扎着，但現在的她不過是凱琳的一個念頭，無法掙脫瑞希的阻攔。
瑞希無奈的攔着肩膀上的凱琳，費力勸說道：“老大，他說的感情是指的其他東西，絕對不是指的您。”
兩人的聲音和動作都不算小，但周圍的殘翼和房間中數人都沒有察覺到此時的兩人。
瑞希的目光看向在世界之外，夢境之中盤旋着的巨大之物。
艾米莉亞。
那個身體如同幼小少女的邪神將目光投射在此處，投射在那個男人身上。
這個時候的凱琳，不應當被祂注意到。
瑞希眼眸一轉，她看着那成為焦點的小小房間，開口向凱琳問道：“肯恩先生已經決定要帶走歸源教聖女了，您認為他能戰勝那隻雜種異種嗎？”
“不一定哦。”
一聽到關於肯恩的話題，精靈少女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過去，她看向那房間，目光完全放在房間中間的男人身上。
“不一定呢。”
她再次重複一遍。
“我還以為您會直接定下肯恩先生的輸贏呢。”瑞希有些驚訝：“肯恩先生身上應該有您的後手吧？”
“沒有。”
“啊？”
“攘外必先安內的道理我還是明白的，比起那些沒必要在意的東西，還是得先讓那偷油的白老鼠安靜一點。”
凱琳小腿一晃一晃，似乎很自得的開口說著。
“......”
瑞希嘴角一抽。
也就是先忙着爭風吃醋把潛在小三處理掉，沒有來得及安排。
瑞希無奈的看向夢境中的少女，開口道：“以艾米莉亞對肯恩先生的注視強度，也許肯恩先生可以神降為聖徒？”
“肯恩叛教了。”
“啊？”
瑞希又提了提眼鏡看向那個注視強度接近於視奸的嬌小邪神，無語道：“那祂這是？”
“舔狗。”
“咳咳......”瑞希差一點又把手中的眼鏡捏碎。
“所以肯恩縱然不會成為她的聖徒，她也不會坐視肯恩隕落在這裏的。”
凱琳布偶嘴角的縫線彎出一個奇怪的微笑。
更何況她不是來這裏看戲的。
“如果肯恩願意成為艾米莉亞的聖徒，他現在就可以走上台階，用半神的力量壓制在場的一切。”
“那為什麼他沒有選擇艾米莉亞呢？”瑞希完全無法理解肯恩的做法。
“因為他有更好的選擇。”
凱琳的目光注視着肯恩，也注視着肯恩身上纏繞着的黑霧，她微笑問道：
“你不做信徒那麼久，應該還記着信仰的規則吧。”
“【行走在神明行走的道路】......【信仰神明，神明也會投回相應的寵愛】。”
瑞希果斷回答。
凱琳對瑞希的回答很滿意。
“嗯嗯。”
精靈少女微笑道：“如果一個神明，不斷的接受奉獻，卻無力回應信徒呢？”
“這不應該存在......但如果有的話......”
瑞希推了推自己的眼鏡，陷入了思考。
在她還沒得出結論的時候，布偶的小腳將她從思緒中踢回現實。
“他出來了。”
凱琳開口道。
所有目光聚焦的房間裏，赫然出現了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