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我要娶四個
“是這裏么?”
柳亦菲停下車,望着眼前的香格里拉。
京城香格里拉飯店,建成於1987年,是一座24層,高達百米的建築。
哪怕以現如今的眼光來審視,仍不過時,依舊很有逼格。
“應該是吧。”周揚坐在副駕駛,也不太確定,目光掠過飯店前散落的玫瑰花瓣,直至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沒錯,就是這兒,我看到朱亞聞了。”
“亞聞!”她揮手大喊。
朱亞聞聽到呼聲,屁顛屁顛的跑過來:“就等你倆呢,怎麼才到。”
柳亦菲摘下墨鏡,神情自若:“路上稍微堵了一會兒。”
“得了吧,分明是因為你在家化妝,磨磨唧唧的耽擱了時間。”周揚呵呵。
柳亦菲:“.”
“行啦,進去再拌嘴,馬上開席了。”
三人走上台階,恰巧遇見王常田從門內走出,柳亦菲和周揚恍惚一瞬,隨即禮貌地打招呼。
“王總!”
“亦菲,你們來啦。”
“.”
“他怎麼來了?”
望着王常田離開的背影,周揚好奇,還有點怯場:“亞聞,裏面該不會都是圈裏的大人物吧,你老實講,我好提前做準備。”
柳亦菲也很驚訝,她這兩年接拍的幾部戲,都是光線投資。
朱亞聞笑:“放心,今天來的都是自己人。陸遠其實沒請王總,他自個找上門來的,可能是想談合作吧。
不止他,你們來得稍晚沒看到,剛才那會兒,萬達、博納……好多公司都派人來露了個臉。咱們的陸大官人,現在可是今非昔比,人脈廣得很吶。”
柳亦菲微抿嘴唇,差距越來越遠了。
當初北電那會兒,她可是班裏最紅的,對方才剛開始拍戲,她就已經接觸到大銀幕的頂級資源《功夫之王》。
現在卻越混越回去了。
落差太大,有種畢業之後參加同學聚會的既視感。
朱亞聞說的沒錯,今天的人確實不多,只開了6桌。
柳亦菲入座的這一桌,羅進,唐焉,沈佳妮.都是同學及對方的女友。
其中挺着一張老臉的黃博,顯得格格不入。
“亦菲來啦。”羅進笑了笑:“咦,就你自己么?”
柳亦菲翻了個白眼:“不然嘞。”
02級的同學,畢業已經有六年。退圈的退圈,留下來的沒幾個。
陸遠此前也幫着找上門的同學介紹了些資源,但想在影視圈成名,有時候真的不是有資源就能上去的。
很多人默默的選擇退群,回歸正常生活,稍有名氣的,基本都成雙成對。
柳亦菲在群里沒少被調侃。
“還有我!”周揚摟着她的胳膊,替閨蜜分擔壓力。
桌上有兩對情侶,膩膩歪歪,柳亦菲不想吃狗糧,聊了兩句,起身溜達。
現場最深處,擺着一張訂婚桌,尤為引人注目。
大紅色為主基調,兩側點綴着五顏六色的氣球,鮮紅的花束,佈置的相當喜慶。
大大的囍字,上面放有金燦燦的聘書,以及寓意“早生貴子”的四方格擺盤,還有精緻的糕點、三金.
一個穿着白色小西服的小男孩怯生生地站在桌旁,不時偷瞄着那些擺盤,饞兮兮的,估摸着想偷拿。
旁邊還站着一個穿公主裙的小女孩兒,小大人般,叉着腰,偶爾用手指輕揪男孩的耳朵,似乎在訓話。
柳亦菲認出是陸遠的外甥和外甥女,覺得這一幕挺好玩。
正饒有興趣地看着時,一個不慎,似乎撞到了旁人。
“誒喲,不好意思。”
她連忙道歉,抬頭一看,好嘛,竟是國內單片票房冠軍、新晉十億導演文木野,正扛着攝影機站在角落裏。
柳亦菲拚命壓制着想吐槽的念頭。
這位大導演當前風頭正勁,業內業外,眾多資本揮舞着數千萬的支票,邀請他執導新片,卻屢遭婉拒。
文木野接受採訪,聲稱要沉澱自我,沒想到卻在這裏當攝影師。
儘管心中思緒萬千,她還是客客氣氣的打了個招呼:“文導。”
你擋我鏡頭了文木野很想說。
但看在對方是老大同學的面子上,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隨後挪了個位置,繼續拍。
柳亦菲:“.”
隔了一會兒,不再有人進來,眾人陸續落座。
朱亞聞在眾目睽睽中起身,整理了一下筆挺的西裝,以及那瓦亮的的髮型,走到台前,握着話筒。
好吧,這孫子非要當主持人來着。
“他靠譜么?”周揚朝沈佳妮問。
沈佳妮捂嘴偷笑:“這幾天可愁死他了,昨晚兩點還在背詞,比背劇本還認真。”
寵妻狂魔羅進正給唐焉剝花生,笑着插話,道:“陸遠老早就威脅過他,敢掉鏈子就封殺。”
“噗嗤。”桌上眾人都忍不住笑。
朱亞聞清了清嗓子:“尊敬的各位來賓,各位親友,我是朱亞聞,陸遠的同學,也是本次的主持人。
感謝大家百忙中來參加陸遠和劉施施的訂婚儀式,距離大年三十,還有一周時間,在這裏,先給大家拜個早年,新年快樂,蛇年大吉!”
說著,他拱手作了個揖。
“嗶嗶嗶!”
朱亞聞繼續道:“我和陸遠是在02年認識的,加上羅進,我們仨分在一個宿舍,陸遠看着是個正經人,一表人才。
但相處久了才發現,這傢伙其實挺損的,我和羅進沒少被他捉弄。
那時候我就在想,究竟是什麼樣的姑娘才能降服他,又會有哪個姑娘會傻乎乎地掉進他的圈套。”
“哈哈哈。”台下一陣輕笑,扭頭看向後方。
陸遠和劉施施好似一對璧人,靜靜地站在入口處。感受到眾人的目光,劉姑娘害羞地捂嘴偷笑。
朱亞聞無視陸遠警告的眼神,繼續調侃:“第一次見到施施的時候,是一場聚餐,我當時眼前一亮,心想這姑娘好啊。
模樣好看,性子溫婉,說話輕聲細語,明明是北方人,卻給人南方姑娘的感覺,最關鍵的是,眼裏全是陸遠。
我就好奇地問陸遠,這是誰呀,這貨藏着掖着不肯講,其實吧,他的眼神早就把自己給出賣了。”
“嗶嗶嗶!”
劉父和劉母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女兒,南方姑娘?溫婉?這些詞和他們印象中的閨女似乎有些不符。
她不是這樣的呀。
“嘖嘖嘖,太假了。”陸遠小聲嘟囔:“這孫子該不會真被封殺給嚇到了吧。”
“說什麼呢?”劉施施不爽地哼一聲。
周瑤瑤和周琪門神似的,戳在兩人身邊,也好奇地看過來。
陸遠拍了下外甥的腦袋:“待會上台,記得怎麼說么?”
“嗯!”周琪認認真真的點頭。
“要是說錯了,讓你姐姐揍伱哦。”陸遠嚇唬他,又挑了下瑤瑤的丸子頭:“來,凶一個給他看看。”
“嗷嗚~”周瑤瑤豎起眉毛,捏緊拳頭,朝弟弟齜牙咧嘴。
周琪嚇得往後一縮,緊緊地抱住舅媽的大腿,瑟瑟發抖。
“你們兩個幹什麼呀,不許嚇他。”劉施施橫了男票一眼。
陸遠聳聳肩,給瑤瑤一個表揚的眼神。
那邊,朱亞聞的開場白終於結束。
“接下來,有請兩位新人登場。”
隨着話音落下,陸遠與劉施施手牽手,緩緩步入台前。
“啪啪啪!”
兩人站在台上,面向滿堂賓客,深深地鞠一躬,以示感謝。
緊接着,陸遠緊握話筒,開始致詞。
“各位家人長輩,感謝大家在百忙之中,能夠前來參加我們的訂婚宴,大家舟車勞頓,辛苦了。
首先我要感謝我的父母,一直以來作為我最堅實的後盾,也要感謝施施的爸爸媽媽,對我的信任,對我們的成全。
請二老放心,我會愛她,疼她,始終如一,盡我所能去履行我的責任,讓她幸福……”
陸明華夫婦和劉施施爸媽坐在一桌,望着這一幕,百感交集。李茹蘭開心兒媳婦到手了,劉母則望着亭亭玉立的閨女,想起小時候。
“嗶嗶嗶!”
台下掌聲如潮,但劉施施卻彷彿置身事外。
她的目光黏在身旁的人身上,滿腔愛意化作泉水,在眼中蕩漾。
致詞結束,朱亞聞在一旁說道:“這麼個關鍵時刻,又怎麼能少得了玫瑰和戒指呢。
鮮花代表浪漫的愛情,而小小的戒指,圓圓的心,能夠鎖住他們對彼此所有的愛,一生一世一雙人,讓周瑤瑤和周琪小朋友,送上鮮花與戒指。”
文木野扛着攝影機,十億大導的千萬級鏡頭,對準周瑤瑤和周琪。
周瑤瑤捧着一簇心形玫瑰,邁着小碎步,周琪也有樣學樣,表情極其認真的走過來。
劉施施看着她倆的模樣,就想笑。
陸遠的心情與她類似,挑了挑眉,周瑤瑤立刻回應,咧嘴笑,又意識到場合不對,收了回去。
另一旁,周琪專心致志的舉着一枚戒指盒,同姐姐肩並肩的往前走。
周琪現在壓力很大,這趟活干不好就要挨揍,姐姐在虎視眈眈的看着自己。
他在腦子裏不斷回憶着待會兒要說的話,生怕忘記。
可有的時候越想干好,就越容易出差錯。
他光顧着回憶,同時看着舅舅和舅媽,腳下不穩,啪嗒,撅着屁股,來了個臉剎。
好在鋪了層毛絨絨的地毯,戒指也牢牢地抓在手裏。
“噗,哈哈哈。”眾人大笑,就屬陸佳這個老母親笑得最歡快。
周瑤瑤嫌棄的把傻弟弟扶起來。
周琪站起,拍了拍膝蓋,不哭不鬧。
等倆人走到跟前,朱亞聞笑眯眯的把話筒遞到瑤瑤嘴邊:“瑤瑤小朋友,你知不知道,自己其實還有一個身份?”
“不知道!”
周瑤瑤晃了晃腦袋,頭上的粉色小髮夾,布林布林的,差點甩掉一個。
“我聽你舅舅講,某個饞丫頭兩歲左右的時候,被舅舅抱着出去玩,偷吃舅媽的薯條,還被當場逮到,然後你舅媽就落網了,這麼一算,你還是個小媒婆嘞。”
“不是我,我沒有,我不要當媒婆。”周瑤瑤瘋狂搖頭否認。
這個叔叔太討厭了,她一點都不饞,弟弟才饞,而且電視裏的媒婆都好醜好醜,她漂亮的很。
“媒婆可以拿大紅包哦。”朱亞聞循循善誘。
周瑤瑤愣了下,眨巴着眼睛:“真的么?”
“當然。”
“那我是小媒婆。”周瑤瑤直勾勾得望着舅舅。
“哈哈哈。”
“還是個小財迷。”朱亞聞想接着問,發現周琪焦急的看着自己,於是把話筒遞過去。
“來,寶貝,到你了,先回答一個問題,你喊準新郎什麼。”
周琪都沒聽清楚他在講什麼,張嘴就道:“祝舅舅舅媽”
“欸!”朱亞聞醉了,咋不按套路出牌,忙打斷:“寶貝,咱先不急着祝福,這個帥氣的大高個,是你舅舅,那這個漂亮的姐姐呢。”
周琪很煩這個叔叔,再不讓和他講就快忘記啦,很難背的。
擔心怪叔叔把話筒拿走,他伸出一隻手死死抓着,再次張嘴。
“祝舅舅舅媽訂婚快樂,事事如意,百年好合,早生貴子,白頭偕老,祝舅媽貌美如花,天天天天向上,好好學習.大家鼓掌。”
他感覺自己背的大差不差,特自豪的鼓起掌來。
“啪啪啪。”
台下的人快笑暈了,劉施施也差不多,歪倒在陸遠懷裏,肩膀直抽抽。
朱亞聞覺得場面有些失控,趕緊讓瑤瑤說祝語。
一切搞定,他繼續:“說完祝福,可以把花和戒指給舅舅啦。”
周瑤瑤乖乖的把花給舅舅,周琪看眼姐姐,也舉起戒指。
但他有自己的想法,撲通一聲,對着劉施施單膝下跪。
“哈哈哈。”黃博等人快笑岔氣,柳亦菲也顧不得形象,趴在桌子上直哼哼。
陸遠一手扶額,咋的,外甥想和自己搶媳婦么。
造孽啊。
劉施施再也憋不住,轉過身去,笑出杠鈴聲。
朱亞聞哭笑不得,忙問:“你怎麼還單膝下跪呢。”
“我看到舅舅在家裏就是這麼練習的。”周琪理所當然的回答。
陸遠鬱悶,這倒霉孩子,報補習班,狠狠的報,幼兒園也得報。
朱亞聞此刻和小東西對上了,問:“琪琪,你今年幾歲啊。”
“四歲!”
“男孩女孩?”
“男孩。”
“那看到今天舅媽和舅舅訂婚,你以後要不要也找一個媳婦。”
“不要。”周琪搖頭。
“為什麼?”
“害怕。”他唯唯諾諾的瞥了眼凶神惡煞的姐姐。
“可每個男孩子都要找媳婦的,她能陪你一起玩,你不開心她還會哄你。”
“哦。”他似乎被說服了。
“那你以後找幾個?”
周琪環視四周,掰着手指頭數。
“四個!”
現場哄堂大笑。
朱亞聞憋着笑,好奇:“你要那麼多幹什麼?”
“外公一個,爸爸一個,舅舅一個,我一個。”
“哈哈哈。”周鳴遠樂得直拍手,然後表情一收,義正言辭:“媳婦,一定是小舅子教的,待會兒揍他。”
陸佳撇撇嘴,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朱亞聞繼續:“那你爺爺呢?”
“啊。”周琪茫然的張着嘴,糟糕,忘記爺爺今天沒來。
他脫口而出:“那我不要了。”
“.”
好不容易兩個小傢伙下場,訂婚儀式繼續。
陸遠給劉施施送上鮮花,等拿出戒指盒時,朱亞聞又開始作妖。
“這個鑽戒哪買的?”
陸遠再次給了他一個警告:“定製的。”
在場的雖然不清楚這個鑽戒的價格,但都清楚不會太低,尤其是女生最為敏感。
“貴么?”
不等陸遠回答,他笑着繼續:“我們忽略鑽戒現實中的價格,那樣太俗,戒指代表你對準新娘的情誼,只談這份感情,珍不珍貴。”
識相陸遠給他一個讚許的眼神,拉着劉施施的手,含情脈脈:“自然珍貴,無價。”
“珍貴?”朱亞聞追問。
“珍貴。”
“真跪?”
“珍貴!”
“那你倒是跪啊。”朱亞聞笑得像只傻狍子。
陸遠:“.”
小兩口給彼此帶上戒指,在婚書上寫下兩人的名字,一個流程接着一個流程。
雙方父母上前,簡短的說幾句。
隨後就是開吃,一直忙到天色漸黑,才結束。